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网友刻板印象中的“大多数高水平运动员退役没前途”,是一个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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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说,从我身边很多的例子来看,很多网友刻板印象中的“大多数高水平运动员退役没前途”也是一个误区。大家举来举去的两个例子“奥运冠军搓澡”和“体操冠军卖艺”其实都是有特殊背景的,一个是之前分配了稳定的工作刚好赶上下岗潮,一个是自身走上了犯罪的邪路还拒绝了前队友的帮助。

专业运动员之路其实就是一个爬金字塔的过程,水平越往顶尖人越少,在往上的过程中不断有人主动或者被动地退出,真的混到“世界冠军”真的就是各种意义上的“人中龙凤”,即使不是林丹、马龙那种goat级别的大牛,也真轮不到我等凡夫俗子来“同情”他们没有出路,真的和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插一句八卦,这也就是为什么王冰冰恋爱事件中很多网友瞧不上的所谓“体育生”徐甲鱼能有土土这么一个家里颇有背景的交大医学博士任劳任怨给他当舔狗)

而这个金字塔的基座就是那些为数众多的“国家二级运动员”、“国家一级运动员”,说实话,现在几乎所有的这类“高水平运动员”都是初高中边上学边考上的,不存在你中学是天天坐在书斋里刷题的做题家,大学练一练就去考专业运动员了,现在也几乎没有那种极端贫困,荒废学业从十几岁就专练运动的小孩儿了(走体育路线对家庭经济条件要求挺高的,除非全红婵这种天赋异禀,大多数人在被高水平专业教练发现培养之前训练都得用钱砸)。我爸当年上学时就是男子中长跑的职业运动员,还打破过学校所在城市的男子万米长跑记录,后来参加工作后还玩票了一把市运动会拿了名次。

这些所谓的“体育生”很快就面临一个选择:进省队还是上名校。然后80%-90%就会选择上名校,然后站在名校的起跑线上和那些从题海里拼杀出来的学霸一起走上精英之路,这也是绝大多数家庭选择让有体育天赋的孩子走高水平运动员道路的出发点——一个是体育就是吃天赋饭的,天才是起点,然后才是比努力,最后临门一脚拼心理素质和运气,到了十几岁自己在一群牛人中有没有机会卷出来心里其实就有数了,差不多和自己和解之后就卷铺盖去985211了,换个轻松点的赛道卷。再有就是运动员是很苦很苦的,一点点的进步都需要突破自己生不如死的极限,很多家长其实不舍得孩子再吃十年苦,能上名校已经不错了。

也就是出于这个原因,我一个练游泳的高中同学,当年已经拿到青少年组的世界冠军了,爸妈舍不得他去省队就收拾收拾去上了南京大学;我还有一个小学同学,当年立志振兴中国男排,后来练到中学发现中国男排应该是不太可能振兴了,于是去上了清华,后来留校在团委走了仕途路线。

这批人分流之后,剩下的省队以上就算是走职业道路了,继续往金字塔尖攀爬,目标是全国冠军、世界冠军。其实省队以上,所在省就会启动“分配机制”,在制度上安排一个比较稳定和体面的体制内工作,或者是体育教师的工作。他们很大一部分人会在入选国家队或者进入国家一队失败后选择重返校园进修,然后再以运动特长或者运动专业的身份进国企、体制和高校。

举一个例子,我大学的体育老师是初代女足国家队队员,算是孙雯的大师姐了,很多人觉得女足很艰苦,而且她们初代女足当时还没有名气,也没有名次,不过我老师的出路已经可以去211院校做大学老师了,她的收入也很高,她自己后来练了网球,在外面给土豪做私教课时费高的吓人,作为山区走出来的少数民族,她用赚来的钱资助了很多家乡的孩子读书,走出大山。还在学校外面一脚飞踢见义勇为制服了逃跑的小偷。总之是我很敬佩,很酷的一位老师。

职业体育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对于运动员的出路问题,已经形成了一个有层次、有机制的体系,虽然这个体系在不断变动,也有很多不足,但不至于是很多网友想象的那样,“世界冠军退役后没有出路”那么“惨”,话说要是真的大家都没有好结果,每年不会有那么多傻子父母还辛辛苦苦找教练去练体育。

其实最吃亏,出路最窄的是那种没有跟着读书,学历很低,然后刚刚到省队没有出什么成绩就因为伤病退役的运动员。其中的代表是当年的张伟丽。她当年因为伤病没有坚持,最后做了很久的北漂打工人,做了健身房教练、前台、幼儿园老师等等临时工,好在后来振作精神,再创辉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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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泳健身了解一下”时期的张伟丽)

总结一下,我觉得要让运动员退役后前途更光明,我们需要:

1.更加注重文化课和综合素养,中学上课,大学进修不能是走过场,“洗澡蟹”,不然就算镀金拿了学历,由于运动员长期封闭的环境,走入社会也会处处碰壁,事业生活容易走入歧途

2.名牌大学的体育特招不能取消,如果像很多自诩“给做题家公平”的人建议的那样,高水平运动员只能上体育大学和体育专业,那么绝大多数家长会因为害怕孩子的前途被框死而浪费孩子的天赋让他们早早放弃职业体育道路,最后中国的职业体育金字塔会因为没有源头活水轰然倒塌

3.不能把全民健身和竞技体育对立起来。很多人被公知带节奏,一看到中国在世界上摘金夺银,就阴阳怪气说什么“举国体制”,说中国全民健身如何如何差。实际上,竞技体育水平高了,能为全民健身输送大量的高水平教练和懂得运动科学的人才,全民健身发展了,也能为竞技体育人才提供高收入和丰富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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