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兰打算让大兵们全都吃素

芬兰军队宣布打算每周为官兵们提供两顿全素正餐——没有肉也没有鱼，只有土豆、燕麦、意大利面，以及英国Quorn公司的肉类替代品，主要是大豆和蘑菇蛋白。新菜单计划于9月1日启用。

以后芬兰大兵的午餐可能就长这样

这个消息是由芬兰国防军后勤司令部普尔基少校宣布的，她说这么做的原因不是为了省钱。“素食可不便宜，”芬军伙食供应商“祥狮餐饮”的发展部经理霍夫伦表示。他说的没错：赫尔辛基市2016年5月开始在20个日托中心提供纯素三餐，结果每个孩子每天的餐费从7.26欧元上涨到了11.7欧元。

虽然素食成本更高，但军方表示无论如何都希望做出改变，这是基于“士兵健康”和“肉制品对环境和气候变化的影响”的考量。普尔基援引2017年6月的一份报告指出，“纯素饮食是应对气候变化的最有效方式”。这种观点在芬兰颇为流行，相当程度上归功于一部2014年上映的纪录片《畜牧业的阴谋》。该片主张“畜牧业对环境的破坏更甚于石化产业，制造了全球51％的温室气体，消耗了世界上三分之一的淡水。”

营养学家还认为，以植物为基础的饮食是最健康的，对于运动员和其他大运动量的人来说尤其如此。在英超阿森纳俱乐部踢球的西班牙国脚贝莱林，以及凯里-欧文等一众NBA球星都是高调的素食主义者。

吃素的决定来自芬兰国防部，具体的菜谱则交给祥狮餐饮决定。霍夫伦说，素食不会突然在军队餐厅冒出来，为大兵们提供的食品符合国家营养咨询委员会的所有建议。在此之前，已经有不少社会组织建议军队引入“无肉日”，包括代表应征入伍者的“义务兵委员会联合会”。国家营养咨询委员会是芬兰农业和林业部下属的专家机构，祥狮餐饮也是一家国家控股的公司。

在此之前，芬兰军队已经向有需要的人提供了素食菜单，但希望享受这一优待的官兵少之又少。根据一家军事杂志2017年的统计，2万名应征入伍者中只有88人是素食主义者，而芬兰现役部队总共才2.22万人。尽管比例如此微不足道，后勤司令部还是毫不怀疑纯素食的引入将使每个人都从中受益。

可是他们忘了提前通报领导。芬兰国防部长尼尼斯特是看了新闻才知道大兵们以后都要吃素了，他对此感到既困惑又恼火。当天中午他就找到了当地报纸《晨报》，怒骂“是谁下的决定”，并引用拿破仑的名言说：“士兵是靠胃打仗的。”晚上，防长又来到芬兰广播公司的直播间，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观点，并指责素食是“在士兵头上强行灌输意识形态”。

尼尼斯特：我觉得你们这是针对我

尼尼斯特来自芬兰议会第四大党“蓝色未来”，这是个主打民族主义、爱国主义的右翼党派，去年刚刚从更右的“芬兰人党”中脱离出来。尼尼斯特本人则是赫尔辛基大学芬兰历史学和芬兰国防大学军事历史学的双料博士，难怪法国皇帝的话能脱口而出。

让部队吃素的计划和国防部长的激烈反应点燃了芬兰的舆论场，尼尼斯特更是遭到了几乎一致的围攻。媒体甚至挖出了“继续战争”时期的旧档案，论证说当年的官兵根本没吃多少肉，一样能打胜仗。“如果士兵没力量打仗，那可能不是因为食物，”营养学家斯特兰德巴克说，“不幸的是，许多政客正试图通过评论食品和营养来赚取廉价的分数。”

在芬兰，素食主义的确很流行，媒体也乐于把它描绘得比实际更受欢迎。芬兰统计局2017年的数据显示，该国15至24岁之间的民众中，有近20％是素食者。2017年9月的一项民调则显示，有三分之一的受访者每周都会有意识地选择某些日子不吃肉。在对道德、健康和环境问题更感兴趣，生活在大都市的高学历女性中，素食者的比例是最高的。

不过肉显然更流行。统计局的另一份报告称，芬兰人2017年的肉类消费量较上一年增加2％，约为81公斤。霍夫伦也承认，如果当天菜单里的素菜太多，士兵们叫外卖披萨和烤串的频率就会比往常高很多。“士兵们比同龄的伙伴需要更多的能量。平常是3400大卡，战场上是4000大卡……健康饮食不是他们的首要考虑。”

芬兰并不是第一个对其军队口粮和环境与健康之间的关系表现出更多关注的国家。早在2013年，挪威军队就批准了“没有肉的星期一”制度。然而，这个主意并没有调动起军人们的热情。挪威人很快发现了这个颇具讽刺意味的事实：开着坦克、战斗机和其他高污染载具的军队，居然因为顾虑气候变化而剥夺了士兵们的肉食。结果，挪威的“没有肉的星期一”从未真正实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