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小说《人体杀阵》-70章 定数已定人何用

作者：铭世文

古镜先生：“万事皆有定数。鲁卡斯不是不可以活，但他的‘死’是将来的‘生’之契机，他的死意义重大。”

（接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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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道不解：“如果说鲁卡斯的死是有意义的，那鲁卡斯得到了什么，先生说的‘生’又是何事？”

古镜先生：“首先要看如何看待‘死’，即使对鲁卡斯本人来说，‘死’也不是终结而是过程。鲁卡斯的死换来了你的‘生’；鲁卡斯的拖延，使后面的事情得以发生，这也是‘生’。至哉坤元！万物资生，乃顺承天。坤厚载物，德合无疆；含弘光大，品物咸亨。（《周易·坤卦彖辞》）”

查理问安道：“什么意思？”

安道：“其中一个意思是说，如大地一般宽广能孕育发端的契机，长养万物。”

查理又忍不住了：“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但我还是不明白。”

古镜先生笑吟吟地：“请讲。”

查理：“你当初让我去劫小黄鱼，我们成功了，他也的确延续了小珍的生命，可是后来的事情是我们都不愿意经历的！”

古镜先生：“鲁卡斯的死也不见得是他愿意经历的，你可知道他来生将会因这等壮举而何等辉煌吗？是兄弟总会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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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镜先生手执毛笔在纸上写字。

稍顷写完，安道和查理看到，是古镜先生先前给出的32字谶言——

志求大匠，苦战荒郊。

诡谲诈诳，生死杳杳。

负尸寻头，鬼哭神嚎。

不执我相，骨佳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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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镜先生：“到现在为止，又有哪里不对了？”

查理：“你不要跟我们卖弄了，昨夜的事情就算是你也不愿意面对的。”

安道：“查理，好好说话。先生，‘诡谲’我是懂的，小黄鱼的作派的确有此样貌，‘诈诳’开始，我就一直没想明白，是谁在哪里骗了我们。而‘生死杳杳’，不能不说这是一个提示，但我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结果。”

古镜先生：“‘诈诳’么，指的是联邦政府对你们的引蛇出洞。‘生死杳杳’并不是结果，而是过程，这事恐怕没人愿意经历。然而世间哪里来那么多顺风顺水，都让一个人碰上？没有砺炼，何来精钢？想做大事，少有一帆风顺，多为饱经磨难。”

查理：“我不想做什么大事，我只是想把小珍修好！”

古镜先生：“你以为这是小事，其实这是大事。”

查理：“什么都是你对，说什么你都有说的。我看你跟小黄鱼也差不多。”

古镜先生：“无知者无畏。”

安道：“我好象有些懂了，我们所做之事，是大事中的一个部分？可以这样理解吗？”

古镜先生：“不枉为炎黄血脉。”

古镜先生打开手机，放出网上视频。

安道和查理看到的是，昨夜小黄鱼军团，与加州军团和联邦政府军团大战的激烈场面！

古镜先生：“这场战斗，是小黄鱼发起的，最终小黄鱼大胜！”

安道和查理闻言更是大吃一惊！

安道：“查理，昨夜小黄鱼说你‘配不上小珍’时，是什么情景？”

查理费力地想了想：“那时好象周围的人都听从小黄鱼的命令，而小黄鱼要带他们走，小珍的头在他的手里，我去抢小珍的头，被他插了一刀就疼昏了。”

说着，查理又觉得右胸的伤口隐隐作痛。他痛苦地捂着胸口。

安道：“他们？军队听小黄鱼的？”

查理捂胸痛苦地：“不光是人听他的，机器人也听他的。我怀疑这就是小黄鱼开始想要小珍的原因。”

安道看向古镜先生。

古镜先生颔首：“大势将至。美国再强，也不能逆天。”

安道：“小黄鱼能撼动美国政府？”

古镜先生：“此为天机。若是无关常人，说说无妨，而你是事中之人。我们可以聊聊其他的话题。”

查理：“过去的事总可以说吧？”

古镜先生：“但说无妨。”

查理：“我刚才听明白你的意思了，鲁卡斯的死与小黄鱼打仗有关。意思就是鲁卡斯不死，小黄鱼就不会去打仗吗？”

古镜先生眼神抬高：“我想想如何说给你听。”

查理：“你是不是在想什么能说给我，什么不能说给我？”

古镜先生一笑：“这算你说对了。鲁卡斯先是保护了安道，他与对方打斗的过程，拖延了时间，使小黄鱼的神秘力量得以掌控小黄鱼，而小珍的处理器恰恰在这时处理了大量问题，勉强避免了死机，保住了小黄鱼说的灵性模块，这一切都是控制在场大军的充要条件。如果不是鲁卡斯拖延时间，这个机缘就不会促成。”

安道和查理盯着古镜先生。

古镜先生：“查理，你听懂了吗？”

查理不屑：“说的象你在现场一样。”

安道：“若如先生所说，一切都是定数，人有什么用呢，我们又拼什么呢？先生的谶言意义何在？我们又何必窥测未来？”

古镜先生：“问题很多，啊。若真懂得有个定数，就不会为达不到的事焦心。但这也是我不告知昨夜这场重大劫难的原因，人大多是看不透的，若我告诉你们，你们自会躲避，而小黄鱼的战斗就不会发生，但你们就能摆脱政府的不公追杀吗？追杀依然象鹰一样盘旋你们头上。”

安道和查理思忖。

古镜先生：“拼什么？你们落入此境，必然要拼，你们觉得是为自己拼，但如果我说你们是在为天下拼，你们能理解吗？我与你三人的谶，更象路标，比如现在到哪里了？”

安道和查理的目光移到纸上32字谶言的——

负尸寻头，鬼哭神嚎！

这不恰恰就是目前的处境吗？

安道和查理抬头看向古镜先生。

古镜先生：“我不说，你们最终也会‘负尸寻头’，但我现在点破，你们就少了几天忧心忡忡，不是吗？”

查理：“‘鬼哭神嚎’是什么意思？”

古镜先生：“你又信我了？”

查理语塞。

安道：“先生，我也很想知道。”

古镜先生：“你们尽力去做就好。”

查理：“看看！又不能讲！”

古镜先生悠然自得。

查理：“难道你写谶不是为了打破你说的那个什么‘定数’吗！”

古镜先生：“打破定数需要出世之心，不理世间之事。我为你们写谶，也是命数，因你们二人并未想做出世之人。”

查理：“再听他说下去，我就要疯了，哥，我先行告退！”

查理起身迈步离开。

查理走出两步时。

古镜先生：“不执我相，骨佳姿好。”

查理闻言停步，欲留下听讲又拉不下面子。

安道笑了，拉回查理。

安道拉查理坐定，查理低头不看古镜先生。

古镜先生：“这说的自然是小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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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华达州，农场庄园。上午

一大早，50名敢死队员认为，这是天意，刚刚进入美国，就发生了美国军队的哗变，一场大规模反抗暴政的战斗，必须立刻！马上！用自己全部的力量为此推波助澜！

50名敢死队员立刻联系卡戎，要求出战，要卡戎为自己准备好交通运输工具！

卡戎赶来，他看到了队员们积极踊跃的状态，然而昨夜就已经传遍美国的加州大战，他还看不清端倪，他希望能审慎观察！

卡戎正在与舍利夫以及五名队员开会。

舍利夫：“在当前大好形势之下，我们应该迅速出击！”

卡戎看到他们六个人的眼神坚定而兴奋。

卡戎：“现在时局一片混乱，你们历经艰险进入美国，贸然出击，未必能取得应有效果！”

显然，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加州大战的事情。

舍利夫：“队员情绪激昂，这会让我们战斗力倍增！”

卡戎：“问题是从哪里下手呢？”

舍利夫一时失语，他对美国人生地不熟的，他只希望能重创美国，但如何重创，具体的实施计划却也是一头雾水。

来时，舍利夫及50敢死队员只知道进了美国，干就是成功，干就能留名！

开始时，舍利夫等人的目标是在美国平民中造成大规模杀伤。

然而，现在的美国本土昨夜大战，据说美军伤亡数以千计，这样的局面，令敢死队的初始计划黯然失色，现在即使他们在美国平民中造成大规模的杀伤，无异于石击怒海。默默无闻地死去，是敢死队最不能够接受的结局。

卡戎的追问下，舍利夫也明白了，在昨夜发生战斗带来格局大变的前提下，痛击何处至关重要。

卡戎接引敢死队进入美国，只求能重创局部地区，他才不管是军队还是居民，静电突袭原来就是在人民身上薅羊毛的黑帮嘛。

不要跟卡戎讲什么道德，要比就比下限。

卡戎：“我们还是要好好想想，落井下石也要击其要害！”

敢死队员闻言开始了深入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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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的尼诺和身处加州的州长在通话。上午

尼诺：“州长，目前这个情况，你应该尽快离开洛杉矶。”

州长正在昨夜战斗路线上抢夺枪支，他乐不可支，翻开一具尸体，薅出一把大枪，扔给手下装车。

州长：“老大，我正忙着在昨晚的战场上收集枪支呢，我认为我应该留在此处，监视事态发展，说不定有更大收益，全是好枪，还有不少好车！都是军品！”

州长怎么会轻易从战乱中脱身呢？尤其是听说这场大战人类与机器人参加数量过两万，现场正有无数人抢枪，他就赶来了。

天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激动人心的事情，他不能走。

州长岔开话题：“前段时间我们在巴西大获全胜，帮派已经有了后路，如果美国继续乱下去，咱们去巴西也有个很好的落脚之处，如果乱起来，你在巴西支援，我在美国抢地盘，那时候，咱们头上就没有人了，你我就是政府！”

尼诺：“是啊是啊。”

尼诺知道州长好战，加州有这等热闹，你拖他他都不走。

通着电话，州长还在指挥手下捡枪炮。

尼诺看州长忙得不亦乐乎，就放手让他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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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上午

阿波罗在接受记者采访：“加州的大战到底因何事而起？联邦军队在美国本土出动，这已经侵犯了加州的权利，而且还打败了？！美国军队在本土失败？这是多么荒唐！这场失败最高指挥官是不是总统斯宾利！据说伤亡惨重，为何阵亡士兵人数还不公布！谁该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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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宫总统办公室。上午

总统斯宾利已经把事务甩给了军队首脑和CIA，他只想暂时歇一会儿，他看着转播中阿波罗对自己的攻击，用一把锋利的刀在桌子上，狠狠地划出几道痕迹。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犀利！

他的青筋，如铁丝般刚硬！

刷地斯宾利甩刀飞刺电视，却插进了三米外的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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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大军扫过的，足有二十公里长的战斗路线上，全美第一黑帮，加州起家的“第三区”作为抢夺枪支弹药的主力加入了这场争夺。

第三区不但大肆争夺枪支，还抢夺平民满载枪械的车辆。只是见到州长的人，就选择绕行，这是老大艾伦叮嘱的，因为艾伦是知道州长倾巢出动来这里，已特意叫手下不要与“东北人”发生冲突，他还想买尼诺的姿美美容保健公司的原始股。

联邦政府昨夜新败，小黄鱼军团横行加州，这块战场，暂时是无政府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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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黄鱼的军团越来越壮大，军团在加州分头扫荡可能有机器人的军事基地，队伍越来越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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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宫作战分析会议。夜

“不可能！”美国机器人研发中心总工程师怀亚特叫道，他右耳激动得一片血红，这个右耳是被小黄鱼咬下后，装上了以人体基因工程培育出的耳朵，除了在激动时会迅速变得血红之外，一切都象真耳朵一样，因此怀亚特也被人送绰号——血耳怒汉，同时影射他耿耿于怀小黄鱼吃了自己右耳。

开会的有怀亚特，福布斯，以及首席分析师盖奇（Gage）。

盖奇：“但你如何解释机器人在瞬间成为了敌军士兵呢？”

怀亚特：“首先，我认为你说‘瞬间’是措辞不当，请问你的‘瞬间’是几秒钟？盖奇先生！”

怀亚特亲自负责机器人系统安全防御，他绝不相信，也不可能同意盖奇的分析，如果是那样，那么全美国数十万作战机器人就都存在问题，而怀亚特一定难辞其咎。

盖奇：“我并不是否认你负责的工作出了问题。”

怀亚特：“我也只是在跟你讨论战斗本身。”

福克斯冷眼旁观，他对机器人可以说一窍不通，这个时候，只有沉默才能不被人小看。

盖奇：“作战本身，就是我们现在无法解释为何机器人‘叛变’。我知道机器人的铁律是——机器人永不投降。”

怀亚特：“这可以解释啊！比如，我们的指挥部里有敌军的卧底，比如敌人有同党劫持了我军的机器人指挥部，难道我们不应该先调查人类的问题吗？机器只是在执行命令，我们要先从命令的源头来考虑问题。最关键的是，我方指挥部第一时间被劫持，然后就发生了叛变！”

盖奇：“据我的分析，是先叛变，然后劫持了指挥部！”

怀亚特：“盖奇先生，你应该好好看一下事件的时间线！”

……

会议气氛非常焦灼，福克斯听得一头雾水。

但是，总工怀亚特气势很强，并且在控制整个会议的走向。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