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中国新疆留学生的呐喊:出了国,才知道……
今天下课后无意中看到朋友圈转发微信公众号“疆还是劳道辣”的《新疆大地,一场思想解放运动正在上演!》,读完后心潮澎湃,作为土生土长的新疆人,心情久久无法平静。本来准备写一点文字发在朋友圈就行了,但后来转念一想,还是写一篇文章吧,以对得住这篇振聋发聩的战斗檄文。
我的曾祖父在清末民初时,沿着河西走廊、跟着驼队来到了新疆,后来就在北疆落了脚,和是哈密人的曾祖母结合。后来爷爷出生了,爸爸出生了,再后来我出生了。可以说,我是喝着天山上的雪水长大的,是土生土长的新疆人。在我的家乡,如果人去世了,埋的时候头都要朝着博格达峰,以示对这块土地的崇敬。
小时候,我们村子里基本是一半汉族,一半维吾尔族,大家生活很和谐。爸爸说在他的婚礼,小伙伴(维吾尔族)喝多了,便在我们家床上睡上一觉,酒醒了才回去。那时候大家一起去田地耕作,一起做饭吃饭,你家有好吃的端过来一盆,我家有好吃送过去两碗,我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吃到各种好吃的。逢年过节,不论是春节,还是古尔邦节,大家都会去对方家里做客。
我上初中时,村子里的汉族逐渐开始搬到县里去了,走在马路上,很少能看到汉族小孩,基本都是维吾尔族的。邻居来我家和爸爸聊天,他总说:“汉族家的娃娃海里麦斯好好学习,维吾尔族家的好好学习的没有,这个不好。初中一毕业不是种地就是开车,全部都是二流子。”后来,他的孩子全部上了大学。
高中的时候,回家路上基本看不见汉族家的小孩,村子里汉族年轻人也少了,四十岁以下的基本没有。而维族小伙子却还比较多,都是种一点地,偶尔打打工。这时候,邻居来我家拜年只吃瓜子、橘子,倒得茶也不喝了……
后来一个一起长大的维吾尔族小伙伴走上了犯罪的道路,在监狱里待了3年,出来后的那年春节,我在马路上遇见了他,和他聊天,他一个劲地跟我说当初如果像我一样好好学习,他的人生应该是另一个样子的……
再到后来上了大学,一系列的暴恐事件接连发生。突然间,村子里再也没有了以前那种和谐的氛围,人们的眼神变得空洞、闪烁、缺乏真诚,总感觉怪怪的,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在大学,我认识了世界各个国家的同学,有哈萨克斯坦、土库曼斯坦、蒙古、阿曼、沙特等。其中哈国的朋友有一次请我吃饭,去的是一家韩国烧烤,他的中文不错,他进去以后,我在门口徘徊了一下,我想他不知道五花肉就是猪肉吗?后来我进去和他一聊,才知道人家根本没放在心上,还说,不是还有其他肉吗,我吃其他也可以啊。那一刻我对“哈萨克族”“穆斯林”‘清真’这三个词又多了一份思考。
再后来,我工作了,工作的单位是一家在疆的央企。公司里有一家员工餐厅,是清真的,并且只准少数民族使用,非穆斯林不能进。我经常能听到同事们抱怨:“大家都是员工,为什么不能进?”而公司也只是用“维护民族团结”这样的话来搪塞大家,堵大家的嘴。听同事说,餐厅里吃着小灶的某个同事却为清真餐厅不够气派而对服务员大发雷霆。
一次,在与一个同事闲谈中,他告诉我他在老家找了一个16岁姑娘结婚了,我说这个不合法啊,他说,没事,已经找阿訇念过经了,结婚证不重要。他可是西北某个著名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啊,我当时也是唏嘘不已。
俄罗斯各种饭店、小卖部的牌子
再后来,我辞职来到俄罗斯求学。刚到莫斯科的时候,我喜欢看马路边店铺的各种牌子,这里饭店、食品店牌子很简单,比如ресторан(餐厅) продукты(食品)。后来我发现,这里的餐厅不标注“清真”“非清真”,这让我眼前一亮。宿舍楼下的小餐馆,厨师是乌兹别克斯坦的,服务员是塔吉克斯坦的,而它的菜单上有“法式猪排”的菜品,这个在国内是很难想象的。后来和店里的人混熟了,我就问他们对此不介意吗,他们对我的问题有点惊讶,说:“我们只负责做,又不吃,没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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