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光复日”只知万圣节 “去中国化”给台湾年轻人带来了什么
作者:禾安,自由撰稿人 。
当年用万圣节光复不了台湾。
10月25日,对台湾来说,是个特殊的日子。
79年前的这一天,中国战区台湾省的受降仪式在台北的中山纪念堂举行,遭受日本殖民统治半世纪的台湾,终于回归祖国版图。
由此开始,每年的10月25日就成了台湾的光复节。
79年前,当中国军民从日本的代表手中接过受降书,代表结束了日本殖民统治台湾的历史,代表满门忠烈几代人投身抗日的雾峰林家终于得偿夙愿,忠骨埋他乡,英魂印云上;代表着千万先是因抗争被日本人杀害,后又被强行征军加入远东战场一辈子回不了故土的台湾原住民们,死无其所的幽怨画上句号;代表着蒋渭水等代表的知识分子在日据时代紧紧握住中华文化的旗帜,无畏强权坚守可以终得圆满。
那些曾经为了驱逐侵略者,结束战争的中国军民英魂在飘过这座岛屿时,可以看到张灯结彩的街道上,欢欣的人群,欣慰一笑。
那首曾经在79年前传遍台湾大街小巷的《台湾光复纪念歌》里唱着:“张灯结彩喜洋洋,胜利歌儿大家唱,唱遍城市与村庄,台湾光复不能忘,常思量,不能忘...”。
今天听来,却成了当下台湾社会最刺骨的讽刺。
79年后这一天,台湾的网红主持人柳杰克在距离中山纪念堂不远的台北西门町访问了一群台湾的年轻人,问他们“10月25日是什么日子”时候,没有一个人答出“光复节”这个回答。
年轻人回答“万圣节”“圣诞节”,甚至在被告知这一天是“台湾光复”的时候,回答说“是因为孙中山从清朝手里收回了台湾吗”?
这一天,我收到了一位台湾北一女老师给我发来愤慨的一长串文字,她说:“台湾课纲调整后,历史科打着‘同心圆’‘略古详今’的口号,让400年的台湾史从小学到高中滚动学习三次,但5000年的中国史却用两次段考匆匆带过。
更可笑的是滚动学习三次的台湾史,没有出现过一次‘台湾光复’”。
而作为蓝营选民,她更愤怒的是国民党的县市首长们对“台湾光复”的暧昧态度。
原本台湾民间教育团体计划在11月在台北捷运灯箱、双北多条公车打出的“废课纲”广告的诉求,居然被台北捷运公司和公车公司双双拒绝。
明明在出席光复节活动时还口口声声提到“每到中山堂就感受到历史脉络”的台北市长,蒋家后人的蒋万安也只是匆匆口头上表达“历史上不能忘”也没有什么进一步动作,对民进党操纵下的“去中国化”,选择“避其锋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含混通过”。
相较之下,民进党的策略步步为营的多。
陈水扁就任台北市长期间,就选择用“终战”字眼替代“光复”儿子,2000年后更是直接取消了“台湾光复节”作为法定假日的地位;等到蔡英文2016年上台后,更彻底废止了各类官方的庆祝活动。
10月25日这一天就好像从未存在过一样,从台湾民众的记忆中逐渐消失。
然而,那些在街头受访答不上来“台湾光复日”的年轻人有什么错呢?
他们也同样被框定在历史虚无主义和片段碎片化的叙事中,失去了通过宏大的历史来架构思辩能力的机会,又跌入一种迷茫的身份认同里。
台湾学者许绰云曾经认为历史是“所有知识里最贴近自我的一部分”,而了解历史最大意义在于“认识自己,然后认识世界”,因为“我们人要往前看,也要往后看,往后看是知道何所来,往前看是知道何所去,而来跟往是连续的”。
而在新课纲调整后所带来的则是个体认知的割裂,当被“同心圆”史观教育长大的台湾年轻人,“不知道我从哪里来”的时候,又如何要知道“我将到哪里去”?
于是是“午后可以喝一杯咖啡的小确幸”是“Z世代什么不做也可以很快乐”的价值,以及“我没有错,错的都是世界”的认知。
柳杰克的采访里,一个年轻人回答完说:“希望我的历史老师不要打我”。下面留言开玩笑说:“应该打历史老师吧”。
然而答错的年轻人和他的历史老师却都没有错,他们在巨大无声的教育机器里被无形剥夺掉的未来机遇,通过教育制造的认知鸿沟,把他们豢养成了另一批别有用心政客的票仓。
一位长期关注教育的朋友告诉我,台湾这几年私立学校的申请人数暴增,学费也暴涨,但是家长依旧挤破脑袋也要把孩子送进私立学校念书:“因为私立学校可以不用按教育部门的课纲教啊?!”
而那些付不起高昂学费,挤不进私立学校的年轻人又去了哪?
那些被剥夺了更好认识自我和世界机会的年轻人又是否能更全面的看待这个世界?
那些来自于经济更加落后的中南部也就是民进党票仓的年轻人,在新课纲教育下走向社会,又是否会固化在自己的阶层中,一辈子也走不出去,甚至也不想走出去?
他们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还是一个个贴着“我投民进党”的模糊面孔?
不知“光复日”只知万圣节的背后,该嘲笑不是台湾年轻人,而是那些拥有权力却不作为的政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