峥嵘岁月系列（03）——曾经的空军情报部（04）

    第六件突出成绩该说说暗室了。

    这个暗室，就是照相馆里必备的冲印照片的地方。放在侦察处里。文革期间，担负了一些特殊任务，深深地卷入了党内斗争。对保证文革顺利进行做出了一些贡献。

    文革刚刚开始时，江青拉了个名单，通过叶群，让军方按照她（亦即中央文革）提供的名单到上海抄赵丹、上官云珠……上世纪三十年代红遍上海的一些艺人的家。

    此事辗转交给了空军直属机关党委办公室具体操办。于是像程洪珍、于星野、刘佩丰……等一些三十来岁的秘书、干事便假扮成红卫兵，身着军装，戴军帽，穿军靴，挥舞着军用武装带，坐着挂着地方牌照的卡车，将名单上那些“明星”、艺人的家给抄了。抄出好几麻袋“黑材料”，秘密运回北京，放到东交民巷的空军招待所里。

    这些材料如何处理？谁也不知道。请示中央文革。中央文革发话，称江青不看书面材料，只看影印件，因此要求将材料全部拍成照片。后来贺补充：其实是毛提出的只看照片的要求。

    吴法宪把情报部部长贺德全和负责暗室工作的参谋陈光荣叫到办公室，下达了命令：凡是从暗室出去的（中央文革要的）资料，只准你们2个人知道。包括我在内，不准第三个人知道！否则按照泄密处理，军法从事！

    由于翻拍、放大、冲印这些抄家获得的资料的工作量太大，光靠陈光荣根本忙不过来。经请示吴司令，增加了一个常参谋帮助陈参谋一块工作。冲印后的胶卷全部销毁。

    所有照片经贺德全审核无误后，用密封袋封装后，绳结处打上火漆，专人送到中央文革处。初，送到中南海（北门）。有人签收后拿走。后，送到钓鱼台。

    后来，中央文革组建了自己的暗室。于是那几麻袋材料统统移交给他们了。

    这期间，林办也经常跑到情报部，利用暗室整理材料。据贺德全晚年闲聊时透露的事情，包括1969年“九大”召开之际，许世友向毛、林举报了张春桥的历史问题。这个材料就是林办在暗室整理好后，向毛、周、林书面报告的。因此，毛很早就知道张春桥曾经当过国民党特务（外围的）。

    另外，许世友还举报了当时空军政委历史上曾经被日本人抓住后，写了降书才被放出来的事情。上报的是苏州监狱方面当时的记录和降书原件。

    涉及到周恩来的“伍豪事件”资料的原件。

    后来担任防空军司令的作风问题。上海刚刚解放，一位副军长得知自己留在北平的老婆被他给睡了，气急败坏，瞒着警卫员，拿着枪，登上列车，准备到北平找这主儿算账。幸亏警卫员机灵，发现首长异常，及时报告。结果，紧急赶来的宪兵拦下已经启动的火车，把这位副军长抓回了军管会。

    ……

    林事件后，陈光荣被收审。后，复员回到四川老家，开了一家照相馆。值得一提的是，他没有经受住考验，违反了吴司令下的命令，讲了许多从暗室出去的资料内容。

    当专案组的人员找贺核实时，贺拿出当初与专案组组长纪登奎的约定“涉及到的机密事情，可以不说，但是要跟专案组人员讲清楚，免得误会”，拒绝回答。晚年，贺很满意自己的表现，说：“我保护了许多干部。尤其是那些还在台上的中央领导！”

    1994年，贺德全回到北京定居。林豆豆曾经2次家访，欲了解当年林办在暗室整材料的情况。贺均以“哎呀，岁数大了，记不清了”，或者“是吗？我怎么没有印象了？”……婉拒。

    我曾经劝他：这些资料，您要是不说，恐怕没有人知道了。怪可惜的！

    贺严肃地说：“我可不愿意做第二次交待！你也不要打听。多知道了无益！你没有看到吗？！我这里不说，还给整成这样，如果说了，恐怕早就处理喽（用手做了个砍头的手势）！”

2008年5月10日，贺德全与林豆豆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