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网暴，可能永远不知道钟睒睒助农17年，隐名捐几个亿

2024年12月，央视《对话》栏目再度邀请钟睒睒。这是继今年8月之后，央视再次深度对话钟睒睒。

钟睒睒曾说过，“我永远不会做直播带货，我认为那些企业是平原型的，我的企业是垂直的，我有根”。在他看来，企业家们可以做更有价值的东西。

这一次，他摘掉了农夫山泉创始人、首富等“标签”，而是以一位“农民”的身份，与大家分享了他在江西赣南助农的成功经验，以及他对扶贫、中国农业的一些深度思考。

钟睒睒的农业梦

今年70岁的钟睒睒，当过农民，做过记者，种过蘑菇，养过鳖，卖过保健品，后来创办农夫山泉，最终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在钟睒睒的访谈当中，他曾多次回忆了他与农业的情结。

在早年间，他有着17年的农民生活，他自己看来，自己就是一个农民。多年的农村生活，让他之后的事业与农业、农民深深绑定。29岁的钟睒睒，应聘进入了《浙江日报》农业部，担任农业部的记者。

期间，钟睒睒发表了多篇关于农民、农业的深度报道，其中包括《六万斤蘑菇倒入新安江的教训》、《白菊花生产的风波》等，由于农民的经历，他的报道入木三分、针砭时弊，报道的问题非常深刻且具有时代意义。

在报道中，钟睒睒抓住了农民收入低的根本原因，例如他在《白菊花生产的风波》一文中，生动记录了杭白菊的市场起伏，最终酿成花农受伤的局面。正是做过农民的经历，帮助钟睒睒看到了农村的真实困境。

钟睒睒真正深刻理解“谷贱伤农”一词的残酷含义。一味的低价、压价，看似短时间内让消费者“尝到了甜头”，但实际上，这种破坏市场运行规律的做法，无异于竭泽而渔。

从农民，到农业记者，钟睒睒一直身处中国农业的一线。在访谈中，钟睒睒说道：“我本身就是农民。”

值得一提的是，此次访谈的地点选在，农夫山泉在江西赣州信丰的脐橙加工工厂。钟睒睒用“九死一生”来形容自己与这片土地和脐橙结缘的过程。

在工厂大门前，除了“农夫山泉”外，映入眼帘的便是“农民富，中国强”。这正是钟睒睒一直所思所念的终极目标。

为了实现这一目标，钟睒睒花20亿在湖畔建设了全亚洲最大的一座脐橙加工工厂。据了解，农夫山泉每年在赣南的橙子收购量占总产量的20%左右，达20万吨。

相关信息显示，钟睒睒践行的助农模式，不仅仅是简单的买卖关系，而是全方位的产业扶持。其中，“联农带农”的契约收购模式便是最佳的体现。

这一模式的核心在于，农夫山泉与果农签订长期合作协议，以高于市场平均价格收购农产品，并承诺风险共担、利益共享。

以赣南脐橙产业为例，农夫山泉通过与果农签订长期合作协议，以高于市场平均价格收购脐橙，并投入大量资源研发脐橙榨汁技术，成功推出了17.5°NFC橙汁。

钟睒睒在节目中说道：“我把价格抬上来，全国没有一家公司是把农产品的价格从一块钱抬到2.6元来收购的。因为我内心当中的愿望就是共同富裕，每个人共同富裕的理想是不一样的。”

由此可见，这种契约模式为当地果农提供了稳定的收入来源，使他们不再“靠天吃饭”。同时，农夫山泉也通过这种方式确保了原材料的品质和供应的稳定性。

在钟睒睒看来，让企业家去扶贫，必须结合他的产业发展，这样才能真正地推动农业长期健康发展。

为什么反对企业家直播带货？

在谈及目前很火的直播带货时，钟睒睒曾经说过：我永远不会做这件事情。因为我认为那些企业都是平面型的，我们这种企业是垂直型的，我有根，那些人没有根，我永远不会去做直播带货，我也看不起那些直播带货的企业家，你应该可以做更有价值的东西。

在《对话》节目中，钟睒睒再度提到了这个话题，他认为，这些企业家也是真在助农，也并没有作假，但方式不对，没有给农民有三点水的那个“渔”。

钟睒睒认为，企业家参与电商直播，应秉持 “授人以渔” 的理念，而非简单的 “授人以鱼”。

他说，“你这一次是帮他了，但是你明年帮不帮他？你给农民一个错误的信息是什么？这个东西可以大卖，我可以大种。但往往农民得到这个信息以后，他第二年种下去以后卖给谁，你真在做农业，也没有作假，也是事实，但是你有没有给农民有三点水的那个渔。”

在他的眼中，电商直播并未真正从扎根田间地头开始，循序渐进地帮助农民，而仅仅是提供了一种不确定性。

因此，他反对那些只注重短期利益、给农民或消费者带来虚假繁荣信号的直播带货行为。

当然，他的反对也并非纸上谈兵，而是有一整套的体系作为支撑。在赣州，钟睒睒的助农模式的影响是深远的。当地果农们表示，过去脐橙销售困难，价格波动大，生活没有保障。现如今，农夫山泉的脐橙加工工厂为他们提供了稳定的销售渠道和价格保障，让他们能够专注于提高脐橙的品质和产量。

果农们还提到，农夫山泉不仅帮助他们解决了销售问题，还提供了技术支持，帮助他们改善种植技术，提高脐橙的品质。这些举措不仅提高了农民的收入，也提升了整个脐橙产业的竞争力。

根据农夫山泉的收购数据，到2023年为止，农夫山泉合作农户平均每户收入近20万元。

据钟睒睒透露，2023年，原料成本加上工厂成本，每公斤橙子的总成本达到13.8元，而当年从巴西进口的橙子价格仅为其一半。即便如此，钟睒睒依然咬牙坚持，他相信，随着橙子产量的增加和产业的发展，亏损终会转为盈利。

正是这种长期主义的坚持，已经让农夫山泉在农业领域取得了显著的成效。农夫山泉及旗下的三款产品：NFC橙汁，NFC苹果汁，东方树叶茉莉花茶，都取得了良好的市场效应。其中，NFC100%冷压榨橙汁果汁饮料在今年7月份销售额接近450万元，成为市场黑马。

因此，钟睒睒不断强调“价格的稳定就是产业信心的稳定”。

钟睒睒认为，在民以食为天的中国，有了吃的，有了家庭和工作，很多问题就解决了。即便是进入工业时代，那也要对农民、对工人、对社会都有价值，才是完美的工业化，才走在了共同富裕的正确道路上。

在节目中，钟睒睒坦言：“没有人是无所不能的，人的局限性，人的知识的有限性，在知识爆炸面前，人的个人知识系统越来越小，哪怕你加上人工智能，你都是越来越小的。”

正是出于这种对知识的敬畏，认清了自身的渺小，钟睒睒并不认同不少企业家跨越界限、在超出自身知识范围之外的领域直播带货。

“垂直型的企业形成商业的丛林，平面型的企业收割。”

此刻的钟睒睒，正是只身走进这片丛林，在农业的领域之内，潜心17年学习这个体系的知识。乃至于被问到为何如此了解黄龙病时，钟睒睒微笑坦言“这不是我的知识，是赣州果农的知识，我也是学生。”

谣言之“殇”

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央视《对话》是钟睒睒在2024年的最后一个月，第二次见诸报端。

十多天前，浙江大学、北京大学和清华大学相继收到了来自一个名叫“钟子逸教育基金会”的机构的捐赠。在其中一篇新闻稿中，赫然写着这个机构的创始人钟睒睒的名字。

这是一次常人难以注意到的转变。钟睒睒向来信奉《朱子家训》中的“善欲人见不是真善”的信条，多年公益实践，却从未透露姓名。一位熟知钟睒睒的媒体人回忆道，钟睒睒公益捐赠从来不搞仪式，有一次，甚至只是在受捐赠学校的食堂内简单接受了感谢。

而这种转变，来源于今年以来旷日持久的网络谣言的攻击。

从农夫山泉这家公司成立以来，被谣言恶意中伤并不在少数。

细数农夫山泉的品牌历史，二十多年来，农夫山泉经历了四场重大的风波，“世纪水战”、“砒霜门”“标准门”和今年肇始于三月的网络暴力。

今年，这些陈年往事在舆论场被再次提及，而钟睒睒也最终成为了舆论的靶心。为了回应众多谣言中对于“钟睒睒不做公益”的质疑，钟睒睒不得不公布其个人和养生堂集团过往所有的公益事迹。

2022年，钟睒睒曾匿名向浙江大学捐赠1亿元，直到今年3月养生堂集团公布公益捐赠后，人们才知道这位“杰出企业家”就是钟睒睒。除此之外，钟睒睒也多次匿名捐赠厦门大学、北京大学和西湖大学等高校。

8月，钟睒睒走上前台，直面诸多质疑，并清晰地阐释了自己对于公益问题的反思。他说，“首富是有责任的，因为社会对你的要求不一样了。以前我们虽然做了很多利他的事情，但我认为如果善欲人见，那就不是一种真善。如果你做好事，是为了让他人知道、看见，那就不行，你就虚伪。”

众所周知，钟睒睒此前很少在公众面前露面，十年里只接受了两次采访，上一次是在9年前。他曾说，不想多说，是因为害怕被误解、被撷取。

如果没有今年这次声势浩大的谣言攻击，钟睒睒还将继续待在媒体的聚光灯之外，见不到钟睒睒两次走上央视，吐露自己的心声，人们也无从了解钟睒睒和农夫山泉，在过往数不清的公益实践和长达十多年默默耕耘农业。

两次《对话》，钟睒睒主动把自己的内心世界、把对农业和这个世界的思考娓娓道来，我们曾经对他的诸多问题，他一一帮我们解开。

但或许还有一个问题，我们必须直面：为什么善举得不到关注，谣言却大行其道？

这个问题，必将在日后互联网的进化和演变中被反复讨论和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