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萌的Labubu,咋就成了Z世代的社交货币?
“Labubu价格崩盘了!”
就在前几天,二手交易市场上那些标价四位数的Labubu3.0盲盒突然降价,曾经被炒到一千多块钱的玩具,现在六百就能成交。
这让我想起不久前,朋友还分享99元抢到Labubu的喜悦,本以为他会失落,没想到他气定神闲地告诉我“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见现在的价格跌幅还未危及到Labubu涨价的趋势。
从身边看向世界,从蕾哈娜钥匙扣到卡戴珊的包挂,再到BLACKPINK成员Lisa的带货,Labubu早就火出一圈又一圈了。
但回过头来想,就算她已经火爆全球了,可还是有人和我有一样的疑问:到底啥是Labubu啊?
“Labubu是河南人设计的?”
在天花乱坠的Labubu新闻中,我的大脑不断整合关键词:“河南”、“泡泡玛特”、“Labubu”......
班长给我转发河南首富和Labubu的新闻时,差点闹笑话,我以为Labubu是河南人设计的。
在河南人创造超市神话胖东来、走出零食品牌好想来之后,我甚至觉得创造Labubu这事儿,极有可能发生在河南人身上。
结果一查才发现,河南那位富商是泡泡玛特老板王宁,而Labubu真正的'亲爹',是个在比利时长大的香港插画师龙家升(Kasing Lung)。
Kasing Lung早期从事平面设计、插画和视觉艺术,风格融合了欧洲童话、东方水墨、哥特暗黑与怪诞可爱元素。
Labubu出现在 Kasing Lung 2014 年出版的绘本《The Monsters》中,绘本里生活着一群在想象森林中的“怪兽朋友”,Labubu 就是其中之一。
一排獠牙从咧到耳根的大嘴里支棱出来,你说她看着有些邪恶吧,两只圆圆的大眼睛还透着些可爱。
龙家升一定想象不到,他笔下这个小捣蛋鬼,在2015年被以限量搪胶玩具发售后,固定款式、非盲盒形式的高端收藏品,会在十年后的二手交易平台市场上让人哭笑不得。
2019年,泡泡玛特(Pop Mart)与龙家升签约,将Labubu纳入其商业化IP矩阵,首次推出Labubu精灵天团系列盲盒(即1.0版本)。此时才真正出现"拆盲盒抽Labubu"的玩法。
合作后,Labubu 保留了 Kasing Lung 原创的艺术气质,同时打造了更多“形象变体”——如天使款、恶魔款、节日款、IP联名款等等。
明明长着能吓哭小孩的獠牙,偏偏要当森林里的"搞笑男";说是爱恶作剧,转头又给你来个wink,反差感拉满,快把年轻人的钱包掏空了。
@大众点评 我的小叮当
像“蜜雪冰城甜蜜蜜”一样,病毒式传播的还有Labubu之歌,人们口中不用思考就能唱出来的“Labubulabulabu”,这些词语无意义,却能代表人们所说的任何意义。
Labubu好像拥有不需要语言,就能与人建立情感联系的能力。
@大众点评 酱爆
龙家升曾说:“Labubu 不是‘可爱’这么简单,它代表孤独时的陪伴、快乐时的共鸣、创作者童年的倒影。”
可显然,人们在购买Labubu时,求得对童年的治愈仿佛已经弱化,转而让位于另一种更尖锐的情感诉求:
你无需隐藏自己愤怒的内心,可以向任何人亮出爪牙。
又丑又萌,labubu为什么这么火?
labubu爆火以后,网上出现了一条新话题:Labubu的竞争者终于出现了。
好奇心驱使我打开看看,看到之后我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但我忽然懂了,Labubu的火爆跟丑一点关系都没有,因为
“你的丑来了”。
拍卖会后,许多内地明星在自己社交平台上晒出自己无意买下,却涨价喜人的labubu,这是2025年年中旬最低调的炫富。
在Instagram上,Labubu标签有超过140万条内容;TikTok上,粉丝们给Labubu化妆、拍短剧,甚至举办Cosplay大赛。
我想,这个英国来的竞争者不是丑得难以出圈,而是它还没找到合适的赛道,如果来到本土,冠以“领导看见这个玩偶,就不想把任务交给你”的噱头,它一定会被电脑前的打工人洗劫一空。
因为玩偶不只是玩偶,是一种情绪转移。
Labubu可以在任何地方,比如家里的衣橱、办公室显示器旁、玄关的玻璃柜里......朋友小张花三个月工资集齐了Labubu全系列,他在办公桌上摆了几个Labubu。
“每次加班到深夜时,看见桌子上那些歪嘴斜眼的小家伙,就觉得我不是一个人在硬撑”
人们把它放在显眼的位置,待它们如朋友,带它们坐高铁,出门旅行,自己还没和景点合影,先让labubu在景点面前拍照。
网友@不生气旅行 带Labubu去贵州黄果树瀑布时,给Labubu穿上了苗族服饰。看着购物平台上销量上千的“拉不不娃衣”,我知道了,Labubu已经成为这代成年人的“精神阿贝贝”。
用陪伴感收获年轻人的喜欢以外,labubu又用开盲盒的方式吊足了人们的胃口。
盲盒机制是labubu爆火的助燃剂,打开手里的盲盒之前,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labubu有多“丑萌”。
人们沉浸在“抽中隐藏”或“晒收藏”带来的社交奖励中,仿佛眼里没有对获得新玩具的渴望,全是“我要拆到隐藏款发朋友圈”的决心,这个过程非常沉浸式,仿佛可以忘记工作的难过、早八的痛苦以及人与人之间的牵绊。
就是抽,抽就完了。
随着Labubu盲盒的火爆,一场奇妙的身份转换正在发生。
人们疯狂地热捧这个玩具,早已超出它本身的意义。
在Labubu主题乐园里,人们排着长队等待与这个"小精灵"合影,看它跳着魔性的舞蹈,脸上不自觉地会心一笑。
这个曾经带着孤独气质的森林精灵,如今被粉丝们赋予了"调皮"、"傲娇"等鲜活人格,仿佛每个人都能在这个不完美的小怪兽身上,找到自己内心那个不愿长大的孩子。
然而在这片欢乐的表象之下,一场关于欲望的暗涌正在蔓延。
labubu在拍卖会上被以百万的身价售出以后,不论是盲盒还是玩偶,又在价格上更上一层楼。
二手市场上,稀有款Labubu的价格被炒至原价的数十倍;社交平台上,炫耀"全家福"的收藏家们引发着新一轮的购买焦虑。
那个本应带来陪伴与安慰的小精灵,不知不觉间变成了衡量社交地位的筹码。
在二手平台的交易记录里,在社交平台的炫耀帖中,labubu的价格标签愈发醒目,而它最初的故事却逐渐褪色。
当人们追逐着隐藏款的光环时,是否还记得Kasing Lung笔下那个在森林里自由奔跑的Labubu?
这种割裂感,或许正是我们这个时代最真实的写照:一代人既渴望童真,又亲自演绎了最功利的社交表演。
就在我敲完这行关于“初心”和“物欲”的哲学探讨后,手机里突然弹出来购买成功的链接,班长默默打开计算器,对比囤货成本与最新行情,我俩相视一笑,决定拥抱消费主义,转身下海当倒爷(不是)。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