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的蜗牛比蟑螂更让外地人心慌
广东除了人,什么都大。
大蟑螂,大落叶,大蜗牛。
是的,蜗牛。
你要是把广东蜗牛理解成蜗牛本身,那你就错了。
想象下你在AXIS跳舞碰到了你老爸,你爸正跟一秃头叔叔贴身热舞。又或是你过年在老家快中午还躺着,听见姑姑姨妈表姐来了,你妈冲进门就把你被子掀了,而你根本没穿内裤。
莫名其妙撞见广东大蜗牛的感觉就是这样。
它出现得很意外,又普遍存在。
你下班回家还好好的,做饭发现没盐了又下楼,一出单元门就踩中几个大蜗牛。
又硬又软,嘎吱作响,那种恶心又杀生的感觉,你情愿踩到狗屎都比这好点。
搞得你走路时常留意周围的环境,小心堤防蜗牛刺客,但总是不能完全防到,直到再次中了暗器。
在广东,蜗牛就是地雷,动不动就雷人。
也因为出现得偶然,难免让人把它跟运势挂钩。
撞见蜗牛,总给人一种倒霉的感觉。要是踩到了,那更是晦气。
害怕踩到蟑螂是怕把卵带回家,那踩中蜗牛,就是害怕它做鬼也不放过你。
你很难明白为什么两者的差别这么大,说不清楚,广东人只会告诉你小心为妙。
这种拳头大的蜗牛叫非洲大蜗牛,属于外来入侵生物。除了广东广西,在福建与港台地区也能找到它们的身影。
入侵生物,自带几分诡谲与神秘。
而也正因为外来,它们根本不讲规矩,常常出现在蜗牛本不该出现的地方。
连小区猫粮都得吃上几口,不然怎么长出这么大个身子。
街猫的机子到了广东就沦为大蜗培养皿。
它们也并非出现得毫无规律。
下过雨的潮湿天,草丛里、屋檐边就会冒出它们的身影。扎堆粘着,跟马蜂窝似的,San值狂掉。
它们都不用发动什么攻击,就静静在那儿呆着,就可以在之后的日子里无数次闪回你的大脑,久久地震慑你、折磨你。
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赤裸裸的攻击。
它还昼伏夜出,像个哺乳动物。人类的食物对它们充满诱惑,于是跨越了物种的底线,扰乱市民的生活。在这方面,你可以说它们跟英国海鸥一个德行。
但人家海鸥惹了事就飞走,贱兮兮的明着抢。蜗牛又不同了。
慢悠悠,黏糊糊,给人感觉阴阴的,会暗中搞事。
感受完全不同,恶心又晦气。
人类的直觉很准。
这些大蜗牛之所以令人胆寒,根本原因是它们携带多种病毒,是各种寄生虫的超级宿主。
据说一只大蜗牛身上,可能有100条名叫“广州管圆线虫”的超级寄生虫。
是的,这寄生虫的名字也跟广州有关系。
哪怕只是摸一下,广州管圆线虫就可能传入人体,严重的进入脑脊液和中枢神经,造成脑膜炎。此外,什么皮肤病、结核病、高烧不退就更别提。
看着那壳底下伸缩自如的软体,简直是行走的病虫害巨型孵化器。
当然,有人会说,哪有这么夸张,我碰了怎么没事?
抽烟也不一定能都得肺癌,你没事不意味着这东西没毛病。
这么来说,与大蜗牛常年共处的广东人,还能安然无恙的都能算是大自然的幸存者。你就偷着乐吧。
好比我们的乌鱼可以用来做酸菜鱼,而入侵到美国就成了闻风丧胆食人鱼。
非洲大蜗牛在非洲本地也是一款家常菜,黑叔叔们把它烧烤来吃也没啥事。一方蜗牛养一方人,可别以身试法,挑战文化底线。
记者来到居民区进行采访,除了大部分民众对它苦不堪言,也有好事者表示这有什么,自家仔也吃过。
难怪都说广东人吃福建人呢。真不兴这么逞能的。
作为入侵异端、社会公敌,雨季清扫大蜗牛就成了不少广东物业的工作指标。
绿化带,阴沟屋檐等地方,遍布人畜陷阱。
每天出来放风的狗子来说最容易中招。那湿糯糯的狗鼻子天天去嗅这壳下的软体,回来就大病一场,还以为被投毒了呢,搞半天就这鬼东西。
那也是真毒。
为净化家园,许多物业清洁人员组成“消杀”一线。通过大力清扫,投放四聚乙醛的方式消灭大蜗牛。
正如报保洁阿姨所说,这份工作是持续性的,扫了又来,来了又扫,日子可没个头。
就这样,大蜗牛就成了广东民众生活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以至于很多孩子出去读大学,看不到大蜗牛,心里还蛮挂念呢。
老家江门的阿慧就跟我说过,以前一年就春节那会儿回趟家,舍不得走,很想捡一只大蜗牛养在宿舍。
但她是个善良的女孩,听说有毒,怕影响不好,还是算了。
这些都是往事了。现在的她,两三年才回趟家。
走进小区,远远看到有只巨型蜗牛景观,不由得令她感叹、惆怅。
是啊,故乡就像这样,在我们飘摇、不安的生活中越发抽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