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宋的建立和微子启

微子启是宋国的首代国君,子姓宋氏(古代姓氏代表两个字代表不同的含义)姓起源于女系,氏起源于男系。“姓表血统,氏表职官、表居地、表职业”,在母系社会,同一母系的后代不能通婚,为了区别不同的婚姻集团,便有了姓。其中一些主要的姓已经有四千多年的历史了。随着同姓的不断出现,为了区别家族的地位、出身,才产生了氏。他在这是是以国号宋为氏)名启,后世称微子、微子启、宋微子、殷微子。帝辛在位时,封子启于微建立诸侯国微国,爵位为子爵,属于高等贵族,故称微子(这里同样也以国为氏)。

商代封爵主要有:妇,子,侯,伯,亚,男,田,方八种。少数得到“妇”封号的王的妻子有分封领地,应到自己的分封领土进行治理(武丁六十多位妻子中只有三人得到“妇”的封号),是母系社会遗留下来的痕迹;“子爵”封号也是只有少数儿子才能得到,“侯”“伯”爵位主要是册封亲信功臣,领地多在京畿周围;“男”,“田”爵位册封给农事监察官,只在卜文少有出现,而“方”则是册封商王朝以外的部族首领;商制,文献所记有侯、甸、男、卫、邦伯,均属地处王畿之外的“外服诸侯”。

微子启应该出生于殷商的国都朝歌。是宋国开国国君,微子是商王帝乙的长子、商纣王帝辛的同母长兄。子启同母兄弟共有三人,子启是长兄,中衍(宋微仲)居中,受德商纣王)最小。微子启的母亲生子启和中衍的时侯还是妾的身份,后来成为正妻后才生下了纣。父母想要立长子子启为太子,而太史则依据法典为此事争辩,认为有正妻的儿子在,就不可立妾的儿子做太子。子启因此没有成为商王的继承人。可想而知,微子启的心里估计是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吧,老妈是那个老妈,生孩子时间不同就弄得长兄是庶子,也就是小老婆生的(地位低贱),老三是嫡子,地位高贵,简直是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同时也说明在殷商后期,嫡长子继承制已经基本获得了确立且深入人心,否则也不会有太史能这么对商王说出这么死板的话,从祖甲到帝辛共计五代商王都是严格按照父死子继的继承法传承的,兄终弟及已经看不到了。

我们知道微子启是纣王的亲兄,虽然没有继承权,但是仍然是商王朝最高级的贵族,并获得了“微”这个封地。

公元前1046年1月20日,周武王姬发集合诸侯庸、蜀、羌、卢、微、濮、彭、髳等多国联军,杀向商朝都城朝歌并于牧野展开决战。这里有一个微国,和微子启的所封的封地同名。

微国,夏朝时期最早建立于山东的西南部(山东梁山,后被殷商上甲微打败,向西逃到了山西潞城,商与微的战争不断,后来商王廪辛(商代第26位国王,公元前1191年即位。廪,音lǐn)对微国的打击最为沉重,在战争中,俘获了微国的重要首领,并残酷地屠宰了用以祭神。战败的微人不得不再次西迁,这次他们西迁到了渭水中游南岸,今陕西眉县境内,依附于西周。微人和商可以说仇深似海。

微子的封国应该就在山西潞城附近,就近统治残余的微国遗民。微子国建立初期,东南至朝歌(今河南鹤壁,鹿台遗址附近现在为鹤壁市淇滨区的姬庄、郭庄、唐庄、申寨、刘寨、王寨六个村庄)130余公里,北至箕子封地辽州(今左权)100余公里,面积约3000平方公里。潞县一度为上党郡治所,而上党的意思为以天为党,说明其地理位置之险要,同时也是山地多,民风比较彪悍,不太好管理,地方相对比较穷一些。留在山西潞城的微国遗民必然和西迁陕西眉县的微人有着联系。商王任命他作为微国的国君是在于让他就近统治遗民和为国屏藩。

再回到微子启,史记记载:

纣既立,不明,淫乱於政,微子数谏,纣不听。及祖伊以周西伯昌之修德,灭璿国,惧祸至,以告纣。纣曰:“我生不有命在天乎?是何能为!”於是微子度纣终不可谏,欲死之,及去,未能自决,乃问於太师、少师曰:“殷不有治政,不治四方。我祖遂陈於上,殷既小大好草窃奸宄,卿士师师非度,皆有罪辜,乃无维获,小民乃并兴,相为敌雠。今殷其典丧!若涉水无津涯。殷遂丧,越至于今。”曰:“太师,少师,我其发出往?吾家保于丧?今女无故告予,颠跻,如之何其?”太师若曰:“王子,天笃下菑亡殷国,乃毋畏畏,不用老长。今殷民乃陋淫神祇之祀。今诚得治国,国治身死不恨。为死,终不得治,不如去。”遂亡。

从文中看,殷商内部的矛盾重重,以至于微子启劝谏无效,准备离开商都,在逃离之前,他向王朝的太师、少师请教,这里的太师、少师也是商王朝的高级官员,微子启在逃亡之前向这两位官员请教,这两位认为国家治理不好了,赶快逃命去吧。他应该是回到了封地考虑自己的出路。

吕氏春秋》中记载:

昔周之将兴也,有士二人,处於孤竹,曰伯夷、叔齐。二人相谓曰:“吾闻西方有偏伯焉,似将有道者,今吾奚为处乎此哉?”二子西行如周,至於岐阳,则文王已殁矣。武王即位,观周德,则王使叔旦就胶鬲於次四内,而与之盟曰: “加富三等,就官一列。”为三书,同辞,血之以牲,埋一於四内,皆以一归。又使保召公就微子开於共头之下,而与之盟曰:“世为长侯,守殷常祀,相奉桑林,宜私孟诸。”为三书,同辞,血之以牲,埋一於共头之下,皆以一归。

虽说吕氏春秋成书较晚,但是它毕竟是吕不韦汇集天下知识分子写成的,加上这个时段许多史料尚未散失,成书质量应该比较高,姑且信之吧。

著名的伯夷、叔齐奔周时,文王已死,武王即位。两位孤竹王子来到周国境内,遇到了两场盟誓,第一场是周公旦和纣王近臣胶鬲的盟誓,在盟誓中,周人保证对胶鬲“加富三等,就官一列”,就是保证胶鬲的富贵和在官僚中的地位;第二场盟誓则在微子启和召公之间进行,“世为长侯,守殷常祀,相奉桑林,宜私孟诸。”这是叛国后的分赃协议。

胶鬲官居少师,他的家族在胶州湾一带生产鱼盐并从事贩运方面的生意(主要销售的物品应该就是盐腌咸鱼),我们姑且认为胶鬲鼓动微子对商离心离德,又通周。

《吕氏春秋》中记载::“武王至鲔水,殷使胶鬲侯周师。武王见之,胶鬲曰:‘西伯将何之?无欺我也。’武王曰:‘不子欺。将之殷也。’胶鬲曰:‘至?’武王曰:‘将以甲子至殷郊,子以是报矣。’胶鬲行。天雨,日夜不休,武王疾行不辍。军师皆谏曰:‘卒病,请休之。’武王曰:‘吾已令胶鬲以甲子之期报其主矣,今甲子不至,是令胶鬲不信也。胶鬲不信也,其主必杀之。吾疾行以救胶鬲之死也。’武王果以甲子至殷郊,殷已先陈矣。至殷,因战大克之。此武王之信也。”

《韩非子•喻老》:“周有玉版,纣令胶鬲索之,文王不予;费仲来求,因与之。是胶鬲贤而费仲无道也。”这里也暗示了周文王对胶鬲的好感和别有用心。

从文中看胶鬲应该是周的高级战略间谍。在武王灭商的牧野之战中,胶鬲和武王里应外合,胶鬲是武王灭商的有功之臣,所以《国语•晋语》曰:“妲己有宠,于是乎与胶鬲比而亡殷。”

武王伐纣成功后,“微子乃持其祭器造於军门,肉袒面缚,左牵羊,右把茅,膝行而前以告。於是武王乃释微子,复其位如故。” 这是中国传统的牵羊礼,表示彻底投降降伏之意。这恐怕之前就有所准备或者沟通。

商朝覆亡后,按照分封制礼法,国家虽然覆亡,胜利者仍然不能让以前的贵族宗祀灭绝,当武王分封诸侯时,仍然封纣王的儿子武庚于殷,以奉其宗祀。封纣王的兄长微子启于商朝旧都商丘(今河南商丘),是把他的封地从今天的长治潞城移到河南商丘,国号宋,把殷商遗民分做多处,便于监管,这可能是同一时间安排的,比如殷商遗民填入洛阳,利用周八师就近监督。而以微子奉商朝宗祀,是在武王死后,武庚叛乱,被周公平叛杀死后,微子合理合法地承担了殷商的祭祀,为周朝的二王三恪之一。

《史记》记载:“武王封纣子武庚禄父以续殷祀,使管叔、蔡叔傅相之……於是武王乃封箕子於朝鲜而不臣也……武王崩,成王少,周公旦代行政当国。管、蔡疑之,乃与武庚作乱,欲袭成王、周公。周公既承成王命诛武庚,杀管叔,放蔡叔,乃命微子开代殷後,奉其先祀,作微子之命以申之,国于宋。微子故能仁贤,乃代武庚,故殷之馀民甚戴爱之。”

夫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家必自毁,而后人毁之;国必自伐,而后人伐之。国家的衰亡必然首先来自内部的混乱,政治的败坏,古往今来没有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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