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闲鱼上采访了一个武汉人
这不是在打广告。我这点微澜也泛不起大浪花来。但愿这篇文章别给武汉的朋友带来麻烦就好了,而我无所畏。
采访
闲鱼是个卖二手货的地方,我在上头摆了个摊,卖些针头线脑来换几枚铜板。前天有位客逛到摊上和我攀起了话。为计较运费,打听之下得知是武汉人。第一反应就是标语一文,于是果断决定给他包邮,小本生意这就算很可以了。接着突然萌生了一个想要采访的念头。虽然这些问题在我这都已经不是问题了,但是不知怎地就是想逮一个武汉人问问,机会不容错过。毫不犹豫,递话上去。估计对面的也是冷不丁的一下,没等应承,第一个问题就到跟前了,显然我已迫不及待了。还好,他接招了。我不是记者,他们是怎么干的不清楚,事出偶然也没有腹稿,就把想问的一股脑抛出来。出于礼貌,他回答了几个,可是速度奇慢,我根本等不了。许是太急,也可能是太尖锐,又或者是采访这东西太讲技巧,恰巧我又是个黑旋风,没等对方则声,我自己这边就全出脱了去。所幸,他人也实诚,虽然可能意识到这人太过孟浪,但还是都基本作答了。对他,我只能说,对得起我这段时间来写的几篇有关武汉人的文章,而至于文章本身是否对得起他们湖北佬,评说便由不得我了,反正我问心无愧。其实这中间不过2、3分钟,可当时我真有点如坐针毡的感觉,那种等他敲字回复的心情。这些是回头截图聊天记录时才发现的。好似给一洼池水掘了条渠,好教流去前方浇灌干涸开坼的土地,记者就是那挖沟的。采访这种请君入彀的话术,问者于不经意间轨导言者承袭区画好之途径娓娓道来,不漫不阻,一气呵成。看来此循循善诱的活计确实不适合莽张飞来干。
方方
谈到疫情自然少不了武汉,而方方又是武汉一个绕不过的结。
这之前我并不知方方,就如她不识有我。甚至没有读过一本她的出书,非她无名,是我实在孤陋且偏执。我只喜读旧书、古文,暂未打算改变。所以,要有何迂阔之见,不妨可视已为之注脚于此。
想写方方,自从读了日记之后。技痒,无须讳言。那些个乌合之众都在咋呼,缄默于我是办不到的,骨子里的脾性实是按捺不住。怕呛着难不成不喝水了。依照我的性子,如不写便不去读,若读了必是奔着写而去的。之前没读,是压根儿都不知。后来之所以读是因为见人开骂,禁不住伸脖子凑了回热闹,没整明白。于是凭拥粉为1的微博去搜,居然觅得了,期间为了方便回看,还学会了加关注。一口气把来读完。这回气不短,足足运够了一礼拜,陆续读转载、各路檄文悉数算里头,尚余许多不及看了,罢了,基本情况我已掌握。
有种痛于外人是永远难以言状的。
那个在车外声声呼唤着妈妈的白衣女子。几秒钟之内那个曾经赋予了她生命的真实存在即将就此分别,这种诀别无声地与她的现实生活活生生的剥离,妈妈的真实将随着白车的驶离不复再有,惟以一日渐模糊的影像替代之存在于脑海。这种感受亦会于她有限的生命中无限次重复,只有自己才能体会,无人能与之承受。下意识地她像个孩子般叫着妈妈,试图阻住白车。观者无不动容。可谁又能帮她?生命易逝,人生无力,活着就是为了经历这些吗?
这是我写下的。
你们眼里的武汉是哪么样的?
几月几号,封城。
几月几号,确诊多少,死亡多少,出院多少。第几座方舱投入使用。
几月几号,归零。撤舱。
如此这般吗?
还是那一桩桩,一幕幕,一张张、一个个,有的有名姓,有的就是小王、小张、哎、那个,有的连身影都模糊、有的永远成了相片挂在了墙上,你抬眼他们也都看着你。
我心中的武汉是永远单循着的《汉阳花园》,翻看着的日记,还有期间写于观网的那几篇文字,虽乏人问津。
方方日记
因为日记,她在老百姓眼中成了和亮子他们一路人。是故事就要有人来写,她本来是那个写故事的人,可写着写着自己也就成了故事的一部分。
方方年纪和我阿姨相仿,照理我应称其阿姨。可不,这会让我想起那个高中生,泛恶心。这是一个原因。另外我想于一个平视的角度来说话,不要有所偏倚。中国人于长者前是不惯直呼其名的,似乎于礼不合,殊不知往往已于公有所偏私了。
才刚闻老胡评日记在美国出版。
这事闹的。好似那水,流动起来谓之活泛,一旦消停下来便是个死。方士向水说财,指望着雨露均霑的人还是有着广泛群众基础的。故而生生不息,捷报频传。本来人活世上无非名利二字。我就有。我看她方方也有。没什么好避讳的。
今天我话搁这儿:那东西不是这个方方的,若是,白瞎了她这人。能写下这些东西的方方绝干不出那样的事,这就是我的断言,为此,我豁出去的是这张面皮。适才也看了她的微博,没见任何回复。留待时间来回答吧。
事情在演变。之前文章写有过里通外国的说话,帽子现今又扣给了她。此文一出,想我之头上少顷亦会冠以此名。
且慢说通不通外。先说写得,写不得,说得说不得?
若说得,但乱说不得。此乃常识。
擒贼先擒王。
求手机满地图的,说话不要阴阳怪气。初期情况如何真不得而知?那好,便试着自我剖析一番也未尝不可,若一定要说是异想天开,我也爱莫能助。已知救治不及走的加之自然走的、意外走的、疑似病例走的,偌大个城市,场馆工作量骤增,人员告急加之对疫情的恐惧、慌乱,此非不可想象之事。
3月20日是确说。可都照着这么说那都别说了。光我就两篇文,全国强似我的恐怕要车载斗量了,真个是千呼万唤始出来。
那何为乱说,何又为确说。
究竟其所欲说何事,非说买二手机恐将染病毒,而是说疫情迅猛而惨烈。何故罔顾意旨而求其末节,未免矫揉造作之太过。
另前者公然有晒别国尸袋的图片,不觉有何值得一曝,即便劝人警醒,以文字盖过即可,何必触目惊心至如此地步。虽是别国,我也觉应予生命以起码尊重。若是犹作幸灾乐祸观的,惟望尔迷途知返罢。
还是方方
起初,有人质疑故事的可信度,接着逐渐升级为骂战,然后多元跨维度热战全面蜕变成为一种文化现象,最终她和她的日记也走进了故事,和武汉息息相关,成为不得不言说的那一段。
我不想争谁对谁错,我只想说做得做不得。既然做得,说得,那就没有问题。至于如何说,说什么是她的自由。有群众来监督,有关部门来审核,法律来制辖。可以质疑,可以攻击,爱骂骂去,自己写篇东西去干吧。不少人也确是这么干的。可偏偏现在有人不讲这个,只讲对错。但不要过线,不要丑态毕露。理字,中国人是最讲的。错不可耻,可耻的是不承认,还满世界散德行。
我之所以对日记心心念念,其核心是平民角度说事,而且里头有一最大关键就是追责。这也是我在亮子问题上真正想讲的。光评先进事情没有完,一定要有说法,不然老百姓过不去这道坎儿。
而之于左右、热战,我觉得因少言、不言。不是不战,是另辟战场。谋求日记付梓,于中国,于武汉。日记中该澄清的澄清,该道歉的道歉,该释疑的释疑。今天的中国应能承载其重。而互骂没有任何意义。
至于有幸为洋所用,只能视之为一种鞭策,阴人之操弄乃其惯用之伎俩。
然而,尴尬之处在于若自揭伤疤于此时,无异于惹火上身,毕竟武汉是疫情之首发,在真相未得大白之前,关于她的何种褒扬与贬抑委实都有点进退维谷,此之于国家。此亦乃其背恚责不绝于耳之主因。
或许,真相真就不见天日了呢。
一正本经 2020年4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