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列斯特和约中列宁的谋算

列宁同志是布尔什维克党的缔造者,不世出的人杰。我们通常说的“马恩列斯毛”并称,那都是国际公认的共产主义大佬,其他人还是差点意思。列宁同志的理论且不论(我也不懂),就以政治眼光而言,可以说能与毛主席并称一时瑜亮(尽管他们并非一个时代的人)。可以说,如果能再给列宁20年,苏联未必会走上原来的僵化体制道路。就以布列斯特和约中列宁的谋算而言,可以说是充分考虑和预估到了国内外形式变化,充分汲取了巴黎公社血的经验教训,并且把政治的实用性发挥到了极致。

1.巴黎公社的历史教训:巴黎公社成立于1871年3月28日,于5月28日最终失败。失败的原因有很多,比如公社内部没有及时整合力量,没有做好准备,对于阶级斗争的残酷性没有足够认识,力量太小等等。马克思对此有过总结。但是在我看来,即便公社领导层能够避免这些错误,也不可能成功——因为法国的地理位置是如此的差,被英国和德国两大资本主义强国夹在中央,在不能充分的动员全法国的力量的前提下,是根本不可能应对必然到来的外国军事干涉的。拿破仑够强的吧,也没有能够打破这个魔咒,最后还是被英德俄拖垮了。这些教训,列宁肯定思考过。对于新生的苏维埃而言,分清敌友不像我们在抗日解放时那么复杂——看过《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应该知道,俄国革命在一开始就有相当坚强的工人基础,工人阶级的觉悟确实是比农民要高许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武装力量只要不是苏维埃的人,就必然是反动分子。因此对于列宁而言,第一步必须要彻底的整合手头力量以应对必然到来的国内外反动势力的反扑——白军分为东西两个集团,一旦合流则会成为心腹大患。实际上应对外国干涉和内部叛乱用了三年时间,我国的解放也用了3年,但是我党是花了很长时间建设党壮大党,壮大武装力量。苏联镇压反叛过程极其血腥,因为反动派的手段更血腥!在这个角度上看,即便条约比较吃亏,只要能争取时间取得国内的胜利,必然好过革命被血腥镇压!我们现在看待问题,当然不可避免的会带上苏维埃革命一定会成功的观点,实际上当时俄国形式已经差到极点,以至于必须要剥削农民来维持工业的地步。假如列宁失败了,俄国可能会有几百万乃至上千万革命者被残害,这就是失败的代价。

2.列宁的打算是:只要我强大了,或者你失败了,那么条约就是废纸。由于托洛茨基不理解国内外的形式,他拒绝了第一次的相对较好的条件,然后不可避免的接受更屈辱的条件。通过列宁的一己之力(真的是一己之力),苏维埃勉强同意签约。当德国战败后,苏联立刻宣布这个条约作废,充分展示了什么叫做老奸巨猾。这就涉及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列宁是否判断到德国会失败?其实,德国两线作战,已经力不从心。一战的战壕战造成了大量的伤亡和稳定的战线,从某种意义上讲,英法和德国打的越激烈,则对于布尔什维克越有利。如果早点签约,让更多的德国人回去打英法,是一件极好的事情——就算德国赢了又怎么样?它还能在世界大战后再发动一场对俄全面战争?只要苏维埃够强大,德国赢了一战也没什么了不起,列宁照样敢撕毁条约。这里必须要指明,列宁撕毁条约的行为是完全正当的,一个国家有权撕毁自己的不平等条约,只要强大到能够撕毁条约——我国成立的时候,也完全拒绝了所有不平等条约。政治是尤其讲究实际的,弱国无外交就是这种实际的最佳体现。

3.从事后诸葛亮角度上,列宁的判断和决策是正确的,他认为国内外的反动势力会合流来企图消灭革命,因此必须要在他们合流之前获得时间;德国的失败不可避免,合约等同于废纸。通过停战的宝贵时间,他把苏维埃的力量团结起来,最后实现反抗国内外反动势力的伟大胜利,把政治的实用性发挥到极点。而苏联革命的伟大胜利,对于中国革命和世界革命的形式变化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国与国之间的政治上充满欺诈和陷阱,必须要充分考虑现实因素和未来可能因素。从这点上,我党还是做得比较好的,比如抗美援朝,比如对印度的自卫反击战(以及撤离藏南但控制阿克赛钦),比如对越南的轮战,以及“达则自古以来”,都是政治的实用性的典范。布列斯特和约中列宁的谋算充分说明一个道理,政治博弈中如果只拘泥于过去和现在,是不可能赢得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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