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感觉《哈利·波特》的世界观非常完整,到了《神奇动物》系列就漏洞百出了?

简单地谈几句个人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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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就《哈利波特》的本传而言,JK罗琳做到了能力范围之内的最佳平衡。当她将作品推进,从少儿读物到更高年龄世界进行扩展之时,她很好地掌握了“成人化”“现实化”“价值观升级”的尺度火候,将一切控制在了一个“可以基本对接入前半部少儿文学基础空间”的高度之上。并且,在最终,她将一切落到了普世且经典的主题之上,探讨了爱的力量。这当然有点流俗,但却是老少皆宜,适用于“少儿”与“成人”的合而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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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神奇动物》系列,在这一点上显然就平庸多了。他们有着更大的成人化野心,试图在哈利波特本传系列终局的基础上,再做世界观的升级扩充,将一个庞大的政治化魔法世界铺开,体现成人理念的复杂斗争。然而,在另一方面,他们又希望保留少儿的基本看点,不抛弃作品中的童趣与纯真的部分。于是,“少儿”要留下,"成人“却要更甚,引导着他们架构了一个复杂的魔法世界,而又以纽特这样一个”天然派“为理论主角。主角与世界的视角完全冲突,让主角必然地边缘化于世界,而世界又要配合主角视角而显得单薄幼稚。

视角的冲突,其实在哈利波特系列的后几部中已经出现,但被作者较好地中和,也依托于小说较长篇幅的体量优势,没有毁掉一切。而在哈利波特电影里,则出现了流水帐赶进度的问题。而《神奇动物》系列里,这一点的恶果,甚至到了不必细说、一看便知的程度。作为呈现对象的魔法世界,与主人公的视角出发点交互,存在着“相宜”与“冲突”的区别,自然就会带来《哈波》的相对完整与《神动》的自我掣肘。

对比市面上的大部分青少年文学,《哈利波特》虽然在针对群体的青年化设定上并无本质创新,但从深层次上看,却有着相对于后者的巨大优势:对接青年时的当代化,当代化中的多角度、多侧面,给予了当代青少年群体更多的投入感与认同感。

而在另一方面,《哈利波特》的创作延伸,让它逐渐超越了单纯的少儿文学,相对地增加了很多严肃性更强的内容,扩大了作品的世界观、价值观,有了更大的讨论价值,也对接了更广泛的人群。

拥有着长篇系列之容量优势的《哈利波特》,借助多部作品的叠加,让自己拥有了丰富的元素,对各个年龄段的读者都有着兼顾性的辐射。

首先,它是一个魔法世界大环境下的普世性青少年故事。在伏地魔正式复活之前的四部里,我们都能看到非常多吻合现实中青年心理状态的情节。例如,几乎贯穿每一部、且往往在单部作品里多次重复的三人组闹别扭,其分分合合,宛若小孩子耍脾气、过家家一样,分的理由、合的动机,都非常突兀而小题大做,但每次的动静又都大到了“XX与XX似乎再也不说话了”的程度。同时,他们又能在任何一件小事的契机下和好。这种惊天动地而又化于无形的闹别扭,就是那个年纪下孩子该干得出来的事情。

此外,这几部作品中,还有围绕哈利恋爱的情节,也是完全基于青少年的。对于秋张的初恋,朦胧、羞涩、不敢言明。而到了第四部中,随着塞德里克狄戈里的出场,哈利面对男神对手的自感平庸与卑微自怜,也让他成为了一个我们身边可见的,稚嫩、内向的普通男孩。而这一点,又与哈利自身作为“大难不死的男孩”、被赋予的“奇迹救世主”形象结合了起来----他既是一个侧面下的“被艳羡男神”,又是另外一个侧面下的“艳羡男神的平庸者”,被他人嫉妒、针对、甚至有意打压。

如此一来,在哈利波特这个被赋予双重意义的主角身上,两种类型的学生,都得到了兼顾的投影,并由哈利占有的充足塑造资源而细化地表现出来。现实的学校生活中存在的两种少年,都能从哈利身上找到于己内心描述完整的自我投射,从而提高对作品整体的融入感、接受度。

而“青少年的成长”,同样是这个系列里的主线。一方面,这当然是对待爱情方面的理念成长。对于秋张的初恋,其实更多只是发自于对外表的爱慕,二人于哈利热恋的前期作品里,并无太多的实质性交集。而后,金妮的上位,则更像是一种对成熟爱情、婚姻的认知----从第二部开始便作为同院生的金妮,是哈利更能“爱其人,而非其脸”的日常化存在。反过来说,金妮对哈利从第一部中的“对超级名人的仰慕”到后来“同伴”的认知改变,也是对哈利从对秋张“爱慕”到对金妮“陪伴”之改变的对应。

这种对于爱情和婚姻观的改变,幼稚的懵懂与逐步的成熟,同样是现实里各年龄层中青少年有切身体会的东西。这一点,其实也体现在了赫敏从“爱慕看似风度翩翩的洛哈特”到情归罗恩的发展商。更不用说,在作品前期,借助迷情剂,哈利等人对于性的想象夸大、扭曲的表现,更是让“青少年的爱情”混入了一些“对于生理的稚嫩认知”的内容。

而在恋爱之外,青少年身处于当前阶段的人生困境,也是全系列的表现重点。作为大难不死男孩的哈利,被邓布利多(希望他解决伏地魔的统治)和全魔法世界(走到哪里都被“盯着伤疤看”)认可、高看、寄予厚望。这对接了青少年承载期望与追逐独立个性之愿望的矛盾困境---究竟是要成为长辈、成人世界企盼、要求、标准下的自己,还是活出自己的模样?在作品中,哈利就屡次用不同方式阐述自己的不满。特别是,在伏地魔复活后,他对邓布利多和斯内普将拯救世界之重任压到他身上而感到沉重,对被讲述汤姆里德尔的历史、搜寻魂器的任务、大脑封闭术的学习,都一度产生过“我只是运气好,现在我没有妈妈的保护了,我打败不了他”的表达。

努力去做一个长辈和外界期待的优秀人才?还是给予自己自由、让自己获得宽松自在的人生?这或许是很多青少年都要面临的选择。最终,哈利也给出了完美的平衡之道:用自己选择的方式,变成他人期待得那样优秀。他对于伏地魔的战胜方式,完全超出了邓布利多作为“长辈”而对他的原本规划,就像邓布利多在最后的九又四分之三车站对他亲口承认的一样。

并且,即使抛开这一切,从旁从青少年性格心理表现的角度看,哈利做出的种种并非“他人眼中”优等生的行为,对于自身选择权的掌握愿望,既是一种青春期的叛逆,也是一种对自由的追逐。

在理查德林克莱特的电影《少年时代》中,林克莱特找到了真实存在的一家人,并用了十数年的时间,每一年拍摄一段素材,留下作为主角的孩子的心理状态,将之串联起来,构成了一部相对真实、还原的少年成长史。而《哈利波特》,虽然并非真实素材改编,但却由于长时间、多作品的逐步积累,基于大量的发展、细节、铺陈,同样构成了对哈利等角色真实性极强的成长史表现。

因此,《哈利波特》的人物,这些巫师们,其实与现实生活中真正存在的青少年们,于心理、价值观、人生感受上,有着丰富而密切的贴合性。这其实是一个将现实里真实存在的青少年们、赐予魔法力量后、原封不动地放入魔法世界的故事。读者在这个魔幻的世界里并非只是“端坐欣赏的他者”,而能找到很多自己的对应身影,从而对角色加强认同,拥有更好的故事代入感。他们就是故事里的巫师,一言一行都与之高度类似,唯一区别只是没有魔法。或许,这也是罗琳坚持用一些微观的生活化小事件----例如前期对学习的比拼和斗嘴、后期即使伏地魔已经崛起也要在爱情上吃醋----创造主角团内部矛盾的原因:始终保持青年读者基于自身可感内容的代入性。

而巧妙的是,这一切“吻合”,又都以一种奇幻语境的具体形式落地。例如,哈利对塞德里克的艳羡,是源于三强争霸赛中各种魔法知识的比拼。而哈利追逐自由之叛逆期的行为,也是在霍格沃茨的魔法城堡之中探险,或者飞车入校、偷入霍格莫德等违反校规。于是,真实与奇幻,自我与他者,熟悉和新鲜,实现了一定程度上的兼容。对于青少年读者而言,他们对角色所处的世界并非完全陌生,对于角色本身也没有隔阂感,反而仿佛自己的化身。但同时,他们对那个世界又并非全知,充斥了魔法和奇幻,仿佛自己通过化身,在感受着一个拥有全新力量、身入全新世界的冒险。

做到了这一点,《哈利波特》或许会成为一个不错的少儿文学,但能够获得今日之高的声势,作品达到的显然又不仅仅如此。在照顾到青少年之外,《哈利波特》也有着很多对成人世界的隐喻和指代。这让它具有了更多的分析、挖掘、思考价值,也扩大了自己的受众面-----接纳后续入坑的新一代青少年,也留住了年龄渐长、迈入成人阶段、从系列前期入坑的老一代“EX青少年”的关注,让他们不至于感觉到幼稚、乏味、低龄化。

首先,在前期的作品里,我们就已经看到了一些关于西方世界流行的“平权”的影子。第二部里由“追求自由的多比”而牵出的家养小精灵,以及第一部便存在、被斯莱特林学院鄙视的混血巨人族海格。而斯莱特林学院标榜的“纯血种”论调、对于混血巫师“泥巴种”的嘲讽攻击,更是一大重要元素。在“学园篇”中,这些东西并不明显,更多只是制造角色之间矛盾的引子:多比让赫敏和哈利、罗恩产生了互不理解的“过家家”,海格的被区别对待只是在台词之中,至多也只是回忆里的碎片化闪现,而纯血与混血的论调之争,则多是成为了格兰芬多VS斯莱特林的正反派对抗。

随着作品的进展,校园篇结束,整体创作风格开始转向,变得更严肃、更正作、更“黑暗”,也势必引入了更多的社会问题,并让前期埋下的这些元素升级、显化。例如,从《火焰杯》的结尾开始,一直到《凤凰社》,魔法部与邓布利多的政治较量逐渐升级----福吉为代表的魔法部部长,无一例外地担忧邓布利多的社会影响力,而动用各种政治手段,防止邓布利多的分权,并且对邓布利多的大本营霍格沃茨开始干预力的渗透。

而从另一个角度上讲,这也是以第四部为分界、作品风格由少年向到成熟向转变的一种宏观表达效果。邓布利多保护下的霍格沃茨,是复杂世界之外的纯真地带,是属于青少年的世界。而伏地魔的复活、各方势力的动作,让哈利等人面对的问题,从前几部的学校内部---无论是黑魔法还是什么,都来自于学校内---升级成了外部威胁:伏地魔在外的活跃,以及第四部开始时已经徘徊在哈利周围的食死徒。与此同时,学校内部也随之被外部侵蚀,谕示着纯真的彻底不复---逐渐长大的哈利等人,已经不再拥有他人搭建的避风港,而必须要去面临更广阔的社会、更真实的世界。

与之构成对应的是,从第五部开始,哈利等人的校外活动也愈发开始增加。而即使在学校内,也不再是“校园篇”的风景,乌姆里奇等魔法部势力开始进入并打压原生的所谓“邓布利多势力“,更有着费奇管理员的“站队”,政治斗争的味道渐浓。这其实是一种少年必须的成长,让他们离开家庭的保护,去往成人的世界,打破天真,接受不那么美好的东西。或许,这也是最终篇中,罗琳让决战回到霍格沃茨,并让伏地魔几乎打破了学校一切古今防御魔法的原因——终究,你们要摆脱所有保护,独立面对现实世界的纷扰。

而随之,此前只是被铺垫、暗示(也可能曾经不想重点细化发展)的各种社会性问题,都爆发了出来。最典型的是,斯莱特林的纯血统价值观,升级成了伏地魔为首的食死徒团体清除混血巫师群体的严重威胁。同时,食死徒也开始对其他混血族群开始了屠杀。这些内容,与海格受到的鄙视、家养小精灵自由的被压迫,都达成了对应,也进一步赋予了赫敏作为混血巫师、始终支持家养小精灵自由运动以更深刻含义。食死徒与哈利三人组的对抗,以及最后决战中与整学校中夹杂大量混血巫师的师生的战争,都成为了理念之间的冲突。

在一定程度上,有意无意之间,这其实暗合了“纳粹思想”在现实历史中的发展过程----雅利安人种最优论,从瓦格纳时代的思想层面提出,一直发展到了希特勒时代的压制、圈养、灭绝。而秉承着“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的思路,我们也能在“maga”上看到这种倾向的再次复苏。

当然,罗琳很可能并没有如此明确的指代想法,但她试图在作品中加重的“成人化”内容,不可避免地会在客观上呈现为她所在的西方世界的形式。

最后,作品事实上也吻合了西方世界在文艺创作之中惯有的重要表达母题:对自由的追求,对宿命的打破。从我个人而言,比起罗琳在传闻中“哈利与伏地魔同归于尽,哈利本人就是最后一个魂器”的原定结局设计,完成版的结局或许落俗,但于主题的表达上更加完整。

哈利的宿命,便由他无意中成为最后一个魂器的身世决定-----伏地魔必然复活,而为了彻底消灭他,哈利必须要作为魂器被抹除。在一定程度上,这是由第一部便有所确立的事情:一个必杀的死亡咒语之下,两个人却都没有死,这就意味着一种日后以二者性命而行的“偿还”。在一些剧情中也可以看到,这其实也是邓布利多将哈利引入魔法世界、并时时确保他在自己关注之下的目的之一,也是哈利的“历史使命与必然宿命”。当然,它或许不是罗琳写下第一部时的想法,但随着剧情的深入,这个情节,却逐渐被罗琳设计为如此方向上的表达。

此时,如果按照“二人同归于尽”的原结局,虽然会凸显出一种悲剧感,强化对读者的感染力,但这其实只是相当表面化的廉价煽情。从根本上说,哈利并没有打破第一部中被定下的宿命,整部作品中他对于伏地魔的一切对抗,为了对抗的学习、成长、磨砺,以及其中付出的大量情感投入,这些所有来自于哈利主观能动层面的付出,都会变得毫无意义,完全比不上他什么都不做的“被杀”。

与之相比,完成版的结局显然不存在这个问题。虽然大团圆没什么新意,但罗琳设计了一个哈利死后回到九又四分之三车站的情节,扭转了这种单纯为了大团圆而大团圆的乏味。它相当精妙,使得作品中哈利在魔法世界的旅程成为了一个圆形的闭合:从第一部的车站出发,到最后一部的车站为止。而同时,又在这个圆形的闭合之后,打开了新的一条线。进入魔法世界时“被看作随时准备被解决的魂器”的被动宿命者,经过一路成长,成为了一个可以“靠自己力量,不只是完成死亡使命”而解决问题的主观能动者。

以车站开始,以车站结束,是哈利的宿命体现----在最后,他似乎没有改变什么,依然是当年第一次进入车站的自己,依然是那个魂器。但是,车站却不是一切的终结,哈利在随后迎来了重生,也让他冲出了已经被闭合的宿命圆环,彻底开始了全新的一段人生。

这种作品前后的风格升级,应该来自于罗琳创作出发点的变化。比起最开始的少儿文学,她开始逐渐转变成更严肃正统的创作,给更多年龄层次的人观看。而非常有意义的一点是:虽然她做了很多升级,但却没有过于极端地“成人化”,更没有激进地迎合当前西方世界的思潮,而是让一切实现了朴素的回归。

最终,在电影版里,哈利将老魔杖撅断,彻底终结了从三兄弟的神话时代开始便引发无限纷争的存在。老魔杖以及其他两件至宝的无上威力,当然象征着权力、力量,是魔法的终极,而它们从上古至今的被争夺,正是对成人世界权欲永不休止的代表,并由伏地魔等黑魔法使用者、政治化的魔法部,在作品里落地。而哈利对它的放弃,是“历史上第一个主动放弃、并自然死亡的老魔杖持有者”,是对于这一“欲望斗争的循环,持有者的切换”的首次打破----他战胜伏地魔,并非靠绝对的力量,而是“爱”。

这个元素,说起来有些幼稚,但却让作品回到了最开始的“青少年化语境”之中----第一部的开始,“爱”战胜了必死的阿瓦达索命咒,而最终,“爱”也再一次战胜了黑魔法的极致存在伏地魔,这种质朴的情感,无疑是要高于“力量”的。哈利最后对老魔杖的选择也映射了这一点:比起力量,他更看重爱。这是他对于全系列“成长”的句点,经历了成长,而后再次看到那份质朴的重要性。

甚至,借助“帷幔后”这个西方传说里的概念,作品试图对死亡进行讨论,并与主题表达做连接——在无头的尼克口中,勇敢的人要接受死亡走下去,懦弱的人则惧怕死亡、回到帷幕这边。哈利从对使命的抗拒到坦然,展示了直面伏地魔——而非此前的逃离、躲在邓布利多身后——也即自己宿命的勇气,完成了“走下去”。勇气与支撑他的爱一样,都成为了战胜权力(魔法世界掌控者)与力量(黑魔法)、但却畏惧死亡而造出魂器的伏地魔的资本。直面宿命,完成宿命,穿出宿命。

并且,值得指出的是,在处理斯莱特林那些“反派”的时候,罗琳也没有全部处决,而是给予了马尔福等人以和平生活的权利。合理性基础的高潮便是,马尔福的母亲以爱的名义,压倒了对所谓纯血论的信仰。而此前,马尔福作为食死徒后备军——甚至或许是希特勒少年团那样的,由于年龄所限而最信仰坚定的存在——却始终无法对邓布利多下死手,也体现出他的思想被“不可随意杀人”的朴素良知所主导。只活在回忆里的雷古勒斯的立场转变,包括对于斯内普“理念不变,却因莉莉而破例”在人物塑造上的巧妙把握,都是对爱压倒理念的强化。

因此,比起立场、阵营、思想,拥有爱的人,都可以公平地共处在这个世界中。这是对于极端两极化的现实世界的纠正,也是对“思想至上,一棍打死”风潮的反思,更是对于成人世界回归质朴、找回真正重要东西的呼吁。而这种超越了“非黑即白”的中立倾向,却又是成熟者才能具备的理性观念。从少年出发,成为大人,并且以成熟眼光重新回溯来路,看到曾经那份少年质朴之于过于复杂的成人世界的宝贵,便是罗琳试图通过作品全系列而传达的。

可以看到,《哈利波特》系列,高度贴合了现实,无论是青少年还是成年人,都可以从中看到自己熟悉、可进入的部分。而中后期的转型,更让它具有了更多的深度价值。无论是作为小说还是电影,它那些普世性、现实性极强的成人化表述,通行于全世界青少年的同感,都会让它受到欢迎---即使无法确切把握,但也不会看出“违和”“无趣”“瞎编”。

针对青少年,而又不完全讨好青少年的稚嫩。反映成人世界,而又不彻底败于成人世界的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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