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疫情为何大爆炸？首次发现“三重变异”毒王病毒

　　三重变异来了，我们见证蛊王诞生了？

　　撰文 | 姜飞熊

　　最近两天，钟南山院士“官宣”了国内正在使用的全病毒灭活疫苗对新冠病毒南非变异毒株效力降低，称正在全力研发针对变异毒株的疫苗。这使得国内原本隔岸吃瓜围观国外顶刊为变异着急的群众们也……有点着急起来。

　　尤其是我们隔壁南亚的邻居，最近养出了进化速度相当让人担心的变异毒株，上个月下旬印度的变异毒株还以“双重变异”在外媒疫情版块屠版，才过了一个月，它已经变成了“三重变异”……经各国病毒研究者初步分析，它兼具巴西、南非和英国变异株的特性，真是多重意义上让人感到窒息……

　　4月21日印度本地媒体对“三重变异”毒株的报导

　　变异株到底啥情况？有多厉害？

　　目前为止，受到最多关注的依然是南非、巴西和英国变异株，我们耳熟能详的顶刊The Lancet、JAMA、NEJM、BMJ、Science……全都忧心忡忡地为它们发过文，其中南非变异毒株由于具有较高的免疫逃逸能力，可造成康复患者重复感染以及降低疫苗效力，获得了更多关注。

　　先来说重点，疫苗和它们的战斗结果到底如何。下图为NEJM发布的三种变异株面对各家疫苗的表现，B.1.1.7是英国变异株，P.1是巴西变异株，501Y.V2是最让人头疼的南非变异株。可以看到，唯一出现“完全免疫逃逸”这一结果的只有它，并且即便未出现完全免疫逃逸，在降低疫苗中和抗体效力上，它的能力也明显的高于英国变异株和巴西变异株，目前看来，英国变异株在降低中和抗体效力上是最弱的。

　　南非变异株所获得的关注确实是凭“实力”得来的——统计发现它在康复患者血浆中实现了高达40%的完全免疫逃逸，也就是它有40%的几率再度感染已经感染过且拥有中和抗体的人。而在此之前，它的“高效”“致死”杀手锏更是让南非当地医院受到沉重打击。

　　501Y.V2在2020年10月第一周仅占毒株总量的11%，一个月后，2020年11月的第一周，它在毒株中占比已经达到60%，再过一个月后，这个数据达到了87%。它快速席卷了始发地以及其相邻地区，替代了原先流行的毒株，并且比原毒株更快速的感染了更多的人，当地流调统计称，501Y.V2使得当地新冠感染的速度上升了50%，与此同时，它的致命性很可能也提高了——住院患者病死率上涨20%。可以说是并不符合部分人对病毒变异的刻板印象——传播能力强则致死性弱，致死性强则传播能力弱——相反，它不仅传播能力增强，致死性上升，还能免疫逃逸制造反复感染。

　　Science刊出的501Y.V2席卷南非当地的局势图，不同颜色代表时间，蓝色时间更早，红色代表的时间线更晚，可以看到501Y.V2随着时间推进席卷的区域越来越大

　　南非变异株这么厉害，并不代表英国变异株和巴西变异株是软弱无助的小“废柴”。B.1.1.7于2020年12月4日首次被报导，此后其在英国创下提升感染效率82%的记录之外，同时显示了比英国原流行毒株更高的重症率和病死率。2021年1月12日首次被报导的P.1，目前同样展现了升高的感染效率，以及一定的对抗中和抗体的能力。有观察报导称，P.1与冲上风口浪尖的印度变异株B.1.617都有造成重症和危重症年轻化的趋势。

　　显然，变异株不仅仅影响以疫苗为主的防疫策略，也极大的影响临床对策和医院资源，NEJM在文章中提到，还没有证据证明抗病毒药物对变异毒株的效果发生了改变，但是可以确定采用康复患者血浆和单抗进行治疗变异毒株的感染者，会影响治疗效果。

　　三重变异，蛊王来了吗？

　　已有的英国、巴西和南非变异已经这样让防疫工作者和医生们头疼了，新来的印度变异株B.1.617会是个什么样？印度现在爆炸性的每日新增和铺天盖地的各种告急也许和它有很大关系……

　　下面这张最近几个月印度各毒株的占比变化图显示，B.1.617在近期迅速占领“市场份额”，从时间线上与印度近期疫情大暴发重合。

　　印度各种新冠病毒毒株2021年1月-2021年4月占比变化图

　　不过，印度方面的研究者也提出了一些反对的声音，有研究者认为印度现在的统计数据是不完全的，这份占比统计可能因为基础数据存在偏差而夸大了B.1.617的扩张速度。

　　“数据不全”也是全球研究者面对B.1.617的痛点，英国变异毒株B.1.1.7 目前已上传384000段病毒序列，而看上去更加凶猛的B.1.617仅仅上传了660段序列，其中仅有298段序列是印度上传的，其他则来自英美研究者……

　　目前各国研究者初步分析认为：

　　1. B.1.617当中的E484Q变异，与先前南非和巴西变异毒株中的E484K变异相似；

　　2. B.1.617当中的L452R变异，与加州发现的某种变异毒株相同，具备免疫逃逸能力；

　　3.  B.1.617当中的P681R变异，与南非变异毒株中的Q677H可能相似，同时与英国变异毒株也有相似之处。

　　不过，由于缺乏数据，目前L452R到底对哪些免疫反应和抗体具备逃逸能力还不能确定，美国路易斯安那州立大学微生物和免疫学副教授Jeremy P Kamil就认为，“还没有证据证明它能逃逸所有细胞免疫和抗体。”

　　我们咋办？疫苗能跑赢变异吗？

　　美国著名病毒研究专家David Ho最近在一次学术报告中指出，人类与新冠的战役制胜关键，在于与变异毒株传播的速度赛跑，同时也与病毒变异进化的速度赛跑。

　　这是什么意思呢？也就是说，如果人类想要一举战胜新冠，需要在能够对抗疫苗的变异株快速传播之前，尽快切断其传播，让绝大多数人免疫病毒或者采用某种方案消灭感染。

　　比如趁着疫苗有效，而能够免疫逃逸的病毒还没传播开来，让大多数人通过疫苗形成真正意义上的群体免疫，新冠病毒传无可传，自然就消灭或者被控制在非常小的可控范围内。

　　但是，如果打疫苗的速度不够快，或者做不到采取别的方式让大多数人不感染（比如中国采取的让病毒“闷”死，也是一个消灭感染的办法），到处都是可能感染病毒且带着病毒到处传播的个体，变异毒株就有了广泛传播的条件，还可能在广泛传播的过程中进一步升级进化，变得更难对付——比如现在的变异毒株就具备感染能力升级、致死性升级和可能免疫逃逸的特性……在传播过程中很可能获得新的特性让疫苗研发和临床治疗都更加棘手。

　　这一意见，也是世界卫生组织所认为的防范将来变异的关键——切断传播。

　　世界卫生组织关于新冠变异毒株的对策截图

　　就个体而言，在切断传播上所能做的依然是那些我们听了一年多的方法：勤洗手、注意保持社交距离、戴口罩、不聚集等等……

　　关于疫苗，世界卫生组织的意见是：打还是要打的。尽管变异毒株可能降低疫苗的效力，但现有的多数数据证明，疫苗可以降低感染后的病情严重程度，降低病死率。世界卫生组织认为，当下情况紧急，我们应当尽量利用手中已有的工具来对抗疫情，这也不妨碍我们同时对疫苗进行改进和升级。

　　世界卫生组织总结道：We are all safe only if everyone is safe。只有全球的疫情都得到解决，我们每个人才能摆脱这场与病毒的战争。

　　资料来源：

　　1.Houriiyah Tegally Detection of a SARS-CoV-2 variant of concern  in South Africa.https://doi.org/10.1038/s41586-021-03402-9

　　2.Salim S. Abdool Karim New SARS-CoV-2 Variants — Clinical, Public Health, and Vaccine Implications DOI: 10.1056/NEJMc2100362

　　3.BMJ2021;372:n579 http://dx.doi.org/10.1136/bmj.n579

　　4.SARS-CoV-2 Variants of Concern in the United States—Challenges and Opportunities doi:10.1001/jama.2021.2294

　　5.Rapid identification and tracking of SARS-CoV-2 variants of concern https://doi.org/10.1016/S0140-6736(21)00527-4

　　6.https://www.who.int/news-room/feature-stories/detail/the-effects-of-virus-variants-on-covid-19-vaccinesgclid=EAIaIQobChMI2_jdsrSY8AIVYpzCCh3sQALEAAYASAAEgJrffD_BwE

　　7.https://scroll.in/article/992828/indian-covid-19-variant-is-sparking-global-concern-why-do-we-know-so-little-about-it

　　8.https://www.forbes.com/sites/victoriaforster/2021/04/24/scientists-predict-rise-in-deaths-from-pancreatic-cancer-and-young-onset-colorectal-cancer/?sh=2f99cce1df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