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独金孙」仍然要死抱「台独党纲」？

　　美国《外交事务》期刊十一月三十日一期刊出美国重量级台海关系学者葛来仪、白洁曦与柯庆生的联名文章，呼吁台湾地区民进党「二零二四」候选人赖清德若胜选，应考虑冻结「台独党纲」，让维持现状承诺更有分量和可信。但这项建言并未得到赖清德的任何正面回应，反而继续宣扬「台独」；而蔡英文昨日在为赖清德及民进党「立委」候选人辅选时，更是「食过翻寻味」地使用四年前贩卖「芒果干」的拙劣手法，要支持者们「看看香港」。赖清德们这种死抱「台独党纲」的心态，是否会让美国进一步升高「疑赖论」，并透过适当的方式介入台湾地区的「二零二四」大选？值得观察和关注。

　　葛来仪、白洁曦与柯庆生这三名对美国国务院的台海政策具有重大影响力的资深学者，在台湾地区「二零二四」大选杀入直路的关键时刻，联合发文呼吁作为民进党主席的赖清德，必须考虑冻结「台独党纲」，可能具有以下的两个时空背景。其一是在全局及前景上，美国总统拜登日前在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的再度会晤中，重申遵守以「一个中国」政策为主轴的对台策略，虽然也提到《台湾关系法》和「六项保证」，但却是以三个《中美联合公报》为前提，因而再次承诺不支持「台独」。然而，民进党的「台独党纲」至今仍然挂在民进党的党纲文献中，美国要继续在台海事务上奉行「不统不独不武，维持现状」的政策，就有必要对民进党提出相应的要求，以契合美国的台海政策。

　　其二是在具体实务中，代表民进党参加「二零二四」大选的赖清德，自诩为「台独工作者」，并被「独派」元老视为「台独金孙」；而作为其「副手」的萧美琴，曾经两次被中国大陆国台办点名为「台独」顽固分子。正因为如此，美国官场上曾经弥漫着一股「疑赖论」。为此，美国「AIT」理事会主席罗森伯格在亲到台湾对参选人进行「面试」时，已经「敲打」过赖清德，强调美国不支持「台独」。但赖清德却死皮嘻脸，拒绝作出正面回应。现在距离明年一月十三日投票，只剩下四十多天，而且赖清德有具有官方身份，根本不能像陈水扁、蔡英文参选时那样，亲自到华府接受「面试」并作出较为契合美国基本政策的承诺，因而在时间上及必要性方面也就显得较为迫切。何况，赖清德比当时的陈水扁和蔡英文。更多一层「原罪」，就是他除了是其出任党主席的民进党持有「台独党纲」之外，他本人更是货真价实的「台独工作者」，当时的陈水扁和蔡英文的个人反而没有这层「原罪」的，因而更需要赖清德及时作出澄清。

　　实际上，一九九九年在党纲中含有「推翻『中华民国』、建立『台湾共和国』」内容的民进党，提名陈水扁参加「中华民国」的「总统」的选举，让台湾地区民众以至美国华府都存有疑虑，因而民进党「全代会」制定《台湾前途决议文》，欺骗不满国民党的中间选民，及对美国实施瞒混过关时手法；而蔡英文在参加台湾地区领导人大选之前，也跑到美国，在华府承诺遵守「宪政体制」，「维持现状」。按照美国的思维定势，赖清德至少也得像当年的陈水扁、蔡英文那样装模作样地表个态，但赖清德却是连屁也没有放一个，这当然让美国极为失望。

　　更让美国感到始料不及的是，赖清德竟然继续以「台独党纲」中的某些论据来强硬回应美国学者的建议，声称「台湾是主权独立国家」，任何有关独立现状的更动，都必须经由台湾全体住民以公民投票的方式决定，等于是给三位美国学者大泼冷水。而且，赖清德又声称「台独党纲」已经被《台湾前途决议文》所取代，按照「后法优于前法」的法理，因而无需冻结「台独党纲」。

　　赖清德这个说法，是存在重要缺失的。其一，即使是以其「后法优于前法」的法理，在民进党于一九九九年制定《台湾前途决议文》之后，又于二零零七年制定了《正常国家决议文》。按照「后法优于前法」的法理，比「台独党纲」更「独」的《正常国家决议文》，也已经冻结了《台湾前途决议文》。

　　实际上，按照民进党「全代会」作出的决议，凡是经「全代会」就「国家」重大政策所做的决议文、竞选纲领，视为民进党纲领的一部分。这个精神，后来更干脆被收进《民主进步党党章》，成为其第十四条「全国党员代表大会职权」的其中一项。因此，在民进党中央党部秘书处编印的《党章•党纲及重要内规》中，一九九一年的「台独党纲」，一九九九年的《台湾前途决议文》，以及二零零七年的《正常国家决议文》等，都是并列的。若要说「后法取代前法」，主张早日完成「台湾正名」，制定「新宪法」，与「台湾」名义加入联合国的《正常国家决议文》，就已经推翻了承认「中华民国国号」的《台湾前途决议文》。

　　其二、在蔡英文出任民进党主席期间，尤其是在二零一二年蔡英文败选「总统」之后，民进党内就有一些青年才俊鉴于《台湾前途决议文》和《正常国家决议文》都并不适合蔡英文的形象，因而认为应当推出新的「决议文」。由此，以「新潮流系」为基底的一群党内中生代，草拟了《台海和平决议文》，以图缓冲《台湾前途决议文》和《正常国家决议文》。后来，连续多年也有部分民进党的「全代会」代表，向「全代会」提交冻结以至废除「台独党纲」的决议文提案，或是迎合蔡英文「维持现状」之说，拟制并提交「维持现状决议文」提案，以求能够突破当时的两岸态势僵局，挽救蔡英文的民调。但都被蔡英文以「时间不够」为由，裁示交给中执会处理，后来中执会却不了了之。当然，其中有一年，也有「独派」的党代表进行反制，提出维护「台独党纲」的提案。而尚未经历过党内派系斗争及重大矛盾冲突的蔡英文，担心驾驭不了两案并陈时的激烈冲突局面，因而更有理由在主持「全代会」时，以「时间不够」为由，将两案均送交中执会处理。

　　蔡英文「选择性」地运用「后法优于前法」的原则，只是强调《台湾前途决议文》已经「冻结」了「台独党纲」，而回避了并无视《正常国家决议文》也已「冻结」了《台湾前途决议文》的事实，作为法学博士，却犯了连「法盲」也不会犯的法理错误，是根本没有说服力的。笔者当时就曾经为此多次撰文分析批评。后来，可能连民进党内一些较为「温和开明」的高层人士，也自知难以服众，因而在二零一九年九月二十八日举行的民进党「全代会」上，由时任党主席卓荣泰主持通过了《社会同行世代共赢决议文》，等于是「冻结」了《正常国家决议文》，这才为蔡英文解了套。但是，赖清德却是只字不提《社会同行世代共赢决议文》，又是「选择性用法」，继续死抱「台独党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