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虎鲨”到“千禧虎”：台湾战机的“一代半”

说到台湾空军在获得以F-16、幻影2000和F-CK-1为代表的“二代机”之前最大的执念，毫无疑问自然是具备超视距空战能力的AIM-7“麻雀”空空导弹以及挂载该弹的F-4“鬼怪”战斗机，而随着中美关系的正常化乃至后来的“美台断交”，鬼怪战机自然是没戏了，获得超视距空战能力也就成了台军随后几十年里空军建设的关键。

▲ 在冷战期间，这一组合也是衡量美国盟友亲密度的标杆

从1969年9月台湾向美国申请F-4C战机的军援，到11月成功游说众议院通过军援拨款让台湾购买一个中队的F-4D，再到12月援助案被参议员撤销，再到次年年初尼克松追加对台湾的F-104战机援助。美国方面对于台湾的的这一需求的态度，从一开始就处于一种“理解但不同意”的状态中。美国所担心的，主要是双发J79，具备强大挂载能力、大航程和强悍对地攻击能力的鬼怪战机增强台湾“反攻大陆”的能力，而台军期望的，则是AIM-7空空导弹带来的超视距空战能力。

▲ 美国比较担心的是台军拿F-4做这个……

美国之后的一系列操作则颇为令人迷惑。首先作为对取消鬼怪战机军援的补偿，美军先是在1970年6月向台军提供了两个中队的F-100A和一个中队的F-104A/B战斗机，随后在1972年，为了补充台湾向南越空军移交48架F-5A带来的战力空缺，美国空军先是向清泉岗空军基地部署了两个中队的F-4C战机，随后又许可台湾许可证生产F-5E/F战机。

▲ 这两次“接鬼失败”让蒋介石对美国的态度急转直下

但是这个“麻雀”的问题还是解决不了：美国人在撤走F-4C之后顺便也带走了“麻雀”，让都已经准备接收“热机”的台军一脸懵逼；而无论是阿里山几号计划弄来的F-104还是虎安计划组装的F-5E/F都不具备发射“麻雀”的能力，虽然台军内部都传言“西德引进的F-104G可以打麻雀但美国就是不卖”，但美国军援战机打不了麻雀这事儿，当时还真不是只有台军一家遇到。

▲ 意大利折腾出F-104S，也是因为打雷达弹的问题

总之出于台军的需求和美国军售政策的考虑，美国国防部一度要求诺斯罗普公司研制F-5E的改进型，为其增加发射“麻雀”的能力。这个项目随后成了诺斯罗普的F-5G项目，也就是日后换了单发F404和APG-67雷达的F-20。尽管从世界战斗机发展技术角度看，F-5G依然只是一种具备较强中距作战能力的二代机，但对于台湾自己的定义，特别是后来的“二代机”定义来看，F-5G显然已经是一种超越一代机，甚至高度接近二代机的“一代半”了。

▲ 当然以F-20的尺寸挂AIM-7，肯定是很费劲的

F-5G项目在1977年一度因为卡特政府的军售禁令停摆，在1979年又重新恢复，但中美关系显然没有停摆。“美台断交”以及中美三个联合公报的签署，反而让F-20以及同时期的F-16/79进入台湾的可能性彻底归零，而F-20也在失去了台湾这个最大的启动用户（一度号称要下150架的订单）之后，在外销市场上屡屡碰壁，最后在F-16的市场挤压下无果而终。

 ▲ 念想是有的，但这一拖让台军的换装和F-20项目都完蛋了

随着F-20项目的终结，台湾在80年代获得超视距空战能力的努力基本就破灭了。尽管这一时期通过后期的阿里山计划和虎安计划，台湾空军依然获得了不少的F-104和F-5E/F战机以汰换诸如F-100A这样的老飞机。但在技术上这些飞机整体都没什么长进，F-5E从K构到后面的Ba构和C构主要提升了对地攻击能力，在超视距空战领域依然没有突破。

▲ 由于高空高速性不如F-104，F-5E/F就更多要执行对地攻击任务

这一时期台湾与美国联合启动了“经国号”战机的研制工作。不过尽管说起来是台军的“二代机”也就是三代战机，它最初的构型，尤其是在台湾航发中心闭门造车的阶段，依然相当的二代机化。它一开始的构型基本上就是气动布局上稍微修改的F-104。甚至美国通用动力公司介入让台湾方面放弃了单发J79方案，转而使用两台TEF1042发动机之后，航发中心还曾经提出过一个差不多相当于大号F-5E换发的构型。某种程度上，这显然也只是一个“一代半”的构型而已。

▲ 相比后来的F-CK-1，早年台军的“路径依赖”是非常明显的

当然“经国”号最终还是用上了高级的气动布局，并且作为台军第一款服役的“二代机”成为亚洲首款自行研制的三代战机。不过对于台湾而言，“一代半”的故事显然还没有结束。在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台湾的“二代机”机队从一开始的250架F-CK-1战机，到随后的130架F-CK-1和120架幻影2000-5（台军在1989年订购60架幻影2000的同时还保留了后续60架战机的采购选择权），再到130架F-CK-1、60架幻影2000和150架F-16，在数量和质量上都有了显著的增长，但其交付时间大多是在90年代后期才开始。这也导致了在1996年的台海危机中，台军虽然在购物车里已经有了超过300架“二代机”，但到货的飞机就只有两个中队的F-CK-1。

▲ 至于“天剑二号”，在台海危机期间甚至只有“中科院”的试验弹可以战备

正是因为台军“二代机”在交付上的远水难解近渴，在台海危机过去之后的1997年，汉翔公司考虑到台军的F-5E/F还将与全新“二代机”并肩作战的可能，提出了代号为“Tiger 2000”的性能提升案，整体的改造思路其实也很明确，就是利用此时已经量产的F-CK-1相关成熟技术和产品来升级F-5E/F，提升后者的空战能力。主要就是以GD-53金龙雷达配合“天剑二号”主动雷达弹，实现F-5E/F的超视距空战能力，同时升级1553B数据总线，改善机上架构。

▲ 由于台湾在雷达上有了保障，像大陆改歼-7中间最讨厌的雷达问题直接不需要自己解决

作为一款二代机的升级方案，这一方案与米格-21在90年代各种加装R-77的方案在理念上颇为类似。考虑到GD-53雷达整体的技术基础就是当年F-5G使用的AN/APG-67，等于在F-5G之后20多年，台湾终于改造出了一款符合“原教旨F-5G”定义的“一代半”战机。2001年首架“Tiger 2000”改进样机出厂，经过空军和试飞人员测试后，也都认为是一款不错的飞机，而且因为大量使用F-CK-1的部件，其成本和可靠性也有望得到比较好的控制。

▲ 虎纹涂装设计更是特别好看

不过Tiger 2000项目出现的时间确实有点晚，2002年才首次试飞，这时候F-CK-1、F-16和幻影2000-5已经全部交付，台军的先进战机数量也大幅增长，对于F-5E/F的升级需求也不那么迫切，甚至提出要在10年之内将所有的F-5E/F退役，也就让Tiger 2000项目最后也没有超出原型机阶段。当然直到现在台军还有几十架作为部训机的F-5，这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