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飞对话汪海林：曝有夫妇每月微短剧进账四亿，这个数字有多少水分？

■ 本期轮值毒叔 ■

■谭飞&汪海林■

谭飞:其实我们都对咪蒙挺熟悉的吧，虽然没见过这个人，但是咪蒙的名字好像在我们70年代人眼中，她是一个“异类”，特别奇怪的一个人，跳跃在各个领域，然后又突然消失，然后又说她是顶流。最近听说她是有两部微短剧《我在八零年代当后妈》《裴总每天都想父凭子贵》又火了，又成了微短剧的顶流，你怎么看咪蒙这种“永远打不死的小强”？这背后是什么呢？

汪海林:我觉得咪蒙因为以前出名是说她贩卖焦虑，左右横跳，怎么有流量怎么来，最后呢我觉得她可能在大家对她的批评当中找到了她的定位，给她提供了思路，原来这个社会这样才能传播，这样才能挣到钱。但是我觉得可能因为不识咪蒙真面目，我们其实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咪蒙是谁，可能是一个个体，可能是一个团队，也可能是一个资本。

谭飞:是包装出来的。

汪海林:对，包装出来的一个概念，我认为是这样。因为真实的某个人的话，我不相信她是一个无往不胜的，在永远要被封杀的边缘游走的人。

谭飞:而且封杀完了又到下一个风口，又成了顶流。

汪海林:对，我认为它是资本包装的一个概念。

谭飞:对，昨天有个热搜，说与咪蒙一起掘金短剧的一对夫妇每月进账4亿多，太吓人了，现在可能影视圈都没人能挣那么多钱。这种攫取财富的程度和这种流量的嗜血程度，你觉得这说明了一个什么样的社会现象？

汪海林:有查过他们的账吗？

谭飞:是税前还是税后？到底只是号称4亿多，还是税务局认可的入账？

汪海林:对，号称4亿多可能不算数吧，谁能承担4个亿的责任？

谭飞:所以海林还是相对比较怀疑这个数据的真实性。

汪海林:即使是一个账面数据的话，它后面的数据怎么来的？因为微短剧的情况我多少了解一些。

谭飞:投流的钱花得很多。

汪海林:可能投流投了3.8亿，最后收入4亿，这有可能。因为微短剧目前的盈利模式还是有一定问题的，它大量的依靠投流，并不是说我们创作出一个好的微短剧，靠内容在赚钱，不是说因为内容特别好收到了4亿多，而是靠我的流量的投入去兑换成多少收入，那么其实短剧的生命线是掌握在投流公司。这个在业态来讲，我认为是不健康的，如果是出现了作品本身能够兑现4亿多，这是一个良性的、优势的业态。但是现在的状况是畸形的，因为我知道了解一些微短剧的创作人、创作公司，比如说这个微短剧需要150万的成本，他做完了以后有投流公司找他200万买断。那么对他来说，有50万赚他就出手了，他就卖了。然后投流公司投入2000万投流，最后收了5000万，那么是投流公司赚了3000万，而不是制作公司赚走的。

谭飞:所以实际上你觉得这不是一个合理的链条。

汪海林:当然是不合理的。

谭飞:而且是不可持续的。

汪海林:就是谁手上有流量谁赢。

谭飞:就相当于说你可能看到有4亿多，但是绝大部分的利润是别人的，这只是流水，流水剩下来的纯利很少。所以你的意思我总结一下：你觉得如果咪蒙和这对夫妇真有这个能力，赚4亿多，那我祝贺他们，而且我觉得这个行业有希望了；但是如果只是一个虚假的数字，背后的利润极低的话，那就不能说明这个行业就好了。

汪海林:是的，我认为这个利益不是给到内容公司了。

谭飞:那你觉得今后的微短剧的出路是什么？怎么样去掉这种投流为王的感觉？

汪海林:目前看这个模式呢，尤其是微短剧、短视频对流量的依赖非常大，包括我们直播带货各方面都还是需要流量的，因为你要让更多的人看到。

谭飞:对，它肯定得先进里边。

汪海林:尤其像抖音、快手这些，它是散点的，它不是平台化的。那么散点的话，让更多的人看到你的内容还是要靠流量的投放。那么它就是一个模式，这个模式目前看很难被取代，那么谁手上掌握有大量的流量谁就赢，但是掌握的这个里面就有很多的灰色地带，我觉得一定可以操作。

谭飞:但其实我们看到像咪蒙这种，我们假设他们有4亿多流水，那他们是否可以通过说故事的方式吸引外面的投资？这可能是很多人其实真正的用意吧？

汪海林:当然，这个事情只是宣传出来的表象，我一直是提醒大家不要相信那种说出来的事情。像票房数据，以前是制作公司自己单方面宣布我的票房达到1亿或2亿，后来是国家把它收了就变成电影基金掌握了。

谭飞:对，这是一个权威数据。

汪海林:对，制片公司自己无权公布你的票房是多少，是国家来公布票房是多少，这下这些自我炒作就消失了。

谭飞:就知道谁在“裸泳”。

汪海林:那么后来收视率的情况、流量的问题也一样。之前两会代表也提出要成立大数据局，大数据局成立以后，这些数据就是可能要公共化或者说国家化。

谭飞:权威化了，不能有假的了。

汪海林:它被国家掌控了，大数据，那么这个流量就不是掌握在一些私人机构或者个人手里了，那么这种情况可能会很快会出现。所以后面的短剧、短视频的发展方式，我们还是要看这个事情怎么变化。

谭飞:如果真正数据真实可靠，那么可能投资方才敢放心地进入，像目前这种乱象，谁都可以炒作上个热搜，可能你就不知道真实情况。

汪海林:对，你自己说自己4亿，他说他8亿。

谭飞:但是确实可能某种程度上还是得佩服这个叫“咪蒙”的符号吧，确实挺能折腾的。

汪海林:是的，它这个情况，反正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它就会孕育这样的一些弄潮儿吧，如履薄冰，但始终在挺立潮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