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亿给咨询公司造核潜艇？扯什么追赶中国，史密斯专员装都不装了

一、都知道美国的史密斯专员厉害，没想到居然这么厉害

这两天我在美国彭博网上刷到一条新闻，说是美国政府问责办公室（GAO）最近公布了一项审计报告，报告显示，截止2024年8月，为了翻新升级7艘老旧的“提康德罗加”级导弹巡洋舰，美国海军已先后投入了34亿美元，这个项目是从2015年起正式启动的，到现在已经过了整整9个年头，结果如今钱砸下去了，事却办得一塌糊涂。

这7艘巡洋舰里头有4艘，它们的翻新升级项目花了18.4亿美元，结果修完之后还没来得从替补席上下来上场打哪怕是一分钟，这些老家伙们就全部退役了。至于另外3艘，虽然它们暂时还能在美国海军的养老院里发挥发挥余热，但是这些舰船的翻新升级工作做的也不尽如人意，修完之后普遍没能达到预计的延长服役期限，别看美国海军花在翻新这些旧船上的钱不老少，可用不了几年它们可能还是只能退役。

对于这种钱花了事却没办好一件的现象，美国政府问责办表示非常痛心。报告用颇为严厉的语气指出，造成成本增长的原因有很多，但主要问题还是出在了海军监管不力、规划漏洞百出，以及承包商表现欠佳这几块。

“虽然美国海军投入了超过20亿美元的资金，用于翻新升级这几艘老旧的巡洋舰，但因为这不是一个正式的采购项目，所以美国海军并没有像其他的大额国防采购项目那样，还是用的平时的老规划和老监督办法。”

翻译成人话，意思就是：虽然美国海军花在修这几艘老古董上的钱都够造一艘新舰的了，但是因为这个项目毕竟不是一个采购项目，而只是一个维修项目，所以他们在项目管理的过程中还是走了维修管理的老路子。别看同样是项目管理，维修管理的规格并没有采购管理的那么高。

这就好比你管家里人要钱，你说你是要去买车或修车，家里人对这笔钱的用途的反应肯定是不同的，正常人对于买车的敏感度肯定要比修车的高，因为买车要花的钱肯定比修车的更高啊。

然而，“提康德罗加”属于那种很贵很贵、而且已经绝版了的进口老爷车，这种车修一次的成本极高，几乎能赶上甚至是超过购买一辆新款高端国产新能源车的钱。美国海军在伸手管国会要钱的时候卡了个BUG，他们只说要钱修船，却没老实交代修这些船的钱都够买条新的了。

这就是典型的“程序正确但是结果错误”，美国政府问责办在查账的时候查出来了，但是他们毫无办法，只能是逢场作戏，罚酒三杯，在报告的最后给美国海军提出6条的所谓“适用于未来水面舰艇现代化的建议”，不求有错必改，但求对上有个交代。

而美国海军也很识趣，你罚酒我就喝，你给我台阶就下，说他们完全同意美国政府问责办在报告中给出的建议，并承诺将积极汲取这一次的经验教训，确保在今后的翻新升级项目中不再犯类似错误。

彭博社这篇报道让我想起了今年9月初刷到过一篇旧文。有位名叫布伦特·萨德勒（Brent

Sadler）的老兄，他是美国智库“艾里森国家安全中心”的高级研究员，主攻“海战和先进技术领域”，他在当时曾经写过一篇文章，专门吐槽了美国国防部和美国海军之中那些令人发指的浪费公帑的问题，不过他吐槽的对象并不是“提康德罗加”级巡洋舰这种行将就木的老古董，而是美国海军的命根子——新一代核潜艇。

萨德勒提到，今年7月，美国海军曾与一家公司签署了一份为期5年、价值24亿美元，约合人民币175亿元的合同，希望这家公司能帮助美国海军提高其新型核潜艇的产量。

这可是整整175亿的买卖，看到这儿你是不是以为美国海军是找了什么实力雄厚的造船厂来承包这么大个项目了？实力雄厚确实，但不是造船厂，而是一家名叫德勤咨询公司（Deloitte Consulting）的咨询机构。

德勤是一家总部位于英国伦敦的跨国专业咨询服务公司，创立于1845年，迄今已有179年的历史了。德勤也是目前全球收入最多、员工数量最多的专业咨询服务公司，与安永、毕马威和普华永道这仨一道，并称“全球四大会计事务所”。

二、有些事你明知道它一千斤都打不住，可一上秤，能量出来的死活就只有四两

虽然德勤在咨询和审计这两项业务上的名头响彻世界，但你又不能光靠咨询和审计来造核潜艇，所以美国海军把这么大一笔钱付给德勤，委托他们“提高新型核潜艇产量”，这又是哪样呢？

关于这个问题，原文是这么说的：

“德勤公司将在五年内获得24亿美元，为美国海军提供劳力、材料和设备，帮助发展和扩大海军潜艇相关的人员队伍和工业基础，并加速改进制造技术的发展，以优化美国的（造船）供应链。”

翻译成人话，意思就是：美国海军把这笔钱付给德勤，不是要他们直接承担造船业务的，而是要他们帮忙优化美国造船工业的产业结构。怎么优化呢？帮忙招募造船工人和扩大工业基础。怎么招募？怎么扩大？这一点原文里头就没有说了。当然，就算它说了，我估计我也看不懂，因为这种专业咨询公司写出来的这类报告，压根儿就不是给我这种门外汉看的，甚至写成我看不懂的样子才是人家本来的目的。毕竟你要是把花钱的地方都一条条给摘得清清楚楚了，那这24亿美元里头自己还能挣着多少？又有多少能返点给史密斯专员呢？

关于这个问题，萨德勒在他的文章里头其实也提到了，而且他的吐槽比我还狠：

“美国政府在今年7月和德勤签署了一项价值24亿美元的合同，说是要促进新型核潜艇的建设、提高潜艇的产量。而说来搞笑的是，当时政府还说了，他们的预算吃紧，没有多余的资金可以拨出来再给海军多造两艘攻击型核潜艇的。”

“按照国会预算办公室的说法，目前美国新造一艘攻击型核潜艇的成本约为43亿美元。预计美国海军需要66艘这样的核潜艇，但实际上目前只有50艘。那么问题来了：既然国防部掏得起24亿美元给一家咨询公司，请教他们有关如何提高核潜艇产量的问题，那为什么不干脆把这笔钱付给造船厂，让他们直接造一艘就完了呢？”

“这么多年了，从军事专家到造船厂家，再到海军领导，所有人都曾不止一次地发出警告，说美国的造船工业已经到了危急存亡之秋了。基础设施老化、劳动力萎缩、预算问题扯来扯去最后成了一笔又一笔的烂账，现在美国军舰的建造成本都快涨到天上去了。所以，在这种时候去委托一家咨询公司来帮忙是闹哪样？谁能告诉我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呢？5年，24亿美元，难道你们不觉得这个支出对于一项咨询工作来说有点太高了吗？”

“不要忘了，在太平洋的另一头，还有一个东方大国，她的海军正在以超越我们的效率，加速实现现代化，而且扩张势头无比迅猛。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潜艇，而不是更多花里胡哨的PPT。”

听完了萨德勒的这一通吐槽，再回过头去看看彭博社那篇报道，我突然间又对《让子弹飞》这部老片子产生了新的理解：

“对抗中国的胆子是没有的，但是借对抗中国的名义来捞钱，这个胆子我们不仅有，而且还很大。”

“开过咨询公司吗？”

“没有。”

“那我来告诉你，开咨询公司，得懂得巧立名目、拉拢国防部和军方高层，平时就得经常打点，这样他们有了项目才会委托给你，你拿到了项目，国会的钱才能到你的手上。得钱之后，国防部和军方高层的那一份如数奉还，剩下的钱，我们再和史密斯专员和他们三七分成。”

“怎么才七成？”

“七成那是人家的，咱能不能得三成还得看史密斯的面子呢。”

萨德勒之流当初还以为，美国政府只要肯把钱花在造船而不是咨询上，那美国海军就还有可能好起来。然而事实已经证明了，如果美国政府和美军之中那些负责管账的人的心思压根儿就不在强军抗华上，那么不管这些钱交到谁的手上、花到哪儿去，最后都注定只会以一种“程序没有问题，但是就是出不了成果”的诡异死循环之中。

在《大明王朝1566》中，江南织造局兼浙江市舶司总管太监的杨金水曾经说过一句非常经典的台词：“有些事不上秤都没有四两，可要上了秤，一千斤也打不住。”

很多人把杨金水把这话归入厚黑学的范畴，以此来揶揄嘉靖治下的大明王朝的腐败与不堪。

但在我看来，杨金水这话还不够腹黑，真要比腹黑，那还得看大洋彼岸民主党人治下的这个大美王朝。

有些事，你明知道它一千斤都打不住，但就算你给它上了秤，能量出来的死活就只有四两。

“死都不怕，就怕不安逸，命都不要，就要安逸，就这毛病。”

这话是《我的团长我的团》里龙文章说来感慨中国人的。

现在看来，用在美国人的身上似乎也没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