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坤厚:拍《青铜葵花》我有「四道」,道爱、道歉、道谢,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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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飞:欢迎陈坤厚导演来《四味毒叔》做客。其实见您之前我有点担心您的身体状况和精力。我感兴趣的是,您八十多岁高龄,与电影《青铜葵花》中几岁的孩子年龄反差巨大,但您捕捉他们的特点非常准确。请问您是如何做到的?

陈坤厚:把他们当作我年轻时代的小孩就好,保留在那个物质匮乏年代的纯真。最重要的是让孩子每天工作不超过六小时,也不拍孩子夜戏超过晚上十点。

谭飞:就是要让他们在不太累的环境下表演。

陈坤厚:对,精神状态好的时候,坐下来沟通,说明需要什么情绪,问他们的想法。每个孩子都很聪明,有经验,尊重他们的想法,反馈会更接近你想要的效果。耐心很重要。如果状态一直不好,我宁愿隔天重拍。我想,建立孩子的自信是蛮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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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飞:片中一个重要角色是水牛。小孩和动物特别难拍,水牛行为驯良,和主角关系也很好。您在拍摄前是否让小演员大量体验生活,与水牛长期相处?

陈坤厚:对,实际上我们聘请了一位广西的牛老师,他会与牛沟通,也帮孩子与牛沟通。牛的任何行动,比如起步、走到哪里、如何回头,他都能沟通。拍到后面牛都有感情了,很有灵性。最后眼神都能交流,孩子不怕它,反而喜欢它。

谭飞:对,摸牛角在普通人看来有点危险,但孩子做得很自然。

陈坤厚:都很自然,帮它洗澡、看它、牵它走。下水的镜头比较危险,但牛确实担负了安全角色,让孩子知道到它背上没问题,它一定会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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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飞:它真是给电影一种安全感。

陈坤厚:是一种安定的元素,我希望我有做到这点。

谭飞:当然,您和曹文轩老师不是第一次合作了,那这次为什么选择这篇小说?放映后他说故事本身足够动人,纯粹纯真,并非复杂强情节。那您最看中的点是什么?

陈坤厚:当时《赤壁》制片人张家振先生(也是本片制片人)看了小说,认为“善良”是贯穿始终的核心,无论故事细节怎么写。

谭飞:善良是最大关键词。

陈坤厚:对,有一种中国传统的良善在,是非常好的题材。而在我来说,我拍过很多电影,都没有坏人,这部也没有。

谭飞:很符合您想要的。

陈坤厚:对,所以那时就向曹老师要了这本小说。他很信任我,让我来拍。这部小说他写了12年。我花了很多时间熟悉,并答应他一定在故事原地景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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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飞:在泰州姜堰拍的?

陈坤厚:泰州。去了才知道有那么大的芦苇荡。拍摄时还遇到两次龙卷风,那书里写的我都相信了。

谭飞:小葵花的父亲就是因龙卷风过世的,确实是有观众不信的。

陈坤厚:因为是小说吧。曹老师把在家乡生活过的内容都写在书里,点点滴滴都取自他的情感。

谭飞:好作品就是由真实细节和真挚情感构成。您说作品不能有坏人,这是什么哲学?是人生哲学还是电影哲学?

陈坤厚:作为影视创作者,可以设定想表达的价值。在社会快速发展的过程中,人们可能遇到较多困难和逆境。我把电影设定在宽容与谅解的基点。每个题材都用这两点作为基点呈现剧情发展。这部电影也很简单,一个镜头一个镜头去呈现。

谭飞:像观众可能以为片中一开始想收养葵花的那家人是反派,但最后看他们也很温暖,在缺食少粮的困难时期,还送过来两只鸭子,确实很动人。那个年代的良善感、对人的真诚,在您心中是否应该是永恒的?

陈坤厚:应该是这样。不能说前面争吵了,后面就不帮忙,不,他们还是好人。生意人自有价值观,但人性上还是善良的,我是这样处理的。

谭飞:因为我没看过原著,以我比较庸俗的想法来看,就会以为这两个识于微时的青梅竹马长大后会有情愫,但您讲到他们的幼年时代就戛然而止了。

陈坤厚:是,这点很重要。夹杂爱情就不那么纯净了,这部分必须控制,包括两人的对望、眼神和长度。过度深情就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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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飞:所以做得比较准确。

陈坤厚:对。孩子也能领会这种情感。大家比较担心,我说不用担心,干净度没问题,我一定控制好。

谭飞:真的很干净。观影期间我也听到很多观众啜泣。那对于这个场景您有什么感受?作为创作者,是觉得观众理解了,还是被震撼到?

陈坤厚:应该是理解了,我没有任何煽情的表演去引出眼泪。我只是把重要的几个点呈现出来。比如牛的故事,我想表达万物平等,牛也有想法。它就这样走了,孩子送它,拍拍它,最后解开绳子:“我不要再拉你,不要再拴你了,你走吧。”人在这过程中的所有经历,就像人有“四道”:道爱、道歉、道谢、道别。实际上这个过程都呈现了这种思想,只是观众未必意识到我拍出来了。最后的道别:牛在这里工作一辈子,它要走了,我要谢谢它,牛也在道谢,还有道歉。“四道”很重要。后面奶奶也是,她很豁达,决定不去看病了。

谭飞:奶奶自己决定自己如何面对死亡。

陈坤厚:对,豁达面对死亡。她知道生病了,年纪大了。这也是一种传达。她回头看看房子,是对生活这么久的地方道谢;要离开了是道歉;对所有家人是道爱;最后跟牛说“等等我”,也是一种道别,跟家人朋友道别。她做了双鞋,让天堂路好走些。我用牛棚拴牛的绳子作为连接,其中也隐含了“四道”:道爱、道歉、道谢,最后道别。这些都隐藏在整个过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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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飞:这四个“道”字,人生就结束了。

陈坤厚:对。现代父母很难对儿女道歉,道歉很重要。中国人很少道歉,尤其对子女。我在片中有点这样的鼓励。温暖的家很重要,这部《青铜葵花》在这方面做了较多表达。所有人物都是“无为而善”。

谭飞:无为而善。

陈坤厚:这些东西都隐藏在整个戏里,观众看到了,自然会有感受。

谭飞:我想到一个词“人淡如菊”,故事本身很淡,但淡后面有很纯的东西在。

陈坤厚:对,真的很淡。映后也说到快与慢。

谭飞:想问您两个风格。一是影像风格,您是影像大师,与侯孝贤导演共同塑造了类似小津安二郎的风格:中景为主,长镜头,少移动镜头,这部风格也很明显。二是语言风格,片中台词很少,基本靠行为肢体完成。

陈坤厚:是。家里养了个不会说话的孩子,如果大人也聒噪,对孩子不尊重,这是非常重要的事。大家都聒噪,对讲不出话的孩子是种侵略和不尊重。所以我尽量将对白降到最低,我想也能看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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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飞:能看懂。

陈坤厚:那就好。

谭飞:他们的笑容信息量很大,尤其是第一代的青铜,那孩子特别棒,一口白牙,笑起来淳朴干净。

陈坤厚:淳朴干净,也是小说里的描写的,我在选角上就尽可能达到。

谭飞:对很多观众来说,这是一种别样的治愈感。现实生活浮躁快节奏,在这种缓慢留白的叙述中,大家体会到另一种纯真。您前面说没有漏掉镜头,该说的都在上面了,让观众去感受。用心与否,喜欢与否,所得会不同,是缘分、福气。也能看出来您想用影像传达,告诉孩子美的教育。

陈坤厚:美学教育确实很重要。

谭飞:有时比成绩更重要。

陈坤厚:不一定,但至少美学训练对孩子会有帮助。

谭飞:好的美学环境下,人性格没那么多戾气,会更平和。看到导演那种很舒缓的感觉。

陈坤厚:舒缓,可能让你看。我请了两位老朋友,他们能演出我想要的留白和节奏。不管现在人喜不喜欢,这是我们给观众的韵律节奏。这样看,才会感动。他们在无形中看到这些东西,所以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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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飞:镜头后面有巨大信息量,剪辑留白给出那个时代的信息。

陈坤厚:对。像牛为什么是那样?万物皆平等,它也是生命。尊重生命,尊重天地。

谭飞:包括杜笃之老师的音效。

陈坤厚:杜笃之的音效做得确实很好。没有声音最难做。每场戏乒乒乓乓反而好做。我这部电影很多时候没声音,比较难做。杜老师做得很好,我很感谢。

谭飞:看片的时候也让我回忆起了童年,每个人可能都有这样的记忆。

陈坤厚:是。投资方很有意思,近200位父母,想拍一部他们70、80年代朴实生活的电影给现在的孩子看。

谭飞:对,看您的片尾字幕有“圆梦基金”。

陈坤厚:是,有这样一批朋友问我,导演,能不能帮我们拍部电影给家里的孩子看?我说卖不卖钱不知道,但曹老师的小说绝对没问题,具备这个条件。曹老师同意,我们就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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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飞:总有些时代的东西不该被遗忘。

陈坤厚:是,尤其“回归土地”。

谭飞:“回归土地”非常好。

陈坤厚:对,回归土地是现代人要去思考的,歌词里也有“土地”。

谭飞:能让我感到一些新鲜的信息量。因为在这时代里,很多人不在这种语境中,会觉得新奇。

陈坤厚:我以为是很慢的。

谭飞:但它不是慢而是“闷”,“闷”也是某种浪漫或纯真吧?

陈坤厚:是,我用画面跟世界慢慢堆砌。现在观众爱看破碎的,一破碎就完了,后面就走不动了。

谭飞:它毕竟是悠长的画卷。

陈坤厚:对,试试看吧。有朋友说我老喜欢走在荒凉的路上,那我虽然没这个意思,但一直想能给市场什么我能做到的,就选了这本小说。

谭飞:像台湾用语有一句“在地感”也适用这个作品,拍出大陆的某种在地感。

陈坤厚:对,那近200位家长给我的感觉也是,他们在艰苦年代、物质匮乏中,也过得很好。对比现在孩子用过多得物质享受教育,而那个年代的人面对挫折的适应力可能比现代人更好。这中间也有些自我(现象)。

谭飞:您的哲学观是物质越匮乏不代表精神匮乏。

陈坤厚:对,他其实一生是满足的。

谭飞:生活很满足,他们很自洽。

陈坤厚:对。生活再艰苦,还是要有规矩。家里要干干净净。奶奶累了坐起来还把衣服褶皱拍一拍。

谭飞:包括奶奶的装束干干净净,体体面面。

陈坤厚:是,她台词没说一定要体面,只是觉得做人就是这样,要有规矩。我想多给家庭和孩子一些想法,倒不敢说启发。

谭飞:但确实给我包括家庭教育有启发。用过剩的物质满足孩子,反而不一定有想的效果。

陈坤厚:是。物质享受是好,但直面挫折时,适应力会不会弱些?让他有自主能力,有自己的看法,做自己想做的事,可能会更好。

谭飞:特别是面对挫折的时候,那两个小朋友都很坦然面对,没有哭哭啼啼,您没刻意地拍小姑娘大哭抹眼泪。

陈坤厚:把心情整理好就好了,对不对?

谭飞:人总要面对未来。

陈坤厚:对,大自然给你的就是这样。面对大自然,只有尊敬。

谭飞:尊敬、敬畏、坦然接受。

陈坤厚:对,坦然敬畏很重要。我在这方面就说这么一点,很简单。

谭飞:像《青铜葵花》的年代背景和角色语义与现在的生活有空间距离感,讲的是半个世纪前的江南。您如何用影像语言、台词等思考审视这个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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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坤厚:地景很重要。曹老师写小说也源于对土地的敬畏和尊重,把他生活过的地方写在书里。我也想表达对土地的尊重,土地是人生命最重要的来源和因素。如果更深地尊重土地,整个价值观会不同,会更温暖。我希望这样。我有时试着这样可不可以。其实也是和观众交流。

陈坤厚:对,交流。我这样表达,你有什么想法?你有想法,对我就是所得。

谭飞:有一点启发也是所得。

陈坤厚:对,我也心存一份感谢。

谭飞:导演和观众也是彼此感恩的过程。

陈坤厚:是,不一定用语言。就纯粹看到一个画面你有什么感觉?我传达的本也是这个意思。像奶奶对死亡的豁达,可不可以是这样?对死亡的豁达也是一种呈现。还有对牛的自主性,万物平等。如果观众有所得,对我就是非常好的事。会很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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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飞:好,那再聊聊您从80年代执导《我踏浪而来》,到2012年的《三角地》等等,更多是描述小人物在时代中的悲欢离合。您与侯孝贤、张毅、杨德昌开启台湾新电影运动,旨在通过电影实现现实主义、人文主义追求。那您认为现在台湾电影界这场运动还在延续吗?

陈坤厚:没有再延续了。但经过一段时间断代后,新一代也出来了。他们也知道人是最重要的,关心人是最好题材。在这方面,目前新导演的成就还不错。

谭飞:包括一些新片子。

陈坤厚:对,所以这次也来了几位新导演作品。台湾电影未来还是可以期待的,很多好电影。

谭飞:去年《周处除三害》在大陆上映后也很火,大家还是很喜欢台湾电影中讲人的东西,细节、临界状态,讲得非常好。电影最终要关注人。

陈坤厚:我们电影工作者尽量让更多朋友拍出更多不同类型的电影给观众。观众有福气,也是开发电影市场更多可能。

谭飞:提供更多元选择。

陈坤厚:就像人一样,今天穿这件,明天穿黑的,加点什么。享受不一样的情感传输,让自己有所得,这很重要。

谭飞:那新电影运动注重现实主义表达,强调对社会现实和普通人生活的真实描绘,忠实刻画了不同时代的社会生活。想问问您作品中侧重的个人表达倾向是什么?您的电影哲学是什么?

陈坤厚:因为人笨嘛,那很早就知道自己是这块料,把自己设定在一个方向里,努力把宽容、谅解、人的生活细节作为拍摄素材。用不同故事、人物,同样呈现宽容与谅解,一路走下来,就还有饭吃,我没什么太大野心。尤其我们不是学院出身,是师徒制。师父告诉你什么,就要做什么。我光学摄影助理就7年半,是很长的训练。师父也告诉你人要诚实诚恳,面对工作必须有心意才能做好。师父也不允许你说“我拍得好棒”,那可以骂你三天三夜,那是我们那个年代的成长过程。

谭飞:如今看来,这样严格的师徒制反而对成长的某方面有益。

陈坤厚:是另一种成长,和现在的学院派真不太一样。学院出身的人有理想,有对创作的深刻想法。

谭飞:我个人觉得师徒制让人更悲悯,知道人的不易。您的镜头一看就很关注人,平等对待眼前每样生物。

陈坤厚:对,万物皆平等。

谭飞:那从《三角地》到现在《青铜葵花》都是曹文轩老师的作品。在这段时间的变化中,您是一直延续新电影运动理念,还是有其他迭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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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坤厚:没有。中间也拍了些关于人的纪录片。不要断掉对人的关心,持续去做,不管十分钟还是半小时。拍一部电影不容易,机会不是总有,但对人的关心不要断。

谭飞:这种延续一定要有。

陈坤厚:一定要有,是一种热情。等机会来时再拍电影,会重新反馈。

谭飞:现在观众受短视频冲击很大,年轻人看短的、快的、反转多的。您说到美学培育、审美培育,对年轻观众,有什么具体看法?是否也该沉浸在好的美学中获得新快乐?

陈坤厚:刚才也讲到慢节奏的疗愈感。人都会碰到挫折,急躁没用。能不能静下来?净下来?一个安静的“静”,一个清净的“净”。安静下来,清净身心,重新面对。快的东西,是不是该用慢去对应?因为现在5G时代嘛,每人取得的资讯太多。你快得快走,就什么都没有。快得慢应,慢慢领会,把资讯内容作为学习对象,最后运用它,这要慢,不然就一闪而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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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飞:没有留下什么。

陈坤厚:想留下就必须停顿、思考,更深一点。不是每个人都能如此,但我希望有人会,我的概念大概是这样。快怎么办?用慢去对应,还是慢节奏、疗愈感。人生很多不一样,可以选择这个试试。如果对你有帮助,对家庭孩子有帮助,就是功德一件。

谭飞:说不定慢下来打开另一个世界。

陈坤厚:打开另一个思考模式。我也只是个拍的人而已。

谭飞:我很认同。太快之后,人会忘掉所处的时间环境时代,是很大损失,甚至不珍惜眼前人,损失更大。

陈坤厚:是。

谭飞:那您如何看待内地时代变迁中的人文情景?因为您在北京住过很久,常来往于两岸。现在对内地的时代变迁中的人文情境怎么看?因为现在节奏较快。

陈坤厚:不必太担心,5000年的文化底蕴都在。很多事物是当下流行的嘛。媒体平台主事者很重要,如果只为观众想看而做,忘记人文部分,对社会是有责任的,要思考的是,应该给观众什么?我和很多年轻朋友聊过说,你们处在这年代,从早到晚,电视、电话、爸妈、家里都是人家告诉你。有没有想过要“我来告诉你什么”?是你取得资讯、好故事,去告诉别人,去告知别人。要有这样的训练,整个价值观会更丰富。

谭飞:不要被外界奴役,自己要有主体性。

陈坤厚:对。只等平台说“这个他们才看”的话,那我想创作者都有责任。

谭飞:其实该让观众产生“我想看”。

陈坤厚:对,或者怎么跟观众交流,你给观众什么也很重要。不能永远一分钟、三十秒一个反转。该有一些悠长、缓慢但内心有安全感的内容出现。

谭飞:我看这电影就很有安全感,不会想到浮躁和世界变化太快。

陈坤厚:是。有时慢下来会不会好一些?

谭飞:当然,踏实了以后会觉得“踩在地上”了。

陈坤厚:是。对土地的尊重会产生连续性的情感。

谭飞:那提到您以往的作品《流浪少年路》《小毕的故事》《新鲁冰花》《三角地》到现在这部《青铜葵花》,都聚焦于青少年成长过程、社会生活、时代变化。您如何定义这种创作释放的文化意义与艺术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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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坤厚:还是才疏学浅,只会关心这一块。我非常关心青少年时代的发展,从70、80、90、00年代到现在20年代的变化。我很清楚该给年轻朋友什么,就拍这样的电影,像《小毕的故事》。拍自己容易掌握的题材很重要。

谭飞:自己够得着的东西。

陈坤厚:对,够得着、能呈现的东西很重要,才能深入,才能给观众东西。心里要有自信,这作品出去没问题,观众会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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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飞:有句话叫好演员要演够得着的角色,那是否好导演也该拍够得着的题材?

陈坤厚:一样,当然。用时间累积经验。我常跟年轻朋友说,永远张开眼睛,不错失上帝给的美好。我也学习一直睁眼看好人、交好朋友、看好世界,这样也能过一辈子。

谭飞:最后一个问题,有人觉得您所有拍摄的主题都是“成长的故事”,这是您最大的主题意义吗?

陈坤厚:对。

谭飞:您现在还在成长。

陈坤厚:还是这样。我常讲终身学习很重要,终身学习就终身成长。永远要成长,不要老回头,往前看,那么多美好。我鼓励年轻朋友也往前看。

谭飞:好,谢谢坤厚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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