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百年未有之大变局!

原创 君临研究中心 君临 

1

昨天卡帕的遭遇是西班牙内战原因的一个缩影,走向极端的两派代表着两端完全撕裂的民众,放弃了议会斗争,走上了街头政治,暴力表达,以图掌握政权后接管国家机器,按照自己的想法,改造西班牙。

卡帕镜头下一名共和派士兵中弹瞬间

这是二战的前夜,是国际上左翼思潮的盛期,也是德意极右翼思潮的巅峰。

左右是个复杂的问题。

简单来说,左翼是个大杂烩,一般代表新兴势力,诸如各种民主派、社会主义、无政府主义等等;

右翼虽好不到哪儿去,但遗老遗少居多,总能在保守上说得到一块。

托派和无政府是极左,种族主义和法西斯主义是极右。

大气候管着小气候,国际上的两派,都到西班牙寻找自己的代理人,出枪出炮出人,在这个迟暮的帝国土地上进行意识形态的殊死搏斗。

按照最简单的划分,就有三股势力,两股亲自下场,一是苏联支持的左翼;二是德意支持的右翼,还有英法“见风使舵,作壁上观”派。

弱小的西班牙,面对着德意围攻,国际社会伸出援助之手的国家只有墨西哥和苏联。

前者援助聊胜于无,后者则通过援助换取了对西班牙左翼共和政府的控制,并将西共从政治舞台边缘带至中心。

虽然英法看不顺眼法西斯,但在反共方面却高度一致,都巴不得祸水东引,就像前段时间看中国抗疫那样,西班牙挨锤与我无瓜。

腹黑的慈父当然也不是善茬,在斗倒高唱国际歌的托洛斯基后,将马克思播下的龙种转基因为跳蚤,复辟起沙皇的官僚旧体制,与法西斯勾勾搭搭瓜分掉波兰,引导祸水西进。

主义夹杂着利益,卑劣裹挟着高尚,屠杀暗藏着权斗,谎言包裹着信仰,理想掩护着私心。

现代世界最黑暗最诡异的一幕就在这样错综复杂的形势下展开。

所以西班牙内战,是二战的前奏和彩排。

和卡帕一起来到西班牙参加国际纵队,反抗法西斯的世界名人很多,有白求恩、加缪、海明威、毕加索等等。

还有时年33岁,被中国人熟知的英国作家、记者、社会评论家的乔治·奥威尔。

自称民主社会主义者的奥威尔,是如假包换的左翼,痛恨暴政,同情弱者的他,始终同情劳苦大众和被压迫民族,他既反对英式资本主义和德意法西斯,也反对斯大林主义。

在他的心中,社会主义要为被压迫者说话,像面包和啤酒一样亲民。

充满理想主义的他,理所当然的站到共和派一边,和全世界赶赴西班牙参战的人一样抱有一个朴素的信念:“这种法西斯主义,总得有人去扑灭。”

《当世界年轻的时候》记录了一群参加西班牙内战的中国人

但残酷的现实很快就证明了他的too young。

当左翼,并不容易,革命是件高尚的事,也是件残酷的事,沾污带血。

刚开始,他以为共和派阵营内那些五花八门的党派只是名称不同,都是社会主义,都是革命的。

但局面远比他的想象复杂得多。他稀里糊涂加入的左翼党派叫“马统”,正好是阵营内斗中被清洗的对象。

西共对保卫资产阶级共和国不感兴趣,只是为了不让其落入法西斯之手,他们留着国家的壳子,是为了将来进行“真正的”革命,那就意味着他们必须清洗掉其他左翼竞争者。

“马统”、托派、无政府主义者被西共操纵的政府宣布为内部阶级敌人,遭到残酷镇压,效仿KGB的秘密警察完全凭臆断行事,逮捕和杀害一切他们认为有关的人员,甚至包括老弱妇孺。

革命同志对待自己人毫不手软,奥威尔就差点被同一战壕的同志从背后打了黑枪。

他才恍然发现,同志之间有如此可怕的差别,西班牙内战性质也并非如之前的想象。

弗朗哥虽有德意支持,但并不想推行法西斯那套,他不过是个想恢复传统西班牙的思想落伍者。

实际上,后来的弗朗哥对希特勒虚与委蛇,并未加入轴心国,在那个群魔乱舞的年代,西班牙有幸能够拥有如此可靠的刹车片,才不至倾覆成地狱模样。

铁腕治国的他懂黑白猫论,革命和理想不能当饭吃,安定和秩序才能,他让西班牙恢复了经济繁荣,放手让继任者启动min主化转型,议会X政和波旁君主制同时归来,西班牙获得了曾经渴求的自由。

这个复杂又成功的反革命,最终被证明是西班牙人民当之无愧的元首。

共和派也不是“min主”的在抵抗法西斯,而是进入革命的狂热状态,滥捕滥杀、乌烟瘴气。

工人阶级打扮的革命者在破四旧

与其说是革命,不如说是亵渎。共和派里唱主角的西共,也就是个扯线木偶,执行的政策完全由苏联利益而定。

弱国无外交,可怜的西班牙,既是大国博弈的工具,也是大国内斗的牺牲品。

那么多热血青年怀揣革命理想,满怀着国际主义而来,反革命在生吞他们,没想到革命也在活剥他们。

奥威尔回想起他来到西班牙的初衷,才发现:“这不是理想中有意义的献身”

逃出西班牙后,他用冷峻的视角和犀利的笔锋,写出了最好的西班牙内战纪实——《向加泰罗尼亚致敬》。

大量女性参与到保卫马德里的战斗中

他深情的写道:“它带来的痛苦远远超过一般的屠杀和肉体”,还应包括人生最最沉重的理想破灭,然后导致对世界的仇恨,然后“玩世不恭”。

“奇怪的是,整个经历却让我更加坚信人类的高尚品质。”

读懂了《向加泰罗尼亚致敬》,才读得懂他后来写出的不朽名篇——《1984》和《动物农场》。

归根结底,奥威尔反对的不是共产主义,也不是社会主义,而是“伪社会主义”。

2

1787年,国父们在费城闭关116天,吵出了一部美国宪法。

制宪只是一小步,说服各州人民接受这部联邦宪法才是重头戏。

当时主张中央集权的联邦政府论者不多,但却有一股强大的思潮坚持保留各邦独立主权的邦权论。

但联邦党人意识到松散的州联合有根本的缺陷,即:“为联邦立法,要取得各邦的集体同意,不能立法管理生活在各邦的公民个人。”

理论上,联邦决议对各州有约束力,但实际上却常被置之不理。如果没有统一的联邦政令,会使行政陷入尴尬,摧毁政府活力,使得明明最佳的制度模式无法通过,一如现在天天扯皮的欧盟。

美国宪法,是联邦权力和邦权论妥协的产物,由此我们可以看到美国体制,处处体现分权制衡原则。归根结底,权力的分离、制衡的高度意识,表明了美国人对权力的强烈不信任感,也体现了美国人的自由平等观、个人主义信仰,组成了美国信条最核心的部分。

换句话说,美国信条的根基就建立在反政府之上。

上天多么眷恋美利坚啊!

历史上,强大政府的出现通常是为了摧毁传统社会,或者打击外部敌人。

没有封建余孽的美国没有传统社会,优越的地理位置又没有像样的外部敌人。

美国人民都不想国家权力来干涉他们的世外桃源,更别说掺和欧洲的那摊子烂事。

从1935年起,看着欧洲一天天烂下去,美国国会接连通过了三个《中立法》。孤立主义仍左右着美国。

英法对法西斯的绥靖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耻辱柱的铭文上也该刻上美国人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狭隘与自私。

人类命运共同体,美国也不能走后门。

欧洲战局发展远远出乎意料,德军战车闪电般碾过北欧,马其诺防线在半月内土崩瓦解,英伦三岛在大撤退后变得风雨飘摇。

德意控制了大半个欧洲,瞄准东边的苏联 、南部的非洲,又陈兵海上,觊觎着大洋彼岸的美洲,对美国已构成刀尖抵喉的威胁。

严峻事实催人猛醒,政治家的卓越,就体现在比普罗大众看的更远。

从不要幻想美国能够避免战祸的“防疫演说”,到成为min主制度的伟大兵工厂的“炉边谈话”,那时美国政治家写大字报的水平,比如今这位写推特小爽文的总统,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现实的急迫和一系列舆论准备,罗斯福成功地使美国的孤立主义发生了实质转变。

这也是政策受制于民意的缺陷,火烧了屁股才知道疼,往往会错失最佳的决策时机,不能防患于未然,只能慌忙补漏船于倾覆。

感谢联邦党人给美国留下一个有权动员国家力量的联邦,1941年初,美国参众两院通过了《租借法案》,授予总统支配战争物资的权力。

在利益和道义的感召下,美国的资本主义私有企业集结到国家机器的旗帜下,正儿八经的搞起了计划经济。

造热水器的AO史密斯造起了炸弹;谢尔曼的零部件被分发进福特、克莱斯勒、凯迪拉克的车间;休斯、波音、洛克希德等航空大厂开足马力造飞机;就连造打卡机的IBM,也在驰名中外的M1卡宾枪上添砖加瓦。

“美国必须在空中成为第一”:固特异飞机公司平面广告

美国制造的战争机器如洪水般倾泻而出,胜利的天平开始向同盟国一边倾斜。法案的实施,印证了孤立主义者所说的“踏出走上不归路的第一步”,最终让美国卷入了战争,成为压垮法西斯的重要一根稻草。

战争基建,也使美国迅速地摆脱30年代的经济危机,同盟国对美国物资需求的急剧增加,促使美国经济进入空前发展时期 。国民生产总值从1940年2272亿美元,增加到1945年的3552亿,此外,1939~1945年,制造业的生产指数增加96%,农业生产提高22%,运输业增加109%。

二战胜利后,美国接盘了西欧,马上又面临着重建欧洲的问题。

与世人理解的不同,众所周知的马歇尔计划对欧洲的影响之重之深不是体现在经济上。

实际上,欧洲经济增长自1945年就开始起步,马歇尔计划实施的1948年,除德国外的西欧国家经济水平都超过了1938年。

真正困难的是德国,如果德国经济不复苏,欧洲其他地区都难以实现可持续发展,而德国的困难在于“美元短缺”,无法购买急需的原材料和资本货物。

马歇尔计划,七十年前的“化解过剩产能”

1951年马歇尔计划结束,共耗资131.5亿美元,相当于美国GDP的2%。投放到欧洲的美元,带来了资本主义再生产的种子,安稳了人心,重建了经济秩序。

更关键的,是奠定了资本主义世界的经济基础,增强了以美国为首的资本主义阵营的力量,美元加美军,建立和巩固了美国在欧洲的领袖地位。

昔日的欧洲列强,如今已威风不再,降为美国的附庸和美国国际战略棋盘上的卒子。

铁幕落下,美国主导的全球体系和价值观如洪水过境,摧枯拉朽,昔日的敌手纷纷卷旗投降,美国将军们带着鹰犬,仗打了一场又一场,山姆大叔说了,不服的也要打服。

不经意间,战争、美元、媒体三位一体的挣钱路子,也成了路径依赖,自我加强的权贵资本主义分肥模式。

可惜的是,普通美国人民并没有捞着多少好处。

但世上总有不想要这种活法的人,要站着挣钱,走群众路线,顶着漫天嘲讽和岛链封锁,就像在底部苦苦坚守的价值投资者。

世界终被塑造成如今这番模样。

3

回到今天这场疫情,其造成的人命损失其实排不进人类瘟疫史上的前十。

但疫情造成的真正影响,恐怕在人心里。

当被价值观洗脑的人民逐渐被唯物主义的病毒启蒙,才发现他们的政府视人民如草芥。

一场瘟疫,重创了资本主义的道路和理论自信。

不过退一万步说,疫苗最迟也会在一年后问世,但美股和全球市场的跌法,真是跌出气壮山河的豪迈,跌出了信心崩溃的态势,空气中漂浮着金融危机的不详气息。

历史周期似乎又启动了,资本主义在创造伟大生产力的同时,也埋下了毁灭自己的种子。

美国又进入了政治理想和政治现实撕裂的信条激荡期,这一次,人民选择了正统WASP文化集团内的同志,将弥补鸿沟的使命赋予一个二流的美国商人。

贸易保护,货币洪水,满嘴火车,政治被民粹绑架,货币被政治劫持,美国从抱薪救火到走火入魔,让人不由感叹理想泯灭,灯塔黯淡。

几届美国总统都嚷嚷着“Change”上台,结果都是掩盖问题,逃避责任,转移矛盾,挑动族群矛盾,任期满后管他洪水滔天。

川建国故意将讲稿“新冠病毒”划掉,手写改为了“中国病毒”

怪不得亨廷顿说,美国人是最不愿意改革的民族,有错都是别人有错。

还会有卓越的美国政治家力挽狂澜吗?

有人说中国的国运来了,抓紧大干快上。

我们将医疗物资运往意大利、伊朗,在全球停摆后,将更多的中国制造输出全世界,逆流而上,成为全球抗疫战争的兵工厂、后勤基地。

借这个势头,复制20世纪上半叶的美利坚。

这话似乎没错,历史可以借鉴,也可简单类比,但不能简单生搬硬套。

我们可以对前路充满信心,也要对暗藏的杀机充满戒备。

老人曾经说过,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要出问题肯定出自内部。

内部“打着红旗反红旗”的蛀虫,背后打黑Q,寒了自己人心的奸佞小人,才是我们的头号敌人。

坚决斗争求团结,打铁自硬迎朋友。推进改革开放,办好自己的事,这才是最坚实的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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