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票,我一票,美国智障议员就出道

大家好,我是乌鸦。

前两天,美国国会的议员老爷们,是实实在在让全世界人民开了一回眼。

美国政界炒作数年的所谓“Tik Tok替中国收集美国人数据”终于走到了国会质询的地步,Tik Tok首席执行官周受资被传唤前往美国国会参加听证会。

摩拳擦掌的美国议员们如同饿虎扑食,轰炸了周受资好几个小时。但轰炸效果却令人瞠目结舌,号称准备了好几个月的国会议员们一见真章,完全暴露了自己的智商和知识水平。通过他们问的问题,美国人民明白了一点:这帮上了岁数的议员大佬,是真的一丁点不懂互联网和这个现代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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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调侃的最多的要数佐治亚州第一选区的共和党众议员巴迪·卡特,这老头子竟然问周受资,TikTok是否有通过手机摄像头追踪用户瞳孔活动的内容。

“没有,TikTok不会使用身体、面部或语音数据来识别用户。我们收集的唯一的面部数据是当你使用‘太阳镜’之类的滤镜时,我们需要知道你的眼睛在哪里。”周受资回答。

卡特还不死心,追问Tik Tok是如何确定用户年龄的,暗示这一定是来自生物特征数据。周解释说,因为“用户在注册账户时提供了他们的年龄”。

比卡特更扯的是北卡罗莱纳州第9选区的共和党议员理查德·哈德森,这老哥居然问Tik Tok是否可以连上家庭Wi-Fi网络……

美国民众也纷纷表示懵B,并质疑道:“这些人到底是怎么选上去的啊?”

嘿,好问题。这可真值得说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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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先聊聊上面这两位白痴大佬吧。巴迪·卡特,出身佐治亚州,该地最出名的人便是前总统吉米·卡特,所以美国人成天在网上问这俩卡特有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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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吉米·卡特家族里也曾有一位巴迪,不过现今这位卡特议员与卡特前总统确实没啥关系。

卡特议员出身萨凡纳,毕业于佐治亚大学的药学系,俗话说,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咱们的卡特议员是一个反例,他明显入对了行业。

萨凡纳地区的经济支柱是港口和制造业,制造业里又以飞机、造纸、制药占比最高,大药厂在萨凡纳乃至整个佐治亚州的权力架构中至关重要。

须知,民主党进步派中一直有不少人对于美国高企的药价颇为不满,想尽办法限制药企的定价权。在这种情况下,药企自然要将关注的重点倾向民主党建制派和共和党这样的保守势力。

所以,在佐治亚州这样一个“红州”,药企的发言权是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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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学毕业的卡特自己当了药店老板,与药企势力混得很熟,在这些同行的支持下,卡特从1989年开始参与政治,担任家乡小城普利尔市的规划和分区委员。

此后卡特一路高升,从普利尔市市长开始再到州众议员,又升州参议员,直到2014年进入美国国会众议院。

刚才的问题是,这样的议员是怎么选出来的?如果我们看卡特议员的选举历史的话,就会发现,他根本不是选出来的,更像是由药企任命出来的。

为啥这么说呢?

从参与州众议院初选开始,卡特几乎从来没有遇到过任何有竞争性的选举,2004年州众议院选举,卡特是第159选区唯一一名候选人,得票率100%;2006年在同样一个选区,卡特还是唯一候选人,以100%的得票率连任;2008年还是在这个选区,卡特议员再次以唯一候选人身份,凭借100%得票率当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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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的州参议院补缺选举,卡特遭遇同党竞争,但轻松拿下80%以上选票当选。此后的连任选举,他再次以唯一候选人身份出战,拿下胜利。

美国各级选举分为初选和大选,大部分州的党内初选也采取普选制度,非党员都可以投票。由于卡特所在的选区共和党占据压倒性多数,所以民主党不愿投入资源在大选中挑战他,但初选中为什么也没有任何共和党人挑战他呢?

当然是因为药厂替他搞定了所有潜在的初选对手了。

刚才说过,药企在佐治亚州共和党系统内部有很大发言权,也有很多政治经济资源可以调动。而卡特潜在的挑战者必然也出自共和党系统内,只要这个人有站出来的意愿,就不可能瞒住药企,那么药企就会软硬兼施让他“知难而退”。

软的就是提供一个别的职位,例如公司的法律顾问又或者协调你换区参选。要是给脸不要脸,那可就没这么客气了,硬的手段便是抓你几个黑料,威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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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哥们儿真是一个软硬不吃的人,那也好办,毕竟你选举需要筹款,而系统内部能帮你筹款的就那么几个人,你得罪了大佬,还想有人能帮你办事儿?别做梦了。

甚至在这种小镇选区,大部分人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政治圈子就更小,你小子想打破“规矩”,这不属于掀桌子吗?恐怕你家邻居都不会给你好脸儿。

所以大部分人压根走不到这一步,药企一来直接就妥协了。所以卡特议员可以一直无初选对手、无大选对手,以100%得票率当选。

至于选民为什么出来给这种等额选举投票?那还不简单,药企有员工吧?药店有行业协会吧?当地有警察协会吧?这些人都有家属吧?这些人处于共和党权力架构可以影响的范围之内,很轻松就会被动员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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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路被药企任命当上国会议员的卡特,根本对接触群众毫无概念,他只需要接触药企代表就够了,接触选民干嘛?既然从来没接触过选民,他当然也就不知道选民关心什么,别说年轻选民,中老年选民想什么他真的知道吗?

卡特在各级议会中干的最重要的事情,无非就是反对任何对于药企不利的政策罢了。Tik Tok是啥?这个问题对卡特议员来说,确实超纲了。

说完卡特,再说说那位问Tik Tok需不需要连接WiFi的哈德森,这老哥与卡特议员不同,他没走企业路线,而是走的大佬路线。

早年就读北卡罗来纳大学夏洛特分校的哈德森参加了美国著名的奥密克戎-德尔塔兄弟会(这倒霉名字),成功在上流社交圈打开了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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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之后,哈德森就进入了政治领域,担任过多位共和党国会众议员的幕僚,与弗吉尼亚·福克斯、约翰·卡特和迈克·康纳威都建立了深厚的关系。2008年,他又以资深幕僚的身份,参加了帕特·麦克罗里竞选北卡罗莱纳州长的竞选阵营。

在与一大票大佬打好了关系之后,哈德森在2012年开始竞选国会议员,大佬们纷纷给他站台背书,保驾护航,特意给他这个伞兵安排了一个刚刚杰利蝾螈完的选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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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要是共和党政治圈子的成员,你敢顶着这么多大佬去参加初选挑战这种资深政客吗?

你要是敢的话,别忘了大佬们手里有多少资源,一样可以给你软的硬的都来一遍,你琢磨琢磨,顶得住吗?

这是什么狗屁选举制?这不就是任命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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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乌鸦随便口嗨,有数据可以证明美国的初选有多扯。

从1946年到2014年,只有4%的美国现任参议员在初选中被挑战者赶下台,在众议院情况则更为夸张,只有不到1%的在任者被击败。

可见这所谓民主的初选制度从诞生之初就是扯淡。

再联想到美国两党都搞得飞起的杰利蝾螈(精密而扯淡的选区划分),以及美国城乡居民的政治分裂,大部分选区在大选里也是一边倒的,这等于是说,美国大部分议员从初选到大选都并没有像对外宣称的那样“面对激烈竞争”,无异于都是任命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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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两个例子讲的都是共和党如何任命议员,下面也得说说民主党的任命制度运行得如何。

这里就又要提到我们的老熟人AOC了,说起来她最近也没闲着,在Tik Tok被剿杀的档口,“逆风”发了一个视频力挺Tik Tok,为这款应用程序大大加了分。

倒也不是乌鸦喜欢提这位,但要讨论最近几年的美国议员初选,要不提她可真没啥可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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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在2018年民主党纽约皇后区的初选中,掀翻了在任众议员、纽约皇后区民主党地区主席、民主党党团排名第四的领袖乔·克劳利

联系到上文中在任众议员超过99%的初选胜率,可见AOC这场胜仗打得多么不易。

也正是这个皇后区,凝结了民主党政圈裙带关系的“精华”,让人得以管窥全貌,从这一点看出美国议员任命制的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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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皇后区是民主党的根据地,接近8成选民支持民主党,所以只要拿下党内初选,便可以轻松成为国会议员。

在AOC的挑战之旅中,有一个细节让人印象深刻。一般来说,参加国会众议员初选,只需要在选区内收集1200个签名支持就可以登记参选,但由于克劳利是地区民主党的“老板”,那些负责审查签名的人,实际上是克劳利的下属,所以逼得AOC不得不收集了将近10000个签名,以免对方吹毛求疵取消她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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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克劳利在这里的权势从何而来呢?这就要从一个叫杰罗丁·费拉罗的人说起了。

提起这个杰罗丁·费拉罗,估计熟悉美国政治的朋友会有所了解,她是美国第一位女性副总统候选人。那是1984年的美国总统大选,民主党候选人沃尔特·蒙代尔提名费拉罗为自己的副总统候选人。

不过那年的结果比较惨淡,共和党在任总统里根拿下了49个州的胜利,成功连任,整个竞选过程也让人提不起什么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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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为了竞选副总统,费拉罗辞去了自己在众议院的席位,这个席位正是纽约州皇后区的。

费拉罗生于1935年,父母都是意大利人。父亲早逝,家道中落,但成绩优异。上大学时要打三份工糊口,当了几年小学老师之后投考法学院,一个当时几乎没有女人的专业。

一位招生官对她说,“我希望你是认真的,你知道,你正在取代一个男人的位置。”费拉罗是福特汉姆大学法学院当年179名毕业生中仅有的两名女性之一。 

毕业之后,费拉罗一面当家庭主妇,相夫教子养育了3个孩子,一面在丈夫的公司充当兼职律师,并且无偿为妇女打官司。她的奉献精神触动了地方检察官,她得以通过担任检察官从政。

这官方传记看起来很励志、很女权吧?您要是真信可就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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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拉罗父亲早逝,母亲投资失败不假,但意大利移民家庭聚族而居,互相帮衬的传统可是很有名的。她能去读书也是依靠叔叔资助,不然无法想象一个穷人家的孩子能读那个年代的法学院。

而且她在1974年以39岁高龄成为皇后区助理检察官,根本不是什么地检办公室被她的精神触动,而是因为当时纽约皇后区的首席地方检察官正是她堂哥尼古拉斯·费拉罗。

而她能从检察官的职位走进国会,靠的是她的政治导师,也是她家族的朋友马里奥·科莫的推荐。这个马里奥·科莫的儿子我们也不陌生,那就是后来大出风头的前纽约州长安德鲁·科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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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励志女权偶像,完全就是裙带关系典型。

有老科莫和家族势力支持,费拉罗轻松赢得初选。她初选中面对的挑战者叫作托马斯·曼顿,最终曼顿接受老科莫的“协调”,去参加市议会皇后选区的选举,放弃了挑战费拉罗。

而当1984年费拉罗辞去席位,老科莫便提拔之前“懂事”的托马斯·曼顿替补参加国会选举。曼顿留下的那个市议会席位,则被一个叫沃尔特·克劳利的人继承。

这名字看着眼熟吧?没错,这个沃尔特·克劳利的侄子就是乔·克劳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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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个老沃尔特不很走运,当选之后没几天就死了。没关系,答应给你们家的东西,不能因为人死了就算了,市议会一致决定,把这个席位交给玛丽·克劳利,她是沃尔特的妻子,同时也是皇后区学校委员会的主席……

曼顿自1984年起担任皇后区的国会议员,直到1998年退休,在决定退休当天,他打了一个电话,将自己的国会议员席位和皇后区党主席职位交给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乔·克劳利。

您以为这个裙带游戏就只有这些吗?当然不,2009年,那个托马斯·曼顿、沃尔特以及玛丽·克劳利都干过的皇后区市议员席位,由一个叫伊丽莎白·克劳利的人胜选,她是沃尔特和玛丽的女儿,乔的堂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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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举?民主?选民权力?别开玩笑了,人家两三家人之间一个电话、一声招呼,就把事情定下来了,民主选举这种话人家讲讲也就算了,你一个布衣,什么档次?也和人家说一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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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克劳利自从1999年当上国会议员,直到2018年被AOC击败,这20年间他就没经历过任何初选。因为没有民主党人敢在皇后区挑战他。2018年,当他终于面对初选挑战,在选区发起一场初选游行时,有选民看见他说了一句:“哎呦,老乔!又见到你了!我一看见你啊就知道,到了选举季了!”

合着不到选举季,他老人家根本不露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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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乔对自己的选区无知到了什么地步?有一次和选民座谈会上,他老人家发言,讲LGBT、移民、黑人的命也是命运动讲得眉飞色舞,活活白话了30分钟。

有一个年轻选民实在忍不了了,站起来发言说您能不能讲讲我们关心的经济问题啊?老乔愣了一下,说可以啊,我一会儿讲,然后他又开始讲LGBT、移民、黑人的命也是命运动……

也是啊,他根本不需要讲选民关心的问题,因为他根本不需要关心选民,他的选举工作就是利用自己和家族的资源收买、打压潜在的初选挑战者,再和区内的工会、行会组织领袖搞好关系,等到大选,一个电话把这些组织票动员出来,他就可以在这个民主党支持者占八成的选区轻松当选了。

AOC之所以横空出世,一个基础的条件就是,她根本不是皇后区民主党系统内部的人,这个系统无法收买她,也没有黑料可以威胁她,毕竟她之前除了志愿参加政治活动,大部分时间都在酒吧干苦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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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种逆天改命的操作不常有,换了一般人,有办法推倒政客们搞的议员任命制度吗?恐怕完全没有机会吧。

所以啊,看到美国议员犯蠢,蠢到让人怀疑是友军,大家也不要意外,问什么“这样的议员是怎么选出来的?”这样的议员八成压根就不是选出来的,而是任命出来的,脱离群众、脱离时代,怎么可能不蠢呢?

参考资料:

每日新闻:伊丽莎白·克劳利继承家族传统

观察者网:美国民主党众议员发布第一条TikTok视频反对封禁

美国国家政治与政策:众议院初选选区一致性与候选人竞争

网飞:《登堂入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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