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出一步——金华石门农场安置遗留问题解决追踪(2)

    按约定,12月25日我去农场公司办公楼,与相关工作人员一起努力,为遗留多年的老职工安置问题画上一个句号。

    这一天早晨六点半,我如常起床——感觉自己还挺适合去“上班”的。七点,我给农场公司负责人打电话,报告说“准备过去上班,请多多关照”。

    在高压锅里预备下家人的早餐之后,七点半,带上电脑包和雨伞出门,先到农场公司附近的菜市场早餐店填饱肚子,平日路过那家早餐店很想进去尝一尝,现在托“上班”的福而可以如愿。

    出门前一刻,昨晚下了一夜的雨戛然而止,久违的雨水将大地反复揉搓洗过,一年的燥气总算清理干净了,空气中孕育着一股奇妙的冷鲜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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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笼小笼包、一碗豆腐脑,十块钱。我老婆知道后,羡慕地感叹说:“真便宜。”关键是,味道还不错,可谓是在农场生活的福利。对我而言,则是“上班”带来的福利。不然,早晨从菜市场回家吃的还是高压锅里煮的八宝粥。

    用完早餐,距离八点半的上班时间还有十几分钟。想到还有一户未安置的老职工未曾当面确认他的想法,正好他临时居住在农场公司大楼附近的旧平房里,我一手提包一手拿伞,信步前往,好打发时间。

    路过修葺一新的农场老电影院,过去就叫电影院,如今被冠以新的名字——山野半日石门农场老电影院。前阵子,农场公司负责人打电话给我时,他提前向我预告了电影院修整重开的消息,叫我有空来故地重游一下,“你们文化人来看这个肯定会不一样”,还补充说新项目是经营收费的。更早些时候,两年前的四月,他在农场公司大楼前搭着我的肩膀说,他计划先把老电影修起来,“拆了太可惜,那可是农场老一辈人心目中的文化图腾”,怎样修旧如修,到时候请我来出出点子。当时,我在他头脑中估计就已被定格为“文化人”了。不过,他好像忘了,就像有人说过要请我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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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前,就是城投集团约好见面的那一天,重整旗鼓的老电影院涌来许多新面孔,外地载客而来的小汽车堵塞了影院周边的十字路口。热闹如斯,我无暇多顾,我的心里面已被老职工安置遗留的事装满。只是远远望见电影院前的小广场——过去是个有着迷宫般布局的小公园——几棵大樟树还在。记忆中的影院里,有过我的演出和眼泪。

    确认了老职工的意愿,我健步迈向农场公司的大门,熟悉而又陌生的大门。过去,大门进去,稍稍向右的地方,有一湾不大不小的喷水池和一个凉亭。现在,此处却是一方平地。或许,填为平地已有些年了。时间仍有几分钟,我绕到办公大楼后面看看,外围通水渠岸上有年头的水杉树们都在。小时候,抬头望这些水杉树,觉得它们高大又通天,三十多年过去了,反而怀疑它们没长进。

    记得,读小学三年级那一年,我和几个女同学一起到住在办公大楼后面的李俊老师家做客。午饭后,大家跑到水杉树下玩耍。隔岸有几位附近村子的孩子也在那边玩。记不清是为啥,反正隔岸擦枪,玩起了互相掷石块的游戏,我身不由己地成了护花使者。我的左眼被击中了。农场医院幸亏在大楼门外。冲洗及时,左眼肿了一周,总算没有大碍。李老师担惊了一下午,临别时还在笑骂我“小猢狲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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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没有见到那几棵水杉树,李老师的音容笑貌时常会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小猢狲精”就是爱闯祸的意思,三十多年来,我本性难移,本事大了,闯的祸也大,不知累及多少师友。

    我刚进办公大楼,迎接我的是一阵音量不大却略显急促的铃声,原来是摆在前台的考勤机响了。大楼内外装饰一新,新精致之前就见过两次,现在再看还是觉得新了,我自己老了。

    农场公司正副两位负责人和我,隔着一张大会议桌面对面坐着,我的左眼隐隐跳动着,心里默念北方一位前辈前一天赠送给我的四字勉励:“不急不躁”。有起小争执,渐渐有共识。一个小时后,由我初拟一份“最终解决”的报告。结果还需等待数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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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握手告别。对方的手有点凉。他有点惊讶又有点佩服我,穿得少,手还暖。他的白头发也比我5年前初次见到他时多了许多,过去少许有些白发,现在几乎全熬白了。见到此情此景,我的眼泪又开始打主意了,我不会计较他忘了请我的事了。刚才,我们隔桌紧张交涉末了,我补充说了一句:“城投集团来人面谈那天我为什麽先走了,因为我一口气讲了那些话之后,再讲下去的话,我的眼泪会止不住地流出来。”

    “10:17”,走出农场办公楼,我随手发了一条信息给老婆:“准备回来。”老婆回了一个小表情,紧接着是“刚刚眼镜店说眼镜可以取了”。

    上周五,我陪她去城里新配了一幅眼镜。老婆是遗传性的高度近视,不宜用眼过多的工作,生完小宝之后,我干脆就让她自己决定是否继续上班工作。既然“下班”时间这么早,我一回到家就陪老婆去取她的新眼镜。新年送她一个新视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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