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监控，美国打工人的噩梦

波克隆斯卡娅

2022-02-23 20:24

前脚刚投简历，后脚就被精准裁员。一位网友最近爆出的一段经历让不少打工人不寒而栗。

这名网友发现自己在上班时投递的简历被大数据监测到。由此，一个神秘的服务浮出水面，它就是“离职倾向分析”系统。网上流传的一张后台图片显示，该系统可查看有离职倾向员工的详细情况，比如某员工访问求职网站23次，投递简历9次，含关键词的聊天记录254条。

这种对员工的监控在美国早已屡见不鲜，不论你是蓝领还是白领，都逃脱不了AI对你的操控和监视。今天我们就来聊聊，美国老板如何利用AI监控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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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贝拉-巴雷拉就职于工业洗衣房，她的任务是给迪士尼乐园清洗床单，被子，衣服等物品。在过去，员工们常常在纸上记录并汇总每班洗涤的物品数量，并进行相应的分工。然而在一段时间之后，迪士尼建立了一个新的自动计数系统，作为员工生产力的跟踪器。

伊莎贝拉照常来到了洗衣店，突然发现工作场所周围贴着巨大的屏幕，屏幕上显示着员工的名字，他们被不同的颜色标记出来，就像红绿灯一样闪烁。主管解释说，当他们工作时，那些与预定生产力目标保持一致的员工会看到自己的名字闪着绿光，但是,当他们放慢速度或远低于迪士尼的效率标准时，他们的名字就会以黄色或红色闪现。管理者可以监控屏幕，并根据平均绩效调整生产率目标。后来，洗衣机也被编程显示不同颜色，以进一步确定哪些员工在使用哪台机器时加速了或落后了。员工如果不能跟上速度将受到例行的纪律处分。他们称之为电鞭（the electronic whip.）

主管可以在控制室对生产力目标进行微小的调整，来监控个人和团队的行为和表现。不久，员工团队就开始瓦解，他们开始互相竞争，以达到新的生产力目标。有时，他们会互相指责对方拖累了整个班次的节奏。员工们担心上厕所会浪费宝贵的时间，导致效率降低受到处罚。休息室也空空如也，因为他们害怕管理人员的报复。他们不得不努力用来跟上更快的步伐。工伤也开始增加，整个团队中充满了不信任和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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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希望在一个充满压力和恐惧的地方长期工作。于是她自己组织轮班想打败电鞭，鼓励同事按照自己的步调进行工作，忽视掉大屏幕的闪光。最终，迪士尼做出了一点让步，同意不把生产力下降作为处罚员工的理由，然而，电鞭依旧存在。

当伊莎贝尔在洗衣机房努力工作时，尼古莱正在亚马逊的集散中心挥汗如雨。作为一个货物分拣员，当收到订单时，她手中的手持扫描器便开始倒计时，她按照指示找到商品，扫描商品，并将其放到正确的位置。扫描器随后会给出一个“最短路径”去扫描下一件物品。在一天的工作中，她要步行24公里，扫描数千件物品。挂在她脖子上的白色徽章追踪她的位置，配合她手里的扫描器检测着她的工作效率。“我感觉扫描器才是我的主人”尼古莱吐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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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强制加班，她每周工作55到60个小时，经常在休息室的睡梦中被保安提前叫醒，催促她回去工作。在黑色星期五前后的旺季，为了完成生产目标，员工们经常不得不改变自己的日程安排，取消病假。然而，尼古莱却惊恐的发现，她熟悉的同事越来越少，似乎是因为生产效率不达标而被解雇。作为工厂里最有效率的员工之一，她可以庆幸自己暂时不会被解雇。但她还是在圣诞节后被解雇了。

美国科技媒体边界曝光其中的冰山一角，在亚马逊的仓库里，强大的AI系统不仅能跟踪每个人的工作进度，甚至还能精确计算工人消极懈怠的“摸鱼”时间。曝光的文件还显示，亚马逊的AI监工系统可以实现深度自动化的跟踪过程。如果员工的工作速度变慢，或者长时间没有接触包裹，该系统会将这些情况视作偷懒，算在“摸鱼”时间内。如果生产率低于某个基准时，AI系统会自动生成警告，并且最终在线生成解雇员工的指令。整个过程管理人员并不会和他们有任何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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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尼古莱离开亚马逊之后，该公司申请了一项设备专利，以进一步指导配货者的时间和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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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会计算你的脚步，绘制你在数英里长的货架之间的路线图，计算你的休息的时间。它每9秒就会用“触觉反馈”来提醒你，这是一种“超声波脉冲”，它能感知你的手相对于架子上物品的位置，以电子方式引导你的手伸向货物。然后是与倒计时时钟赛跑，找到一个特定商品，扫描其条形码，并把它放在一个箱子里，然后再开始寻找下一个商品。

随着社会现代化和数字化的发展，对蓝领工作的精确性的要求也在不断提高。这对工人产生了很多负面影响影响，包括压力增大、健康状况下降等等，更不用说经常被监视所产生的心理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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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企业来说，蓝领通常被当做机器的一部分，然而你以为白领就能靠捉摸不定的行为躲掉预测么？Naive！

Humanyze是一家诞生于麻省理工媒体实验室的公司，在官网的介绍中，它们通过科学支持的分析和数据驱动的见解，帮助公司进行持续的工作场所改进，使员工和企业受益，从而重新定义工作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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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总裁兼联合创始人本-瓦伯发明了一种卡片大小的徽章，这种徽章可以戴在员工脖子上，通过一个嵌入式麦克风记录下所有的人际交往过程。你多久和异性交谈一次？你的声音表达的是自信还是焦虑？Humanyze会将这一切记录下来。蓝牙和红外线传感器可以在物理空间对你进行定位，加速计可以记录你的移动时间。徽章甚至可以检测出你对他人的同情程度。这种徽章每分钟收集的数百个数据点，通过电子邮件以及日历中的日期、时间合并在一起，描绘出员工如何、在哪里以及与谁共度工作日的全貌。庆幸的是，Humanyze并不完全记录对话内容。因为根据瓦伯的说法，“重要的不是沟通的内容，而是说话的结构”。Humanyze的徽章并不展示员工所说的内容，而是建立了一个空间和认知地图，说明员工是在何时以及如何互动的，最终达到“优化绩效”的目的。他们在和一家美国银行合作时运用这项技术，结果发现最有效率的团队有着一个与众不同的特点——他们休息时经常互相交谈。因此，Humanyze建议银行同步所有呼叫中心的休息时间，以创造更多的互动机会。在银行这样做一年后，其呼叫中心报告称生产力提高了23%，员工留存率提高了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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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并不是所有从事AI监控的公司都像Humanyze一样充满温情。Teramind是一种监视员工的工具，在介绍中，它们自称是全球领先的员工监控、用户行为分析、内部威胁检测等解决方案提供商。在全球4000 多家组织都有运用。该软件通过监控电脑屏幕将击键次数、发送电子邮件数量、应用程序使用情况、屏幕截图、社交媒体内容、生产率指标和时间使用情况相结合，它可以绘制出每个员工的生产率图片，并附上照片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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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类型的公司在美国并不罕见。Avaza号称拥有业界最准确的情感分析，能跟踪员工的敬业度和对各种计划的情绪和认可程度。Hubstaff通过随机截图监控员工的工作效率，并通过简单的在线时间报告实现公司利润最大化。Activtrak拥有面向现代工作场所的劳动力分析，提供了对人员、流程和技术之间时间花费方式的可见性，用来确保员工与业务目标保持一致。然而一项关于时间跟踪程序的研究发现，许多软件系统的默认设置会把休息时间考虑进去，并自动减少员工报告的工作时间，不管员工是否真正地享受了这些休息时间。

除了情绪和活动状况，你的生理数据也会被监控作为凭据。杰伊-奥尼尔在西弗吉尼亚州卡纳瓦县教八年级历史，他被要求强制注册一款名为Go365的健身追踪应用程序。该程序计算着他们每天的脚步声，并能够将这些数字与体重、心率等其他数据进行交叉分析。达到设定目标的人将有资格获得亚马逊礼品卡。在学年结束前未能累积3000分的教师，每月将被收取25美元的费用直到达标，而且他们的健康保险自付额也将更高。

来自麻省理工的2015年的一项科学研究表明，当我们将工作与休息时间结合起来时，我们的工作效果最好，当老板允许员工选择在无人监督的情况下在办公室之外工作时，员工的工作效率更高。

可悲的是，那些已经开始在工作场所使用人工智能的公司，往往只关注技术，在试图优化生产力的同时，几乎忘记了人的方面。人不是纯粹的工具，工作场所也不应该是全景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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