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延禧攻略》,为广大学生党贡献了众多论文选题

于妈最新宫斗剧《延禧攻略》拯救了整个剧荒的七月。原本带着看爽文的心态看这部剧,然而看着看着发现,这剧里有好多潜在的福利!

就说第一集入宫选秀,便是分分钟出博论选题啊——

看到这一幕,不写个“满俗汉化”、“缠足兴衰”的题,实在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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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现在谈缠足的史学论文大多谈的都是近代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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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秀女本身也是一个极佳的题目,虽说这话题有些平常,但靠着上穷碧落的精神和动手动脚挖材料的毅力,还是能掘出不少新意的。

岸本美绪等许多日本学者在其研究中,就从选秀信息的传达、民间恐慌的情绪表达、嫁女行为的频发等维度出发勾勒了好多历史面向。

再如剧中的戏曲桥段,也是c位选题。高贵妃宫斗得这么卖力,自己上演贵妃醉酒也就罢了,还用《怜香伴》映射皇后凉凉的性取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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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写个“昆曲折子戏研究”、“清代宫廷戏曲文化研究”、“《怜香伴》传奇研究”……岂不枉费了编剧的一番苦心?

还有剧中展示的家族文化,也很值得关注。要知道,现在研究明清史的各年龄段学者最喜欢以家族为研究对象了!有图有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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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本人一直在整理家谱资料,所以对剧中涉及女主家族的描摹格外敏感。

翻过家谱资料的小伙伴肯定知道,但凡能入谱牒的必定是家族的光辉事迹。于是,在家谱的记述中,族人们虽然平时未必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但大多是合而为亲,生相亲爱的。若遇上极贫的状况,还能去义田、义庄讨口救济粮。

然而,这种普遍性的和睦神话在第一集就被女主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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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时期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从书缝里扒一扒,便能一窥近世以来私房与家族的复杂关系。

祖籍苏州的文人娄坚(1554—1631)就把地方上的士大夫们狠狠骂了一番。在他的观察中,虽然晚明的苏州府不乏以文学、宦迹名重一时的俊彦,但却少有热心之人在族姓供养、谱牒修撰等家族性事务上用心。所谓:“邑不能数姓,族不能过百人也,此唯吴为然。”

在唏嘘感慨之余,娄坚还分析了导致这种现象的原因。他认为,同族子弟离心离德的现象主要是由地方社会中尚奢华而轻名节的风气使然:“奢,则不务循乎分,故益冒于利;鄙,则不务洁乎名,故轻去其宗。”这样的评述虽然略显尖锐,但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当时家族互帮互助意识淡漠的社会现实。而从碑刻资料的记载来看,同财共产、聚族而居的生活状态确实不常见于明清时期的苏州。相较而言,二、三代同居的小家庭才更为普遍。这种以小家庭为本位的生活形态,在无形中也影响着家族的凝聚。

乾隆年间的苏州名人沈德潜(1673—1769)也叹息到,吴门并不乏富厚之家,但是,“为祖父者欲子孙长擅其富厚,多积余藏以遗之”,故而将尊祖敬宗之事“皆视为不急之务”,至于为子孙者,则宁可为声色犬马挥金如土,也不愿“广其惠于一族”。

在女主倔强的申诉中,家族仿佛成了一个特别不通人情的存在——要你们帮助的时候,你们不出现。咱们家遭灾了,你们倒跑来“惩奸除恶”落尽下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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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咀嚼这段台词,我倒想到了另一个为历史学家关注的问题:在传统时代,家族所能发挥的作用确实不如谱牒宣扬的那么宏大。当家族只是一种“名义”的时候,为什么古人依然视家族为归宿?

在探讨中国宗族的问题时,美国学者络德睦(Teemu Ruskola)通过挖掘中国传统宗族与西方公司的相似性,向我们展示了一个有趣的类比:

我们可以将传统中国亲属法规视作一种公司法。显然,许多宗族—公司满足了大多数英美公司法的传统标准。它们是自愿结成的联合体;它们的主要目的是追求物质性利益;它们的所有权与管理权相分离。

通常,宗族—公司一年两次面向全体成员公开举行“股东会议”,与春祭和冬祭同时。在会议上,祭祀完成之后,宗族的关注将转向财务与管理事宜。

如此的类比有一定的道理。《延禧攻略》从细节处展现的家族确实是仪式化、程序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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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传统时代的中国宗族究竟是“利益的联合体”还是“血缘的共同体”,这一问题大概更有趣,也更值得研究。

电视剧还在播着,相信脑洞能为我们带来更多的选题&福利!大家在看剧的同时,别忘了你导催促的目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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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历史的我,就看出了这些选题,学其他科目的你,还发现了什么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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