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关于性,古人可真开放!
前些时候,有个妈妈在网上说以后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孩子看葫芦兄弟这样的恐怖片了,初看时颇觉的不可思议和哭笑不得。
《葫芦兄弟》是很多九零后的童年回忆,多少人是伴着“葫芦娃 葫芦娃 一根藤上七朵花 风吹雨打 都不怕 啦啦啦啦”长大,我们从未想过这部优秀国产动画会成为现在一些妈妈口中的恐怖片。
当然,后来才知道这位妈妈说的恐怖片,除了”血腥暴力“的场面之外,她还坚定的认为蛇精太过妖媚,强硬地将蛇精称作不要脸的女人,对孩子的身心健康发展不利!
而葫芦小金刚遇到的小蝴蝶精是多么的绿茶,在无名山谷中与小金刚喝酒睡觉,那不就是隐晦的性暗示吗?就连大决战三妖四怪中的美女妖也同样不堪入目!在她的口中,这些动画角色完全成为黄暴的代名词。
先不考虑她是怎么从一部动画片里找到这么多“性暗示”线索的,在我们这些与葫芦娃一起长大的人看来,这样的行为不免有些夸张式的“大呼小叫”,作为母亲肯定希望自己的孩子在纯净的环境里长大,但要知道,绝对纯净的环境不仅不存在,就算存在这种无菌房,孩子的抵抗力也会很弱。
当然,从她的观点来看,小孩要与“性”绝对隔离,一旦接触,那绝对是天大的灾难,好像孩子会因为这些东西从此走向犯罪的深渊。
但实际上,这种行为并非特例,而是当前很多家长谈性色变的常态。中国人的保守观念将性文化蒙上了邪恶的色彩。
可令人奇怪的是,在2020年这样一个现代社会里,居然还能看到这样落后的想法,颇有些匪夷所思。尤其是那些家长很多都接受过高等教育,却依旧将“性”视为洪水猛兽,从不宣之于口。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奇怪的现象。要知道,性教育和其他所有的教育一样,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不可或缺。我们不必要谈性色变,因为就连那些应该我们以为绝对保守的古人,在这方面也比想象的更为开放,甚至形成了很多系统的学术书籍。
早在先秦时期,中国人已经在性学教育方面开始了探索,虽然当时还带有一定的玄虚色彩,但其可以看作是中国性学理论的滥觞。
最初,古人的性教育专注于闺房启蒙,后来经过道教宗教化,形成如《合气释罪三逆》的书籍。《汉书·艺文志》中房中家著录百八十卷,对性教育启蒙今昔进行了详细论证。
至于东晋,著名道教学家、化学家、医药学家写成《抱朴子》一书,其中对性学方面的论述和倡导进行了更为详细的解读,既说:“阴阳不交,则坐致雍瘀之病,故幽闭怨旷,多病而不寿也”,又说“唯有得其节宣之和,可以不损”。
南宋郑樵《通志·文艺略》载此九部十八卷,朱熹说“闺房之乐,本无邪淫;夫妻之欢,亦无妨碍,然而纵欲生患,乐极生悲。”
《汉书·艺文志》中说:“乐而有节,则和平寿考,及迷者费顾,以生宗而损性命”。
当然,这时期性学理论的发展,大多与道教相关。道教讲究养生练气,阴阳和合,故此形成了自成一派的“房中术”或“采阴补阳”的方式。当然,现在看来,其中一些说法并无医学理论支持,但不可否认这是古人在性教育方面的开创之举。
作为中国诗歌的始祖《诗经》中有一首《褰裳》,说: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子惠思我,褰裳涉洧。子不我思,岂无他士?狂童之狂也且!
本诗的意思是:你若爱我想念我,赶快提衣蹚溱河。你若不再想念我,岂无别人来找我?你真是个傻哥哥!你若爱我想念我,赶快提衣蹚洧河。你若不再想念我,岂无别的少年哥?你真是个傻哥哥!
这样唯美大胆的情诗,就算现在人看来,也是情思满满,叫人脸红,然而它却来自两千五百年前的古人,可见中国人从一开始便很大胆。这种大胆并非邪淫,也不缠绵悱恻,而是轻快洒脱,个性鲜明。通过几句话,我们似乎可以看到一个姑娘想着自己的爱人,以欢快的语调催促他来找自己。
这正是“思无邪”,孔子所言,事无不可对人言,心中所想,不必娇羞,更不必害怕,心怀坦荡,光明磊落,这便是“乐而不淫”。
不仅如此,先秦百家,大多对性保持着开放的观念,并产生了很多相关著作。虽然儒教也说男女授受不亲,但这是儒家至高的道德的标准,不可一概而论。
据说宋襄公的妻子叫王姬,有一次她看上了俊美的庶孙公子鲍(即后来的宋文公),便主动嫁给了他。这在现在人眼中,绝对是不可思议的,但当时却得到了人们的拥护,彼时三从四德的观念还未成型,国人性格大胆,爱恨分明,敢爱敢恨,也是后世难以比拟的。
唐朝时,文化繁荣发展,不仅在穿着打扮上更为开放,达到后世难以比肩的开放程度,而且当时的房中术小册子都可以在官方与民间公开传播,道教将性与长生术结合,更加推动了性文化的发展。
药王孙思邈著《千金方》,其中就记载了很多关于房中术的内容,对当时的人们进行有效的指导。(注:此处省略书中记载,太脸红了!有兴趣者,可自行查阅。)
除此之外,唐朝青楼妓馆盛行,是历史上第一个妓院公开盛行的王朝。
当然我们也要辩证的看待这一现象,因为唐朝时期的青楼楚馆,是非常综合的娱乐场所,琴棋书画,诗文歌舞等等,包含广泛的社会行为,甚至产生了很多青楼文学。
后世最著名的青楼词人风流情侠柳三变便是此中翘楚。他的“杨柳岸,晓风残月”、“三秋桂子,十里荷花”,每一首都在文学史上留下难以磨灭的独特印记。
到了宋代,宋明理学盛行,开始讲存天理灭人欲,儒学发展进入重规矩领域,人们的思维被严重禁锢,性观念开始走向封闭。但作为这一时期最著名的人物,像朱熹,程颢这些理学大家,自身却十分开放。
据说朱熹曾引诱尼姑做妾,并和守寡的儿媳私通。程颢晚年也流连青楼之间,老当益壮,风流无限。可见当时虽然宋明理学已存在,而大体上人们的观念还是开放的。
到了元明清三代,中国人的性观念开始真正被关闭,谈性色变,但即使如此,也会出现《金瓶梅》一类的古典名著,可见性从来是人的本能,越是封堵,越是寻求生存的缝隙。
唐宋时期经济文化繁荣,国力强盛,也伴随着相对乐观的性学观念,至明清时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背后的原因有时候也颇引人遐想。
我们讲古代性学文化并非是为了让人们在这方面肆无忌惮,而是劝诫人们要以一种审慎的态度直面人性本能。堵不如疏,尤其是随着经济文化的发展,年轻人能通过各种途径获得相应的内容,但如果一直对性教育讳莫如深,只会引起更多的好奇心,最终得不偿失。
现在的很多年轻家长在传统的家庭环境下长大,继承着父母辈的教育方式,忽视性教育的内容,其实是落后的观念。西方人在这方面做的比中国人好,因为只有一开始便清楚告诉孩子性是什么,才会阻止他们在未来因为好奇而犯错。
消除恐惧的方式,从来就是将未知变成已知。作为现代人,从小培育全面的性观念,是社会和文化教育发展的必然,我们不必蒙着眼睛看世界,也不需要为此脸红羞涩。孔子说思无邪,正确的性观念对于成长必不可少。性之一字,色者观色,淫者思淫,心理学看到欲望,教育家看到必然。
以后孩子再问“妈妈爸爸,我怎么来的啊?”你也不必羞答答地说一句“你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