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房最差,但这个五一我强推它
作者 | 我是影小妹
五一档历来是电影市场的兵家必争之地,喜剧、特效大片扎堆上映。
今年却有一部不走寻常路的犯罪片《大风杀》拿下了国产片里的最高分。
7.2分。
虽然这个分数跟传统意义上的国产好片还差得很远,但评分之外,影评人却对这部电影盛赞。
比如之前它在北京国际电影节斩获“天坛奖”最佳编剧和最佳男配角两项大奖,场刊评分更是稳居第一。
它没有传统犯罪片的套路,用粗粝的画面、复杂的人性博弈和时代隐喻,将观众带进西北边陲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困局。
这里没有英雄救世,也没有绝对正义,只有一群被时代裹挟、被自我束缚的普通人,在漫天黄沙中挣扎求生。
*本文有轻微剧透
故事发生在1995年的西北边陲小镇“忙崖”。
这里曾经因矿业繁荣一时,可随着资源枯竭,居民陆续搬离,只留下残垣断壁和一座破败的“明日美食城”。
风季来临前,一场突如其来的沙暴将小镇与外界彻底隔绝,通信中断、道路封锁。
就在这时,越狱的悍匪头目北山(辛柏青饰)带着44名手下闯入小镇,妄图利用这场天灾完成一场蓄谋已久的犯罪计划。
而留守的警察只有三人:
经验丰富却背负战争创伤的夏然(白客饰)、年轻冲动的大学生简宁(孙宁饰),以及即将退休的老警察左罗(李晓川饰)。
双方实力悬殊,匪徒火力充足,警察却只有一把手枪。
一场以小镇为舞台的“密室大逃杀”就此展开。
影片开场就极具冲击力:风沙肆虐的夜晚,一匹驮着尸体的马闯入警局,尸体怀中的对讲机传出匪徒挑衅的话语。
第二天,试图逃离的居民发现道路被封锁,匪徒开始在小镇内大开杀戒。警察夏然在调查中发现,北山这次行动并非单纯为了钱财,他的真正目的隐晦又疯狂。
随着剧情推进,悍匪内部的矛盾逐渐暴露:
会计(张本煜饰)精于算计,却因贪婪丧命;
曲马多(耿乐饰)野心勃勃,却沦为小丑;年轻匪徒“钢镚”(王一通饰)把暴力当成谋生手段,毫无忠诚可言。
匪帮在利益驱使下互相背叛,黑吃黑的戏码不断上演。
与此同时,警察一方也陷入绝境:
简宁因误杀平民陷入道德困境,左罗用一场犀利的对话戳破北山的虚张声势,夏然则始终在“报丧鸟”的自我诅咒中挣扎。
导演采用多线叙事,将警匪对峙、匪徒内斗、平民求生三条线索交织在一起。
其中“羊圈枪战”堪称全片高潮:匪徒在高处扫射,警察在废墟中躲避,广角镜头下,黄沙与血色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风暴逼近的最终时刻,夏然驾车冲入沙暴追击北山,两人在象征“未来”的雕塑旁展开对决。
《大风杀》的独特之处在于其强烈的导演风格和时代隐喻。
导演张琪凭借剪辑师出身的敏锐洞察力,将暴力美学与人性剖析紧密结合。
画面中漫天黄沙的视觉奇观,隐喻着时代的洪流——1995年的中国正处于市场经济转型期,旧有的江湖义气逐渐被功利主义取代。
北山作为旧时代的“王”,固守暴力与忠诚,却不知手下早已把犯罪当成“按劳取酬”的工作;
夏然则代表着新旧交替中的迷茫者,他的孤独与北山形成鲜明对比,二人在风暴中的对抗,实则是两种价值观的碰撞。
影片的暴力呈现既生猛又克制。
爆头、断腕、钢丝勒喉等场面直观残酷,但导演更注重暴力的心理压迫感。
比如,阁楼狙击手的盲射镜头始终不露人影,仅靠枪声和玻璃碎裂声制造紧张氛围;
大嫂李红(郎月婷饰)引爆炸弹前的沉默特写,将绝望与反抗浓缩在一瞬间。
这些设计让暴力不止于感官刺激,更成为人性试炼的催化剂。
在人物塑造上,《大风杀》摒弃了非黑即白的简单处理。
北山优雅与暴戾并存,饭桌对峙戏中,他光脚歪坐、轻描淡写威胁警察的细节,将角色的掌控欲与虚无感刻画得入木三分;
夏然表面冷静,却在队友阵亡后爆发痛哭,展现出他坚硬外壳下的脆弱。
就连配角也充满张力:会计临死前对新时代的唏嘘、牧民多杰(神秘角色)意味深长的微笑,都为故事增添了更多解读空间。
作为五一档唯一一部硬核犯罪片,《大风杀》的观影体验注定与众不同。
它没有热血沸腾的正义胜利,也没有道德寓言,而是用冷峻的笔触描绘了一幅时代裂变中的众生相。
黄沙吞噬枪声,风暴掩埋尸体,但那些在绝境中迸发的人性微光。
对于追求类型片创新的观众来说,《大风杀》的西部片气质与本土化叙事值得细细品味。
广袤荒野、法外之地、孤胆警探等经典元素被巧妙移植到中国西北,形成了独特的“荒野梦核”美学。
而片中关于权力崩塌、利益异化、个体困境的探讨,又让故事超脱类型框架,具备了更普世的反思价值。
五一假期,如果看腻了千篇一律的“安全”电影,不妨走进《大风杀》的狂沙世界。
它或许不够“完美”,但粗粝的质感、大胆的表达和深刻的叩问,恰如一场风暴,足以在观众心中掀起久久未平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