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世界上有那么多人愿意去瑞士接受“安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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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法律框架健全、尊重病人的自主权

1.     瑞士这一法律框架经过数十年实践,催生出如Dignitas(尊严死)、Exit(解脱)等专业机构,形成成熟的服务链条。相较之下,荷兰、比利时等国虽合法化安乐死,但仅限本国公民。

2. 程序严谨性与患者自主权瑞士严格执行“本人亲手结束生命”原则。申请者需经过多重审核:

       提交完整医疗证明,证明疾病不可治愈且带来持续痛苦;

通过精神科医生评估,确认意识清醒且意愿坚定;

签署法律文件并多次确认意向,全程可随时反悔。例如中国台湾主持人傅达仁在瑞士安乐死时,医生反复强调“喝完止吐剂仍可后悔”,最终由他亲手服药离世。

3. 人性化服务与死亡尊严机构提供“尊严屋”等私密空间,允许家属陪伴,并支持影像记录(如傅达仁的临终纪录片)。这种对个体选择的尊重,契合瑞士社会“生命自决权高于一切”的价值观。

二、光环下的阴影:争议与代价

1. 高昂的经济成本安乐死总费用涵盖会员费(最低年费约300-550元人民币)、医疗评估、药物及丧葬服务,累计可达数万至十万人民币。机构对富裕申请者收取更高费用,被质疑将死亡变为“奢侈品生意”。

2. 伦理与宗教的激烈冲突基督教团体强烈反对,认为“生命属神赐,自杀违背神意”。部分医学界人士则担忧:经济压力可能迫使患者选择死亡,变相形成“被动安乐死”。另有案例揭露服药后并非完全无痛,有人经历痉挛痛苦,引发对“安乐”真实性的质疑。

3. “死亡旅游”的污名化瑞士因外籍申请者激增(超半数来自德、英等国),被贴上“自杀观光业”标签。社会舆论开始反思:是否过度放大了死亡的自由,而忽视生存支持的完善。

三、中国距离安乐死合法化还有多远?

1. 文化与伦理的深层阻力传统“好死不如赖活”的观念根深蒂固,孝道文化强调“全力救治直至终老”。傅达仁在瑞士安乐死后,其家人公开视频推动立法,但在华人社会仍引发巨大争议。

2. 制度与医疗体系尚未准备

       法律空白:中国现行法律将协助自杀视为故意杀人罪,无例外条款;

医疗资源不均:缓和医疗(安宁疗护)覆盖率不足,晚期患者常面临疼痛管理缺失,可能被迫寻求极端手段;

监管风险:在未建立严格审查机制前,合法化可能引发谋害、骗取遗产等犯罪行为。

3. 可能的破局路径可参考加拿大模式:先针对晚期绝症患者试点,要求两名医生独立评估+司法复核。但短期内立法可能性极低,需优先完善临终关怀体系,减轻患者生理痛苦,再探讨死亡自主权。

结语:自由与边界的永恒命题

瑞士的实践揭示了人类对生命尊严的极致追求,却也暴露了资本侵蚀、伦理困境等尖锐矛盾。对中国而言,在生死议题上的破局,不仅需要法律革新,更需构建一个让民众“不畏惧生存”的社会支持网络。当疼痛有医、暮年有依,关于死亡的抉择才能真正回归理性与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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