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太监成为组织能力最高的行政机构领导者

 中国古代史教育,目前与中国的国家利益,大方向上是相悖的。中国的国家利益根源来自于中央集权制度。古代史是士大夫阶层控制编撰的,体现的是地主乡绅的根本利益。

以内廷宦官(俗称太监)为例。士大夫对太监参政,抱有完全否定的态度。所以古代史学评议中,太监经常成为背锅侠,频率比后宫女眷(外戚)还高得多。

然而社会的发展,文明的壮大,资源的创造与分配,并非君子小人,贪官清官,忠诚背叛等非黑即白的简单二元的粗暴思维能解释的。

例如汉朝的党锢之祸,宦官与清流之间的博弈,实际上是中央财政与地方门阀豪绅(大地主)之间的利益博弈。

汉朝党锢之祸中的清流党,所谓敢于骂皇帝,骂贪官,宁死不屈的英雄人物,其实是汉朝地方势力背后的地主集团的代言人。类似于今天说的公知。

所谓擅权,搞阴谋诡计,迫害仗义执言者的宦官,其实类似于《人民的名义》里达康书记的角色。

太监是中央权力衰落,中央机构被地方势力代言人控制以后,残存的体现国家意志的力量。

所以东汉末年,十常侍得势时,汉朝国家政权不仅还能保持整体稳定,而且朝廷内部政治斗争,没有影响到任何民间老百姓的福祉。

等到太监势力被诛杀殆尽,政权丧失了最后的平衡锚,东汉反而天下大乱。上层社会的博弈,马上拓展到平民阶层,把平民的生活裹挟进门阀之间的斗争中。十室九空,90%的人口成为了极少数门阀之间博弈的炮灰。

明朝这个情况更加突出。比如臭名昭著的魏忠贤,实际上是明朝最后的希望。近代史学教育研究,出于主观故意和客观无知,都不愿意承认魏忠贤的政策路线的真实性质。

明朝太监魏忠贤的政策,实际上与中国改革开放,发展私营经济,维护中小企业的路线别无二致。

很多史学研究者,倾向于把东林党归结为私营经济代表。与现代资本家类比。实际上,东林党主体从来不搞经济。

不是任何赚钱的行业,都叫经济的。赚钱,敛财,不等于搞经济建设。

东林党的本质是政治食利集团。依靠科举免税特全寻租为生。

比如著名的所谓明末富豪钱谦益,名下田庄,酒肆,织场无数。乍看已经成为近代资本家的前身。然而但钱谦益本人,一辈子从没看过一个账本。也没亲自管理过,而且最有趣的是,这些经济产业甚至不是钱谦益投资得到

怎么来的呢?大部分是投献所得。投献模式,是中国古代经济要素与政治特全发生关系的一种寻租模式。

说白了,就是真正的商人,经济产业的参与者,把名下的生产资料,经济要素,挂靠在拥有政治特全,可以提供政治庇护,政策红利的官员名下。

在科举之前,中国的经济从业者投献对象多为与皇家关系紧密的宗教机构。萧衍崇佛的本质,是皇帝通过亲自带头向寺庙捐款,颁发宗教机构免税特全法案,吸引社会资本,把名下财产,尤其是土地这样的生产要素,投献(挂靠)到皇室直接控制的寺庙里。实现垄断性分赃。

南朝四百八十寺的结果,是恶化了南方政权的经济基础,财富逐渐集中在垄断的宗教机构里。最终社会离心离德,几乎没有反抗,就被北方政权统一。

科举成熟以后,科举功名拥有政治特全,已经成为古代法律纲宪之一。政治特全不仅可以经济免税,甚至决定政策红利导向。刺激大量商人和经济从业者,纷纷把经济要素投献给科举官员名下,或者赠送官员干股,邀请官员成为合作伙伴,来实现政治分赃。

魏忠贤的政策,说白了就是绕过士大夫政治食利集团,直接与民间经济要素的参与者(如屠户,猎户,伐木场,矿场,妓院,酒楼,漕运等)挂钩,只要这些人把钱直接交给太监控制的税监机关,就可以获得平等的参与经济的资格。

魏忠贤时代,中国各地兴起魏忠贤生祠,也多为商人自愿出资所建。原因很简单。因为魏忠贤的生祠,本质上就是政治保护伞。只要有魏忠贤生祠的地方,当地商人经商,木匠伐木,渔民捕鱼,妓院接客,就能最大限度避免东林党政治食利集团控制的行政机构的干扰。(东林党控制的行政机构,往往通过严刑峻法,禁止民间商业自由,逼迫民间经济要素对政治特全阶层进行投献)。

甚至投靠太监的伐木场,可以公开在朱姓宗室王爷圈占的禁林伐木。妓院也不用再把干股白送给当地有科举政治特全的各种老爷。

魏忠贤时代极大活跃了明朝民间经济要素,从东林党政治食利集团嘴里抢了不少‘肉’,来应对辽东战争和内部天灾人祸的安抚工作。

等到魏忠贤被彻底否定,太监对士大夫的失衡力量丧失,明朝政权走向灭亡只是时间问题了。

综上所述,古之宦臣乃中央集权之柱石。士大夫多为功封思想。与国家政权多抱有 ‘利则来,不利则弃’的动态博弈合作立场。

欲行分权,必固士大夫之私;欲行集全,必正太监之名。

行集全而扬士大夫,自相矛盾,自我拆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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