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第一部华语原创」旗号，靠「限制级」搏出位，网飞被骂惨了…
影探官方账号作者| booka
来源| 影探
2019年年初，被誉为“年度最佳华语剧集”的《我们与恶的距离》横空出世。
它，口碑爆棚。
在豆瓣，17万人标注已观看。其中，14万人打出五星，豆瓣评分稳定在9.5。
它，获奖无数。
依靠着出色的剧本和精良的制作，它横扫第54届中国台湾电视金钟奖。
斩获了包括戏剧节目、编剧、导演、女主、男配、女配六大奖项。
一番热闹之后，下一部填补我们心中空缺的台剧又花落谁家呢？
在我心中，有一部候选。
无论是量级，还是噱头，只要发挥正常，它可以与《我们与恶的距离》比试一番。
噱头一，网飞第一部华语原创剧。
早在去年，在全球疯狂布局的网飞就在台北专门举行了一场记者见面会。
亚太区原创内容总监Erika North当场宣布，第一部网飞华语原创剧即将开拍。
噱头二，演员阵容闪瞎眼，汇聚了老中年三代。
老戏骨：陆一龙（叶蒨文的初恋）、沈海蓉（《一剪梅》《梅花烙》、中视版《神雕侠侣》黄蓉的扮演者）、潘仪君（台视版《倚天屠龙记》纪晓芙和杨不悔的扮演者）、庹宗华（《孽子》《色戒》）；
中生代：张孝全（《女朋友，男朋友》《 盛夏光年》）、新科金钟奖视后贾静雯、范晓萱（歌手，演员）
新生代：王柏杰 （《十月围城》《 九降风》）、章立衡（歌手，刘家昌和甄珍的儿子）、周洺甫（《谁先爱上他的》）…
噱头三，荷尔蒙爆棚的场景刷爆社交网络。
它凭借“范晓萱王柏杰A爆了”一条热搜，让网友知道了这部剧的存在。
更让少男少女们直呼：我可以。
但是，上线之后，这部剧的热度远远比不过《我们与恶的距离》。
口碑遭遇滑铁卢。仅仅在豆瓣，它的评分已经跌破6.6。
这对于一心想要吃掉亚太区的网飞来说，是一次不折不扣的打击。
难道说，向来以数据为基础、用套路来摸透观众喜好的网飞，大数据分析出问题了吗？
《罪梦者》
Nowhere Man
2019.10.31
《罪梦者》，之前的名字叫做《摆渡身》。
在创作的初始阶段，网飞安排的是由新人导演柯汶利（如今已经签约陈思诚的公司，他即将推出网剧《唐人街探案》、《误杀》等作品）来执导。
该剧的主题原本是，通过一个死刑犯在等待死刑的过程中发生的故事，讲述生死轮回、佛家玄妙和灵魂救赎。
不过，因为个人原因，柯汶利最终退出了这个项目。
柯汶利
后来，为了加快这部剧的进度，Netflix重新物色了导演人员，把拍摄过《十七岁天空》的女导演陈映蓉纳入进来。
加入之后，她根据网飞提供的“兄弟情、死刑、逃狱、复仇”几个关键词，以及原先的剧本，重新更名打造了一个《罪梦者》。
对于新老剧本的问题，她毫不避讳地讲：“我大改了原始剧本，但也留住了故事的骨干，然后又放了黑帮等元素。”
>>>江湖里的罪与梦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寸心之争，生死忘矣。
只要一踏入纷争扰扰的江湖，一切都是机缘气运，所有都是听天由命。
阿全、潇洒哥、阿鬼、福星四人是从小玩到大的死党。
他们虽然不是亲兄弟，但胜似亲兄弟。
一起脱光光冲凉水澡，一起光着膀子啃西瓜，一起混迹于街头。
凭借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闯劲儿，他们几个人打垮23个小混混的事迹，这成为街头流传的传说。
“世上最宝贵之物，乃是两心相悦的真正情爱，决非价值连城的宝藏。”
这句话，对于阿全和静芳来说，最合适不过。
一个是混迹黑道的打手，一个是文静贤惠的妻子。
从小就是青梅竹马的两个人，都是彼此的牵挂。
当爱情的结晶呱呱坠地的那一刻，他们又增加了一份责任、牵挂和爱。
潇洒哥，骨子里就是一个痞子范十足的小混混。
在许多黑帮电影的情节里，经常会上演小弟爱上大嫂的戏码。
这样禁忌、危险的爱情，也同样发生在潇洒哥的身上。
他不偏不倚地爱上了黑帮老大的女人——白兰嫂子。
这个白兰可不是普通女人。
身为白雪大舞厅的红尘女，黑道、白道她可见识太多了。
野心十足、毫不畏惧，这种英姿飒爽的气派完全把潇洒哥给降服了。
作为四兄弟里最年长的人，阿鬼还算比较沉稳。
平日里，他不把妹，也不玩乐，一心一意地照顾着患有自闭症的弟弟福星。
从小与他相依为命的弟弟是阿鬼永远的牵挂。
在黑帮三叔的推荐下，阿全、潇洒哥、阿鬼三人加入了当地很有势力的崇和帮，成为了这个帮派的小弟。
踏入黑道，以暴制暴，才是王道，这才是独一的生存之道。
为了活命、为了生存，他们三人在黑道里任意厮杀，在帮派中赢得一席之地。
一场意外的绑架撕票案，让兄弟四人卷入其中。
在警方的调查之下，阿全、潇洒哥、福星被捕入狱，阿鬼则在狱外，打理一切。
多年之后，狱中的阿全突然得到消息，自己的儿子被人绑架，而赎金正是自己。
混黑道混的是什么？混的是友情，混的是义气。
为了救出儿子，阿全、潇洒哥、福星决定以身冒险，越狱去寻找绑架犯。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这起绑架是一个阴谋，兄弟们正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如果你以为这是一部老老实实讲黑帮、踏踏实实描写街头暴力的黑帮题材电视剧，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罪梦者》的英文名字叫做，Nowhere Man。
啥意思呢？通俗一点讲，它指的是一群在天堂、地狱、人间都没有立身之地的人，也就是佛家里说的“中阴身”。
中阴身是一种死了还没投胎的状态。自亡者断气，第八意识脱离躯壳，至转世投胎前之历程。
为了配合“中阴身”的概念，为了表现虚与实、生与死的风格，导演就增加了梦境和玄幻的元素。
例如，在第一集的开头，
阿全看着牢房的墙壁，幻想出星空，貌似进入了另一个异度空间。
已经去世的狱友唐三百在不断闪烁的红蓝灯光下，异常得诡异和惊悚。
对于“中阴身”的立意和梦境的处理，观众很不买账。
很多人认为，这是故弄玄虚、装逼过度。
不过，关于梦与罪的关系，导演却有自己的看法：
“一个人的罪是由千万件事情引起的，之前有许多的决定，让你一步步地走到那份田地。剧里的梦境是阿全想要弥补，去停止罪恶的一种欲望。”
>>>成也风格，败也风格
关于《罪梦者》，私以为，导演在选定黑帮类型之后，有点贪得无厌、投机取巧。
明知道自己不会创作出《古惑仔》《艋舺》之类的作品，反而加上所谓“作者化”的内容和风格，造成了一种顾此失彼的感觉。
所以说，它的失败，不仅仅在于梦境的模糊处理，而是一种全方位的时空。
首先，在核心的剧情上，它就有很多的槽点。
简单地举几个例子：
终极大boss这个角色，撑不起来。
一切的阴谋计划和犯罪事实，全靠着他在那里滔滔不绝来解密，没有一点点力量。
警力的存在似乎也只是摆设，一群人不敢对付一个人。
尤其是警力群像的表演，在演技方面就很业余。
还有一点，关键剧情似乎没讲透。
10年前的绑架案，明知道洗不清罪名的阿全为什么偏偏把受害人给打死？
在老婆生孩子的关头，在被警察包围的情况下，打死人岂不是罪加一等、实锤认罪了吗？
其次，打乱时间线的剪辑十分混乱。
像《野草莓》《八部半》等电影，插叙的确能够丰富电影内容的表达，做到曲折生动、引入入胜。
不过，《罪梦者》这部剧没有丝毫清晰的头绪，给人一种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感觉。
尤其是，再加上梦境呓语式的台词——
“这墙里墙外的，一读起红楼全都是那样，墙在那，但墙又不在那。“
“里面的日子太长，时间太短。学一辈子不猜人心，不赌天意，到头来，原来是同一件事，人心、天意。”
晦涩的台词和混乱的剪辑搅在一起，整部剧如同解谜一样，非常不讨好观众。
最后，电视剧拍成了MV片段大合集。
为了营造复古的情怀，导演选用了《似是故人来》《亏欠》等复古的音乐。
只不过，泛滥的音乐和配乐，反而给人一种看MV片段的感觉。
虽然说导演是凭借《十七岁的天空》这部电影出道，但是最近几年她的作品主要集中在音乐短片。
例如，她跟林俊杰、张惠妹、莫文蔚、李健、张信哲、田馥甄等乐坛明星合作，给他们拍摄MV。
因此，在《罪梦者》这部作品里，她混入了太多的MV风格。
网飞那边的监制在媒体采访中提到，之所以选择陈映蓉来执导，主要是看中她非常擅长商业类型元素。
如果看过《骚人》《十七岁的天空》，就会发现，她的导演风格太风格化了。
拍MV与拍电影电视也根本就是两码事。
我只想说，这一次，网飞看走眼了。
>>>网飞干预与作者创作的冲突，这是双刃剑
对于全球布局的网飞来说，在当地去拍摄一些挂着“网飞原创”的标签，是提高原创剧数量的不二法门。
这就如同LV、香奈儿等奢侈品牌，在全球各地寻找代加工厂，最后贴上自己的牌子。
为了把关质量，从导演、剧本、选角、剪辑等过程，网飞都会全程参与、高度介入。
它们希望按照大数据分析来规模化、批量式生产那些观众已经习惯、数据好看的电视剧套路。
不过，这样的模式化，会造成网飞与导演之间的创作分歧。
《罪梦者》也不例外。
据报道，陈映蓉与网飞存在的创作冲突，可不是一星半点。
在作品初剪之后，网飞一口气提了40多点意见，甚至还给出了5种修改版本。
最后，因为陈映蓉的一再坚持，才与网飞达成谅解，没有拍桌子走人。
由此，可想而知，《罪梦者》本身就是妥协的产物。
就是妥协的
将先锋意识、作者风格与商业主流做融合，是一门很深奥的功课。
一部剧面向观众之后，即便是导演把它说得天花乱坠，但观众没有体会到你的立意，这也是白搭。
在我看来，《罪梦者》失败的地方就是导演的风格喧宾夺主。
结果就是，网飞的大数据救不了它，导演更救不了它。
最后，留给大家的记忆，就剩下“范晓萱王柏杰A爆了”诸如此类的噱头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