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来女就是2025年的柯以敏
来源 | 摇滚客
今日BGM,《三界四洲》,者来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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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来女下去了,这是群众的呼声。
“难听”是唯一的理由。
人走了,茶没凉,这两天,她的演出视频依旧在找乐子的网友群体中,病毒式传播,发癫永不过时。
我必须得承认,《歌手》每次歌单出来的时候,她常常是给我期待最大的一个:
从现象级游戏OST《屁》到鼓王赵牧阳的神曲《侠客行》,从情怀满满的流行音乐《站在高岗上》到2025年我最喜欢的一首新歌《玉盘》……
但唱出来之后,你会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跳大神”“耍酒疯”“办丧事专用” 的调侃如潮水般淹没屏幕。
前段时间,歌手又爆出者来女后台清唱《孤勇者》的视频,如被金枪刺喉般的颤音,听的人汗毛倒竖。
除了生理不适,实在找不出其他词来形容。
这位曾以《黑神话:悟空》配乐惊艳全网,以“中国西部传统民间音乐传承人”的身份亮相,完美契合节目“让世界听见中国声音”的立意的“天降猛女”——
一夜之间被推上神坛又跌落凡尘。
有时候,她的表现让我想起20年前的柯以敏,两位不同时代的艺人,却在哗众取宠、形式大于内容的表现上异曲同工,折射出音乐综艺经久不衰的“黑红也是红”生存法则。
者来女刚出来时,的确唬住了不少人。
作为《黑神话·悟空》主题曲原唱,她自带全球超20亿播放量的顶级流量。
节目通过她实现了“影游音”三域受众破圈,“老艺术家”的荣光加身,首场揭榜表演即引爆热搜。
但人们马上发现不对味,没了前后剧情的加持,这首歌的震撼力直线下降,寥寥数句没头没尾的词,显得尤其空洞。更遑论跑调跑到姥姥家了。
坦率地说,滤镜从唱第一句“三界四洲”时就碎了。
但是,当时撵她下课的人还没有那么多,毕竟在这种流行音乐竞技的舞台上,她的风格还是很独特的,这足以让大家耐着性子,继续听她的表达。
直到大家发现,除了唱功不行,她的表达里,常伴着一种“自以为是的愚蠢”。
比如,第二场,她唱了《侠客行》。
摇滚乐迷熟悉这首歌,这是摇滚鼓王赵牧阳沉寂多年的归来之作,绝对的神曲。
因为歌如其人,吉他大乐必易,鼓点大音希声,呼号大成若缺,寥寥几笔就塑造出游方侠士孤影独行的画面。
者来女的版本在里面加了喝酒划拳的内容,又塞了一段西北花儿《尕老汉》,一下就“破功”了。
游侠变成脸红脖子粗的食客、老婆孩子热炕头的酒徒,原意境最高明的共鸣此刻变成了笑话,这是自作聪明的代价。
比如,她唱的那首《玉盘》。
这首歌原作真的很棒,不管是词、曲,还是背后的意境隐喻,而今经过流行化的改变,原本有机会成为音乐现场的杰作——
但《歌手》上的版本让人失望透顶。
仍然是自作聪明,败光了原作中每一处“妙笔”。
《玉盘》词之妙,妙在结构,从“玉盘”到“月亮”,叩问一步步渐进,者来女的版本把原来的词剪碎,像是把散文剪成金句贩卖,表面看还是那么回事,细品,文学性十不存一。
《玉盘》曲之妙,在于用一种类似巫祝仪式,唤醒集体记忆宫殿,有人说是“洪武正韵”,有人说是“华夏战歌”,无论准确与否,最后都会回归到“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八个字上。
者来女的版本,既够不上所谓的“祀”,也谈不上所谓的“戎”,徒披着神秘学的外衣,形式大于内容。
《玉盘》的意境之妙,妙在它有双线叙事,明线是个体对玉盘发问,暗线是民族对月亮求索的隐喻。
当古典文学驾鹤九天上的浪漫主义畅想,变成了全民族拂去风霜,物理意义上进入太空,这种豁然开朗的震撼,是无以复加的。
可是者来女完全没有理解这一层,以至于舞台显得肤浅,歌手越是佯装沉浸其中,越是暴露了自己的短处,自以为是。
“老艺术家”真的就沾了个“老”字,可能真实年龄不大,但固执“卖老”的老态,已然跃然屏幕。
这种“老态”让我想起了二十年前音综上的柯以敏。
有人说者来女是“丐版龚琳娜”“低配萨顶顶”,但在我看来她更像是“迟来了20年的柯以敏”。
因为她在这个赛道得了柯以敏的真传。
想当年,柯以敏在成为“赛博疯婆”之前,业务能力是在线的。虽然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她参加“亚洲之声”歌唱比赛以来,一直未能大火。
千禧年前,柯以敏使尽浑身解数,做了一张专辑《美丽》,能拿的基本上那个都拿出来了,爵士的编曲,说唱的味道,结果依旧败走。
这一走,基本上也就宣告,她在音乐行业的探索,到此为止了。她走了一步险棋,也走上了音综上的疯魔之路。
柯以敏转战各大选秀节目的直到今天,依旧被广大网友津津乐道,网络考古,反复学习。
第一个,喜怒无常。记得当时有一位叫做吴柳林的女孩,只是说了一句,“今天有点重感冒。”柯以敏直接接过话头,“那不要唱了,滚吧!”
第二个,喜欢放洋屁。啥叫放洋屁,看看她的这一句点评:“你非常有potential,but不要做复印机。复印机你都不懂,你还唱英文歌哦!你不是Adele, 你也不是Aretha Franklin ,你也不是Alicia’s key……”
第三个,喜欢把屎尿屁等下三路的语料挂在嘴边,词汇量比较匮乏。比如她怼那位不服管教的选手:“长得美是个屁,会唱是个屁!我说你就是个屁!不要装了妹妹。”
总结下来就一个词,哗众取宠。
二十年前,评委席上的柯以敏以“犀利毒舌”哗众取宠;二十年后,舞台上的者来女以“文化外衣”下的夸张表演哗众取宠。
二者形式不同,本质却惊人相似——都是以争议性表演换取关注度的策略。
如果说,柯以敏当年的“毒舌评委”形象是精心设计的人设,者来女的“文化传承人”身份同样是一种包装策略。
她们都深谙娱乐行业的潜规则:被骂也比被遗忘强。
正如一位网友分析的:“对于者来女来说,混了20年都没有出头,好不容易掉个馅饼,肯定是要抓住所有机会的,挨骂又咋样……混了二十年和其他人比还是一无所有,有了黑神话热度,上几个综艺,好歹留下姓名了。”
但当她站在《歌手》舞台上,其表演被诟病为“民俗拼贴画”“虚张声势的技术在直播镜头下无所遁形”时,这种文化包装的脆弱性暴露无遗。
作为一个听众,我无法评论这个行为的好坏,这或许只是一种在当下环境下生存的策略,存在即合理。
但我又常常忍不住去想,2025年的柯以敏在干嘛?
搜了一下,她依旧沉溺于“我比那英唱得好”的幻梦,在寒酸演唱会与农贸集市般的现场里,沦为互联网记忆的活体标本。
有一个有意思的细节。
在被《歌手》淘汰之后,者来女发了一篇文:
“非常感恩《歌手》栏目组能给我这次的竞演机会,感恩所有摄制组工作人员这些天的照顾,他们真的是非常专业非常有心!”
在感谢了一圈之后,她说,“我也重新理解了作为歌手的意义!”
找到意义的漂亮话,或许无法掩盖根本问题。随着者来女告别舞台,她留下的是关于娱乐本质的思考:
在这个流量至上的时代,艺术表达与哗众取宠的界限究竟在哪里?
二十年前柯以敏的毒舌点评与今日者来女的“跳大神”表演,是不是同一枚硬币的两面?
当舞台灯光熄灭,热搜自然而然地会更新换代……
所以“歌手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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