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对华“认知渗透”与“软性情报”的混合机制

在当前复杂的大国博弈背景下,竞争的维度早已超越了传统的军事和经济领域,深入到更为隐蔽的认知领域和信息领域。西方国家及其背后的战略力量,正日益娴熟地利用各种非政府组织(NGO)、基金会、智库和文化交流机构等非官方渠道,对我国社会实施一种复杂的、长期性的“认知渗透”与“软性情报”混合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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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非只是简单的文化交流,而是一种以“开放”为掩护,目的是影响我国社会精英、知识结构和数据流的战略性影响力行动。

认知渗透是潜移默化的价值观重塑工程

文化认知渗透目的是长期、渐进地影响我国社会精英、知识分子和年轻一代的价值观、历史观和政治认知。而不少西方基金会和文化机构正是进行这种“价值观传播”的理想渠道。

1、教育与学术领域的“范式引导”

境外基金会在学术界的渗透往往采用“议程设定”的机制,即西方基金会通过选择性资助特定议题,引导中国学者和组织机构采用西方理论框架,从而间接影响政策话语和公众认知。主要通过资助研究经费、组织国际会议、赞助留学访问等方式,将资源导向如社会治理、环境正义、性别研究、宪政思想等特定议题。其主要目的是:

引导国内学者采用西方的政治社会学理论和分析工具,从而构建新的知识框架,使其在分析我国问题时,倾向于采用西方的评判标准和解决方案。

通过长期的支持,培养一批认同西方价值观的学术精英(也被称为“理念代理人”),使其成为西方理念在我国的传播者和政策建议的内生力量。

通过资助儿童教育或艺术交流项目,间接影响教材的编写理念、插画和文化元素,来影响我国的教材和读物,导致出现与我国主流价值观和审美不符的内容。

其中比较知名的组织有福特基金会,自1988年在北京设立办公室以来,该基金会长期资助我国人文社会科学和法律项目。公开记录显示,福特基金会从1979年起在我国开展工作,四十年间支持法律改革、公共兴趣法和生殖健康等领域项目。例如,1990年代,该基金会资助我国家庭规划协会的“生殖健康咨询”模式试点,并支持法律援助组织,推动“程序正义”和“权利制衡”理念。同时促进“民主、开放和法治”,虽然该基金会声称不直接倡导政治改革,但其资助往往导向西方公共政策理论引入中国学术界。在我国《境外非政府组织管理法》出台后,福特基金会注册继续运作,但其历史项目被视为塑造一代知识分子思维范式的典型。

还有富布赖特交流项目(Fulbright Program),作为美国国务院旗舰文化外交项目,该计划自1979年起在我国开展学者和学生互换。历史上,它促进中美学术交流,但也被视为输出西方价值观的渠道。2020年,该项目因中美紧张关系被暂停(特朗普行政令终止我国大陆和我国香港地区的富布赖特交流),反映出其潜在地缘政治敏感性。

还有一种方式就是通过特定语言推广机构的文化内涵植入,例如某些欧美文化中心通过举办当代艺术展、历史纪录片放映、哲学辩论会等活动,通过对历史和哲学的选择性呈现,间接输出西方的“民主”理念和价值观。

文化认知渗透的目的是长远、渐进地影响目标国社会精英和年轻一代的价值观、历史观和对国家制度的认知。西方基金会和文化机构通过“设定议程”和培育网络,扮演了西方价值观“路由器”的角色。

2、法律与公民社会建设:强调对抗性权利

在法律和公民社会领域,境外组织机构往往从看似无害的“援助”入手,这往往通过“能力建设”机制来实现,即资助本土NGO等组织机构培训项目管理、诉讼技能和国际合作,从而建立独立于官方的社会网络。主要通过资助环境维权、劳工权益保护等法律援助项目,但其背后真实意图是:

强调程序正义与权利制衡,通过资助法律援助组织、社会组织,在培训内容和法律援助过程中,重点强调西方的“个人权利至上”和“对抗性法律程序”,并鼓励民众更多地利用法律工具对政府行为进行程序性制衡。

推动程序性改革,资助关于行政许可、信息公开、预算审查等领域的法律研究,目的是提高公民利用法律工具监督政府的意识和能力,从而为长远的“变革”做铺垫。

通过培训和资金支持,协助本土NGO及组织建立专业的项目管理、国际合作和资金筹集体系,其目的是在地方层面建立独立于官方体系的社会组织网络,为长期社会变革储备“变革”力量。

例如作为美国国会资助的“民主推广”机构,NED每年在中国相关项目上投入数百万美元。2020年,NED披露向涉疆、涉藏和涉港相关项目拨款超过1000万美元,包括支持“人权监测”和“公民社会”组织。而美国国际开发署(USAID)虽已退出中国,但早期USAID支持环境和法治项目,常与NGO合作,推动“公民监督政府”意识。

以“交流”为名的软性情报收集

对于欧美情报机构而言,智库、基金会和文化交流机构是实施非官方掩护(NOC)身份进行软性情报收集和人力情报(HUMINT)招募的理想渠道。

人力情报招募是一个“从培养到依赖再到招募”的长期周期,目标人物通常是能够接触敏感信息或拥有内部渠道的精英人士。

情报官员以学者、基金会代表身份作掩护,通过高额奖学金、国际荣誉等资源,物色目标人物并与目标人物接触,从而建立长期联系。

通过长期的支持,使目标人物对境外机构形成情感和经济上的依赖。随后,境外机构对目标人物“咨询”和“合作”要求逐渐升级,最终要求提供非公开、具有战略决策价值的信息。

还有一种更为隐蔽的方式,由于我国《境外非政府组织境内活动管理法》的实施,一些在境外的西方智库或基金会通过国内的一些企业或个人代理,在国内自媒体平台注册账号并长期发文进行实习招聘或提供项目机会,采取提供资金和“国际视野”等各种诱惑力的条件,招聘国内刚毕业涉世未深的学生,提供各种实习及项目机会。而这类智库或基金会背后的“反华”底色,普通人却很难识别。

智库和非正式网络充当了理论策源地、信息中转站和政策建议者的角色。西方智库承担“政策和情报”的双重角色身份,其中欧美顶尖的报告为政府的对华政策提供理论基础。他们能够接触到从NGO、商业公司、学术界汇集来的软性情报,并进行专业的情境化分析和评估,再以政策建议的形式反馈给政府决策层。

同时利用全球校友会、行业协会等非正式渠道,建立跨国精英之间的情感和利益共同体,在特定领域(如全球气候治理、数字监管)塑造“国际共识”,间接向我国政府施压。

曾有不少公开报道揭露,一些在华进行学术研究的西方学者或研究机构,其部分资金或人员与美国国务院、美国国际开发署、国防部或情报机构存在关联(如间接资助的智库项目)。这些学者利用研究便利,与我国各级官员、学者进行深度访谈和交流,其获取的非公开信息被汇总分析后流向情报机构的分析系统。

另外,还有一些欧美国家基金会或产业联盟在资助技术交流时,会特别关注中国关键技术领域(如AI、半导体)的青年科学家,通过提供高额的国际交流和实验室访问机会,鼓励这些人才永久性地前往西方国家,或在交流过程中获取其研究项目的关键技术细节。

数字平台与舆论武器化的新战场

在全球数字化和社交媒体的兴起,文化渗透和影响力行动已延伸至数字平台和数据流,使情报收集工作更具靶向性和隐蔽性。

境外组织机构资助国内的组织机构或人员进行“独立研究”,随后NGO引用该报告发起“运动”或“联合签名”,利用其国际媒体网络和资金支持的专业公关公司,对我国国内发生的事件和社会矛盾进行选择性、结构化地放大和传播。这种舆论武器化目的是破坏及抹黑我国的国际形象,并为西方政府的制裁或施压提供所谓的“道德”依据。从而完成一次完整的“信息战”闭环。

西方情报机构利用国际社交媒体平台(如X、Telegram、领英等)作为信息战和招募的隐蔽场所。并且利用国际社交媒体上的数据痕迹,精准识别在中国境内的目标人物。并且利用加密通信工具和具有反审查功能的平台,对国内的合作者和信息提供者进行安全联络、指挥和技术培训(如规避追踪、加密通信),确保其情报网络能够持续运作。

也有一些美西方基金会或其关联的商业机构,会以研究或商业合作的名义,合法采购或获取来自我国的敏感数据集(如行业数据、环境监测数据等)。这些看似无害的数据被汇集后,可用于西方情报机构建立关于我国社会稳定性和系统性脆弱性的评估模型,从而达到“数据流采购”的目的。

中国企业在对外合作中,必须警惕交易对手或技术供应商的幕后,是否存在与美西方军工复合体、情报机构的隐蔽关联,这构成了商业交易中的最高等级地缘政治风险。

构筑认知领域的“数字免疫力”

欧美等国利用NGO、基金会和智库等非官方组织进行的文化渗透和情报收集,是一种混合、长期且高度专业化的战略行动。它不仅是对我国社会制度的挑战,更是对我国文化主权和信息主权的侵蚀。

而我国政府早已意识到这一风险。早年实施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境外非政府组织境内活动管理法》正是为了应对这种“以合法掩护非法”的渗透和情报风险。

但欧美等国对NGO、基金会和智库及数字战场的利用,构成了复杂的认知域和信息域攻势。这是一种混合、长期且高度专业化的战略行动。应对这种复杂的“认知域攻势”,仅有技术上的防御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建立起一套完善的“数字免疫力”体系。

在战略层面上,提升对非官方渗透的认知,对西方境外机构的活动进行更精细化的风险评估。

在教育层面上,培养国民的批判性思维和媒体素养,使其能够辨识和对抗那些披着“普世价值”外衣的西方政治化信息。

在情报层面上,发展强大的OSINT和人力情报反制能力,识别和切断潜伏在交流和合作网络中的境外情报链条。

西方的这些机制高度专业化且长期性,非单纯文化交流,而是战略影响力行动。这些基金会和智库往往以“普世价值”为掩护,但其资金来源和项目导向反映西方势力的地缘政治意图。应对需要多维度,战略上强化主权意识,教育上培养批判思维,情报上增强反渗透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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