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四十年前哈尔滨记忆

68、四十年前哈尔滨记忆

我出生在黑龙江鸡西,哈尔滨是省会所在地,我至今清楚记得第一次踏上那片土地是1976年6月,为了参观儿童画展,我画的《火红的年代》荣幸参加了展览。1977年国家恢复了高考,我考上了鸡西市矿务局师范,那时家已经搬到伊敏河矿区,放假回去都会在那中转顺便玩玩,它不够恢宏,却充满小资情调,它高贵勇敢却充满热情。有人曾形容哈尔滨为“洋气”之城,这实在是恰如其分。在那个年代,哈尔滨的时尚风貌无出其右,即便是与上海相比也毫不逊色。这座"东方莫斯科"既有拜占庭式的庄严轮廓,又在百货公司橱窗里陈列着最新潮的喇叭裤与港衫——当其他城市还在蓝灰制服中寻找统一,哈尔滨人早已学会用布拉吉连衣裙搭配马迭尔冰棍的甜香,在松花江畔演绎着独特的生活美学。我的港衫,我的第一双皮鞋都是在哈尔滨买的。

哈尔滨街道很多是俄式建筑,大气整洁,别有风味,街两旁的店有演奏乐器的俄国人,有我看不懂却为它驻足的绘画,有手拿刀叉的晚餐,也有那像赞美诗一样的歌声。八十年代的哈尔滨,街头巷尾常见的是电车的身影。那时,哈尔滨的有轨电车和无轨电车成为了市民们出行的重要工具。在国内,能够同时拥有这两种电车系统的城市寥寥无几,而哈尔滨便是其中之一。

冬季,我会美美的吃上一顿热呼呼砂锅大米饭,砂锅居升腾的热气模糊了窗外冰雕的棱角,穿梭于中央大街的欧式建筑群中,感受着历史的沉淀与现代生活的交融。夜晚,松花江畔的灯光璀璨,冰雕艺术让我叹为观止,每一次触摸那些晶莹剔透的冰雕,都像是在与这座城市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对话。从犹太老会堂飘出的管风琴圣咏,到哈工大实验室不眠的灯火;从俄罗斯画廊看不懂的抽象画,到防洪塔前五湖四海的欢声笑语——这座包容万象的城市始终在用艺术解构现实,用浪漫抵御严寒。临走时会卖大列巴、烧鸡、红肠等熟食,留着过年吃。

电影《哈尔滨的夏天》主题曲《太阳岛上》唱出它夏季美丽和浪漫。有啤酒、香肠和大拉皮,有格瓦斯,有松花江,有秋林,有哈一百,有哈工大,有防洪纪念塔,有太阳岛,有中央大街,有马迭尔冰棍,尤其是各式各样美女身着一袭花连衣裙,烫着时尚的卷发,佩戴墨镜,穿着喇叭裤和花港衫,手持一把小阳伞,漫步于江沿儿、太阳岛、江心岛等地,尽享悠闲时光。在索菲亚大教堂前,我遇见了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我们一起拍照、聊天,分享着各自的旅行故事,那一刻,我深刻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的温暖与连接。

哈尔滨,我去过无数次,每一次都有不同体验,就像一本永远读不完的书,每一页都有着精彩的故事:她既是西伯利亚寒流雕刻的冰雪女王,又是松嫩平原黑土地孕育的热情姑娘;既保持着十月革命前流亡贵族的优雅余韵,又跃动着改革开放初期敢为人先的时代脉搏。这种独特的城市DNA,让每个与之相遇的灵魂都成为了永不重复的叙事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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