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刷爆,超10万人打满分,这神剧巅峰没人敢不服!没!有!人!
新版《亮剑》将播,名为《亮剑之雷霆战将》。
看简介:
“原著作者授权,以李云龙主要原型王云山将军等英雄故事全新创作的青春版战争史诗力作。”
看海报:
粉面小生,发胶油头,衣服修身,腰带锃亮。
还记得老版《亮剑》啥样吗?
个个灰头土脸,脏衣服破棉袄。
衣领一圈陈年老灰,帽檐上还有积雪。
这一对比:
还是新版的好,一看就是演的;
老版是啥玩意儿,跟真的似的。
不过,这也说明老版《亮剑》是真火啊,到现在都还招人惦记。
它的火,火在各种意义、各种层面。
重播次数至今成谜。
过去有统计,上星卫视,重播339次;各大小卫视,总计重播3000次。
直至今日,因数据偏差已无法估算。
在B站,播放量则超3000万次(这还是在去年版权过期的情况下)。
弹幕一度凶残到让视频卡顿。
即使是抖音短视频,也得向“他娘的意大利炮”投诚。
一部剧,能养活一群号。
豆瓣评分高达9.4,去年还是9.3。
超10万人打分,能撼动0.1分实属不易。
瞧见没,年岁越久,《亮剑》这坛酒越香。
2005年开播,今年正好是15周年。
不管你看没看过,这次,咱都一起品品这坛酒。
话不多说,拿酒来!
>>>>就他娘的天才
《亮剑》的开局,就是干。
干一场给这部剧定调的仗。
团长李云龙率领的新一团被日军坂田联队包围于苍云岭一代。
部下张大彪就说:“团长,他们可是号称鬼子的精锐。”
李云龙这么回:“什么他娘的精锐,老子打的就是精锐。”
就俩字:豪横。
下一句:“传我的命令,全体上刺刀,准备进攻。”
这话直接给张大彪整懵了:“进攻?团长,现在是敌人在进攻啊。”
李云龙,莽夫?
非也。
实为怪才、帅才、小天才。
新一团1000人,坂田联队3000多人,兵力悬殊。
要是退,被压上来,死路一条。
硬刚,没胜算。
不如利用地势,找迫击炮手,先轰了对面指挥部。
接下来这段可就太逗了。
李云龙:“得想办法干他娘的一炮......你的炮够得着吗?”
柱子(迫击炮手)用手一测:“向前推进五百米准能行。”
柱子有顾虑:“不过,团长,咱们只有两发炮弹了。”
李云龙发火:“你说什么,娘的,你个败家子儿,怎么不省着点用。”
柱子委屈巴巴:“团长,你可得凭良心说话,刚才鬼子进攻的时候,那数您喊得最凶了——柱子,把那挺重机枪给我干掉,柱子,你他娘的眼瞎了,把那掷弹筒,给我炸了。”
李云龙变脸如翻书:“嘿嘿,等仗打完了,赏你半斤地瓜烧(酒)。”
坂田到死不知道,他就值半斤地瓜烧。
李云龙,绝对是全剧变脸第一人。
这场仗,不听上级指示,非得突围,虽有功,但功过不相抵。
被组织薅了团长头衔,调到被服厂当厂长。
后来独立团遭创,背着处分的李云龙又被调去当团长。
他还不乐意:“先给老子昭雪平反,不去,不去,不去。”
等旅长来了,他这脸立马变了,笑得满脸褶子。
在他这,旅长>李云龙>天王老子。
李云龙,也是全剧打脸第一人。
他曾对部下说:“嗑什么头,咱八路不兴这一套。”
后来给旅长打电话:“谢谢你旅长,我给你下跪了。”
二营长缴获了日本九二式步兵炮,他说人眼皮子浅:
“九二式步兵炮算个屁,这点小事还向我汇报。”
多年后,他咋说:
“当年缴获了一门九二式步兵炮,乐得我一宿没睡着觉。”
李云龙老丈人曾问他:“受过军校教育吗?”
他言辞恳切:“没有,做梦都想,可没有机会。”
等真去军事学校学习,他说的啥?
“学习,学个屁。”
李云龙的人物形象就这么立住了。
反常规,反套路。
本是英豪,却是俗人一个。
以老子自居,张嘴闭嘴“娘的”“狗日的”。
还金句迭出:
“人要是倒霉,放屁都砸脚后跟。”
“你小子屁眼望天,有眼无珠啊。”
“你猪鼻子插大葱,装什么象啊。”
明明用兵如神,战术到他嘴里就变了味。
比如从后突击,他说:“插他屁股后面,捅他腚眼子去。”
这......
说话注意点
这剧,实为语言的艺术。
台词俗,俗不可耐。
但俗到头,是真,一股子憨辣味,味冲,却上瘾。
当然,让人上瘾的不止是李云龙。
好的群像戏,每位人物都得各有各的出彩。
>>>>就他娘的出彩
晋西北铁三角:
李云龙,孔捷,丁伟,三个团长。
又称“晋西北三大逼王”。
仨人凑一起,就是吹牛互损大会。
谈娶老婆。
孔捷:“老李哪有那个本事,你看他长得傻大黑粗,早把妇女们吓跑了。”
丁伟:“他睡觉打呼,比发动机还响。有次炸弹投过来,大家还以为是他在打呼噜。”
李云龙不服:“当年咱在十里八乡,那可是有名的俊后生。”
还美上了。
但碰上事,这仨又是最铁的战友。
一村的村民被屠,李云龙新娶的媳妇儿被绑。
怒火中烧的李云龙势要去轰了这群鬼子。
大批鬼子从四面八方向平安县城增援集结。
为了阻截增援日军,丁伟、孔捷二话不说伸出援手。
丁伟让兵炸了桥;
孔捷誓要拦住鬼子不能过他的防区。
名场面“开炮”也是出自这场战役。
正因此有了“李开炮、丁炸桥、孔过瘾、楚帮忙”的美誉。
怎么多出个“楚帮忙”?
是他,国军将领,楚云飞。
他有绝对的大局观:
李云龙攻打平安县城,他说,“我358团一定帮帮场子。”
新一团被坂田连队包围,他说,“我们得想办法支援他们(新一团)一下,哪怕给他们点炮火支援也好啊。”
他也是纯粹的爱国者:
“文死谏,武死战......楚虽三户能亡秦,岂我堂堂中国空无人。”
此外,楚云飞带兵作战也很有一套。
不然部下不能对日军说出“山本,我日你先人”这般狂傲的话。
这幕,又叫“山本大意失先人”
他与李云龙虽各为其主,却仍不可掩其光辉。
直到内战爆发,两人兵火相见,各负重伤,死里逃生。
他醒来后便问:“李云龙怎么样?但愿他还活着。”
英雄相惜,亦敌亦友。
这部剧没故意矮化国军,也没故意矮化日军。
它的戏剧性未脱离它的写实性。
次次仗都打得不易,胜利皆拿血泪来换。
尤其是骑兵连被日军包围那场仗。
子弹打光,便拔出刀。
连长孙德胜喊了三次:
“骑兵连,听我的命令,向敌人进攻”,此时他们剩十一人。
“骑兵连,继续进攻”,这时还剩五人。
“骑兵连,进攻”,只剩被砍断一支胳膊的自己。
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除了孙德胜,就连小小一角,侦察兵王有胜,都很“有戏”看。
二师缴获国军的军需仓库,发现没有弹药,全是服装鞋子。
众人换上崭新的大头鞋,留下王有胜看管。
换上新鞋的有胜,高兴不已。
一个嘴角向下却能笑着的男人
结果五师过来抢,受欺负的有胜,声泪俱下。
好嘛儿,哭起来反倒嘴角向上了。
等李云龙到了,王有胜告状。
接着有了经典一幕,李云龙指示:
“去,给他俩耳光,让他长长记性。”
前后不足五分钟的戏,如此饱满鲜活。
不知养活了多少表情包,甚至是外卖商家。
图源:美团截图
你看,人人皆出彩,集集有亮点,幕幕都有可解读乃至解构的余地。
《西游记》如此,《甄嬛传》也是,抗日剧里则属《亮剑》独一份。
只是这独一份,不是那么容易能成就的。
>>>>就他娘的该火
《亮剑》拍摄条件苦。
寒冬腊月,多地辗转,就没去过暖和地方。
最冷的时候,下车三分钟,话都说不清楚。
尤其是河北蔚县,没雨没雪,干冷,晚上气温低到零下二十七度。
司机轮班睡觉,隔二十分钟发动下剧组的汽车,不然第二天这车没法开。
有场戏,是几人去李云龙团部,想要改善一下生活。
菜一做出来,速冻,夹不起来,只能改成瓜子、花生和大枣。
这才拍得下去。
最舒服的还是收工回去,能喝点白酒暖暖身子。
这剧就没离开酒。
全剧的戏眼——李幼斌饰演的李云龙。
戏量大,台词多,还得冲锋陷阵。
有次拍戏发了高烧,穿三件大衣还冷得浑身哆嗦。
没办法,一瓶二锅头,灌半瓶。
身上有点暖意,接着拍。
剧中一镜到底的镜头极多。
一拍就是七八分钟。
有场戏,文戏,李云龙、赵刚、楚云飞三人七分钟的词儿。
不能间断,不能说错,还得你来我往,话藏机锋。
拍前打赌,谁错词儿谁今晚请吃涮羊肉。
结果一条过(当然羊肉还是得吃)。
这事儿,饰演楚云飞的张光北一直记得清楚。
有次上节目,主持人问:“组里谁爱忘词儿?”
张光北颇骄傲地答:“我们组还能忘词,我们组都飙戏啊。”
文戏如此,武戏亦然。
王全有饰演的丁伟初登场,骑匹白驹,被日寇穷追。
路面崎岖,机位不好架,摄制组跟着跑了十四五公里,还是不行。
王全有只好蹲着装作骑马,镜头拍他上半身,足足拍了俩钟头。
第二天起来,腿感觉要从身上卸下来了。
另有一次,是在冰面上,王全有吊着威亚。
结果人滑出去,肋骨骨裂。
肋骨骨裂不用做手术,就疼,钻心窝子的疼。
怎么办?忍着。
第二天照样得拍骑马的戏。
张北光讲,有次自己还拍着戏呢,马累的先跪下,罢工了。
再看《亮剑》的幕后花絮,从始至终,没见一位演员笑过场。
反复揣摩剧本中
要问拍这戏的动力在哪?
纯粹是职业释然。
吃一行的饭,出一行的力;
拿一行的钱,卖一行的命。
当初几人都觉得这剧本好,读完后便觉热血沸腾。
谁都没想到这剧能火成这样;
谁都没抱着图名图利的心。
>>>>就他娘的绝了
有人讲《亮剑》最大的败笔,是只停留在原著的前半段:
李云龙、丁伟、孔捷授勋,意气风发......
却回避了角色的悲惨结局:
丁伟免职,李云龙饮弹、妻子(第二任)随其自杀......
但我不这样认为:
“直面人的局限性,认输才是生活的常态。”
如同徐皓峰分析《投名状》时所讲,陈可辛拍的是认输的电影,他写的是认输的影评。
恰如电视剧《亮剑》的结局,这何尝不是一种认输的结果。
好的影视剧,自有命运感。
爱恨情仇,家国大义。
李云龙再有多少意大利炮,也要被历史车轮拖着向前。
他被创作者提炼出来,书写进历史;又放逐至历史之中,成为微不足道的一粒一尘。
我认同一段话:
无论小说、戏剧和电影,凡列入经典之列,大多是描述失败者的历史。
人物并非单由作者塑造,他超脱于作者之外。
真正让人回味无穷的人物,是由作者、人物、和旁人所无法解释和抵达的盲区,共同组成的复调融合,才是作品真正的魅力。
在我看来,李云龙便是这样的人物。
而那无法解释和抵达的盲区,是他曾短暂展示出的不甘与痛苦:
我丢了三样东西——
老婆老婆被鬼子杀了;
生生死死的兄弟(魏和尚)被土匪剁了脑袋;
再加上昏迷了二十三天的团政委(李云龙极其信任)。
有次收拾行李,李云龙还习惯性喊着出生入死的兄弟:
“和尚,和尚,去把老子那个......”
而后,怅然若失,才觉人没了。
他对自我的认知,是在失去中反复确定。
每个人皆是如此。
《亮剑》值得反复咂摸之处,就像《故乡的云》所唱:
“我曾经豪情万丈,归来却空空的行囊。”
而后,背着行囊继续前行。
于破灭之中,投入新的激情弥补破灭;
于失去之下,攥紧新的理想纪念失去。
我想,所谓“亮剑”,当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