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二十里山路,最后连一把草没有割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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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的不错,但是,实际情况可能还有所区别。

因为工业化是分阶段的,初期的工业化,那比农业对环境的破坏厉害多了。当时的工业化多是开矿,修路。有时候一地开矿,周围多个县的树都要砍光。我看文献,许多珍贵的树木,像黄杨木,都全部砍来做了矿山支护。还有炼钢炼铁烧砖烧瓦,全都要砍树。

我小时候家住四川农村,对此深有感触。我家周围大大小小的石山,拔地而地,高耸独立,再过去十几公里就是中国穹窿地貌的中心地区了。这些山上在七八十年代几乎都没有成年的树,但是能看到许多小树萌芽,一般是年年长,年年砍,用来烧柴了。

我家后面的山上,最多的就是桢楠树。五十年代,山上全是大树。树砍光之后,再看这山,土地瘠薄,长的全是蕨类,很难种树,也想象不到以前的丰茂。

我们那里的树是大炼钢铁时砍光的,现在到处看可见到小矿洞的遗迹。当时下来好多工人,就在露天搭棚子做饭,打广子石,就是一种白色的石头,拿来炼铁。半年不到,所有的树全部砍光,我家堂屋上有楼板,由好多根大木梁,后来楼板全部炼铁了,大木梁拆了一半。

后来我们那里就没有直的树了。四川常见的松、柏、楠我是基本没有见过成材的,只有巨大无比的乌桕树和随处可见的油茶树和油桐树。

我记得在八十年代的某一年,油桐树在两三天之内,全部灭绝。也不知道是啥原因,绿油油的树开始发黄,枯焦,就再也没有了。当时,没有任何人感到可惜,或者惊讶。因为油桐树也没有用,没有人收购。乌桕籽曾经收购过,后来国家也不要了。

我小时候荒山野岭上的树也是长不起来的。这个我深有体会,我放牛每天跑十几里路,周围的沟沟坎坎熟悉得很。哪里有几丛蕨叶,几根小树,我们都清楚得很。当时,妇女儿童两项主要的劳动,一个是割草,一个是砍柴。漫山遍野,不要说树了,草皮都是光的。我最惨的一次记录是,跑了二十里山路,最后连一把草没有割回来,只好挖了几棵小棕树回来种,因为我们那里没有人种棕树,每年杀猪需要棕叶做绳子,都得到很远的一户人家去要。

但是,就四川而言,是草木不够吗?其实也不是,是砍光之后,造成的恶性循环而已。后来,开始植树造林,国家为每家发放树种,开始是一种像红豆杉一样的豆科树种,我们那里叫“仁豆树”,后来又发桉树苗,这两种种在自家的土地上。后来在荒山上,国家组织大家,种上了“美国松”。这下好了,就说那个桉树吧,长得挺快,每年光是修下来的枝,做饭都够了,柴也不用砍了。现在,草也没有人割了,因为没有牛了,大家种地时,租牛来用。

因此,可以这样说。原始阶段的工业化,对环境的破坏是很大的。当时的大城市周围为什么光光的呢?还不是人多造成的,一个要生活,一个是人多,小工业就多。但是,其他地方呢?那应该还是树很多的,要不,哪有那么多的老虎呢?据说到六几年还在组织打虎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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