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情感:文明演化中被忽视的力量

写今天这篇文章,主要是因为前两天风闻社区里连续置顶的关于子女与父母关系的帖子。

站在纯生活的角度来看,中国的家庭关系的确有很多不尽人意的地方。特别是在当下这个社会公共服务产品被高度市场化,资本化的大环境下。社会各个阶层之间不同形式的内卷最终反噬到家庭层面,制造出了各种中式的,类似于婆媳关系修罗场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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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生活方式,年轻人有自己的一套理解方法,这未必能与父母的观念相契合。实际上,因为两代人所处的时代大环境涨落太大,客观上导致其观念分歧的必然。

比如,老的一代人普遍不喜欢上网打游戏,反而喜欢搓麻将。所以就很难理解年轻人在游戏中形成的体验以及社交圈子。而物质生活的巨大差异,使得老的一代人普遍认为年轻的一代人吃不得苦。于是乎各种类似于倒下的80后,90后,00后就成了互联网上经久不息的情绪垃圾场。

以演化的视角来看,在神州大地上,这种代差其实是一种不可避免的必然。这就像八九十年代很多下海经商的人不被社会主流瞧得起一样。

一代人的普遍情感形成于客观环境的涨落。当国家危难,民族存亡的时候,舍小家为大家就成了一种普遍的共识,这也促成了朝鲜战争那样以弱博强的伟大壮举;而当市场化的大门打开后,捞钱就成了另一代人的普遍共识。

客观环境的涨落始终是我们思考一个社会现象的最基本逻辑基点,就此务必不要唯心地引入一种理念或者一种主义,否则只会形成固化的偏见,最终使得本可以缓解的问题演变成尖锐的对立。

我今天不想说东家长西家短,也不评论两代人之间的代沟有多么惹人烦。我相信这种家庭内的小摩擦是普遍的,毕竟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一个社会的共识向来不是在低位处去寻得的,恰恰只有上升到高位,以文化、使命、情怀的方式,才可能将内卷减少到一个合理的范围内。

1.改变文明层级的两种演化力量

古典经济学将理性人作为其推绎的逻辑基点。然而现实中的人却很难是理性。一方面是在经济层面存在理性市场与非理性市场两种模式;另一方面则是在社会层面,人类的共生需要情感作为一种精神基础。

情感表面上看是一种非理性的存在,似乎对于文明的发展不具备指导作用。但实际上却是人类社会运动演化的重大影响因子,其比重与理性所代表的逻辑思维不分伯仲。

因此在分析社会问题,甚至是经济问题时,回避情感,实际上是一种非常片面的做法。以纯理性推导出的结论,放到实际的社会治理上来说,将不具备安定人心的效果。

如果我们重视情感对于人类社会发展的作用,那就可以起码地列出两个标准去衡量文明的发展水平:

1)理性主导下的技术水平

2)感性主导下的生命情感层次

第一条很好理解,人类掌握更好的技术,就拥有更强大的生产力。力是推动事物运动的根本,苏联天文学家尼古拉-卡尔达舍夫以文明对能量的利用能力将宇宙中的文明划分为三个等级,即母星文明(可利用行星上的能量)、行星系文明(可利用行星系中的能量)、恒星系文明(可利用恒星系中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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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从技术层面对于文明层级的划分,这种差异因为技术的具象性而容易被人直观地认识到。

第二条就相对比较抽象,在这里我引用冯友兰先生对于人生四种境界,即:自然境界、功利境界、道德境界、天地境界来类比。人类的情感层次的不同,体现在其情感所寄宿的载体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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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在《赤壁赋中》写道: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我们可以把自己的情感涌动想象成苏轼笔下的这只蜉蝣。

当一只蜉蝣在我办公桌的方寸之间游走时,处于自然境界的人会认为:“这只蜉蝣在桌面上动”;处于功利境界的人会认为“这只蜉蝣在碌碌尘世中动”;处于道德境界的人会认为:“这只蜉蝣在生命周期中动”;而处于天地境界的人则会认为:“这只蜉蝣在天地之间动”。

人的生命情感就取决于其将自己对于生活的感悟放在什么位置。这种自由放置自身情感的能力,其实就是高等动物与低等动物最大的区别。

动物的情感依托于最简单的激素调节,低级的神经反射,在个体上呈现出一种生命情感层次简单的状态。只不过因为其自身受到天地大道的规划,进而在物种的整体层面,呈现出生态的互补与多元。

人类作为高等动物,因为其大脑的演化,最终具备了将生命情感自由放置的能力。

这种自由放置生命情感的能力具体体现在:

1)人尝试与人之间寻找一种和谐共存的方式;

2)人尝试与自己内心之间寻找一种和谐共存的方式;

3)人尝试与自然生态之间寻找一种和谐共存的方式。

和谐共存就是平衡,因为这三种平衡的存在,人类方可以群体的形式去维持一个可持续发展的文明不断演化。

在这里我必须强调生命情感决定的是一个文明的可持续性,而非绝对增长性。工业党们普遍信奉以技术爆炸来推动人类文明的跨越式提升,但这属于科幻作品中,缺乏现实验证的理想化构想。

事实上,文明发展的过程中充满了周期性的波动。从更长远的时间尺度来看,那些偏重于强调技术效率,忽略生命情感演化的文明,往往都无法存在很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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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有些人就会问我,照你这么说,靠殖民起家的盎撒一系文明为何纵横天下五百年?

对此我表示这个疑问与我的结论并不矛盾。因为五百年就文明演化的时间长河来看,实在是过于微不足道。如果放在人类文明的大尺度下,迄今为止,能够延续到五千年以上的文明,恐怕也只有华夏这一只了吧。

那为何华夏文明具备如此强大的可持续发展性?想想我在上面所提到的生命情感放置能力的三个体现?这三种平衡,是不是正好与我们文化中的儒释道一一对应?

从五百年的历史尺度来看,盎撒所主导的,以殖民统治蚕食其他文明的资源高消耗模式似乎在技术上取得了绝对的进步。但其周期性的经济震荡以及连续不断的世界大战、地缘政治割裂以及当下的社会治理危机已经呈现出文明层面的颓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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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华夏文明虽然在近代受挫,却依然顽强地存活下来,完成现代化,成为引领人类发展的一道曙光。

这背后显然不单单是技术进步这个显性逻辑的作用。恰恰是文化与技术的交融,即技术能力与生命情感层次的交融,最终使这个文明焕发出了强大的生命力。

生命情感的丰富是中华民族最宝贵的文化财富,这也是面对西方一神教文化的冲击时,我们始终能够生生不息的原因。

然而我们当下的社会,因为各种复杂的原因,对于中华民族丰富多彩的生命情感力量的理解发生了断层。一方面是对于文化探索的搁浅,另一方面是西方精神殖民的冲击。

这种搁浅最终反作用到我们对于文明演化的认识本身上来,将理性主导的技术进步视为唯一决定文明命运的因素。

于是乎各自社会问题层出不穷,小到家庭和睦,大到民族认同。

总之生命情感的退化,是当代中国人文化构建中所面对的最大的困局。

如果不能明确文明的演化是受到技术进步与生命情感层级提升的双重影响这个基本的规律,那所谓的文化复兴,软实力崛起就无从谈起。

因此,就有必要再细说一下生命情感的演化逻辑。

2. 生命情感演化的逻辑与目的

之前以蜉蝣为例子类比了生命情感的层次体现。那生命情感演化的目的是什么?它又是如何与理性所推动的技术力量相结合,推动人类文明进步?

技术的发展本身是没有波动的,因此技术发展可以视为一个接近线性的演化过程。其目的是推动生产力的进步,代价是消耗更多的资源,造成与环境之间更剧烈的熵变。

对生命情感的演化的逻辑来说,可以再次借用冯友兰先生的四重境界,即自然,功利,道德,天地。

我们把这四个境界看成四种状态参数,生命情感则是在其中游弋走动。

当生命情感趋近于自然时,其最有利于个体情欲的释放。

当生命情感趋近于功利时,能带来社会经济活动效率的最大化。

当生命情感趋近于道德时,能带来社会结构的稳定的最大化。

当生命情感趋近于天地时,则能够启示文明的演化方向,达到文明真正的长治久安。

四种参数相辅相成,构成了生命情感的多元结构。人类的情感作为一个混沌系统,是四参数交互产生的结果,而四种情感的交互也是人性复杂的结构性原因。

而生命情感演化的目的,其主要作用大致分为以下两点:

1)推动生产关系的改变

2)缓解文明熵增带来的系统性内耗

先说第一点:

西方社会从封建神权时代过渡到资本主义时代经历了漫长的过程,其间,以马丁路德的新教改革为一个思想层面的分水岭。其中加尔文宗所提出的,基于“入世禁欲主义”的新教伦理成为了资本主义社会原始积累阶段的精神纲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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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西方人对生命的情感是在侍奉上帝身上。以虔诚之心,换得救赎之券。而由加尔文宗演化而来的新教伦理将其生命情感从上帝转移到了对世俗财富的追求之上,希望用世俗的成就(即财富的积累)来重新换得上帝的天选之青睐。

这种情感寄托物的转变,契合了资本主义发展过程中,对生产关系改变的需求。使得人们不再将财富贡献给教会,而是投入生产,这使得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具有了情感土壤。

类似的经历在中国也有过,八九十年代的一系列市场化的措施中,人们继承自革命年代的那种集体主义的情感受到冲击。

诗人海子在《阿尔的太阳》中写道:

到南方去,到南方去

你的血液里没有情人和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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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合他与其初恋的经历来看,这无疑是对当时汹涌的南方淘金热的一种生命情感层面的反抗。

而当时的社会普遍来说,对于下海经商有着一定的偏见。但这种观念随着经济的开放,这种观念慢慢转化到了如今这种对着人民富豪叫爸爸的状态中。

在这个过程里,生命情感从“依托集体,为人民服务”渐渐转变为类同于新教伦理的“追求个人财富的增密”,这种情感的转变客观上促进了改革开放的经济建设。只不过因为资本对之的异化,却留下了严重的社会问题。

再说第二点:

生命情感趋于道德,甚至天地时,其对于利益的冲突是最小化的。因此有助于社会中的人形成一个相对和谐的整体。可以说道德与天地两个大参数的存在,使得人类具备了从情感层面和谐相处的可能性。

因此无论是怎样的社会,对于思想品德,对于文化的塑造都有着极强强烈的刚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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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资本主义下的生命情感异化

文明发展的技术一侧是一个消耗资源来换取效率的减熵过程。这就必然会导致其消耗资源所在的环境内部发生相应的熵增。对于自然资源来说,这个过程是生态的恶化;对于人类社会来说,这个过程则是社会矛盾的尖锐化。

就像修防护林来缓解生态恶化一样,基于新教伦理的资本主义社会以“慈善”和“福利”的方式去缓解社会环境的熵增。然而这种基于“涓滴效应”的构想却被虚空剩余价值的出现而彻底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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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空剩余价值就是通过金融手段对于一个产品/货币的虚拟价值的创造。这种机制的存在使得部分商品被异化成了投资品。资本的积累过程由此不再是投入-生产-投入-再生产的朴素过程,却变成了投入-生产-投资-投资-投资-投资-投资。。。的无限死循环。

这最终使得出于让社会长治久安的美好目的的涓滴效应被异化成了强者开挂剥削弱者的马太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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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质上来说,资本主义所形成的以财富积累为终极目的人生追求,配合上虚空大君莅临人间后的,华尔街之狼般的享乐主义,最终将人的生命情感牢牢地锁死在了自然与功利两个参数上。

即便资本之下也存在道德,但道德则是不断被资本异化与蚕食的。

​而这种以“投入-产出”最大化为目标的经济模式下,天地境界所看到的动辄百年千年的时间跨度是没有吸引力的。越是世俗化,这种趋势就越明显。

正如冯友兰所说,自然与功利是来源于世俗经验的,而道德与天地则是来源于思想的。一个国家的思想软实力一蹶不振时,其伴随的结果必然是道德的衰败,大道的不兴。

资本主义创造出了经济层面的繁荣,但对于人类的生命情感来说,却产生了极大副作用,以使得人类的社会综合治理成本越来越高,所面临的的困境也越来越难以调和。

而当代中国人所面临的家庭问题,其实就是这样一种生命情感被锁死在“自然与功利”层面后所派生出的微观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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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更多停留在金钱、财富、资本的层面。那我们就能看到那些奇奇怪怪的择偶标准,也能看到父母跟孩子之间因为钱的问题闹得法庭上相见。

当代人的情感问题在我看来是出在“过于自然”“过于功利”两个点上。过于自然就是以发自本欲的喜好去要求家人和配偶;过于功利则体现在把亲情与婚姻与财富强挂钩的行为上。

这样的生命情感的缺失,必然会导致传统家庭结构崩溃,离婚率上升,生育意愿降低。

这本质上来说并非某一个人的道德有问题,而在于货币经济下,货币作为个人成就的唯一等价物后,个体趋异的演化逻辑下的必然结果。西方所推行的慈善和福利无法根治这种底层逻辑的错位,这也使得新教伦理在2020年这个人类文明演化的风口面前显得如此的浑噩。

4. 中华文化复兴对于人类文明的意义

当今世界的治理问题,本质上是因为生命情感演化被锁死而造成的人心不定。

单纯通过经济层面的发展,技术层面的发展未必能够真正地将其解决。特别是经济的发展还受制于资本主义下的两种危机的制约(产能过剩+流动性决堤)。西方主导蓝星五百年所依托的新教伦理,在经过金融资本的异化之后,已经失去了屠龙者当年将其从神权的禁锢中解放的那种大无畏的精神,反而成为了禁锢人类生命情感进一步向天地升华的恶龙史矛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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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文明演化的两台发动机熄火掉一台时,技术的进步就成为了人们心中最大的不确定性。

这也是为像转基因这样的技术会被人不断的质疑,抨击。如果人类的生命情感是随着技术在同步演化的,那也许我们对技术本身的恐惧也会小很多。

大刘在三体中说到“要给岁月以文明,而不是给文明以岁月”,但如何才能真正把文明给到岁月?

大刘在其中所理解到的是技术进步所带来的物质层面的繁荣,然而却忽略掉了人类生命情感的锁死在技术进步的加持下,只会出现越来越明显的贫富分化以及社会对立。

最终大同世界不会有,他笔下的终产者倒是真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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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想来,我们当下能见到的科幻世界架构,实质上还是建立在西方文化体系下的,以理念改造世界,以技术推动文明发展的略带赛博朋克气质的模型。

我们很少看到从技术与生命情感两个层面同时解释文明发展的优秀科幻作品。就像很多人认为东方的思想是不利于科学发展的,然而现实是,随着复杂科学的兴起,东方源于易的三生万物的混沌体系恰恰变得更加适合去描述未来的世界。

即便是当前物理学最前沿的M弦理论,也是借用了复杂科学的基本思路框架。

在这种复杂之中,我们对于文明演化的理解,是不是也将从单纯的技术进步的单驱动转变为技术进步与生命情感层级演化的双驱动中去呢?

明白了这点之后,我们再反过来看看当下的世界。

在人类生命情感被资本主义带来的经济繁荣锁死在“自然与功利”之中的情况下,新教伦理已经无法扛起人类文明深入演化的大旗,而我们必须在蓝星之上寻找一个具备复杂科学特征,能够将生命情感与技术发展协调起来的更为高级的哲学思想。

这样的思想将帮我们解决在技术发展过程中所产生的人与自我内心、人与社会、人与自然失衡的问题。

而这三种平衡,却有恰恰非常精妙地对应着儒释道三种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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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旦大学的王德峰教授对于儒释道有着非常深刻而又朴素的见解。他也多次提到重建中华民族的精神家园。在我看来,这种精神家园的重建,就是在打破新教伦理指导下,人类生命情感被追求财富增密的锁死。

新教伦理带来的演化结果已经充分证明西方的文化道路是以献祭人类的生命情感去促成经济效益的最大化,这种过程必然会导致社会结构的原子化。

从地缘时代演化出的世界大战,再到币缘时代演化出的东亚金融危机。如果人类在按照这种演化思路走下去,那在当下这种地缘态势紧张,宗教对立尖锐的大环境下,人类再来一次世界性的大战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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届时,自然与功利境界所带来的看不见的手将无法再发挥其经济效益的最大化效果,因为人类完全可以在无尽的内耗中将自己榨得油尽灯枯。

复杂科学中,结构的多样性与节律波动的持续性最终将具体的事物涌现。而当结构都不复存在的时候,再强的节律波动也不过是虚空中无助的呻吟。

而中华文化绵延五千年的生命力,恰恰说明我们是善于维持结构的稳定。对于生命情感的再塑造,需要来自河图洛书的深邃思考,也需要炎黄子孙们重新看待自己的文化。构建文化自信,发展文化理念。

东方天人合一的文化思想能否与新教伦理建立起的世界进行有效的交接,将决定人类文明是否能够走出蓝星,走向星辰大海。

5.生命情感的修复之道

如何让人类的生命情感突破资本主义智子的锁死?

这是一个非常宏大的命题。在这里我也只能提出一些非常浅薄的思路。

我这个思路基于复杂科学的基本结构,可以解释为改善波动+维护结构

改善波动就是从经济层面去优化人类当下的经济体系

人类必须创造出一种并不完全依赖于货币交易的经济体系。将人类技术文明的推进动力从财富驱动转变为多元动力驱动。

事实上财富驱动未必能带来技术进步效益的最大化,因为财富是追求短期的“投入-产出”效率的,而长周期的技术开发对于资本来说吸引力欠佳。在当前的文明结构里,长周期的技术开发基本上是由国家这个暴力机器给垄断。我们所看到的工业繁荣,互联网繁荣,本质上都是建立在当年美国军方和NASA玩大项目而留下的沉没成本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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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经济的繁荣,并不能用市场化的角度去解释。而是政府投入前期沉没成本+企业借此生花的双层架构模式。所以说市场经济即便是在当下,其机制也是非常局限,甚至是已经呈现出颓势的。

由于不可能指望通过市场化来推动长周期技术的开发,故市场经济的核心机制---货币经济就有着先天性的缺陷。

因为沉没成本不能满足“投入-产出”高效的目标,其流动性极差。而各国却因为金本位的崩溃大量印刷钞票。

这就使得现代经济学中的货币系统呈现出一种非常荒诞的逻辑,即:全世界的国家机构不断印钱灌水,但却又不断被这些汹涌而来的大水搞得晕头转向。

货币的机制完全违背了斯密眼中朴素的供需关系,成为了一股股巨大的泡沫,像虚空大君一般高悬在经济头上,最终成为一把派生于币缘对峙中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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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当我们结合历史背景去反思西方这套追求GDP增量的经济学时,可以看出这是其选举制度下的必然。特别是美国这样一个总统任期最多八年的奇葩制度,使得政党必须追求任期内的短期经济效益最大化,这就会导致大量竭泽而渔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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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种基于他人政治结构而派生出的经济学思路,却被我们当做《圣经》一样捧着。这的确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而在微观层面来看,货币经济异化了人的生命情感,为之服务的私有产权,利己主义,精致的个人主义都使得人类在生命情感层面发生了退化。当货币成为了一个社会唯一的身份通行证时,那各种社会治理问题就接踵而至。

特别是市场经济下不可回避的周期性经济危机将放大这种生命情感被锁死的恶果。当下的美利坚已经向我们充分地展现了此恶果到底长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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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中国因为政府的有效治理以及对于社会主义理念的坚持,因此还能抗住这种内生性的反噬。不过大政府就意味着极高的社会治理成本,如果在战略层面不能做好调整,那对于经济危机的抗打击能力必然会下降。

而如何改造货币经济,使其从财富驱动变为多元动力驱动?

首先要对一个国家内部的经济聚落结构进行调整。美国那种超级大城市的模式自然是不显示的。中国当下正在摸索的城乡二元的,动静平衡的发展模式,恰恰可以在经济体系改造上给我们摸索出一些宝贵的实践经验。

在我看来,农村经济的改造可以突破货币经济自身的固有局限。比如以色列的基布兹模式就以封闭的经济系统切断了流动性泛滥带来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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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正在神州大地上如火如荼进行着的乡村振兴运动,对于人类文明的发展其实有着非常深远的意义,其意义就在于对一种新型的,可持续的人类经济模式的摸索。

我认为其历史份量将不亚于当年合川农民军在钓鱼城击毙蒙哥大汗,改变历史走向。这点,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优化结构就是在文化层面终结西方一神教式的文化殖民对于全世界文化多样性的破坏

我们在这里必须清楚和明确,文化多样性是人类生命情感演化的结构基础。当这样一种结构基础被破坏掉,生命情感的演化路径就被堵塞了。

从鸦片战争以来,我们已经可以深刻地感受到,西方精神殖民对于中国本土文化的破坏。这种随之而来的思想涌现使得我们的社会结构稳态开始呈现出与西方社会所经历过的碎片化,原子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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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过程对于短期内的经济繁荣是有效的,但代价巨大,不可持续。对此,为了中华民族的长治久安,对于自身文化的复兴将是我们这代人艰巨的使命。

倘若此时我们的生命情感仍然被新教伦理主导下的,单一追求财富增长的路径给左右,那文化复兴所需要的长周期投入将是不现实的。

同样的道理对于整个蓝星层面来说也是如此。普世价值的传教其本质是为了金融资本的肆意流动所铺路的,明白这个道理之后,就知道这种以破坏文明多样性的全球化是没有未来的,中国必须身体力行,向全世界那些还在被西方精神殖民的国家做出示范,一个走出自己文化道路的示范。

结语:

文明向更高层级演化,是技术进步与生命感情演化的双重作用结果。

这也是我一直提到的,工业文化+诗魂的实质。即工业文化是服务于技术进步,而诗魂则是服务于生命情感层级的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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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只追求技术层面的进步时,人类社会将面临巨大的道德风险。科学将变成一把双刃剑。

当我们感知到生命情感这一概念的存在后,对于当下发生在中国社会中那一出出家庭伦理悲剧,也应该有了一种更为深刻的认知。

毕竟,无论是父母还是孩子,将你们维系在一起的,到底是货币经济下的财富?还是一种符合于天地人演化的大道?你个人所秉持的固执、傲慢与偏见在浩渺的天地之间,到头来也不过是沧海之一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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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放不下执念?难道不是因为你的生命情感被这个资本异化掉的世界给锁得死死的吗?

大爱存在于每个人心中,其寄生于天地,如蜉蝣朝生暮死,如繁星恒久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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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对自己亲人都生不出这种情愫,那又怎么奢望人类在未来能构建一个真正大同的天下呢?

靠利益?靠看不见的手?别自欺欺人了,美利坚的今天已经足够触目惊心。

西方五百年的纵横天下,为世界带来了繁荣,也埋下了毁灭的种子。从踏上血泪之路的印第安人,到被新教伦理搅得天翻地覆的中华文明。我们感慨文化失落了,感慨公知盛行了,但我们真正反思过该如何去重振这本属于我们,也属于整个人类世界的王道天下吗?

重塑我们的生命情感,在漫长的文明史中,留下我们渺小的足迹。

最后,中华民族王道天下之情怀,必须再重振,戏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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