驳“图灵奖得主建议中国建立通用语言环境”
要想吸引全球人才,最重要的是什么?图灵奖得主约翰·霍普克罗夫特表示,唯有语言通了,外国人才才不会感到被排斥。
二战后,美国吸引全球人才那阵子,建立了所谓的通用语言环境吗?那可是吸引了全世界非英语国家的很多人才过去呢。
本质上,还是英美国家的人还在纠结于霸权主义的殖民秩序。都人工智能时代了,语言还是障碍吗?
当某个国家有足够的吸引力,在科技、在经济、在产业、在学术等领域尤为突出,语言是障碍吗?
中国空间站上所有的标识都是汉字,全世界太空人才争相申请进入中国空间站。
所谓的全球化,不是以英美殖民主义为中心的全球化。
二战后,美国凭借其如日中天的国力与“美国梦”的感召,构建了一个强大的“人才引力场”。然而,与其说它建立了一个“通用语言环境”,不如说它默认并强化了英语作为全球科技与高端人才“准入门槛”的地位。这并非一个刻意营造的公平舞台,而是一个胜利者书写规则的自然延伸。其背后,潜藏的依然是英美主导的霸权主义与殖民秩序的惯性思维——世界若要与我接轨,必先习我之语言,入我之文化框架。
这种思维在过去的几个世纪里似乎无往不利。但如今,我们已置身人工智能与即时翻译技术日臻成熟的时代,语言作为沟通的物理障碍,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被瓦解。那么,语言真的不再是问题了吗?问题本身或许需要被重新定义。当技术的藩篱被拆除,语言所承载的更深层次的东西——文明的自信心、文化的自主性与规则的制定权——便愈发清晰地浮现出来。
中国空间站全面采用汉字标识,就给出了一个铿锵有力的回答。这并非一种排外的符号,而是一个强有力的宣告,真正的全球化,绝非以某一中心为模板的“英美化”。当一个国家在科技、经济、产业、学术等领域积累了足够的“文明引力”,其语言与文化便不再是障碍,而会成为充满魅力的“引力”本身。全世界的太空人才之所以争相学习中文、申请进入中国空间站,其根本动力正是源于对中国所掌握的尖端航天技术、所构建的独立太空平台以及所代表的未来机遇的向往。在这里,汉语是钥匙,而中国所创造的科技与平台,才是那把锁,是那个令人心驰神往的目的地。
这揭示了一个全新的逻辑,旧秩序的全球化,要求世界适应一个中心,是一种单向的“皈依”;而新秩序的全球化,则是多极的、互动的,是基于实力与魅力的“吸引”。这种转变,将语言从一种“筛选工具”还原为一种“沟通载体”。对于真正有志于探索太空的科学家而言,学习中文不是一种屈从,而是一种通往世界最前沿研究平台的必备技能,其性质与过去各国科学家学习英语以阅读《自然》与《科学》期刊并无二致,但主动权与定义权,已然易位。
人工智能时代,语言的工具性障碍正在消失,但其文化象征意义却愈加凸显。中国空间站的汉字,正是这种象征意义的集中体现。它象征着全球力量格局的深刻变迁,标志着西方中心主义叙事的终结,和一个真正多元共生的全球化时代的开启。在这个新时代里,文明的火炬将由多个支点共同传递。英语或许仍将是一种重要的工作语言,但它将不再是唯一的、带有特权色彩的“世界语”。
未来的全球化图景,将是一片“和而不同”的星空。每一种文明都可以像一颗恒星,依靠自身在科技、经济、文化等领域迸发出的能量,形成强弱不等的“引力场”,吸引那些志同道合的伙伴。中文、西班牙文、法文……任何一种语言,只要其背后的文明体展现出足够的创造力与领导力,都有可能在其优势领域成为区域性的“通用语言”。
中国空间站的汉字,正是这片新星空中第一颗发出自己独特而明亮光芒的星。它告诉我们,一个国家的吸引力,最终不来自于其语言是否“通用”,而来自于其能否为人类共同面临的问题提供解决方案,能否为世界的未来开辟新的可能性。当这种能力足够强大时,语言,从来就不是障碍,而是通往一座富矿的引路石。这,才是超越了英美中心主义的、真正意义上的全球化——一个百花齐放、百川归海的文明共同体。
像约翰·霍普克罗夫特一样,提出这个问题的人,也反映出西方人的焦虑,想学中国,但是,自我中心主义膨胀,不愿意虚心来学。
西方,尤其是英美,在过去两三百年里一直是现代化范式的定义者和输出者。从科学技术、政治制度到经济模式和文化价值,他们设定了全球游戏的规则和话语体系。他们习惯于当“老师”,而将世界其他地区视为“学生”。
中国的崛起,特别是在科技和实践领域(如5G、高铁、移动支付、空间站)的成功,近代以来,第一次大规模地、系统性地向世界展示了一条非西方的、并取得巨大成功的现代化路径。这迫使西方必须从一个“教导者”转变为“学习者”或至少是“平等竞争者”。这种身份的转换带来了巨大的心理不适和认知失调,从而表现为焦虑和抗拒。
中国的发展哲学是高度务实和问题导向的,这种方法使得中国能够毫无心理负担地学习任何国家的长处(包括西方),并进行本土化改造。
而西方则背负着沉重的意识形态包袱。要他们学习中国,首先要在意识形态上完成一个艰难的“自我说服”——如何向一个在他们看来“非我族类”的政治体制学习?这触及了他们自我认同的核心。因此,他们的第一反应往往是质疑、否定或寻找替代解释,而非虚心求教。
即使西方有识之士意识到需要向中国学习,他们也面临两个难题:
学什么?中国的经验是一个复杂的、基于自身悠久文明和超大规模人口的混合体系,很难被简单拆解和复制。他们无法像中国一样,轻松地引入“五年规划”或“举国体制”。
怎么学?中国的许多成功要素(如强大的中央政府、长期的战略定力)与西方的政治运作逻辑相悖。他们缺乏相应的社会结构和政治文化来承接这些经验。
西方人焦虑,想学但不愿虚心学,正是当前西方的集体心理状态。这是一种在历史惯性、现实竞争和意识形态桎梏下的挣扎。
事实上,英语成为所谓的通用语言,本身就是伴随着殖民霸权的。
英语的全球传播,其第一推动力毫无疑问是大英帝国的殖民主义。通过“日不落帝国”的舰炮、贸易和行政管理,英语被强制性地植入到美洲、南亚、非洲、大洋洲的众多殖民地。它不仅是统治工具,更被塑造为“文明”、“先进”的象征,而本地语言则被贬低为“落后”、“粗俗”。这一过程充满了文化压迫和语言同化。
二战后,美国接替英国成为西方世界的领导者,英语的霸权地位也随之从 “殖民行政语言”过渡到了“全球体系通用语言”。经济层面,布雷顿森林体系(IMF、世界银行)以美国为核心,英语成为国际经济活动的标准语言。科技层面,美国成为第三次科技革命的中心,从计算机到互联网,其底层协议和核心术语都是英语。顶尖学术期刊、数据库和会议以英语为主,这迫使全球科学家必须使用英语。文化层面,好莱坞电影、流行音乐、社交媒体等将英语和文化价值观打包输送到全世界。
英语的“通用语言”地位,并非因为它天生更优美、更逻辑,而是因为它背后站着两个相继崛起的全球霸权,通过硬实力和软实力将其固化为了全球标准。
当世界上出现另一个强大的、不以英语为默认语言的科技和文化中心时,英语的垄断地位就被打破了。过去,是非英语世界的人单向地、不得不学习英语以接入由西方主导的体系。现在,情况开始发生变化。为了进入中国空间站,欧洲的宇航员需要学习中文。这标志着权力关系的微妙转变,学习行为从“被迫”开始出现“主动选择”的成分。
真正的全球化应是“多语”的,而非“单语”的。一个健康的、去中心化的全球化,不应该意味着全世界只使用一种语言(英语),而应该是多种语言和文化并存,并在各自具有优势的领域成为“接口”。
而我们现在正在见证的,正是由于新的权力中心(中国)的崛起,这套延续了数百年的语言-权力结构开始出现裂缝。这不再是要求所有人挤进一个以英语为唯一入口的俱乐部,而是开始出现多个拥有不同入口(语言)但同样豪华的俱乐部。
最终,吸引全球人才的最理想状态,不应该是一个用某种新霸权语言替代旧霸权语言的过程,而是一个走向 “多语文明对话” 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一个国家强大的综合实力会为其语言和文化赋予前所未有的吸引力,从而让学习它的语言成为一种值得的、主动的追求,而非被迫的服从。这正是在解构和重塑由殖民历史所塑造的不平等的世界秩序。
其实,正是因为中国越来越强大,越来越开放,越来越吸引外国人。否则,也不会产生这个话题。
过去几十年,在国际舆论场上,中国更多是作为一个“被描述”、“被分析”,甚至常常是“被说教”的对象。西方世界掌握着话语权,用他们的标准和叙事来定义中国。
而现在,我们正在进行的这场关于“中国如何吸引全球人才” 的讨论,本身就标志着:
中国已经成为一个无法忽视的“现象级”存在——人们不再只是好奇中国的历史和文化,而是开始严肃地讨论它的现代规则、它的未来路径以及对世界格局的影响。
中国开始设定议题——我们不再仅仅被动回应西方的议题,而是通过自己的实践主动创造了新的全球性议题,迫使世界来思考和回应我们的模式。
没有强大的科技实力、没有蓬勃的经济、没有稳定的社会环境,一切关于吸引人才的讨论都是空中楼阁。这种“强大”创造了前所未有的机会平台。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从来到中国求学的海外留学生,到加盟中国高科技企业的外国科学家,再到争相学习中文以期进入中国空间站项目的欧洲宇航员,这些都是“吸引力”最直接的证明。
这个话题的产生,标志着一种新的全球叙事正在挑战旧的霸权叙事。
旧叙事:全球化 = 西方化 = 英语化。人才流动的方向是单向的,即从世界其他地方流向欧美。
新叙事:全球化可以是多极的、多元的。世界可以拥有多个“中心”,每个中心都以其独特的文化、语言和制度优势产生吸引力。人才流动将是多向的、网络化的。
一个国家吸引全球人才,不再仅仅依赖于提供“英语便利”和“绿卡通道”,更在于它能提供一个足够伟大、足够独特、足以让人为之改变自我的梦想和舞台。
中国,正通过自己的行动,成为这个新图景中最引人注目的绘制者之一。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讨论这个话题,这本身就是一个历史性的标志。
真正想学习了解一个国家的各种成果,不妨先学习人家的语言,通过语言文化,了解了这个国家的发展史,是殖民掠夺,还是自力更生,才会真正融入这个文化圈,学得真正有用的东西。
这,不仅是关于语言技能,更是一种关于尊重、诚意和方法论的世界观。
学习对方的语言,绝不仅仅是为了实现“点餐”或“谈生意”这类功能性目标。
语言,塑造着我们的思维模式。
学习目标国家的语言,能有效避免“用自己的尺子去丈量别人”的误区**,从而获得一个更立体、更接近真相的认知。
当您通过语言和文化理解了一个国家的发展史后,您就不再是一个冷眼的旁观者或批判者,而是一个带着理解力的参与者。
很多“真经”是无法通过教科书和报告传递的。它存在于饭桌的闲聊中,在于一个眼神的理解中,在于对潜台词的把握中。只有融入文化圈,才能捕捉到这些精髓。
如果真想理解中国、了解中国,而不是简单地贴标签,那么最根本的一步就是放下身段,投入资源,鼓励年轻人像当年我们学习西方语言文化以理解西方文明源头一样,去认真学习中文和中国历史。这样才能摆脱基于恐惧和偏见的陈旧叙事。
中国在持续吸引全球人才的过程中,也可以更有文化自信地推广中文学习和中国文化沉浸项目。这不仅是传播文化,更是为世界提供一个更精准地理解中国模式的“解码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