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乌冲突今年七八两个月战况

今年七八两个月俄乌冲突战况

——无人机正在引导现代战争发展的新方向

2023-09-05

如果需要用一句话来概括此间的战争进展的话，也许可以这样说：双方地面战斗波澜不惊，然而以俄罗斯境内作为攻击目标，由乌军无人机主导的最新军事游击活动却日趋频繁，并从在莫斯科CBD的“砸玻璃”行为升级到在俄境内纵深普斯科夫州军用机场“烧飞机”。

在此之前乌军进攻的基本情况，已在《乌军夏季反攻前两周战事的基本进程》中有所归纳及评述。

一、战争接触线战况概要

细说起来，乌军在扎波罗热战线的“罗博季涅战术突出部”似有些许进展。在西方媒体以此作为此时“宇宙中心”所绘的示意图上，乌军在南与东南方向占据的地盘向南有所扩大，并似乎应该能够看见俄军在此构筑的“苏罗维金防线”防御体系第一道防线上的“龙牙”防御带。同时，乌军于赫尔松州境内第聂伯河左岸系列地区的活跃度正在下降，俄军反而正在进行河心登岛作战，但在安托尼夫卡桥附近的乌军桥头堡阵地依然存在。

在顿巴斯战场，俄军在北线尚未突破奥斯基尔河防线，库普扬斯克市依然为乌控制。在包括扎波罗热、南顿涅茨克战线在内的其他地区，交战地点依然集中在此前我们就已非常熟悉的库普扬斯克的辛基夫卡，克里米纳的塞雷布良卡林区，阿特木斯克的克里希夫卡、迪利夫卡，斯瓦托的新舍利夫斯克，大诺沃西尔卡的旧马约尔斯克、乌罗扎因，库班的罗博季涅、韦尔博韦等地。同时，乌军在阿夫迪夫卡、马林卡对顿涅茨克城市群市区的炮击从未中断过，并开始密集使用集束炮弹，造成每天都有俄方平民伤亡。

截至 2023 年 7 月 31 日，据法方信源统计，俄罗斯实际控制的原乌克兰各州的面积比例分别是：尼古拉耶夫州的0.56%，哈尔科夫州1.96%、较上个月+0.12%、反攻开始前占有1.84%，卢甘斯克州98.32%、+0.26%、98.08%，顿涅茨克州56.73%、-0.13%、57.36%，扎波罗热州72.64%、-0.12%、73.08%，赫尔松州72.02%，克里米亚100%。也就是说，乌克兰在反攻这两个月夺回了184平方公里领土，相当于国土面积万分之三的土地……（1）

乌方最新宣称，三个月的反攻“共夺回12村，248.8平方公里”（2）并附有详尽的进度表。随着俄乌冲突已进入第536天，乌Ukr.net新闻网8月13日援引《纽约时报》的报道说，“乌军在反攻中取得具有‘战术意义重大的’进展，自6月初反攻以来，已沿两条主要进攻方向推进16至19公里”（3）。

二、为什么乌军这次“大反攻”打成这个样子？

“在持续近2个月的反攻行动中，面对俄军由战壕、铁丝网、反坦克障碍物和雷区组成的强大防线，乌军的推进一直十分缓慢”（4）。

（一）这首先就要怪俄军布设在位于其警戒阵地的“逆天”雷区。他们在防御作战中使用的拙能制巧的地雷阵，按照乌军的说法，俄军“变态”雷场的地雷密度可以达到每平方米3~5个。有视频显示，俄军还真是在同一个地雷弹坑的范围里埋设了2~3个地雷，以至于乌军士兵以为已经爆炸过的弹坑里应该没有地雷了，结果还是“中招”。新型地雷还有反扫雷功能，用老式的导爆索未必管用。有的需要足够压力和一定的延续时间才引爆，以确保只炸坦克、装甲车而步兵踩上不会、爆炸气浪也不会。有的还有双模引信，需要压力和声特征交叉确认才引爆；有的只有人体的压力才引爆，坦克、装甲车压上去反而不会（5）。

如此战场状况直接影响乌军的士气。五角大楼前顾问道格拉斯·麦格雷戈上校认为：“乌克兰军队已经绝望，坦率地说，已处于崩溃的边缘，那里的士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低”“我们在泽连斯基身上观察到失望情绪，他非常愤怒和沮丧”（6）。

（二）在这场“更像一场发生在过去而非想象中高科技未来时代的战争” （7）中，因为“交战双方采取的反制措施极大降低了新武器、新装备本应产生的影响”并呈现出“成功进攻与成功防御交替上演的局面”，而“技术进步之所以不能在战争中发挥更大更具决定性的作用，在于它们只是影响战争结果的一部分因素。战斗人员如何使用自己的技术和适应敌人的装备，也是至少同样重要、往往更为重要的因素”（8）。

（三）在战役指挥上，美国人认为，“乌军在东部战线投入了过多资源，在错误的地点部署了太多军队，其中包括一些最优秀的作战部队”（9）。讲的是由于总统斯基对于巴赫穆特的执念，以至没有把反攻重心放在扎波罗热方向，反而在“在东部（巴赫穆特）和南部（扎波罗热）平均分配部队和火力”（10）。而CNN讲得更直白，“乌军反攻失败要怪乌克兰自己。因为该国军人训练水平低劣，部队间缺乏协作，官僚主义盛行且指挥官仍抱有‘苏联思维方式’”，德国人则说，“乌克兰士兵的训练也没有达到预期的目标，因为他们服从于那些不愿接受西方国防理论的乌克兰军官”（11）。这难免就有推卸责任之嫌了！

同时，俄方也添油加醋讽刺道，乌军“先用昂贵的西方步兵战车将士兵送上战场，让战车在放下士兵后掉头撤离，然后让士兵们徒步进入俄军防线并用脚排雷”（12），一点也不珍惜这些基层官兵的生命。

“今日俄罗斯”电视台网站7月27日报道，普京总统表示乌克兰军队近日在扎波罗热方向明显加强了攻势。“昨天，在黑海舰队第810海军陆战旅和南部军区第58集团军第42师第71团的责任区内发生了激烈战斗”并且“所有反攻尝试都已被挫败”（13）。这里说的是这次乌军“反攻”的二次高潮，激战地点仍然是在库班的罗博季涅。

随后俄国防部于8月4日发布消息称，乌军自开始“反攻”以来，在六到七月间损失了4.3万多人和4900多件武器。被摧毁的乌克兰装备包括26架飞机，9架直升机，1831辆装甲车，还包括25辆德国豹式坦克，7辆法国AMX轮式坦克和21辆美国“布莱德利”步战车（14）。看来，现在大鹅战报里的浮夸水分也在与日俱增！

三、乌克兰地面部队的现状

乌克兰武装力量的主体是陆军并由多个不同类型的部队组成。

通过观察这些部队的战场表现，客观地讲，民族主义色彩也就是普京所说的纳粹成分最重的国民卫队的战斗力应该是其中最强的。战争伊始，在阻击俄军空降兵夺取基辅近郊安东诺夫机场战斗中发挥了决定性作用的就是其的第三旅，在马里乌波尔攻防战中起到关键作用的是“亚速营”。不过，据说随后的补充与换装并非人们想象的那样。

当然，数量最多的是乌军的正规军然而部队良莠不齐，其中有像第93机械化步兵旅这样的“救火队”，还有九个“北约受训旅”，如装备了“豹-2”A6坦克和M2A1步兵战车，但在扎波罗热前线颜面尽失的第47旅。这是由原突击第47营升级成突击第47团，随后再次扩编而来的一个新的旅级战术单位。

此外，还有由地方保安队性质的国土防御部队升级编练的旅级单位，似乎没有听说起过什么作用，然而闹哗变、出逃兵的事情却屡见不鲜。此外，新闻报道中还有个总统旅也曾出现在前线，不知道这是何方神圣，究竟是干什么的。据说还曾计划过组建数个“警察旅”。

也许，这时更值得人们关注的是现在乌军在战场上真实的作战能力。在上千公里的战争接触线上，乌军作战旅的数目繁多并且其下属的营似也有了不同于中国人通常理解的营级番号。然而，现在给人的感觉却似乎搞成了在战场上，一个作战旅类似相当于过去一个战斗营级单位实力这样一个客观现实。也就是说，目前以旅级番号出现在战场上的乌军部队，在许多情况下其真实战力，不过只是一个轮战的加强营并且并非齐装满员。

在开战之初，据说乌军一个步兵旅有四五千人，而现在一个北约旅尚及战前编制员额的一半。例如，作为战略预备队新近投入战斗的第82空降突击旅，一个没有武装直升机但也已配备了英国提供的14辆英制“挑战者-2”坦克的步兵旅，理论上应辖有三个机械化营、一个突击营、一个炮兵营和一个坦克连，满编数应该在4000到4500人左右（并且不含旅直属队）。然而，据美国媒体披露该旅现实有人数仅两千来人，这还是一个尚未投入过战斗的旅（15）。

当然，随着装甲载具的增加，乌军机械化步兵旅人员编制数的减少是一个必然现象。然而，在老兵伤亡殆尽的情况下，如此现状让人不禁对其的前景非常惊愕，这还是经过十轮全国动员之后的结果！

在地面战场难以取得突破之后，通过英制“暴风阴影”巡航导弹、无人机攻击和情报机关的特战行动，包括在两国边境地区的北向骚扰战斗，反而成为这次乌军大反攻的最新内容，目前主要集中在莫斯科和克里米亚。其中，对敌国首都的“砸玻璃”行动不过是在表明一个姿态，但也致使其周边数个机场一度临时关闭；而在克里木半岛上对军火库、燃料库的破袭，尤其是对刻赤海峡大桥和黑海舰队基地与舰艇的不断袭扰行动，已经让俄军感到很是难受。

四、俄乌战争一个引人注目的新特点

在目前地面战场难以取得实质性突破之后，通过发射英制“暴风阴影”巡航导弹联合无人机攻击和情报机关的特种作战行动，包括在两国边境地区的北向骚扰战斗，反而成为此时乌军夏季反攻的最新内容，这类活动目前主要集中在莫斯科和克里米亚两地。

其中，乌方对敌国首都的“砸玻璃”行动，不过是在表明一个姿态，但也致使莫斯科周边数个机场一度临时关闭。而在克里木半岛上对军火库、燃料库和交通枢纽的破袭，尤其是对刻赤海峡大桥和黑海舰队基地与舰艇的不断袭扰行动，已经让俄军感到非常难受。

大规模无人机、无人艇，包括无人潜航器的非对称实战应用，正在改变现代战争的概念甚至战争样式，“无人机将主宰未来的战争，并决定胜负”（16）。乌军此时使用的无人机，主要是苏联时代设计并经改装过的图-141、图-143、UJ-22以及新研制的AN-BK-1等型号，有的航程超过八百公里。很显然，目前俄乌两国交战的无人主战装备的数字化、智能化水平很低甚至基本谈不上。记得在很早以前，我们就已经开始在议论同时使用上百架无人机构建的“蜂群战术”，也在多地出现过数百架无人机在夜幕下画出的节日祝福图案或其他标志。

因此，乌军声称，“反攻不利的一个原因是俄罗斯在电子战方面具有巨大优势”（17），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据路透社8月4日报道，乌克兰海军无人艇对位于新罗西斯克的俄罗斯黑海海军基地发动夜袭，并称此次袭击重创了一艘俄大型登陆舰（18）【“奥列涅戈尔斯基•戈尔尼亚克”号】。尽管没有上次“莫斯科”号巡洋舰被击沉的影响大，但终究是件很让俄军丢脸的事情！并且，此前就曾有过乌无人艇袭击俄海军军舰与油轮的报道。

不过，在俄罗斯退出黑海粮食外运协议并对黑海部分国际水域实行军事管制之后，失去航行在黑海水域外籍货船掩护乌克兰国家安全局与乌军所属无人艇的活动频率，似已有所减少。

看来是到了很好地研究反无人机无人艇作战的时候了！

五、基辅政权更换国防部长

今年乌军这场从春天推迟到秋季，然而始终雷声大、雨点小的“大反攻”，从被金主寄予重望的战略战役规模缩水成为分散零星的战术突击，弄得基辅政府格外被动，也就难免不被一些西方政要视为这是其中某些人“骗吃骗喝”的政治诈骗行为。

现在，必须要有人来承担战败的责任！第一头“替罪羊”已被高调推出，事实上这也是基辅对反攻失败现状的一个默认。

据乌克兰国家通讯社报道，总统泽连斯基“9月3日在夜间谈话中表示，他已决定解除列兹尼科夫的国防部长职务，并建议现任乌克兰国家财产基金负责人乌梅罗夫接任”（19）。不过，也算捞得够多的了，到国外去还可以好好享受，如果风向改变后还有机会。

对此，也就没有几个人太当真！

在战事发展不顺之际，基辅政权的内外矛盾也开始公开化。

首先是乌总统府与乌军总司令就反攻是否继续下去分歧加大，其中军方主张继续打下去，而政府方面则趋向于“见好就收”（20）。同时，西方金主开始抱怨被施舍者不知感恩。一位美国国防部前高级官员就讲：“泽连斯基表现得就像个被宠坏的、任性的孩子，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但不知足。美国政府中的许多人和我国许多公民已经对他的行为感到厌烦了。我可以向你保证，他在欧洲也是自断后路”（21）。

“每一次重大军事冲突的核心都是一个由许多因素组成的综合性矛盾体，而冲突各方声称的原因只是这背后深刻分歧和阴谋的冰山一角”（22）。俄罗斯欧洲贸易和工业中心主席奥列格·涅斯特连科认为，乌克兰危机爆发的主要原因有三个：1. 维持美帝国金融体系的全球主导地位，2. 通过最大限度地破坏俄罗斯与欧盟之间的关系来削弱欧盟经济并反哺自身，3. 通过引爆乌克兰问题尽力削弱俄罗斯，以获得在未来与中国的竞争中的腾挪空间（23）。

据美国政府统计，“自俄乌冲突以来，2022财年美国已批准向乌克兰提供军事等各项资金超过1130亿美元；2023财年的综合拨款计划中，还包括额外400多亿美元的对乌克兰紧急资金”（24）。 因此，此时“已向基辅提供了超过430亿美元的安全援助”的美国政府，如果“撤出乌克兰，或者放任俄罗斯取得哪怕一丁点胜利，都将是拜登外交政策的标志性失败”（25）。

也许，这就是拜登政府继续拱火并不断火上浇油的根源！

然而，美国教授约翰·米尔斯海默却在反复讲，“西方国家正把乌克兰引上一条不归路，最终的结果是乌克兰将被毁灭”（26）。

在战场之外，此间还发生了许多事情。

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可能就是瓦格纳集团领导人普里戈任、乌特金及其他核心人物因坠机事件而集体身亡，对此众说纷纭。

不管怎样，自“瓦格纳集团军”撤出“特别军事行动区”后，俄乌战场的现状一目了然，也让人浮想联翩，……

于此的最新报道是：当地时间9月6日，美国国防部发布公告称，美国将向乌克兰提供价值1.75亿美元的额外援助，其中包括由坦克发射的贫铀弹。（这批）贫铀弹将被用于美方向乌方交付的M1“艾布拉姆斯”主战坦克（27）。

                                                                                                                                                               初稿写于2023年9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