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看不起农民?

原创吐槽

今天在风闻里面看到一篇文章,是讲蒋大为和朱之文的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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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中事情原委,我们毕竟不是亲历者,朱之文是怎么生活的,我了解的不多。

如果冤枉”蒋大为老师们“了,在文首先给宁们谢罪。

只讲讲里面对于农民的那些成见——结合我自己的一些经历的一些成见。

首先,我们必须要明确的一个前提是,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事情,在事情本身上面,是具体问题具体问题的;事情放置在人身上,也应当是要分人的。

好比说,把农业、农村、农民这三个概念放在一起,就不可以一概而论——从现实的、功利的、数字的层面上来说,农民有贫富之分,农田也有肥沃之别,农村也有高度发达的富饶农村和正在建设的偏僻农村的差异。

今天写的这些“弱者”,正是那一批低收入、低社会存在感的普通人。

其实很多时候我觉得很可笑,人类社会,很多人一方面在呼吁看不见摸不着的所谓权利、自由、平等,却对周围人的苦难充耳不闻——放在我身边,最滑稽的例子就是很的人会为了一些种族的不平等而奔走呼号,另一方面,却对自己的很多手足同胞充满的鄙夷。有的人在同情和怜悯难民,却看不起中国“底层”的那些工人和农民。

我不知道这种崇高感、使命感是从哪里来的。这种小资本主义式的味道,让我感到恶心。

我没有看过《了不起的盖茨比》,但是我记得住里面的一句话:"当你想要批评别人的时候,要记住,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你拥有的那些优势",对于这句话,我从小的理解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当别人不公地批判你的时候,你要记住,别人拥有的那些优势,是你所不拥有的。

可能我从小到大经历的歧视和软歧视比较多,我从来不觉得差异带来的歧视是什么大的不得了的问题——吃甜豆花的都能歧视吃咸豆花的,别人歧视我一下子怎么了?种族歧视、地域歧视乃至于职业歧视,别人歧视我们,这也是人家的自由权利。

别人歧视我,我没有任何意见——事实上我有意见也没有用。

在中国的某个地方某些人上在婚恋问题上,对我本人就有地域歧视。当然我觉得也大可不必到“歧视”这个层面,顶多是想法和意见,我也觉得完全可以接受——这种成见甚至会跟你本身无关——引用原话说就是“就算你亮成一朵太阳,他们也不会喜欢你”。这是一种习俗,虽然有点无妄之灾,但是我觉得也无口厚非。

只是这些人在谈论一些权利自由、XX平等、种族平等之类的大道理的时候,我想默默地问一句。

这是歧视吗?

如果是歧视——或者温和一点,说这是一种”成见“。

那么这种“成见”和吃咸豆花对甜豆花的“成见”有区别吗?

前两种成见和我本人对某些 佛奥润勒痞泼 的故有成见,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

别人有歧视我的自由,我也有歧视别人的自由,对吧?但是别人遭受的歧视值得同情,我的呢?我因为地域在某些人某些事上面遭遇的歧视就不值得同情吗?

为什么别人可以歧视我,我却不能歧视别人呢?

我出于个人安全和意愿的需要,”歧视“佛奥润勒痞泼就十恶不赦了。但是同为中国人,为什么别人出于社会世俗、生长环境对我的成见,就理所应当、理直气壮了呢?是因为我一不哭、二不闹三不上吊了吗?

我不认为一个人歧视别人就有”错“,仅仅是”不对“而已。”不对“到”错“之间,还有很远很远的距离。

只是有些人,尤其是某些有小资本主义倾向的人的双标行为,让我觉得恶心。

他们”关心“着这种世界上其他人的苦难,跟风刷屏着他们自己都看不懂或者没去看的理念或者事件,却不在乎周围人的生活,甚至很多时候自己,就是施暴者。

我讨厌的,是双标、是心口不一、是一碗水端不平


我们就说说朱之文这件事吧。

一个人是歌唱家,未必是因为Ta生下来就是歌唱家;但是一个人是农民,大概率是因为他生下来就是农民。

我们现在的物质生活在不断的变好,而出身和成长环境的不同,让我们越来越失去共情的能力。

贫穷-温饱-小康-富裕,这其中的壁垒乃至于沟壑,不是一代人单凭努力就可以得到的。

当然蒋大为是我先前很敬佩的歌唱家,遑论朱之文有没有用农民这个出身来给自己背书,但是唱的歌我确实也很喜欢,固然朱之文不是学院派——换个领域就是”民科“和”民哲“了——但是唱歌这种艺术事业,还得看人民群众喜不喜欢。

人民群众喜欢,为人民群众喜闻乐见,那么蒋大为是歌唱家,朱之文也是歌唱家。只不过蒋大为是城市里的歌唱家,朱之文是农村里的歌唱家。蒋的语气之中充满了鄙视和嫌弃,充满了对农民的看不起。

农民怎么了?

往上追溯三代,蒋大为老师可能还真的不是农民。往上追溯三十代,三百代,大家回到原始时代不都还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

蒋老师在资本主义的土地上汲取养料的时候,朱之文这样的农民耕的是社会主义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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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把两个人的歌唱功能都去掉,请问是蒋歌唱家对周围人、社会和国家的福祉多呢?还是朱之文这样一个农民给周围人的福祉多呢?

农民怎么了?工人怎么了?底层的工薪阶层怎么呢?

地是谁种的?路是谁修的?大量基础工作是谁做的?

这种小学课本上的逻辑,放在这个语境里面,同样能用。

亲历过一些基层扶贫的事情,当然有很多恶人恶事,但是绝大多数农民是善良的。并不是所有人都很坏,很多人都知道感激,也都很实诚——他们会不计成本地拿出自己家里的东西来招待你,即使拿很多人的眼光来看,那凳子邋遢的不能做,那些食物糊叽叽的没法吃,但是很可能这是他们家里最好的东西了。

我交往过一些普通人,放在我的有些小资本主义的朋友的眼里,是”永远不会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人“,他们在吃饭的时候,会用自己的筷子给你夹菜,当然这很不卫生,也很难接受或者适应。但是这并不是他们低人一等或者粗鄙的一种表现。

小资本主义思想的人就真的高贵吗?不一定吧。

大家都是两个肩膀一个脑袋第一次做人,天天喊平等,自己对自己同胞都做不到吗?

乃至于有的人,花几万块去上什么贵族课程,学怎么切香蕉——连我自己都因为在私下场合吃饭叉子和刀拿反了,被人指责过”说了不听“”教了不学“。我也很无辜,我吃的不多,我用不习惯啊,我吃饭又不是饭吃我,又不是社交场合,我用筷子吃八分熟的牛排犯哪国法律了?我不懂。

少拉点肚子我还能节约点手纸,这也是为抵制全球变暖做贡献了。

所以我不知道,歌唱家式的情调,是哪里出来的——或者说”歌唱家们“对”农民“的这种情调,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当需要牺牲,需要奉献的时候,这些不凡的人,让这些弱者们上。危机结束了,困难解决了,就突然变了,农民还是种地去吧,唱什么歌啊。在歧视别人的人眼里,被歧视者是没有人权的虫子,但是歧视者自己呢,往上看一层、两层、三层,自己就不是虫子了吗?

不善待别人,只知道为自己惜命,为那些看不到摸不到的人惜命,为那些自己都不理解的概念和名词而义愤填膺。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很多人并不是想真正正正地自己出力去让这个世界变好,他们只是扯扯嗓子,让自己显得与众不同,与大多数麻木的、没有文化的普通人不一样罢了。

有的人出钱出吆喝,有的人出力出命,这个我不反对。

但是过了河打赢了仗,你说你看不起农民、工人、穷人…那我就不能接受了。

动物尚且知道报恩,人就变得这么冷漠无情了?

一个农民歌唱家现在还在种地,是因为他是农民不是歌唱家,如果是歌唱家就不用种地了,就去那个”台子“上去了。那么问题来了:这个台子,谁搭的?

一个人可以选择自己的情调,但是也应该去尊重别人的情调,觉得自己高贵完全OK,但是觉得别人低自己一等,不对的。

一个人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但是也应该对他人的生活方式保持距离和尊重——一个人可以自己往上爬,也要对其它往上爬的人,哪怕是失败者保留最基本的尊重。因为有的人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有的是人半截身子在土里出生的,他们一代一代往上托,就是想争取到一个”改变的机会“。

每个人都是自己的英雄,但是在他人的故事里,那些人也有成为自己心中英雄的权利。

为什么看不起农民?又凭什么呢?

今天为什么会揪着这种,”小资产阶级式的做作“来骂呢?因为双标,因为心口不一,因为一碗水他们自己端不平。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人在乎地球另外一个地方的运动,而看不清自己身边同胞的苦难,甚至自己在给他们造成苦难。一些人,本来就是出生乃至于各种红利的受益者,还要吃着饭,砸了锅。

一些人,就是在自己失意的时候,揪着我们的社会和他人骂,说所有的不好都是因为他、她、它乃至于Ta——但是在自己得意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这些是因为他、她、它乃至于Ta。

有那么极少数人,满肚子都是小资产阶级的做作,不爱惜同胞,也不爱惜自己的羽毛,他们在面对现实事情时的妥协性、软弱性、投降性和反动性才真的让人看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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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图片来自于《农民日报》)

”你和世界其他人一样,不是主角,只是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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