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佛教,不一样吧。
释迦时代,被称为“中国”的北印度恒河流域,十六大国在此争雄,其中摩揭陀国和憍萨罗国是二大强国,此外还有众多小邦国。雅利安人统治区的新兴国家都是君主制;婆罗门文化圈外为共和政体,执政者罗阇(“王”)为定期选举。因统治需要,种姓制度逐渐严格起来。婆罗门(西部当权)和刹帝利(东部当权)都是奴隶主阶级;吠舍少数分化为中小奴隶主或官商阶级,绝大多处于奴隶边缘;首陀罗多为手工业者,实际是种族奴隶。这时期各城邦政治秩序比较稳定,农工商业都相当发达。印度海外贸易早已开始,由于商品贸易的繁荣,出现了新兴富商。在各国通过扩大领土的战争中,刹帝利掌握实际的军事力量,获得政治地位,取代婆罗门种姓的权威。即使在哲学方面,也有婆罗门向刹帝利转移的迹象。一般认为,这一时代新政治和新文化的中心是在摩揭陀。
大和尚制度:僧团逐步扩大,确立了大和尚制度,由他们教导新比丘。佛访问释迦国时,罗睺罗剃度出家;净饭王认为,未征得父母允许,不应接纳孩子出家。佛同意了,加入这条规定。有关新比丘的条文在此时形成,也规定对犯戒者的处罚,发现不合资格或动机不良的也可开除。毗奈耶举出几起非正规处理后,让佛制定受具足戒的全面正式手续。
教团分散和会议制度:僧团由数目不定的地方小组构成。各僧团划定比丘正常居住和集会的范围。开会时,除疾病等特殊情况可托人投票或转达意见外,须全体到场。会议决议经一致通过方有效。规定必须尽一切努力辩论、调和、折中异见,以达全体一致,否则会引起团体分裂。分散的教团之上不设立最高权力机构,佛有意树立的唯一权威是他的教义和戒律。
制戒与诵戒:经频婆娑罗王建议,佛批准斋日仪式并创议需背诵的戒律。每次布萨之际,犯戒者需当众坦白。四种最严重的罪行需开除,其它或留团查看,或暂停比丘身份,或公开认错了事。舍利弗早已要求佛制定戒律,使僧团得以持久不衰,佛决定待罪行实际出现才制定。结果第一次罪行发生于成道第五年,此后陆续添加,极繁细的戒律被逐步制定出来。
雨季安居制度:雨季定居是当时沙门团共通所行的。雨季旅行困难,尤其道路不通时容易糟踏庄稼。规定各僧团雨季静居至少三个月;平时随意游巡的比丘在此期间需留居一地。大家要求将全体僧侣的住处建在一起,结果产生兴建永久性僧寺的需求。这个步骤当佛在世时走了多远并不清楚,但毗奈耶纪录了有关建筑形式、家具设备和居住要求的详细规定。
女众僧团的成立:直至教团基础得到巩固,佛仍未允许女性出家。姨母大爱道几度请求,均被佛陀拒绝;后来阿难又帮忙请求,最终佛陀才勉强答应此事。他显然担心这会污损整个教团的名声,缩短佛教的寿命。为防范这种危险,他颁布许多附加条款约束比丘尼,使她们严格从属于比丘僧团,至此比丘尼得到正式承认。到佛晚年,比丘尼也已达到相当的数量。
传教使用的语言:不允许比丘使用梵语传教。尽管当时梵语已发展到最高峰。佛的母语是什么样子已无从推断,但他一生很长时间游行于摩揭陀,所以应是以摩揭陀语说法。但佛不将其作为经堂语,也不规定某种标准语言。佛教信徒出身各阶层,来自各地区。佛允许比丘利用自己的方言俗语来学习和传教,这使佛教在初起时就在各阶层快速传播起来。
【佛在人间】佛从不以神灵或神使自居,“我今亦是人数”。佛教不是神教那样说为神的启示;乃以人间觉者的教化而达安乐和清净。“诸佛皆出人间,非由天而得”。 [179] 他曾说,弟子接受他的教导,却并非所有人都能成就。
【慈悲与无私】佛的慈悲在其言教中随处可见。拔耆国有位名为狮子的将军,他本是耆那教的豪华施主,当与佛见面后非常欢喜钦佩,要求成为居士弟子。佛答应后,劝他不要取消长久给与耆那教徒的布施。吠舍离发生瘟疫时,佛冒着被传染的危险,身入其境以化导。对于门徒,佛同样予以无私关怀:他亲自照料生病的比丘,为失明比丘缝衣服,为重病比丘洗灌。他的护法居士虽不乏权贵之人,但他身无分文,始终三衣一钵行脚乞食。他祥和安宁,从不愤怒、悲伤、嫉妒,没有任何自私与傲慢。即使受到诽谤也从不起仇恨,受到称颂也毫不得意。他赤足行走于恒河两岸各地,四十五年说法不倦,通过自己的言行化导有情,从不希求任何回报。
【不以统领者自居】佛从不视自己为僧团领导者,也不愿别人这么看待他。“我不摄受众”,“同坐解脱床”。他以身作则:自己建房,自己洗衣扫地;五日一行比丘之房。阿难在说法,佛忘病而起身听之;听到堂中说法,佛便站立在户外。众僧按律自恣时,佛说:“我若有过错,欢迎大家揭发!”他让弟子不要不好意思向他请教,“应以友人与友人请问”。姨母以新衣施佛,佛让她施与众僧:“施比丘众已,便供养我,亦供养大众。”频婆娑罗王以竹园施佛,佛说:“但以施僧,我在僧中。”
【佛的谈吐】佛待人谦逊有礼,对主动上门的辩论者,他总是心平气和地与他们讨论。他的态度是理智而非感情的,对来求教者总是顺应谈话的对象,循韬善诱,引发别人自作思考。他不喜欢向他们发表滔滔讲演,也没有无意义的话。他善于用比喻,从生活中选取来的比喻来阐述比较难懂的佛教教义。他的谈话很富于幽默感,例如他会用挖苦讽刺口气讨论婆罗门教。
【实际化的意义】某青年曾请教有关世界本质、身心关系、人死后续存与否等问题。是当时外道学派各为执持的哲学命题,他们都自称能真正解答现象的本质。佛认为这些问题无法诉诸经验而得到解答,是使人困惑痛苦的精神枷锁;这些基于想象或思辨的理论,只是独断的教条主义;并且由于见解不同,而引发针锋相对的冲突。佛对此一概避而不谈,代之以实际的修证;即以反省和批判态度看待它们。他比喻说,当人身中毒箭,就该立马抢救,而不是追问其他。
业包括过去现在一切有意念的活动。有些宗教把无意念的行为也看成是业,但佛认为不是。“我说行为业。众生通过意念,由身口意作业。”“若有故作业,我说彼必受其报……若不故作业,我说此不必受报。”
如果“不于身、戒、意、慧严于律己,少善缺德,以小小不善业报痛苦为住”,则小恶也难逃报应;如同杯水,即使投入少许盐也会咸苦不堪。反之,重业即轻受;如同以大量盐投入恒河,河水也并不因此变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