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流重回东南亚，国内潜水业拿什么应对？
懒熊体育官方账号“疫情后，终于回到了玻璃水一样的大海。”
这是于乔上个月发布在小红书的一条帖子，他是一名户外爱好者，潜水、徒步都是他的心头好。今年8月份，他和朋友一起去了菲律宾PG岛在当地潜水了四天，这是他疫情后第一次出国潜水。很多潜水爱好者和于乔一样，在最近几个月涌入了东南亚等地。
的确，去东南亚潜水已经是不少人的选择了。“在疫情前去印尼、泰国、马来西亚这些东南亚国家的潜水爱好者非常多，三亚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但是疫情期间三亚涨幅特别大，今年开始（三亚）这个量又掉下来，而东南亚几个地方又回升了。”北京长潜学校负责人刘楚君对懒熊体育说道。
数据也验证了这个趋势，根据潜水平台HelloDive发布的《潜水行业数据白皮书2023》显示，今年上半年潜水目的地关注最高的前十名大部分基本都被菲律宾和印尼占据。
可以探索更大的海底世界
疫情前，东南亚就一直是潜水爱好者的打卡地。一方面潜水很大目的是观赏海底生物，东南亚水质更清晰，潜水体验更好；另一方面，考证以及潜水价格都会比国内低一些。据了解，当前在国内考取初级潜水证平均价格在四千左右，在东南亚等地则仅需两三千元。
这些潜水强相关原因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是去往东南亚地区的出行成本下降了。
中国旅游研究院发布《2023年上半年出境旅游大数据报告》显示，上半年出境游目的地共计接待内地(大陆)游客4037万人次，93.95%的游客集中在亚洲地区。从出境旅游目的地分布来看，东亚、东南亚地区接待出境游客最多，占比分别为83.92%、8.59%，而泰国、新加坡、马来西亚、越南等周边国家保持较高热度。
▲水娃团队拍摄
从成本上来看，今年年初从广州出发去往泰国的机票价格以度达到了三四千元以上，最近几个月随着航线增加，机票价格也开始回落，基本恢复到了2019年同期的价位，甚至各大航班还推出了各种往返东南亚的百元机票优惠，在10月12日从广州直飞菲律宾马尼拉的机票只要460元，比前往国内其他城市的价格还要低。
在帕劳开潜水度假村的重庆人水娃有着更加直接的体会。
水娃从2010年开始“入坑”潜水，在2015年成立了Waterboy Divers，这是一家集包机，住宿，旅游，潜水为一体的综合型潜水度假村。Waterboy Divers在2020年1月底接待完的客人，成为他们疫情前最后一批客人，直到他在2021年9月回国时，20个月没有开过张。水娃对懒熊体育说，疫情前澳门是有两趟旅游包机到帕劳，直到今年5月包机才开始恢复，刚开始一架飞机可能就一两个人，今年暑假才多了起来。
“像很多潜水员他在国内一些场地接受培训后，刚开始会在像三亚、海南这些地方就近下海练习，但当他练到一定程度后，就会找机会出国潜水，看看哪里好玩。” 水娃对懒熊体育说：“像帕劳这边有水母湖，海底有海底大峭壁，峭壁边缘会有一些特定水流，会有成百上千的鱼形成的鱼群，很震撼，而且还有很多《国家地理》中报道过的鲨鱼群之类的。”
对潜水员们来说，去不同的潜点，看不同的鱼群、珊瑚是他们的乐趣。海水清晰度，潜点所处经纬度……都会影响潜水体验。相比较于国内潜点，海外潜点可见度较好，生物种类也更多。
▲水娃团队拍摄
除了潜水，潜水员爱好者们也会进行陆地旅游。对大多数人来讲，旅游最大支出就是交通。腾讯文旅团队&TalkingData联合出品发布的《2018年旅游行业发展报告》曾表明，国内旅游的各项支出中，交通费占比最高，为33.8%，其次是餐饮费，为26.2%。
既然当前在国内旅游与去国外旅游要花费相近的交通费，去国外还能体验不同于国内的旅游、潜水，更多的潜水员也就选择了国外。并且疫情三年让很多潜水员只能国内潜水，各种限制解除后，交通费价格合适，出国潜水也势必提上了日程。
潜水仍是小众项目，还需拓展「船宿」等新业务
客流转移，国内外潜水市场业务自然也随之发生变化。
2021年上半年，国内美人鱼系列课程得到大范围推广，市场增速远超水肺以及自由潜，与此同时社交媒体抖音、小红书上也掀起一阵风潮。市场以及大环境驱动下，美人鱼课程成为了很多传统潜店的主力课程。美人鱼课程覆盖的受众年龄更广，6岁以上都可以报名，培训可以在有深度的游泳池，相对比水肺训练，门槛更低。
虽然受到追捧，但它并不是新鲜事物。
早在2017年，潜水培训认证公司SSI就推出了美人鱼课程，PADI也在2020年底推出课程。只不过对绝大多数的国内潜水机构来说，此前它所占比重不大，核心课程依然是水肺潜水培训。
“我们当时有些不一样，还是把水肺潜水作为主要业务，自由潜和美人鱼也教，但是没有大力推广。”刘楚君说道，那段时间机构只能做珊瑚礁保育和Project Aware环保计划的网课，两三个月一共教了50多个学生。由于做本地潜水，再加上国内潜水人群总基数变大，学潜水的人在他们看来没有太多减少。
现在，一切都在回到原来的轨道，绝大多数潜店课程重心也转移回了水肺培训，成都17潜水俱乐部潜水员表示感觉疫情后客流量有了明显回升。
▲北京长远潜水学校拍摄
国内潜店在疫情期间能够调整培训的侧重点，找到赖以生存的途径。而不同于以培训为主业务的国外潜店，它们对旅游有着很强的依赖性。在熬过了漫长的“零客期”以及关店后，像Waterboy Divers这样的海外潜水度假村的业务终于恢复。
疫情前据水娃介绍，帕劳大多数潜店主要业务都是带领游客体验浮潜以及为潜水爱好者做潜导，规划潜水路线。他们的主要营收来自浮潜业务。旅客体验浮潜不需要提前具备潜水技巧，穿着救生衣就能够漂浮在海面，欣赏浅水鱼群，适合大多数游客。而潜导业务主要对接的则是各种潜水俱乐部以及一些已经接受过潜水培训的爱好者。除了潜水业务，Waterboy Divers也同时开展一些体量并不大的旅游业务，包括出行交通订票、订车、住宿等。
Waterboy Divers门店直到今年五月份才正式开业，现在的水娃设想还是先稳定下来，慢慢尝试新业务。
目前，在将近200平的店内只有两名固定员工，当有二三十人的团队来体验，他才会去招募具有专业从业资格的临时工。和水娃一样，2020年为了节约成本，潜店都进行了裁员。现在这些临时工大多都是疫情前各门店的固定员工，门店被迫关店，他们也成为了“自由人”。对于现在是否会转正一些临时工，他也坦言还是要先稳定发展看看。
基本盘随着旅游产业的恢复也慢慢复苏，而新业务也开始落地。虽然水娃认为潜水还是一个小众运动，但规划的新业务在他看来是小众中的小众项目，他推出了船宿。
▲水娃团队拍摄
船宿简单讲就是持证潜水员乘坐能满足潜水和生活的船去往远距离海域潜水。船宿所去的潜点远离海岸，海况比较复杂，风险较高，因此参与者多为经验丰富的潜水员。因为能够看到更多丰富的海洋生物以及感受不同潜水体验，深受潜水“发烧友”喜爱。
“从五月份刚开始做，宣传资料还没准备好，热度已经开始起来了，现在做完了一期，已经预定了新的两期。”水娃表示。
破除印象，国内潜点的新机遇
「船宿」出现的历史已长达几十年，全世界各大潜水地都有开展这项业务，国内西沙、海南等潜水地也有这个令人向往的项目。而提到潜水，国内大众的第一反应也是这些地方，但现在如果问一名潜水员推荐去哪里学习潜水，他的推荐大概率可能是东南亚。
价格固然是影响的一个因素，在小红书上也会经常看到很多潜水爱好者吐槽三亚等地潜水贵。但除了这点，大家还有着国内潜水体验不好的印象。
水娃之前曾经想在三亚这些地方承包一家专业潜水培训机构，但最后由于一些不想再描述的原因无疾而终。
在他看来，大家对国内潜点有不好印象也是受到社交媒体的影响，普通大众对于三亚这些地方有着浓厚文艺滤镜，但去了后发现现实并非如此，再加上带教老师技术水平良莠不齐，导致大家体验感受不好。美国著名营销学者瓦拉瑞尔提到过:“在今天的市场环境中，消费者拥有了前所未有的选择权和使用权。”
为了满足消费者消费需求，服务自然也越来越卷，但不能忽略的是服务与消费质量并不是正相关的关系。“有些教练是当地的渔民，虽然可能服务上有所欠缺，但他们潜水技术好，能够保证学员安全。” 水娃坦言。
▲北京长远潜水学校拍摄
而且，当前传播环境下“酒香也怕巷子深”，除了三亚这些大众熟知的潜点，国内其实还有着很多潜点，比如北京水母湖、水长城、镜泊湖、千岛湖等地。但即便是刘楚君这样做本地潜水的潜水员，在闲暇时候也是东南亚、国内两头跑，不会去研究更多的国内潜点。
疫情前她和同事去海外潜水期间，多次与海外潜水员聊起中国潜点，发现大家都不甚了解。直到疫情期间，刘楚君的老板长远学校创始人张祺拾起探索国内潜点的想法，带着刘楚君和团队在抖音等平台打造了「潜行中国」的IP视频，至今已经完成了四季节目，播放量累计也超过了百万。
现在出行已经没有太多限制，但他们接下来准备继续潜行中国，去往西藏，尝试高海拔潜水。刘楚君谈到：“其实中国有很多很好的潜点，我们希望国内潜点能慢慢成为全世界潜水员的打卡点，它是值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