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分崩离析的美国（连载二一）：言论讯息再难控
《用绿茶拯救美国人》作者
美国社会专题第十八讲
言论讯息再难控
美国的言论和新闻出版自由确立于1791年的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国会不应制定限制言论和新闻出版自由的立法”。但言论自由并不等于言论传播自由，即人人都有言论的自由，并不意味着人人都有言论传播的自由，而只有极少数人的言论得以传播。不能传播的言论等于自言自语。而自言自语，即在自家客厅或小范围内的自由言论又往往受制于广泛传播的言论，因而看似自己的自由言论，往往只是他人言论的延伸。
在网络出现后我们才知此前美国的言论自由并不自由，因为言论的传播受限于传播手段。此前言论的大众传播需要通过报纸、书本、电台、电影、录像、电视等，言论的小众传播要通过课堂、教堂、会议等聚会场所。理论上是每个人都有言论出版自由，但广播言论的权力在报纸、杂志、出版社、电台、电视台、影业公司等专业机构。专业的言论传播机构基于他们的标准决定什么言论可以传播。当然，有钱人可买通言论传播机构去广播其言论，但大多数人的言论受限于传播途径。因此知识精英通过控制报纸、杂志、电台、电视台等言论传播机构垄断着言论传播。哪些话能在报上登、哪些书能印行出版、哪些话能让人在电台、电视台上说都由出版社编辑、节目制作人或媒体、出版社等传播机构拥有者决定。言论传播掌握在知识精英和看不见的金钱之手中。
控制着言论传播的知识精英有其文化道德和实利标准，它必须考虑公众利益、社会安全、国家利益等，对国家、社会、公众有害的言论他们会有意无意地加以限制，从而保证公众意识与精英阶层一致，使大众有近似统一的道德价值、是非观念、社会理想、科学理性、公平正义感、国家观念甚至对某些国际国内大事的看法。大众的言论自由因言论传播的不自由而并不真实存在。美国人民真正享受到言论自由是在互联网时代，特别是社交媒体时代。但互联网时代不经精英拣选的言论的自由快疾传播导致了前所未有的问题，让推崇言论自由的美国也受到冲击。
阿桑奇因通过维基解密在2010年发布了美国军人哈哈笑着在阿富汗滥杀无辜的录像和美国2亿字的外交文件而给挥舞着民主自由大旗的美国带来巨大尴尬。维基解密的目的是实现公正文明，通过信息透明获得正义。阿桑奇宣称维基解密是一支捍卫真正新闻自由的力量，他们推出自由新闻急需的材料。他说什么是新闻自由有争议，但世界不会因新闻更自由而受害1。但他为新闻自由所作的事损伤了美国利益。美国不断变换罪名全球追捕阿桑奇，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全球力推新闻自由的美国惩罚一个践行新闻自由的人又对美国自身信誉构成伤害。当国际刑事法庭要用阿桑奇公布的美军滥杀无辜的录像起诉美军的战争罪时特朗普政府就宣布对国际刑事法庭相关法官予以制裁，以阻止他们调查美军罪行。
阿桑奇2015年出版了《维基解密文件：美帝国的世界》。亚马逊上该书的简介是：“维基解密公布的美国机密外交文件揭露了美国侵犯人权、在全球的隐秘活动和掩盖其犯罪的黑暗事实；它暴露了美国国家机器强加于世界的基于酷刑、军事、贸易协议和寻求不断扩张影响的新式帝国主义”。阿桑奇所做的是在美国自我描画的正人君子脸上用大黑笔打了个Ｘ。美国拥有巨大的全球话语权，但在网络时代它没法阻止不利于它的言论和信息的迅疾广泛传播。
在互联网出现前要披露美军哈哈笑着残杀阿富汗无辜百姓的事不大可能。美国麾下的西方媒体慑于美国威权不会张扬这事，美国的敌对国家报道它则会被美国斥为谎言，这类消息没法传播，只能被埋没。美国对阿富汗、伊拉克等国的侵略占领的叙事全由美国掌控，在美国掌控的话语世界大家听到的只会是美国讲述的故事：善意的美国带给这些国家人民民主自由，美国的动机和行动伟大崇高、充满神性。但阿桑奇披露的美国军人滥杀无辜的影像比任何语言都有力。他污损了美国政府和媒体集体创作的高大的美国形象，呈现了美军兽性的一面。这是网络带来的言论传播自由给掌握国际话语权的美国带来的挑战。美国再难垄断世界话语而独家广播自身故事并独家塑造其国家形象。
川普总统也曾受言论讯息快疾传播之害。2020年6月初川普总统按捺不住兴奋向全世界宣告他6月20日将在俄克拉荷马州塔尔萨举行的竞选集会将大得惊天动地：有八十万人注册参加。川普反对封城，信徒也认为封城就是为了不让他搞大的竞选聚会！他就要搞大型聚会。信徒们急不可耐地要见教主真人，要聆听他振奋人心的讯息。大厅里坐不了那么多人，几十万人只得站厅外，川普还准备专门对厅外那些人演讲。在疫病流行时几十万信徒冒着感染风险来朝拜伟大领袖的新闻将轰动全球，将掀起对川总热爱的巨浪。
川普是人来疯，见听众多就嘴更油，表演神经都遭电击般跳蹦起来，他能瞬间变成一个搔首弄姿的大演员。他挤挤嘴，闭闭眼，扭扭头都引来掌声欢呼声。因新冠他好几个月没过面对面忽悠得愚民左右倒前后摇的瘾，他憋得慌。他急不可耐地等着去过领受信徒疯狂欢呼的瘾。没想到六月二十日到那一看，一万三千空座椅间只点缀着六千人,他的表演神经被泼了冰水。回到白宫时他像只斗败的公鸡，红领带松了，头发蓬乱，垂头丧气, 哈腰拖脚。他马上要人查是谁背后捣他的鬼, 很快发现是一抖音大腕少年号召百万信徒去登记虚占演讲厅座位, 川普团队没核实登记者身份。半个月后川普开除了他的竞选经理，7月31号就宣布有可靠证据表明抖音威胁美国国家安全, 而抖音威胁的只是他：一亿多抖音美国用户多是年轻人，十有七八都利用抖音干嘲讽攻击川普的勾当。这让他决定封杀抖音，以罚那些迷恋抖音、跟他过不去的年轻人。他一宣布要封抖音就像捅了马蜂窝，千万抖音用户更疯狂地攻击他，许多抖音用户就到川普大楼前去拍抖音嘲弄他以示抗议，这让他更着急要把抖音早早封掉。后来他也要以威胁美国国家安全把微信顺手禁了。他不知道华人的川总后援团都用微信散布川普是神派来拯救美国的谎言并通过微信为他呐喊，封微信就是割他粉丝的喉咙。后来遇上法律障碍，抖音、微信都没封成，倒是川普自己被美国主要社交媒体脸书、推特等于2021年1月6号后封杀。
川普本人用推特对信徒直接发布信息，煽动他们于1月6号齐聚华盛顿夺回被偷窃的选举，从而招致国会山暴乱。这时科技精英们站了出来。首先是脸书出手封川普的嘴。脸书老总看到1月6号川普的演说导致骚乱后认为川普已对国家安全构成威胁，他们不能袖手旁观，马上跟其核心人物碰头，叫手下在键盘上动下手指，川普就僵死在脸书上。推特等社交平台跟进，就此超级大国的总统被本国主要社交媒体戴了嘴套。
诸多社交媒体封杀川普不是个小决定。川普有七千多万信徒，许多人准备响应川普号召赴汤蹈火拯救美国。数千万川粉相聚听令的平台突然割断川普喉咙，嗷嗷待哺等总统最新指示以采取行动的信徒们就像窝被踹的蚂蚁乱成一团，不久就奔走相告说川总移到吧啦（Parler)平台。吧啦自标为“不偏袒，专注于保护用户权利和自由言论”的社交媒体，因为推特、脸书有很多审查限制，动不动给贴标签，动不动删除“自由言论”，直至短暂禁言、短暂封号、永久封号。吧啦上早集聚着许多极右分子，他们肆无忌惮地散布不实讯息、阴谋论，造谣惑众。我微信群里就有川粉，他们奔走相告招呼同伴聚到吧啦去等总统发令。吧啦2018年设立，鼓捣两年也就弄到几十万信徒。这下川粉蜂拥而至，几天用户就达数百万。不料极左技术精英使坏，又对群集的川粉新蚂蚁窝猛踹一脚：苹果、谷歌、亚马逊都下架吧啦软件。吧啦亢龙有悔，因福至祸，等于挂了。这一下川粉都成了没头蚂蚁，没地去接受总统指令。
川普被社交媒体封杀并不意味着他被剥夺了言论自由，只是被剥夺了利用影响力巨大的社交媒体传播言论的自由。推崇言论自由的美国总统被戴上嘴套，或说是被摘了话筒，被大的社交媒体封杀，说明自由的美国也不是人人都有言论传播的自由。
推特、谷歌、脸书都在左倾的加州、西雅图，那里是最具世界眼光的技术精英、知识精英聚集地，吧啦在保守的小城田纳西的纳什维尔。保守派力图插足社交媒体以广播保守派的声音。虽然脸书、推特都力图中庸，但从川普及其信徒在其平台被禁言看，保守派在新时代对言论传播的把控上处于下风：他们的言论传播自由受限。对川普的封号和对川粉聚集地的无情捣毁显示了科技精英对美国言论的控制力，让美国的保守派领教了左派科技精英的厉害。科技精英们也在关键时刻显示他们并非中立。美国底层白人的经济地位持续沉陷，更多地方白人渐变为少数，保守派正面临着左派巨大压力，传统媒体如电视台、报纸也多为左派把持，主流媒体只有福克斯为极右派发声。
只有言论被广播才能产生影响。从前报纸、出版社、电台、电视台发布个人言论，成本很高，让谁的言论思想传播，由报纸、出版社、电台、电视台决定，而报纸、出版社、电台、电视台等信息传播机构就那么几家。所以个人言论思想的传播很受限制，大众广播自己言论的自由并不存在，精英掌握着言论的传播，社会言论、思想能为精英有效控制。这虽限制了思想言论自由，也让公众容易形成共识而有利于社会稳定。只在网络时代美国人民才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言论传播自由，个人可用社交平台吸引大量的信徒，造就巨大的影响力。在言论自由的法律框架下，限制言论自由的重任就落到社交平台肩上。社交平台要投入巨大资源来规范言论。这使社交平台具有前所未有的权力也承担巨大的社会责任。平台上言论信息的审查、发布、传播权都在平台。这么一来，从前人们的言论发布是由报纸、出版社、电台、电视台等众多的机构把握，这时把控的单位从数千转化为几个：推特、脸书、优图（Youtube）、亚马逊、苹果等等，管控更加集中，但这些平台对言论自由的限制较少，只侧重于合法合规与否。
推特的宗旨是“为公众对话服务。暴力、骚扰和其他类似行为会阻碍人们表达自己，并最终降低全球公共对话的价值。”其规则是“确保所有人都可以自由安全地参与公共对话”。规定不得威胁对个人或一群人实施暴力或美化暴力；不得威胁或宣扬恐怖主义或暴力极端主义；零容忍儿童性剥削；不得对某人进行有针对性的骚扰或煽动他人干这些；不得宣扬基于种族、民族、国籍、种姓、性取向、性别、性别认同、宗教信仰、年龄残疾或严重疾病的歧视，不得宣扬针对、威胁或骚扰他人的暴力行为；不许恐怖分子、暴力极端主义或大规模暴力袭击者开设账户；不得宣传或鼓励自杀、自残；不得发布过于血腥、暴力或成人内容；不得用该平台从事非法活动；未经许可不得发布他人的私人信息；不得发布或分享未经他人同意而制作的私密照片或视频；不得以旨在人为放大或压制信息的方式使用推特；不得使用推特来操纵、干预选举或其他公共事务；不得冒充个人、团体或组织来误导、欺骗他人；不得欺骗性地共享可能造成伤害的的内容; 不得侵犯他人的知识产权等等。脸书宣称其目标是创造一个表达空间并让人们有发言权，他们会根据具体情况做出判断，对不合其标准的内容也因其具有新闻价值且符合公共利益后允许发布。各主流社交媒体对在其平台发布言论讯息的标准都大同小异。
这些社交媒体平台与传统媒体的差别在于平台是个人自由发布信息在先，传统媒体往往媒体选择在先。社交媒体的定规严格，但违规需要读者举报，是否违规有时要人主观判断，在社交媒体上人们享受着法律允许的言论自由。譬如对阴谋论者艾里克斯琼斯也只在2018年后才封号2，而那时他已成名，其信徒可以蜂拥至他自己开设的网站上相聚。
问题在于很多美国人厌烦了主流媒体而不断寻找“真”信息。谁的信息真？自我标榜的中立总难免受意识形态和社会环境影响。推特曾删除17万来自中国的“散布虚假信息”的账号，因为那些账号都传播的关于香港动乱的说法与美国政府和媒体定义的“真实”不符3。川普说美国的许多媒体都是假新闻，但在我看来为他说话的福克斯新闻才是假新闻。
人民对主流媒体不满就让各种小道消息得道而行。美国宪法保证人民的言论自由，数字时代又给人们前所未有的传播言论的自由，从而让人民获得了真正的言论自由。聪明的骗子就利用老宪法赋予的言论自由和新时代赋予的言论传播自由散布虚假消息以欺世获利。他们不必遵守道德规范，唯求诱人。
艾里克斯（Alex Jones）是一职业的阴谋论者。美国很多自信“独立”思考的人特好“替代事实”，于是就有人制造“替代事实”。言论自由的法律框架给这些制造替代事实的人提供了保护，网络和社交媒体给他们提供了传播替代事实的平台。艾里克斯搞了个“信息战争”平台，自封为与假消息战斗的斗士。2012年底康涅狄格州一二十岁的精神病持枪杀了亲妈后到附近的沙钩小学杀死二十个一年级孩子和六名老师。这震惊全美，使得控枪呼声四起，让支持拥枪的共和党人紧张。艾里克斯就说沙沟小学杀人事件是左派媒体共同制造的一个弥天大谎，那些父母都是演员，只他一人知道事实。听到这些“事实真相”后他的信徒非常愤怒，有的威胁要去杀那些装孩子被杀而痛哭的演员父母。2020年封城时艾里克斯带人抗议，站车上拿个喇叭声嘶力竭吼叫说这病毒是中国制造的生化武器，旨在破坏美国经济，颠覆川普政府，号召大家不要上当。川普落选后他又言之凿凿地宣称川普赢了、选举被窃，号召信徒奔赴国会山去夺回美国。他在他网站卖补品，鼓励人捐款支持他从事信息战。仅2015年到2018年他就靠带货攫取1.65亿美元。他卖无氟牙膏，说用那牙膏就不会生病。高峰时他一天进账八十万美元。他搞了个“自由言论系统”公司，靠制造假消息、散布阴谋论获得了千百万信徒，骗钱发了财，活得像一尊人物。有了钱他就更张狂。
2022年7月26日，沙钩小学被杀孩子父母在德克萨斯州就控告艾里克斯·琼斯诽谤。艾里克斯·琼斯说他受美国第一修正案保护，出庭时还搞行为艺术，弄个封条贴嘴上，一到法庭外就撕开封条大骂法庭，说他要捍卫宪法，还呼吁信徒捐款资助他的卫宪之战。但2022年8月在诽谤案审判前他的律师把他过去两年来的电话、短信记录错发给控方律师，这些短信暴露他一直撒谎并在法庭宣誓后作伪证。2022年底他被判赔偿沙沟案受害者15亿美金，逼得他宣布破产4。他说沙沟小学20个孩子、6个老师被杀是演的说了多年也没人能阻止他，直到被杀孩子父母提告他才闭口，但伤害已造成。他靠散布谎言获得了大批信徒，又靠骗信徒买他的“特别”商品而大赚其钱。对他提告要消耗人力物力：律师、受伤的父母、陪审团、法官要花大量时间心血于此案，这造成社会资源的浪费。
网络和社交媒体确实给美国人民带来前所未有的言论自由。而这种言论自由给美国的社会控制带来挑战。现有的法制不能有效阻止数字时代真正的言论自由带来的问题。精英对信息言论的掌控渐渐被消蚀。已有人呼吁限制言论的自由传播。但限制谁的言论? 限制什么言论？得采用更聪明的手段来控制言论和信息，但度在何处？接受并传播极端言论是人们信仰、理念受到冲击、对现实不满而求变的呼号。极端言论的传播会威胁社会安全，但粗暴地掐灭人们的声音可能导致更激烈的反社会行动。
纽约州立大学的社会心理学家乔纳森·海特的《为什么过去10年美国人生活得特别愚蠢》5 谈及社交媒体对现代美国社会前所未有的威胁及应对办法。他认为凝聚国家的三要素是社会资本，即受到普遍信任的社会网络，强大的建制和国民共享的故事。而自2012年以来，社交媒体削弱了这三者, 美国公众不再是一整体，而是高度分散甚至相互敌对的群体。政治极端分子通过便捷的社交媒体获得了强大的话语权，温和派的声音却被压制了。个人能轻易地以低廉的成本捏造虚假事实或歪曲事实煽动他人情绪；激进分子在免费传播言论的社交媒体上特别多产，人们只搜寻符合自己口味的信息，因而各种争论越来越乱。各种自由散布的极端言论正分化美国公众，破坏美国的共同意识。如不大变，美国的政治制度和整个社会可能会因此崩溃。他建议削弱社交媒体瓦解信任和煽动愚蠢行为的功能，限制激进分子的言论，给予普通人更多话语权。但人们又担心这会变成言论审查。他主张社交平台实名制以防人散布不负责的言论。他看到了社交媒体对国家社会产生的负面影响。曾使美国伟大的言论自由在新时代可能产生导致美国崩溃的后果，这源于言论传播手段的革命性变化：数字时代让人民获得了真正的言论自由, 即获得了传播自己言论的自由。美国将在因言论自由泛滥导致的国家离析与形成超越言论泛滥的社会共识而使国家道高一仗之间赛跑。一种忧虑是美国可能在形成超越于言论泛滥之上的社会共识前就被自由泛滥言论冲垮而分崩, 但有人忧虑及此即是扭转乾坤的吉兆。
1https://www.farmann.no/2010/12/09/transcript-of-interview-with-julian-assange/
2https://www.npr.org/2018/09/06/645352618/twitter-bans-alex-jones-and-infowars-cites-abusive-behavior
3https://www.theguardian.com/technology/2020/jun/12/twitter-deletes-170000-accounts-linked-to-china-influence-campaign
4https://www.reuters.com/world/us/alex-jones-files-bankruptcy-following-sandy-hook-verdict-court-filing-2022-12-02/
5https://www.163.com/dy/article/HAK305390516IJIT.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