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实验伦理学本来就是个笑话

本文转自公众号:ViaX科研教育

前言:11月26日,也就是今天,来自中国深圳的科学家贺建奎在第二届国际人类继续编辑峰会召开前一天宣布,一对名为露露和娜娜的基因编辑婴儿于11月在中国健康诞生。这对双胞胎的基因经过修改,使她们出生后即能天然抵抗艾滋病。这次基因手术修改的是CCR5基因,使用的基因编辑技术为“CRISPR/Cas9”技术。

此新闻一出,听上去可能挺骄傲挺自豪的,但事情可能没你想的这么简单,因为此次活体基因编辑,牵扯到的,是对人性和伦理的考验...

贺建奎对基因编辑婴儿的介绍

          

杨永信拿着电人的数据发了一百多篇SCI加核心,没见哪个医院伦理委员会说个不字,没见哪个期刊的编辑对其实验伦理学提出了质疑。

说真的,国内很多医院,高校连动物实验的基础伦理都搞不定,更不用说人体的了。

CRISPR第一例活体编辑出现在中国,也就没什么好吃惊的了。

不是因为我们的CRISPR走在国际前列,而是因为我国实验伦理学太落后了

就算这次没有南方科技大学贺建奎,还会有北方科技大学的谁谁谁,西方科技的大学的某某某做出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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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ISPR这东西,从出现的一开始就是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但是,为什么一夜之间CRISPR取代了传统的TALEN和Zinc-finger在转基因小鼠数十年的地位?

因为这工具是在太好用,太无脑了,知乎常说找个中学生培训几个礼拜就能做生物实验,不得不说CRISPR就是样一个技术。也正因如此,该技术在业界被戏称为“魔剪”。

可以说2013年那几篇关键性论文一出,在人体实验和CRISPR之间,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了。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也是中国人,中山大学黄军就2015年第一个在人类胚胎使用“魔剪”就已经闯入过一次舆论的中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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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争议入选了2015年Nature十大科研事件。但在这一步为止,单单是使用人类胚胎就已经引起了轩然大波。文章被CNS各种拒稿,最终发表在国产期刊Protein&Cell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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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人不感兴趣么?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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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3年,前面提到的那篇文章文章就被引用了745次,说明全世界的科学家对CRISPR在人体基因编辑上应用都充满的期待,但挡在面前的是未知的风险,以及巨大的伦理障碍

后面美国人在巨大的潜力面前也忍不住,做了一个类似的研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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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两篇文章,都是使用无法存活的人类胚胎,分别编辑修复了HBB基因和MYBPC3基因 ,就算不进行实验,孩子也无法正常出生存活,因为两个基因疾病都是致命,研究最后并没有产生任何的宝宝。

为什么研究人员迟迟不敢将“魔剪”用于人体?

因为越来越多的实验证明CRISPR的安全性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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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ISPR-CAS9导致基因的DNA双键断裂,其实是靠人体细胞自带的同源重组(HDR)或者非同源性末端接合(NHEJ)的实现的,这两个过程根本不可控

在前面提到的Nature的文章中,是靠倒入大量外源的正常基因“模版”来替换掉异常的基因,这种修复并不能百分之百成功。就算达到了用正常基因取代掉错误基因的目的,我们还是无法知道是否有“脱靶”效应

脱靶效应:是指除了伦理问题,脱靶效应引起的安全性问题是影响基因编辑技术应用的最重要原因,如果能把脱靶效应降低,甚至消除,就是相当于提高了这个技术的安全性。

脱靶效应,说的是定位的问题,编辑一个基因,需要把要编辑的位置找出来,如果找错了,就是脱靶。

后面事实也证明了,科学家在CRISPR在人类基因编辑的谨慎是有道理的,2018年6月11号,Nature Medicine就背靠背发表了两篇文章[3,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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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篇文章报道了抑癌基因p53对魔剪的干扰作用,而魔剪本身也会引起p53所调节的DNA损伤机制,并导致潜在的致癌风险

这两篇一出,由CRISPR的发明者分别建立的三家基因编辑公司CRISPR Therapeutics , Editas Medicine , 和Intellia Therapeutics的股价纷纷大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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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Nature Biotech的一篇论文也指出[5],CRISPR的脱靶效应远远高于科学家的预期。

全世界的科学家在2018年,花了这么的时间,尽力去想办法发现,并排除CRIPSR的风险,就是怕有病人,有孩子受到CRISPR的伤害

你莆田系倒好,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CRIPSR是迟早要拿诺奖的技术,但它离完美还差很远,不然的话韩春雨的Ngago刚出来的时候,也不会那么大的声势。

中国人没有基督教对胚胎的敬畏,迟早是第一个做出这事的人来。

可是,能不能缓一缓,再缓那么一缓?

你们这是拿全中国科学家的声誉和两个孩子的命在赌啊!

没有什么能比“生命”更复杂。我们对于绝大多数基因功能的理解可以说还只是冰山一角。我们真的准备好,对人类的任何一个基因动手了么?

脱靶问题在动物实验中都没解决,贺建奎真的能对这两个孩子可能产生的不良后果负责么?这两个婴儿今后的“人生”是实验品亦或是他们的父母有权利决定的么?为了做实验而枉顾生物伦理学,这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科学家所为么?对你们,是新闻、是噱头、是投资,对他们,却是不可逆转的一生...

这一刻,我多希望那些文章里的脱靶效应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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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ference:

[1]
Liang, P., et al., CRISPR/Cas9-mediated gene editing in
humantripronuclear zygotes. Protein & Cell, 2015. 6(5): p. 363-372.

[2] Ma,H., et al., Correction of a pathogenicgene mutation in human embryos. Nature, 2017. 548: p. 413.

[3]
Ihry,R.J., et al., p53 inhibits CRISPR–Cas9engineering in human
pluripotent stem cells. Nature Medicine, 2018. 24(7): p. 939-946.

[4]
Haapaniemi,E., et al., CRISPR–Cas9 genome editinginduces a p53-mediated
DNA damage response. Nature Medicine, 2018. 24(7): p. 927-930.

[5]
Kosicki,M., K. Tomberg, and A. Bradley, Repair ofdouble-strand breaks
induced by CRISPR–Cas9 leads to large deletions andcomplex
rearrangements. Nature Biotechnology, 2018. 36: p. 7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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