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铁军:东西方文明的不同 - 对西方灌输给东方的观念的反思(上)
温铁军:东西方文明的不同 - 对西方灌输给东方的观念的反思(上)
温铁军,著名“三农”问题专家。原中国人民大学可持续发展高等研究院院长,中国人民大学农业与农村发展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曾在中央军委总政治部研究室、中央农村政策研究室、国务院农村发展研究中心联络从事农村调查研究工作。(此文是依据温铁军教授在哲学系授课录像整理出的文字稿)
其实刚才在进这个教室之前,在谈一个和(今天讲座)相似的话题,我们为什么这一百多年这么激进?我最近在纪念辛亥百年的时候,这一两年吧,有一系列说法,有《告别百年激进》,有《走出百年激进》,两次不同的演讲。还有《告别百年西制崇拜》,发在环球时报上了,那是我在中国人民大学可持续发展高等研究院组织的一次思想务虚会上准备的一个提纲。我们归纳呢,是因为人被打急了,你挨了一百多年的打,打的过程中你总要找到最简单最适用的方法去反抗,而这个方法呢,又一定程度上要具有动员性,因为你是一个人口大国,你要完成人口动员。田老师说他是属于工业文明的批判,我很多年来其实一直在做解构现代化,大家知道英文叫做de-construction of modernization,它就是一个对于整个现代化话语和现代化历程的分析。
刚才说到,中国人到上个世纪初,至少都认为打我们的人工具比我们强,所以就有器物说。当时借平定太平天国而崛起的地方传统乡绅势力,它不是满洲贵族的正规军,也不是武警,它不是军队,是民兵民团崛起形成的在长江沿线各省称之为地方势力的“曾左李”(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系统,他们首先认同的是在作战中,对方的工具,就是武器,比我们厉害,所以就有器物说曾经在中国成为指导洋务运动的一个重要思想,因此后来演化“成科学主义,技术至上”。或者叫做“科学至上,技术主义”,这个本源是1870年以后的洋务运动接受器物说,就是洋人的器物厉害。器物本身是技术,他是从这个角度入手的。当时大家还不能轻易去否定几千年的“道统”,当不能否定文化的时候,大家首先是得承认对方的工具厉害,也就是说器物说有了洋务运动的背景。
但洋务运动各位注意,很多人把它作为清王朝的洋务运动,那个有值得讨论的地方,因为它主要起源于占据了长江沿线的“曾左李”的地方势力,而并不起源于中央,因为中央政府从1870年以后已经变成了财政赤字。1840年以后连续两次鸦片战争和其它帝国主义侵略战争,导致中央政府不得不大幅度提高对西方的赔款,这个赔款导致它最后已经没有任何财政能力了。连海关税收都交给英国人来掌握,只许(清政府)百抽五,进出口无论多少,只许抽5%的关税,这关税主要用于偿付战争赔款。清王朝已经没有任何力量来从事现代化建设,因此洋务运动客观上是“曾左李”的地方势力集团,非满族正规中央系统的地方乡绅集团,形成的地方势力的情况下,推进地加强地方军事势力的洋务运动。再加上,从1840年鸦片战争到1870年连续30年的中国鸦片化,创造个英文词“Opiumlization”,什么意思呢,是上层建筑全面鸦片化,军官,官员,知识分子大量的抽鸦片,官员和知识分子抽鸦片,就导致商人阶层也鸦片化,于是中国当时上流社会的鸦片化是非常普遍的。
鸦片化加重了中国的财政赤字,导致更进一步的白银外流,因此中国才从一个,帝国主义战争打响之前占有世界白银1/3的(国家),长期的贸易顺差表现为贵金属的盈余,贵金属的盈余主要表现为白银,因为中国人用白银作为货币。于是从宋代开始大船出海以后,连续几百年,中国是第一贸易大国,第一经济大国,长期贸易顺差导致中国的贸易顺差过大。西方人打你是有道理的,因为它的贸易逆差太大,表现为白银流向中国,导致西方白银危机,导致西方长期的白银战争,导致战败国也得陪白银,因为战胜国要拿白银来交换中国的丝绸茶叶和瓷器。从中国和西方的长期贸易关系来看,中国自汉代开辟了丝绸之路以来,长期两千年是贸易顺差的。从经济学角度来看,因此其实鸦片战争后的一系列帝国主义战争打的是中国顺差。
因为你们是研究哲学不研究经济,我们看经济史会知道,两千年的贸易顺差意味着你占有了世界上大量的白银。因为你(中国)不产银,你又占有了大量白银,所以这个贸易实际上是白银贸易。我们如果进一步说我们可以看到,中国产期的贸易带火了阿拉伯,因为它是中间商。你们很难想象(阿拉伯)当年不产石油,当年就是一片沙漠,但你必须从这转运。中国的海上运输到阿拉伯湾就基本打住,顶多是跨越了印度洋到了阿拉伯湾,这就变成了阿拉伯崛起的一个重要的来源,那就是长期的中国和西方之间的贸易,那因此呢,阿拉伯的势力顺着航路一直上升到中国南海沿线,于是乎就有了中国东南亚的伊斯兰教国家。
这些故事,我们都按下不表,因为这都不在我们“正规的历史”中去表达。“正规的历史”乃是1900年打败之后,西方要求每个中国人陪一两白银表示认输,所以我们有四亿五千万两白银的赔款。知道你赔不起,所以告诉你陪38年。于是乎这笔钱转化成庚子赔款学校,然后庚款学校告诉你们,你们的挨打不怪我们,怪你们“闭关锁国落后挨打”。留给你八个字,让你们念一百多年。今天我们念的很多教科书,贯穿的是这八个字,“闭关锁国落后挨打”。很少有人告诉你中国两千多年都是贸易大国,贸易顺差太大导致你挨打,是因为你先进,你就挨打,而不是落后挨打。
而打你是什么?打你叫做国家犯罪,不是一般意义上以国家为基本单位的犯罪,因为鸦片战争时英国国会通过的。那我们接着说,因鸦片战争导致的中国鸦片化,中国大量的官员,军队,商人,知识分子吸食鸦片,使鸦片的需求大幅度提高,使中国变成贸易逆差国不说,进一步又带起了另外一个至今非常又意思的国家-印度次大陆。各位可能很难想象到。怎么带起来的,因为你要鸦片,鸦片不可能在英国本土种,于是英国的一个公司-东印度公司,配合着英国的军队,在印度于1852年开始,把原本东印度公司只盘踞在加尔各答等少数港口,变成对印度大陆的全面的侵略扩张。因这种侵略扩张而统一了整个印度次大陆,把印度变成一个国家,此前印度是一个五百多个小邦,讲两千多种语言的地理概念,不是国家概念。这样就导致南亚西亚种鸦片给中国,同时把中国的茶叶贸易变成在南亚次大陆这一代种茶叶,然后茶叶返校给英国,于是乎现在在英国最好的茶不是Chinese tea,是srilanka tea,斯里兰卡茶。就是一头减少你的茶叶贸易,一头让鸦片贸易变成顺差,这样鸦片战争以后又经过了三十年,才最终改变了西方长期对中国的贸易逆差。
所以是战争,而不是你们想象的贸易。什么因为你们闭关锁国不自由贸易,这套说法,是庚款的体系留给我们今天高校的一个致命伤。又由于我们百年来是一个“科学至上技术主义的”,因此你的干部队伍,你的官员基本上是技术知识分子接受了技术主义的教育,当然对他来说,人文社会科学并不重要,你只要接受因为闭关锁国,所以落后挨打,只要接受这个就够了。因此我们今天,在整个上层建筑意识形态当中,必然是闭关锁国落后挨打,所以我们败了。这个理念,转化成了理论,转化成了教科书,害了几代中国只是分子,一直害到现在。
所以刚才我们在吃饭的时候说,这只是问题的一方面,就是科学至上技术主义,我们有了德先生(Democracy)赛先生(Science),至今没有人敢叫声板,难道德先生塞先生就真的那么不可怀疑么?要是哪个高校,谁敢质疑一下赛先生它那至高无上的地位,谁就立刻政治不正确,你根本别想发表论文,你也别想拿学位,你根本别想在这立足,那不是变成什么呢?变成法西斯么?严重的排他性,单一性,那不是法西斯么?你们请了周易来讲课,很好,讲“极化的政治”polarization,今天的polarization已经变成了polarized power,极化的强权,单极化的强权。而这个往上推一下,各位,它来自于什么?来自于欧洲中世纪的政治,神学政治:只许信一个上帝。你敢信别的么?敢信别的,你没有灵魂,任何人可以消灭没有灵魂的生命体,你不是人。中世界的单一神教的政治理念导致了多次的十字军东征。十字军东征背后的又是欧洲当时的利益集团主导的,因为它不可能有任何扩大再生产能力,所以它只有掠夺,满足它日益增长的消费需求。“赛先生”这个理念,背后有一个哲学的一元论思想,这就是你们这个领域的事了,我就不敢多说了,因为跨界只是扩到此而已,再往前走我就该撞到哲学这堵厚重的墙上了。我只能告诉大家,以我现在跨界所了解的东西,它是中世界一神教政治和它背后的一元论哲学所形成的这套体系。
接着,难道我们从1870年开始的“科学至上技术主义”这套思想,真的给中国人带来了某种改变么?当然很多人说我们今天的工业老底子都是1870年洋务运动留下的等等,但它并没有解决问题,问题一直严重到1900年的庚子事件,到1895年的甲午战争就已经让中国的洋务运动失败了。稍微插一句,很多人都以为是中国的统治者是封建主义,因为他封闭,因此失败了。其实你们换个思维,因洋务运动而崛起的中国最富裕的长江各省不再听中央的招呼,如果你们谁要懂辛亥革命早期的发动,你就知道它仍然和中南各省崛起的地方势力有某种相关。18个省的革命,结果很可能是导致清王朝版图的分裂,这些先按下不表。
在那个年代,地方军事集团接洋务运动崛起,对中央政府的威胁是非常严重的,因此才有等北洋水师要求更新装备的时候,中央政府不拨海军军银。各种事件,它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解释,比如老佛爷要造个园子,这种解释有点和街头老百姓讲故事差不多,它本来不应该是高校学者连问都不问的说法,但是这种东西,现在在大学课堂大行其道。真是那样么?不是,因为从1870年以后,中国在另外一个领域 - “德先生”上也已经开始了很多变化:不仅是器物说,开始有了制度说。
制度说起因于洋务运动所引进的西方的工厂管理,进一步演变成了军队管理,当军队上层建筑的核心部分因善于学习的中部地方势力集团,把它变成某种理念,它就逐渐变成了制度说。本来是“师夷长技以制夷”,现在变成“师夷长制以顺夷”,到了90 年代前后,特别是戊戌维新一系列运动起来的时候,“师夷长制以顺夷”已经不是过去“制夷”的概念,也不再试图去对抗的概念,作为一个已经被打了几十年了(的国家),顺到什么程度呢?变成了严重的赤字国,债务国,国力渐衰,反正你也已经顺了。于是在这个19世纪中期,大规模兴起的地方税赋,中央已经没有银子养活你们了,于是允许地方征收“厘金”,然后演变成部门行为,部门就尾大不掉,“厘金”就导致地方不再是按照财政的顺序来运作这个政府了,这个制度就已经解体了。从引进器物说到引进制度说的时候,这个(学习西方的)制度就已经解体了,有没有辛亥,它都会被压垮,已经这样了。
当我们这样看,当1919年的知识分子总结以往被动挨打的经验时,且不说这时候庚款学校在中国已经成了占主导地位的舆论领袖,人们已经认同了,不仅人家器物先进,人家制度也先进,于是我们怎么才能救亡呢?德先生赛先生都是至上的,科学至上民主至上。科学至上下面是什么呢?技术主义;民主至上下面是什么呢? “选举主义”,这就是今天所谓程序化等等东西。因此导致现在全盘西化,乃至八九十年代,有些年轻人恨不得想把皮肤漂白了,头发染黄了,眼睛染蓝了,然后来表现自己已经彻底(西化)了。但这个已经算晚了,日本先于中国,很有一批人想漂白皮肤,染黄头发,带个蓝色眼睛膜,来表达自己不再是东方人了。脱亚入欧,日本远比我们早的多,我们只不过像所有东方人差不多,并没有自觉意识到你的问题在哪里。
这么看下来,这个世界上,其实不论东方西方,只要你没有进入工业化之前,收入的增长水平是平稳的。人类曾经在农业社会有着相当长的稳态结构,它是一个低风险社会。特别是像亚洲的儒家传统文明国家,你会发现它有个内生的特点。研究哲学你们可能会注意一个说法,我们研究经济的人可能会有经济史学的眼光,我们会发现弄了半天,为什么亚洲中心的儒家文明,会覆盖掉像越南,朝鲜半岛,日本等等?
是因为他们有共同性。就是你所处的这个地方,天然的不适合搞农业,它叫北纬干旱带。沿着北纬干旱带,往西走,那是高原荒漠,再往西走,就是沙漠,北纬干旱带上不是一个适宜人居的地方,也不是一个适宜有农业的地方。如果用航天的地形图来看,这一片是黄色的,有绿色很少,只在盆地谷地有绿色,大部分其实是黄色的。那它为什么能有一个世界最大的族群的文明?起于新石器时代开始的气候变暖,等降水线的北移,给这个大陆带来了新的生机。当今天人们都在讨论气候变暖的时候,大陆国家的人往往并不太着急,是因为它未必都是有害的。它会致使以前北边干旱地方被绿色覆盖,过去不适宜长树的地方开始长长树。
等降水线北移带来了这个大陆从野蛮向文明过渡的人类族群的加快发展,这个时候就是我们炎黄文化兴起的时候。接着它学会了什么?因太平洋季风带来的季节性降水和,因喜马拉雅山的崛起带来的南北走向的横断山脉,使印度洋所产生的暖湿气流停留在云贵高原和四川盆地降水,于是秦岭以北基本靠西伯利亚寒流的降水(西伯利亚是寒流,主要是降雪和融雪),而这时人的创造性在水利灌溉。中国是世界上水稻最原生的地方,我们在6400年前,中华民族的祖先从新石器,从新石器时代晚期向文明过渡的时候,就已经驯化了野生稻种,在四川盆地。7000年前我们驯化了野生蚕,于是我们早期的先民就有了种稻养蚕这种文明。这种文明一出现,就因为其产品特性,显得比其他的(文明)有更高的形态。蚕能干嘛?丝绸呢!你想想,穿丝绸什么滋味,和穿兽皮一个感觉么?吃大米什么滋味?和茹毛饮血一样么?这个文化的感觉不一样,可以利用土地形成相对比较好的优质产品。直到现在,整个亚洲粮食消费的40%仍然是稻米。这就是主粮,它就使得亚洲人显得更为细腻,他就不是满身长毛的情况(哈哈哈)。当然没有谁对谁错,但它就是不一样,他吃的不一样,穿的不一样。
于是就有了黄帝文明的产生,他要教化各个部落以形成文明,炎黄文明恰恰得益于气候变暖增加的降水,形成稻耕文明,蚕桑文明本身的需求。它表现为生产是什么?是灌溉。因此在历史学研究中,就有水利利国之说,或者叫水利学派、水利政治。中国是因政治而建立的国家,因为你需要管理,你不是因为种族而建立的国家。比如你现在让欧洲统一一次它都统一不起来,没有统一成是因为它不构成有规模的政治国家。因此它才在打了这么多年以后,到1648年,《威斯特伐利亚和约》,大家打累了,干脆承认现有利益,建立了他们叫民族国家(种族国家)。而对我们来说,漫长的历史,从开头来建立国家就是政治国家的构建,你需要管理,需要共同开建水利。尤其要命的是共同防御水患。所以中国最早的国家形态夏,不是形成于利用水,而是形成于防患洪水,成之于夏禹,三过家门而不入。再加上政治方略选择正确,因此中国政治从来就是“导”和“抚”为主要的方略,而不是战争立国的国家以“打”以“压”为主,中国历史上长期的政治争论是“导”派和“绞”派。(对应中国哲学的“王道”和“霸道”)
当你发现人们可以用水利来把季节性的降水变成常年可用的水时,坑塘库坝,干支斗毛,这套渠系的形成,它带来了重要的经济内在决定的社会关系,村社共同体的理性,内含于村社共同体的公共劳作之中。因此它就有了东方理性。东方理性是以村社共同体的公共需求而共同劳作形成的理性,这不同于西方。
又因共同防洪,大家知道,一场洪水来了,所有的房子都冲光,这是最大的损失,于是乎为了使这种风险不能危害到我们的共同利益,就构成了不同村社部落之间的联盟关系,于是有了政治国家,它主要是以管理防范超越了村社理性的大的风险。但是国家干预村社理性么?不!于是从秦设郡县以来,汉承秦制,一直到现在,几千年的郡县制,叫做什么呢?皇权不下县,县以下的乡村是自制的,这是中国维持农业文明非常重要的东西。这也是为什么我重视到巫溪县去搞村社的乐活计划,让大家都明白其实我们是一个村社共同体,他们把我们的传统文明重新发掘出来,让大家有一种比较稳定的关系。其实是一个大的文明概念。
在传统乡土社会,是不可能有单家独户的可能的,举个例子,稻作农业,你总得利用水势,才能修成渠系,你们一块灌水才能不误农时,如果张三灌完了再给李四,对不起,农时耽误了,因为农作不等人呢,秧苗的发育时期就这么短,过了它就不长了。所以得村社共同体,大家一块灌溉一块育秧,然后你才能有稻作农业,它不可能有individual的,因此个体理性在中国村社理性之中,不是一个主导的理性。再比如北方,一场霜灾来了,庄稼还没来得及收,如果大家不是每家每户都得出劳动力,到地里去准备好柴火,说点火时就一声令下,一起点火,一个人单独点火没有用,必须大家一块,你才能在北方大平原上让庄稼地不下霜,霜过来了是全村的灾害,怎么弄?没有群体理性是不可能保证村社的安全。这就是东方文明,这是一种能够使外部性最小(的文明),因为他能内部化处理外部性,internalize externalism。经济学原理叫做,村社理性可以内部化处理外部性风险,因此它可以使风险下降,这是一种低风险的人类生存方式。
再加上仓储,户户存粮,村村要存粮,历来是藏粮于民藏富于民。只要不横征暴敛小农社会将会长期维持稳定,这就叫做稳态结构。所以世界历史上统计所有国家,进入工业社会就开始波动,而当他们进入工业化之前是平的曲线,测算不出来有多么大的波动,因为它基本上把风险降低到一个很低很低的水平上。到底对错好坏我不评,我只是告诉你,我们有过这样的社会,它是文明?当然是文明,只不过后来你被打的不行了,然后你就相信了另外一个东西才是文明。你从器物说过渡到制度说,甚至过渡到文明说,觉得人家的文明就是比你先进。当这种情况全面发生的时候,当你的整个教育体系全都贯穿这套的时候,你们还想宣传出一个让大家愿意留在这(中国)的话语,不是痴人说梦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