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GBT变成产业链,进步主义的平庸之恶
文 | 北方朔风
在特朗普赢得万众瞩目的美国大选后,他的政策成了当下全球关注的焦点。其中,关于lgbt人群的政策无疑是焦点中的焦点,一些人觉得天塌了,一些人觉得特朗普上来一切都拨乱反正了。
这两种态度虽然完全对立,但本质上都是觉得特朗普,万斯和马斯克们真的能对目前的lgbt“觉醒”潮造成很大冲击。很遗憾,无论哪一方恐怕都高估了特朗普能做到的事情,或者说没认清lgbt扩大化现象的本质问题。
性别治疗往往并不符合基本的科学要求
欧美对于性少数人群的政策成因非常复杂,大概能写很多本专著,我们不妨从更具体的问题来说。这里就以最近牵扯到了马斯克的孩子的问题,美国部分州给未成年人提供变性手术和性别阻滞剂的事情说起。
按照目前美国部分州的政策,医生可以在未经父母知情的情况下,给未成年人提供性别阻滞剂,部分州允许给未成年人提供变性手术,当然,因为美国的情况,各州的政策差异不小,以加州最有代表性。
这事在美国保守派眼里无疑是极度罪恶的,是特朗普支持者攻击的重点政策之一,部分在美国的华人家长,也对这类政策十分焦虑。自然,在进步派眼里,特朗普和万斯打算对性少数人群重拳出击,简直是倒行逆施,破坏了最基本的人道主义原则。
尴尬的是,对华人来说,在蓝州对孩子不好,在红州可能对华人本身也不好
这里要做一些最基本的解释,性别阻滞剂的原理,是阻断自身生成的性激素,阻止青春期性征的发育,给陷入性别焦虑的青少年更多的选择思考时间,这一方案最早是荷兰在90年代发明的。不过这些药物本身倒不是为了性少数人群专门发明的,而是在治疗其他病的情况下开发出来的,例如,亮丙瑞林可以用于阻滞治疗,也用于治疗前列腺癌和乳腺癌,所以是有基本安全性保障的。
但是如果说这些药物没有副作用,那无疑非常不负责任,实际上这些药物的常见副作用有十几种,比如头疼,饮食问题,体重问题与皮疹等等。不过更麻烦的还不是短期副作用,而是长期的影响。
按照性少数平权主义者的理念,这类治疗的正确叫法应该叫做性别肯定治疗,他们认为变性治疗属于歧视性称呼,他们相信这样的治疗价值在于给予陷入性别焦虑的未成年人选择权。
但事实情况是,通过阻滞性激素分泌来阻止发育,可能会导致其他方面长期且复杂的影响。比如一种值得关注的长期副作用,是这类治疗有可能导致骨密度降低。因为性激素的影响从来不只是性征方面,它们影响着人体方方面面,从骨骼到神经系统的发育,都与性激素有关。
这类治疗的长期影响,是非常值得关注的,从最基本的医学人道主义来说,不考虑长期影响无疑是不道德的。然而就像是其他性少数研究议题上面一样,这方面的长期研究质量往往都很差,无法作为高质量的医学证据。
对于长期进行阻断治疗的人来说,对长期生活有什么影响?对于放弃治疗的人群来说,能不能完全恢复到正常的发育模式?优质的研究太少太少,以至于就算是部分支持这样的疗法的医疗机构,都承认这方面需要更多的医学证据。
另一个问题则在于,有人相信性激素阻断治疗可以减少精神疾病的发生,但是另外一些研究则认为,这会增加精神疾病乃至于自杀的发生率——类似的数据在精神疾病治疗研究中很是常见,只是在涉及到性少数的时候,研究质量更糟糕罢了。
从科学的角度说,用这些药物干预性发育的研究,需要更系统,更长期的观察,并且实验需要排除立场,不能站在保守派或者是进步派任何一边身上,这才是科学的意义,然而我们遗憾的看到,这样的研究非常少。双方都在用一些低质量的研究,来强行得出结论,毫无疑问,这并不是基于科学的平权,而只是纯粹的立场展示。
LGBT平权为什么喜欢针对儿童下手?
现在我们回到话题本身,为什么进步主义者要在未成年人里推广性别阻滞治疗,甚至是变性手术呢?以美国保守派的立场去解释,这无疑是邪恶的,或者说他们认为进步派有什么可怕的癖好或者阴谋,但是这样的解释显然也只是立场的展示,毕竟宗教保守派在涉及未成年人的问题上,也和干净二字挂不上钩。
跨性别者之所以越来越强调在未成年进行干预,就算用平权的借口解释很多问题,实际上依然回避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只有在未成年人阶段进行所谓的“性别肯定治疗”,才能从外观保证尽量像异性。
因为人类手术技术的限制,目前的变性手术距离完美二字相差甚远,需要长期进行医学干预才能维持,并且对长期寿命有很糟糕的负面影响,即使当下的整形外科技术进步了不少,跨性别人群如果成年后再进行手术,有大概率从外观能一眼看出来。
LGBT平权人士自然认为这符合进步主义的理念,但本质上,这和古代阉伶的情况类似,为了达成某种目的,所以要早早进行手术。阉伶是为了歌声,而跨性别者则是为了所谓的美观,在外观上更符合他们想象中的那种性别。我们撇开性别平权这层“进步光环”就明白了,比如说整容,追求美观是人之常情,但是为了追求美观进行过度整容,甚至在儿童期就进行整容而导致出现种种问题,那么我们是应该赞美吹捧还是批评?
进步派在这方面的一个主要矛盾就是如此,虽然说是为了性少数平权,但是实际上的行为却是让跨性别者去迎合传统性别的美观,为此不惜冒着长期健康的巨大风险,以及无法反悔的可能性。
为了所谓的外形无视健康,把缺乏医学证据的政策推广到未成年人身上,这平权显然是跑偏了。这背后的物化和消费主义意味显然是非常重的。
可能有人会辩护,说进步主义群体也在强调和推动减少对外貌的歧视。然而我们来看看他们是怎么推动的呢?动用他们在时尚,商品,舆论传播,文化产业里的权力,强行扭曲和定义人们的喜好偏向,并将之与文化消费主义进行捆绑。
真正的平权应该是每个人的优点和特长都不会被掩盖,都能得到相应的价值回报,而不是以少数的名义强行凌驾于普通人之上。然而众所周知,欧美进步主义者们基本已经没有任何实际能力可以从改变现实政治经济结构方面去促进平等,就只能搞这些了。
在进步主义者们搞了多年平权和觉醒后,性少数群体在在舆论场中反而越来越被高度物化,这主要拜大量“进步平权”文艺作品以及相应的价值叙事中,过于强调及性方面的部分所赐。可是一个人,一个完整的人,生活不应该只有性有关的部分。而且性方面的问题,说到底是隐私性的,大多数内容没有必要暴露在公开场合。
实际上,对于那些并没有浓厚宗教氛围的地方,对性少数宣传的不满,很大程度来自于把性的问题暴露在公开场合的不满,公共与隐私的问题被性别政治化,这很容易招来普通人的不满。
同时在西方,进步主义者们这样表面平权实际物化的行为,也带来了非常微妙的负面影响。跨性别者成为性工作者的比例极高,这背后不单纯是经济上的困顿,恐怕很大程度也来自于所谓的平权宣传中过度的性化行为。
自然后果也十分直接,跨性别群体的hiv感染率几乎是最高的。把这种东西说成是平权,味道已经不太对劲了,请问跨性别者的价值就是给主流社会提供某种主流之外的怪异幻想吗?那可真是太进步了。
我们需要问一问那些欧美进步主义的信奉者们,关于“性别肯定治疗”对于工作学习能力的负面影响,有系统的研究吗?当下关于某某工作或是学校歧视性少数的研究,倒是车载斗量,但是药物和手术对于体能和脑力的影响,以及对于工作效率的影响,研究就看不到多少了。
性少数群体在经济上的困境确实是不少见的,跨性别者选择成为性工作者的原因之一也是如此。而长期吃药对体能和脑力的影响,是很现实的问题,如何在这方面做到平权,恐怕不是单纯反歧视几个字就能解决的,假装这些东西对工作能力完全没有影响,资本主义总归是会教做人的。我们需要的是更系统的科学研究和政策建设,这和建设几种性别的厕所是没关系的。
LGBT产业链,进步主义者的平庸之恶
目前这种局面并不是单纯的一两个进步主义者的观念和行为导致的,而是潜移默化之下的一整套价值观链条。本来在欧美开始大规模metoo之前,性解放也长期是基本的政治正确之一。而因为经济上的困境,性少数群体又更容易从事性工作或是容易联想到性的行业,加重了刻板印象,这几十年下来,这已经成了某种产业链。
虽然有少部分反刻板印象的作品,没有突出性少数群体的性化部分,但是在大环境中影响十分有限。比如说对亚裔跨性别者的奇异幻想,至今仍然对欧美乃至于亚洲文化圈有长期的负面影响。甚至还有进步主义者强调跨性别者从事性交易是基本权利,这样的物化实在是过于直接
关于这个产业链的形成,美国保守派的一种观点认为是医疗机构的邪恶阴谋,背后是性别医疗方面巨大的利益。不过仅从性改变相关的医疗产业值看,这不太符合事实,相信阴谋论的话不如认为某些进步主义者们内心想灭绝人类还现实一点。从事实上看,这更多是基于过去和当下的商品和文化消费市场所形成的。
比如按照美国保守派医学机构do no harm的研究,从2019年到2023年,美国最起码有13994名未成年人接受了变性相关的治疗,涉及金额1.19亿美元。另一个保守派经常引用的数据,路透社援引科莫多健康数据公司的研究,在2021年,认为在数百万可查询健康保险记录的美国未成年人中,有4780名青少年服用青春期阻断剂,14726名未成年人接受激素治疗。
这两个当然是不小的数字,但是说这样的金额就能影响几十个州乃至于美国的政治,那就有点问题了。要知道,就连这种保守派医学机构的研究都只是说出这种数字,那种相信美国每年变性市场数千亿的阴谋论,多少有点夸张了。
按照美国机构的统计,美国在2022年有160万跨性别者,这个数字还是比较进步的那种机构所统计的,稍微想一想市场就没有那么大。Grand View Research认为,2021年,美国所有变性手术与变性相关的整容手术市场和其他医疗需求规模约为19亿美元,有可能会在2030年增长到50亿美元。
注意这是市场规模,而非是实际消费,实际消费会少得多。考虑到美国的医疗市场规模,这是个巨大,但是也没有那么巨大到去满足阴谋论者猜想的数字。涉及到性少数的产业链,源头上并不是靠医疗利益驱动的,这才是问题复杂的地方。整个LGBT文化的产业和意识形态价值的确很大,但这其中只有trans最好统计,其他则不容易量化。
还是以马斯克先生的孩子为例子,从双方的描述来看,薇薇安选择变性,很大程度是因为和父亲马斯克糟糕的关系,考虑马斯克先生的作风和个人习惯,这倒是很合理。和家长的不良关系,常常会使得青少年选择一些时尚单品去逃避来自家庭的压力,比如说游戏,比如说某些不良嗜好,而对于当下欧美的大环境来说,成为性少数群体,无疑是一种全新的时尚单品。
在进步主义的宣传下,这当然是正确的,因为性少数是对于保守现实的背叛,还能有比这更进步,更能反抗家长的吗?
这种结果其实并不新鲜。50-60年代,欧美的左翼与反战运动,最终结果却是让毒品合法化成了基础,因为毒品在当时成了某种很酷的叛逆象征,这和今天同样讽刺。
当然,性少数和毒品问题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根据科学研究,确实有部分性少数群体的大脑工作存在特殊性。但这是个严肃的客观事实,不应该当做是某种文化时尚单品来解读,不能用文化政治正确来给科学研究定性,这样的选择会决定一生,有理由严肃。
可是在如今的消费主义环境之下,怎么可能保证性少数不成为某种时尚文化消费符号呢?这并不是什么阴谋,而是资本主义的运行规律。
所以,在这个被文化消费符号主宰的产业链中,无论是被影响的未成年人,还是鼓励陷入性别焦虑的年轻人认可自己的医生与咨询师,或是那些投票通过法案的政客们,都是互相放大的一环,他们之中可能并没有谁觉得自己在做什么邪恶的事情,他们都是从身边的声音来确定,自己做的是正确的,进步的事情。
只是大多数人没有去思考,这些声音的来源究竟是何方,而这些平权,到底在其他人的观感里边如何,就更难以去考虑了。这就是当下的有趣之处,你并不需要谁故意去作什么有精密计划的恶。那些拍摄劣质平权内容的导演,很多时候也是这个过程的一部分,他们只是觉得理所当然。
是不是很讽刺?当年汉娜阿伦特的平庸之恶概念被西方广泛拿来PUA和污名化社会主义国家,然而在法西斯德国之后,并没有真的存在过什么极权主义超级大国。反而,从新自由主义黄赌毒合法到LGBT,平庸之恶却在西方,在欧美进步主义宏大话语中一次次上演。
在文化符号市场,很多东西总是对等的,进步文化符号流行的同时,必然会有保守文化符号的复苏,最终双方越来越魔怔,这就是文化消费主义的某种必然,如果相信继续往这方面踩油门就可以解决平权问题,那未免过于自欺欺人了,这只会导致更严重的对立问题。不过白左进步派,似乎一向很擅长自我欺骗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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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个角度来说,特朗普上台能改变的东西也是有限的。他可能会叫停一些官方拨款,通过废止几个法条,但是性少数问题被文化符号化的根本问题,是改变不了的,毕竟世界第一资本主义强国,怎么可能反对文化消费主义的无限扩张呢?无非是支持扩张的方向小有区别罢了,顺带,万斯的赞助人彼得蒂尔先生也是同性恋者,这方面有太多的幻想是不必要的。
这个问题如何解决?想要回答着实不易,但是超越文化符号,超越性化与物化,更多基于科学与历史唯物主义的研究,总归是努力的方向。当更多人意识到,出现在商业电影中的性少数角色同时制造了相同的保守与进步力量的时候,或许我们对于性少数的平权思考,会有更深入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