有关宗教与主义的闲话

 有关宗教与主义的闲话

一,结构论,还是文化论?

有人审问:你来自哪?是党员还是基督教徒?是不是上网带传教春节的港澳台海外同胞?你到底想说什么?容易回答:我是新中国土生土长之人,典型基层工农子弟。从未出过国门,现在出去旅游也没有兴趣。到底想说什么?都在贴里说了,但,你要理解,一个人不可能总会以另一个人的思维方式说,真想进一步理解,就得自己去努力。我既不是党员也不是任何教徒,什么自我和解,什么其他理由,警惕性高高地凭想象猜测,不如自己再耐心增加阅读。一切别那么急于结论,不能理解的,就让它暂时不理解好了。一个人活世界上,思维如斯,何苦总希望立即获得你所希望的标准结论?耐心点,历史,你,我,一切还没有终结。当然,我码以五笔,随手时有错码,多少增加了同学的阅读难度,对此,我表示抱歉,但,这毕竟不是一个大问题,因此,我还是乐此不疲。

近来,我对宗教的闲话,纯粹开始于一种关于它们的人性起始点的随意遐想,因为,其他动物界还没有这个明确的起始迹象,所以,它们与人类,有了非常大的差距。自然,我的闲说,完全只能作为一块发生思维的小砖头,只希望这样一块显得有点生硬的砖头,能引得诸兴趣者,深入考证,出点玉。

我还想说明这样一点:我只是依据原始起教时代的蒙昧态作基准,而设想,当初设教“爱”与“罪”的两面一体的内在逻辑,“爱”说确实是相对强弱群体间比原始人神话上升了一步的主观呓语,而“罪”说,也就是吓唬人的,不论穷人富人,以便实现教义前平权着的吓唬哄;“爱”说所希望的,是为了主观填平事实上存在的处处不平等,尽管不容易实现,但总发生了一个心念,“罪”说所希望的,就是从反面强化爱说的效能。至于造神造话男女差别故事,经文条条细细,后来又成资产阶级哲学隐喻玩弄,按无神论照观,自然笑笑罢了。

至于细究它后来在中世纪自身因缘演化出骑在社会头上的特殊僧侣统治阶层,以及作为统治阶级逻辑下发生的种种丑陋腐败与屠杀劣迹,那是其历史的外传。。。个中细致,话可太多了,一时说不完。

有从结构论来说的。结构论者,必需关于某宗教或某主义的全部已知历史进行对比分析,并且,结论论因为指向过去事实,容易自构封闭,所以我不太喜欢。就历史的角度,它们至今也未必已经完成时;因此,我更喜欢文化论,并指向未来,着眼于指向世界未来的全球性开放的演化论,一切未必因为“东”与“西”的有限曾经,及实际历史的千差万别,而只能定位于宿命性地绝然对立。

无论如何,选择性例举已知历史事例,进入一种二元对立战争思维,正好着了享亭顿类文明冲突零和搏斗之道,实不足取。至少就目前观,这种你死我活的征服逻辑,不合时宜,长远看,文明需要化解之道,高于一切战争与消灭之道。

最后,按我的理解,“共产主义解放全人类”之“解放”,不等于处决一切非我认同的文化属类。共产主义者不需要做任何古老宗教的对立战争面,只需要做关于人的自觉意识不断提升的推动者!包括推动自己。因此,建设与发扬广大共产主义文化,而不仅仅信仰,尤其意义重大。

文化文化,文在可交流,化在可生命。就文化思维角度,在我看来,无论基督教,还是共产主义(比如它与家庭的关系问题),一切都不必过度格式化,不妨完全开放话题与思维的线索,更有意义。一切值得进一步探险,比如“文化吸纳”,他们可以“和平演变”“颜色革命”,我们为什么一定不可能来点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化功大法?比如,他们有随军神父,我们有党支部与指导员,曾经是如此成功,由此出发,设想不断发生真正有助于我们成长的精神与物质能力。。。期待更多。

二,未完成观的,还是断面定论观的?

就越出一般动物属性而言,人类原始,自神话到一切宗教始,在面临共同生存利益与危机促使下的内生社会,逐步将互爱的教化明确下来,无论形式语言各有差异,都是一种证据,人类,开始迈出丛林圈争夺生存资源状态,开始了自己的文明化历史。

于是,启先,各种神话,进一步,确立教义,儒有仁爱,佛有慈悲,伊斯兰教有善念与公益,等等,无论他们的后世,经历多少不同种族冲突的危机,发生过多少血腥的战争,都不能否定,它们于内生社会的抱团取暖的原始意义。没有办法,从无文字语言的直觉的动物血亲之爱,到同族的内生社会之爱并以语言文字确立,大概,它们是存在同一个生存发展的原始密码的。当然,不同血亲动物或者部落之间,因为存在相互侵犯的危机,成为高度对立下必须捍卫而进行各种意义上的争夺与抗争的理由,同样对各自的教义,发生着历史的增量添加。于是,“非我族在,其心必异”,也就此发生意义。

漫长的历史,在血腥的战争和奴役之间,文明的融合,尤其是艰难的。不过,无论如何,也仍然不能不同时睁开双眼看到,随着生产力的进展,比如,中华民族及其文明,已经从原始部落文明,演化到今天,取得了多么了不起的型式,西方和伊斯兰,也一样有他们特殊值得骄傲的历史扩展与心理型式。

来到今天,因交通与战争技术半径的全球化覆盖,生产力全球产业链化进展,文明的演进,反尔显得跟不上趟,形成大板块化的摩擦,大有越演越烈的趋势,因苏联的解体而来的西方定义的历史的终结,也成了一种笑话。不过,仍然没有理由要求这一切就此打住,只允许将我们的思维,定义在对立性结论的先知位置上,仿佛,这个世界,一切结论已经明确,所需要的,就是,针对这个星球上的任何现在还冠之为异于我们的文明,进行征服,如果只是这样,那么,我们就与一切帝国主义文化,逻辑无异。

历史的一切,都还处于一种暂时,谁又有能力真的终结?!一切,还远没有来到结论的时候。事实状态是,目前的人类世界,各种野蛮化的争夺,仍然尖锐演化着。不过,与此同时,整体的文明,就信息流的全球一体化这一点出发,我仍然看到了一种遥远的希望:人类若不灭亡,就总还有天下道通的可能性的。

本着对人类文明起源的一种尊重,我们理应对一切宗教的起始点,保持一种起码的认真态度,这完全不等于要去特别皈依与推崇何种宗教,恰在于需要将一切宗教的政治统治工具化中剥离出来,试着让宗教从云端回到地上,回到与我们的日常思维想匹配的状态,而不让其总处于凌驾于人类的心灵,并由此被帝国势力塑造成一种随时可以从云端向我们的精神生活进行毁灭性攻击的核弹。

武装到牙齿的征服之道,是一种古老的简单思路,在历史中,时常短路而成人类的巨灾,现在,我们得找到化解之道,于是,老人家的“文化要革命”,又一次以更新奇的方式在耳边回荡。。。好象,脑子也要革命。试试,说说,云里泥里。

三,历史的,还是天上掉下来的?

西方宗教的演变是曲折的,共产主义思想的创立者,六岁接受了信义宗的洗礼的马克思本人,也是诞生于一个笃信宗教的中产家庭,而不是忽然从天而降。一切,都来自于历史,都有特定历史生产的前缘后由。

原始的基督教在欧洲大陆,作为一种社会底层苦难生存间的精神自度,传播起始于被压迫基层人民之间,并受到当局的严厉压制,后来,一个罗马皇帝忽然想明白了,仅靠压迫与严禁,有点力不从心,就开始吸收为用,有点象十数年前很时兴的“行政吸纳知识分子反骨”效应。

正如这里有位网友指出的那样,基督教自从被罗马官方收编,它的阶级属性就开始改变了:从被压制的对立位置,逐步上升为服务于统治阶级上层建筑的一部分。当然,随着实际的特殊神职阶层的产生,对人民的精神专制力量,同时与行政专制并行于世,一个统治物质世界,一个统治人们的头脑,甚至,前者更进一步拥有凌驾于王权的种种特权,同时拥有政治经济文化教育社会生活一切领域的裁决权。从此,精神独裁的同时,对世俗权力的膨胀,也达到无所不及的地步。神圣与腐烂,真诚与虚伪,不断交融。

漫长的中世纪,人们的精神枷锁连带物质压迫,日前深重。于是,大致十六世纪左右吧,在欧洲的中心地带法国与德国,以德国的路德为代表,自上而下,开启了激烈的宗教改革运动,自主确立新教,革命性地实现了对罗马教庭的反抗,划历史地实现了欧洲精神世界的生态改变。从此宗教生态开始从原存的封建体制中分裂,开启了与资本主义交欢的新历史。

往后,旧有的宗教专制及贵族封建主义,开始从精神到实际,走向崩溃,“自由”成了历史精神的突出点。资本主义也随着科技发明的增长,商业繁荣,开始了自己的蓬勃历史,由财政权力到政治权力,逐步纳为手中玩物。

如此,原始的资本主义,后来居上,堂皇入政,赚钱自由的同时,对人民血汗的压榨,也越演越酷,导致精神生态再一次发生危机性分裂:出于批判的现实与现实的批判觉悟,共产主义就在这当口,发生于代表欧洲最先进的一部分大脑中!----这完全可以看作是自德国的马丁路德革命性地改变欧洲社会的精神生态之后的又一次精神大风暴大奇点!

当然,与此同时,由科技与工业文明支撑着的资本主义,还有着足够续命的物质能力,不甘心退出历史舞台是必然的,并,同时出于精神统治的便利,结合权宜实用,特别刻意保留了对宗教各支的利用,配合着强大的物质生产能力,开始了共同对抗共产主义意识形态及其世界性实践的现代史,后来有个叫韦伯的,还写下了一本为之辩护的经典,叫《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

从此,历史走入崭新纪元,是资本主义还是社会主义或者共产主义?一百来年,两者从精神到物质生产的较劲,此长彼消,一直演化到今天:苏联解体了,欧洲散漫化了,美国欲以资本主义终结历史也成了一个大笑话。。。。笑话的同时,又不得不看到,人家总统就职必需手按圣经,至今有效,圣经指挥一切,不容置疑,仍然是他们那个世界的最大政治正确,从中显示,即使现实已在衰变,那点历史淀积的信仰,仍然力大无穷。。。。。。因此,人类精神兼物质历史的崭新进展,远没有终结之时,是你变了我,还是我化了你,还是我们相互变了化,且看天下奇妙演生演灭。

从历史的维度看,相对物质生产世界的艰难演变,人类精神世界的演变,也是相应曲折的。从来没有从天而降的东西,都是历史的产品,并且,还将随历史的前行而变化。我不着急,能看到那算那,能想到那就那。

至于这里的朋友,习惯于将现有的东西,精挑细拣地,拿出来比较,定个高低,智力获得一种即时的满足,痛快是痛快的,但在我看来,于大脑的增量,实在没有补益。

历史总是来自于各有选择的已知,并总是指向着谁也无法完全控制的未知,就思维方式角度,你是习惯于在这种你的骄傲的已知上躺赢,还是向着一切未知所提示的可能性发出邀请,这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方案。而我,显然,更喜欢后一种,有点探险的快乐,尽管也许永远找不到标准答案,但,绝不妨碍寻求答案并实践进行的坚定决心。信,与不信,随你,随我。随所有人。

20210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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