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说几句蒙古国的破事

来源：微博@诨名唤作莫里森

接上条随便说几句蒙古国哈。

因为家里有长辈是蒙族，身边也有不少蒙族朋友甚至也有外蒙朋友，蒙族那一圈事情我还是略知道一些的。

刚才说了，蒙古变色后经济自由化私有化，和东欧俄罗斯一样造就了大批寡头。贫富差距在此后多年迅速拉大，贫困率超过30%。乌兰巴托超过一半人居住在帐篷和蒙古包搭起来的贫民窟里。要知道，乌兰巴托人口占他们全国一半，也就是说，1/4以上国民住在首都市区附近贫民窟里。乌兰巴托地处盆地，冬天又那么冷，大家一起烧煤烧柴，那画面多美自行想象。不过，乌兰巴托外因为城镇都极小，这种住贫民窟的问题就好很多。

那这些寡头都怎么来的呢？

当时搞私有化，国有工厂矿山这些图方便直接把股份摊给全民，然后有关系或者信息差小的人开始大规模收购这些摊下去的股份，没几年寡头就诞生了。

牧业改革那更是重量级。当时直接把大量牧业合作社就地解散，财产牲畜牧场大家直接分一分，然后走回传统畜牧方式。可是独立牧民的风险抵御能力差，检疫和品控也做不好，对牧场也没有规划和养护。如果遇到疫情或者天灾，大批牧户会就此直接破产，破产以后很可能就进城住贫民窟要不就当别的做大的牧民的佃户。对牧场没有规划和养护，过度放牧的荒漠化问题也就随之而来了。按说牧业合作社可以共担风险，并且进行科学统筹，可惜改革落点没有落在合作社而是直接打散了。

寡头垄断加上直接引入德莫克拉西，政商勾结与腐败自然少不了。变色后的政治体制经过各方反复拉扯，最终成为半总统制，即实权总统，但议会与总理拥有大量权力制约总统的体制。如果总统总理政出一门还好办，如果代表不同利益呢？半总统制的一个运用典型就是法国，或许可以看看法国在近些年多次出现总统总理不同派别以后是如何内耗的吧。

而且蒙古国这个腐败非常抽象。有过多次民众发现其端倪是因为蒙古国官方公布的一些数据和东大这边对不上。明目张胆，发现也没关系，下次还敢。

为啥和东大这边对账就能发现问题呢？因为其出口88%面向东大，93%途经东大；进口92%来自东大，97%途经东大。而且诸多口岸里，二连浩特占据压倒性优势。最近的港口啊，那当然是天津了。什么，你说蒙古对鹅进出口？有没有可能，鹅卖的全是他家竞品？这个比例不说还以为一个省区与其他省区交易呢。

这一贸易现状也不是没人发现问题。比如BBC曾经就报道过：“唉东大，唉卡车，唉煤炭，嘤嘤嘤呜呜呜”，然后还融了一个女卡车司机视角顺便性别叙事了一下。只可惜蒙古没啥存在感实在没掀起什么波澜。

但也能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蒙古对华不太友好。这和其历史叙事高度相关。因为蒙古在清朝时已经被完整整合进入中国，中国的皇帝就是蒙古大汗。比如雍正帝被称作Найралт Төв хаан，乾隆帝则是Тэнгэрийн тэтгэсэн хаан。前面那些都是修饰，最后一个词是重点，读一下会发现这不就是“汗”么。外蒙独立后，为了摆脱这种关系，他们对待历史选择了一种反种叙事，刻意割裂蒙古与中国联系，放任泛蒙思想，并极尽追溯蒙古帝国“荣光”。和越南和考瑞亚不同，他们只是批判中国为中心的朝贡秩序，而蒙古直接批判中国。相比之下泰国是真坦荡，直言中国多阶段多层次参与泰国叙事建构。常去蒙古国博的都知道，清朝在他们嘴里那是“黑暗的中国殖民时期”。

外蒙搞独初期确实是这样的，并且涌现了一大批类人群星，比如假喇嘛（Жа Лама）等人，科布多和乌里雅苏台等城镇也就此完全衰落。但蒙古人民共和国时期，情况又不全是这样。因为外蒙独立受沙俄策动较多，蒙古人民共和国及其当局自然受苏联影响较多。蒙古人民共和国肃清了这些牛鬼蛇神，并拒绝内外蒙合并，为内蒙留在中国作出了一定贡献（不过很难说没有乔巴山自己的小心思，内蒙体量太大害怕自己被挤出去）。中蒙双方在那个阶段也保有一定的革命友谊，蒙古国内叙事中的中国形象并没有那么不堪。（中蒙关系确实很大程度上和中苏关系相关，国内叙事中的中国形象也是随之变化的，不过极端思想压制工作总体还是到位的，毕竟泛蒙也会泛到苏联头上。）等蒙古变色，压制极端思想泛蒙思想的力量消失，牛鬼蛇神自然归位了。或许我们可以类比一下苏联解体后的东欧？他们对苏对俄的态度是不是很像呢。一些极端组织趁机出现持续搞事，而且带有强烈新纳粹风气，比如Босоо хөх Монгол（站立蓝蒙古）。蒙古乐队和说唱歌手也是这方面重灾区，如果查看纹身，经常能看到些不该看的。不多时，对中国人的称呼Хужаа（hujaa）大行其道，其意义类似于韩国人说掌柜，日本人说支*。如果看影视作品，那大批量生产的都是抗钟神剧。或许也可以类比明白一些某岛人莫名其妙的恶意是哪里来的？

当然年轻世代情况或许有不少好转。而且随着时间推移，情况也不是那么坏。现在有越来越多民众来过内蒙，甚至其他地区，他们大量采买商品，极大影响了生活方式。举个例子，他们大量购买中国家电，很多地方插座已经装成中标的了。内蒙乃至全国性的文化产品也大肆输出外蒙，造就了一些潜移默化。年轻世代接受这些尤其多而广泛，加之来中国留学的不在少数，未来还是没有那么悲观的。之前看乌兰巴托街采，已经有不少中学生年纪的说，觉得中国是个值得敬佩的邻居，有很多值得赞叹的发展成果。以我个人经验看，他们甚至不少人用微信的。

大概写这么多吧。

顺便想起内蒙朋友吐槽三则。

其一，不少外蒙人来内蒙看病。内蒙朋友表示挺难绷的，看不上中国觉得自己好厉害但要来看病。

其二，二连那边外蒙人是有边民证就能来。因为蒙古腐败加管理混乱，边民证就是一笔烂帐，完全处在滥发状态。因而，经常有外蒙人在二连搞点小偷小摸啊或者不文明不道德但不至于严重犯罪的事情，完后回去把边民证一扔，办个新的接着来，又是无事的一天。

其三，因为贫富差距大外加是小国，能长期或者高频次出国上学工作经商的基本都多少有点背景。他们这些人基本都拿的公务护照，外加公务护照管理不严不规范，基本当私人护照用的。所以能出国来中国的人不少都是免签，因为中蒙签了公务护照互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