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研发出非洲猪瘟实验性疫苗

本文转自微信公众号“Nature自然科研”，作者：Smriti Mallapaty

中国养殖了4.4亿头猪，其中40%已经因非洲猪瘟死亡。

中国研究人员研发了一种实验性疫苗，可以让猪终身不感染一种致命病毒——该病毒在过去18个月里，让生猪数量全球第一的中国损失了大量生猪。不过，病毒学家表示，团队依然需要进行临床试验，以及大规模的疫苗生产。

一种针对非洲猪瘟的实验性疫苗可以为猪提供全生命周期的保护。来源：Qilai Shen/Bloomberg/Getty

非洲猪瘟是一种传染性很强的出血性疾病，尚无特效药或疫苗，受到感染的猪几乎必死无疑，但对人类不会造成伤害。

哈尔滨兽医研究所的病毒学家步志高说：“中国迫切需要能使国内生猪生产恢复的疫苗。”本月初，步志高与人合著的一篇论文发表在《中国科学：生命科学》上1。

步志高说，中国有决心对疫苗开发进行无条件投入。非洲猪瘟病毒已经让中国蒙受了巨大的经济损失——自2018年8月该病毒首次在沈阳出现以来，中国超过4.4亿头的生猪数量已经缩减了40%。不过，目前看来疫情似乎已得到了控制，步志高说。

病毒学家们表示，中国团队在检测疫苗安全性和有效性方面，已经领先了其他团队。数据看起来很有希望，伊利诺伊大学厄巴纳-香槟分校的病毒学家Daniel Rock说。

减毒病毒

从受感染猪的脾脏中分离出病毒以后，步志高团队就开始了疫苗研制。目前在中国传播的毒株与2007年在格鲁吉亚检测到的毒株在遗传学上几乎一模一样，后者在进入中国前曾在东欧传播。

步志高团队研制疫苗的方法是使活病毒减毒。研究人员认为，将猪暴露在这些减毒活病毒中，可以逐渐建立它们的免疫响应，保护它们不受致命性野生型毒株的侵袭。通过这种方法让动物接种疫苗，可以成功抵抗经典猪瘟和猪细小病毒，Rock说。

为研发出这一实验性疫苗，步志高和他的团队培养了在中国传播的非洲猪瘟病毒的多个毒株，并删除了已知与疾病严重程度相关的几个基因。研究发现，其中一个被删除了7个基因的毒株，可以保护四头7周大的猪不受该病毒感染。

高剂量接种过这种减毒毒株的猪，当暴露于野生型病毒时，只会出现轻微症状，或没有症状。英国皮尔布赖特研究所（The Pirbright Institute）病毒学家Linda Dixon称，这个结果“是你希望看到的”。

在对商品猪的进一步研究中，步志高团队发现，两轮高剂量接种可以保护这些猪终身不受感染——商品猪的存活时间一般只有五个月。

部分风险

减毒疫苗的风险在于，它们有可能变异成更致命的毒株，Rock说。比如，1960年代引入西班牙和葡萄牙的非洲猪瘟疫苗，后来导致出现了一种衰弱性、慢性形式的病毒——有时候仍可以导致猪死亡。

为了确保安全性，中国团队进行了之前没有对实验性减毒猪瘟疫苗开展过的测试，Rock说。

在其中一个测试中，研究人员给猪注射这种减毒病毒，采集含有这种病毒的血样，再注射进第二组猪的体内，一直重复到第五组猪，过程中并没有出现减毒病毒毒力返强的情况。论文中写道，接种了实验性疫苗的怀孕母猪也能产下健康的猪崽。

但Dixon指出，一个经过工程改造的病毒毒株只被删除了7个基因中的6个，在上述传代过程中，这个毒株逆转成了更有害的毒株。她认为这是需要进一步研究的。

步志高说，大量实验已经表明，缺失7个基因的变异体出现这种毒力逆转的风险较小。不过，在疫苗正式推出前，他的团队还要对1万-2万头猪进行一次临床试验。

Dixon说，疫苗开发的另一个主要障碍在于，缺少可以低成本大量生产这种减毒病毒的细胞系。她说，目前还没有可以生产出疫苗所需的病毒的连续生长的细胞系。但她正在与芝加哥的生物技术公司Aptimmune Biologics的创始人Federico Zuckermann合作，后者研发了一种候选细胞系。目前，双方正在检测其用于生产格鲁吉亚毒株减毒疫苗的能力。

参考文献：

1.Chen, W. et al. Sci. China Life Sci. https://doi.org/10.1007/s11427-020-1657-9 (2020).

原文以China closes in on vaccine for deadly pig virus为标题发表在2020年 3月13日的《自然》新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