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有许可证到国民超级品牌,红牛扎根中国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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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让我们的红牛成为记忆。

作 者陈斯文

华商韬略出品ID:hstl8888

2005年11月的一天,在湖北咸宁,华彬集团举办了一场隆重的奠基仪式,庆祝中国红牛湖北生产基地开工建设。

作为中泰建交三十周年的献礼项目,又是产能布局的重要棋子,中国红牛对湖北基地寄予厚望,是铁板钉钉之事。

但基地日后发展的一日千里,可能远超了规划者的最初构想。20年后,咸宁基地总共生产了200亿罐红牛。600亩园区内,如果六条德国进口生产线全力开工,每天可以下线500万罐红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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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起这一切的人,叫严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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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的夏天,华彬集团创始人严彬费尽力气,终于说服了一连串部门和协会,准备用一场技术论证会,来决定一款饮料的生死。

但严彬手中的这款饮料,不仅还没投放市场,甚至连包装和商标都没确定下来。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款人人都能喝,喝了抗疲劳的饮料在中国市场是个新鲜货。

饮料的原始配方,来自一位名叫许书标的泰国华侨商人。

1978年,已经创立了天丝集团的许书标,想出了一种由水、糖、咖啡因、维生素B6、牛磺酸、肌醇等成分组成的“滋补性饮料”,取名为“Krating Daeng”,主要卖给倒班工人和卡车司机,帮助他们在通宵工作时提神醒脑。

“Krating Daeng”上市后大受欢迎,许书标在自己的传记中写道:“它为我带来每日1100万泰铢的收入(约212万人民币)。”

尽管“Krating Daeng”日进斗金,但它仍只是个小市场里的小品牌,在泰国之外,几乎没人知道这款饮料。

1980年,一位名叫迪特里希·马特希茨的奥地利商人来到泰国,喝下几口“Krating Daeng”后,他马上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巨大的商业机会。

在与许书标合作后,迪特里希·马特希茨开始以新名字“RedBull”在奥地利推广这款饮料,随后逐渐在欧美国家风靡。

这个成功,让许书标想到将这款饮料落地故土。1993年,他受邀回到海南家乡投资,建起了生产工厂,计划将这款饮料引入中国。

但一腔雄心的许书标,却遇上了一个巨大的难题:饮料拿不到生产许可。

无论是“Krating Daeng”还是“RedBull”,都添加了多种营养素,属于带有保健性质的食品,需要多主管部门批准,特别是配方中添加的咖啡因,更是需要审批才能上市。

1995年3月,苦苦等待多时的海南工厂,终于拿到了卫生部下发的批复,结果却令人大失所望。在这份“卫监发(1995)第13号文件”中,明确通知:

“饮料配方中维生素B6、肌醇、赖氨酸、氰钴胺、咖啡因的含量,必须降至中国标准的允许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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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成分都是饮料“提神醒脑、抵抗疲劳”的关键,更要命的是,上报的10种成分,卫生部仅批复了5种,饮料中必需的牛磺酸,直接被排除在外。如果按照这个标准生产,意味着它几乎等于毫无功效的糖水。

满腔热情的许书标,撞上了一堵南墙。

没有生产许可,就意味着饮料无法落地,从海南工厂的投资,到开拓中国的市场计划,都只能束之高阁。

许书标遭遇的难题,其实并非个案。改革开放初期,许多外国企业在进入中国时,都因为对经济政策、法规条例甚至风土人情的陌生,或多或少地“触过霉头”。那些反应机敏的外企,则会迅速在中国寻找可靠的合作伙伴,作为开拓事业的合伙人。即便是西门子、施耐德这样的巨头,也概莫能外。

在朋友的介绍下,许书标也走上了这条路,严彬和他的华彬集团,成为了天丝在中国的合伙人。

一经接触,严彬很快就判断出症结所在——想要开发市场,必须迎难而上,把最关键的生产批文攻下来。但更熟稔国内商业环境的他也很清楚,解决生产许可这样的困难,需要得到更有力的支持,让产品有一个“说话的机会”。

在一系列奔走之下,严彬引入了两家强有力的合作者:中国食品工业总公司,以及老牌国企深圳中浩集团。并由中食公司出面,再次向卫生部申请“维生素功能饮料”营养素含量行政许可批文。

在几家合作者的共同推动下,严彬还专门组织权威部门和专家开了一场技术论证会,重新探讨“维生素功能饮料”究竟应当执行怎样的标准。

1995年9月22日,几家的合力收到了成果,卫生部针对中食公司的申请作出批复,在“卫监发(1995)第51号”文件中,明确同意中食公司的“维生素功能饮料”的一系列营养素含量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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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牛磺酸的最大使用量为500mg/kg、肌醇最大使用量为230mg/kg、氰钴胺最大使用量为15mg/kg,维生素B6最大使用量为4mg/kg、咖啡因最大使用量为200mg/kg。

对比“13号文件”“51号文件”的最大进步,就是将“维生素功能饮料”的营养素与添加剂加以明确,在确保安全的同时,又保持了功能性。

多年后,当中国红牛团队聚在一起,讨论公司的历史由何开始时,一致认为这份“准生证”,当属红牛在中国市场的真正起点。

正是因为“准生证”批文的来之不易,又因为当时对此类合资公司注册审批的经营期限只有30年,为了保证两家国企及合资公司的根本利益,1995年11月10日,严彬代表筹备中的中国红牛与泰国天丝等四方签署了一份有效期为50年的《协议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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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协议书中,各方约定,“各方一致同意,只有丙方(中国红牛)有权在中国境内生产、销售红牛饮料。泰国天丝不能经营红牛饮料,海南红牛只能为中国红牛生产红牛饮料。”

对于这款产品究竟该叫什么,天丝的意见是音译为“瑞德步”,但严彬却觉得这个名字拗口难记,应当使用汉字“红牛”,既讨口彩,又有辨识度。

但好事多磨,在商标注册环节,大家又发现红牛的“斗牛”商标图案,与金华斗牛游乐中心注册持有的斗牛图案商标高度相似。严彬因此又委托中浩公司与其谈判,买断了对方对该商标所有异议的权利主张。

至此,泰国天丝以放弃在中国的经营权为代价,换取了中食公司投入生产批文、中浩公司投入斗牛商标,终使红牛饮料得以在中国合法生产销售。各方最终确定的商业模式为:泰国天丝不进行投资、不承担风险、只收取固定回报利益及高额的原料费用。

从市场引入,到获得准入;从品牌注册,到品牌所有,从红牛这一品牌,到功能饮料这一品类,严彬与中国红牛如同悉心种下了一颗种子,但呵护它孕育成林,更是一个近三十年的艰辛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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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受海南红牛董事长张光利之邀,正在海南经营制罐企业的关玉香做出了一个决定:要成为红牛的罐体供应商。

与中国红牛接触后,关玉香才发现,对方对供应商的要求并不简单——红牛的包装计划采用三片式铁罐,国内一般采用液态补涂技术进行焊缝;但红牛的标准更高,必须采用国际最先进的粉末补涂工艺。

在斥巨资引进了设备与技术,又经历了40多次工艺改进,以及上万次拉环试验后,关玉香的奥瑞金公司,最终成为了红牛唯一的罐体供应商。

但关玉香当时还不清楚,这种严苛的要求,都来自于严彬的坚持。

比如在外观设计上,严彬一定要做到醒目、漂亮、有档次,要和市场上所有易拉罐饮料区别开,甚至商品名的底色搭配,他也坚持将泰国人建议的绿色换成了国人更喜欢的蓝色。这最终造就了今天为消费者熟悉的红牛外观——250ml的马口铁三片罐,金红配色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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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典型的是红牛的定价,当时的饮料市场上,2元是易拉罐的标准定价,但严彬一出手,就定在了6元每罐的“高价”上。

这些策略,结合红牛功能性饮料的独特定位,都指向了一个目标:严彬要把红牛打造成饮料中的超级品牌。

这个目标,很可能来自于他对行业的观察与思考。

在中国饮料行业,1996年是一个分水岭。在这之前,行业里豪杰寥寥,可口与百事两大可乐只在一二线城市精心耕耘,尚未完成全国性布局。在大城市之外,则只有健力宝等极少数全国性品牌和众多地方小企业。

而在这一年之后,纯净水、茶饮料、低浓度果汁饮料都猛然爆发,在“广告轰炸+概念哄炒”的策略下,饮料市场的容量陡然猛增,消费者也一时间为之目眩。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红牛为自己的品宣选择了最具广告效应的舞台——央视春晚,1996年,在晚会期间,全国观众都看到了一条广告语:红牛来到中国。

但事与愿违,这条广告并未引爆市场,在当时还丝毫没有功能饮料概念的消费者,反而在心中默默画了个问号——这到底是什么产品?

事后看来,严彬和红牛团队显然是过于“老实”了。

当时的中国市场,正是消费品广告狂轰滥炸的时代。大众耳熟能详的是“喝了娃哈哈,吃饭就是香”“健力宝,让世界尝尝中国味道”“乐百氏,今天你喝了没有”,以及把广告刷到公厕和猪圈的三株口服液、红桃K、飞龙延生护宝液。

和这些更接地气,甚至略显夸张的广告相比,红牛的“红牛来到中国”“汽车要加油,我要喝红牛”,并不能做到一步到位地引发消费者共鸣。

于是在一年多时间里,红牛迟迟未能打开销路。严彬因此最终做了个决定,要用最费周章,也最有效的方式——地推,同时完成市场教育。

为了把地推策略落实到底,严彬在公司内部提出了一个口号,“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具体到工作方法则是“市场无盲点,逢店必进”。

他带着营销团队摆过摊,扫过街;在冬天去长安街沿线,把一罐罐红牛送给每一个等活的出租车司机;为了减少经销商的压货顾虑,红牛铺货可以先从一两箱甚至几罐做起,但条件是——产品必须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一次市场考察时,团队路过一家小卖店,严彬在货架最底一层发现了两罐红牛,在一位团队成员的回忆中:

“严总蹲在地上,把两罐红牛捧在手里,放在了和视线平齐的那层。”

在完成了最初的市场教育后,中国红牛决定重新规划自己的广告推广。

严彬在北京昌平选了一家酒店,把管理团队所有成员关在房间里头脑风暴,想出来的广告语,要用自己的方言读出来。最终,大家选定了一句广告语:“渴了喝红牛,困了累了更要喝红牛。”

带着这句广告语,严彬决定以全部资源,再次发起一轮广告攻势。

这是一场压上底牌的出击,如果仍然没有起色,从严彬、红牛再到华彬集团,都将与这次失败一起被打到谷底。

幸运的是,这场翻身仗,红牛打赢了。

红牛从最初的乏人问津,一步步地爬上了知名度的高峰,与之相随的则是连年增长的销量。到2003年,红牛在中国诞生第八年,年销售额一举冲破10亿元。

此后的红牛历史,就是一个超级饮料品牌崛起的故事了,而在这个故事中,还有三个巨大的飞跃,交织成整个故事的主轴。

第一大飞跃,是从高价高质产品到国民饮品的变化。

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是,尽管红牛早期选择了高价高质的路线,但它的营销队伍,却从来不将产品打上特定群体的标签。

校园、网吧、棋牌室、赛场、城中村、健身房、写字楼、办公室、出租车、长途货车……无论消费场景多么末端、多么非主流,只要有潜在的消费群体在,就有红牛的营销团队,继而就是“小金罐”的身影。

为这个普及过程做保障的,是长达近30年历史中,红牛竟然始终保持6元的零售价,从未涨过一分钱。

在这当中,固然有规模化带来的成本压缩,但更主要的因素,还是取决于中国红牛有意为之的策略——让更多人喝得到、喝得起。

第二大飞跃,是“开天辟地”式的独创品类。

对于中国饮料行业而言,“51号文件”的意义,其实不止于红牛的“准生证”,它更是明确了一个品类的定义,让生产和监管有了明确标准。在红牛之后,众多国产功能饮料都成为了这张准生证的受益者。

在东鹏特饮上市时,创始人林木勤在讲话中突然感慨道:

“我要特别感谢华彬集团的严彬董事长,他将红牛引入中国,培育了中国功能饮料这一品类的发展。”

第三大飞跃,是中国红牛建起了一条横跨供应、生产、分销的超级产业链。

在过去几年里,中国红牛的年营收始终保持在200亿元以上,支撑这一业绩的,是一个由经销商、分销商,以及高达400多万个销售网点、60万家核心终端组成的全国性多层级销售网络。

它拥有6大生产基地,年生产能力达到52亿罐。在每一地,都是当地营收的龙头企业,纳税的排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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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为红牛供应了第一个红牛罐体之后,关玉香决定让奥瑞金深度绑定红牛,用“厂贴厂”的模式,在距离红牛工厂一公里的地方建设新厂房。

无论是红牛挥师北上怀柔,还是进入湖北咸宁、广东三水,奥瑞金都紧随其脚步,和红牛共同成长。后来的故事则为更多人熟知——2012年,奥瑞金在深交所上市,成为金属包装行业首家上市公司。

这三大飞跃,既属于红牛,也与消费者、产业链乃至全行业紧密相关。它们汇聚在一起,创造了改革开放浪潮中,中国食品工业创新与高质量发展的独特“红牛样本”。

这个样本,是严彬以及无数红牛人、产业链相关者汗水、智慧的结晶;也凝结着无数中国消费者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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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中国红牛达到了发展史上的一个阶段性高峰:公司的销售额突破了百亿元大关。在功能性饮料品类的市场占有率高达八成。

可是,这家一切都看起来蒸蒸日上的企业,却开始出人意料地被阴云笼罩。

按照“50年协议”的约定,只有中国红牛有权在中国生产销售红牛饮料,泰国天丝不能经营红牛饮料,而海南红牛只能为中国红牛生产红牛饮料,期限为50年。

在“50年协议”签订的同年,中泰双方股东又签订了《95年合资合同》,约定中国红牛产品上的商标是中国红牛的资产。

这两份文件,奠定了红牛在中国市场基本的商业模式和合资各方的合营规则。

在2012年之前,合资双方都很认可这个商业模式,也都基本没有异议,中国红牛因此得以在一个稳定的环境下专注于市场。

但随着天丝集团创始人许书标先生在2012年的溘然离世,这一年,成为了合资双方关系的分水岭,整个中国红牛,也自此被不安笼罩。

据中国红牛的资料显示,许书标去世仅两年后,当双方就一些历史遗留问题和公司治理难题需要进一步商榷时,天丝的继承人便开始频频以商标和经营权为切口,对中国红牛发难。

按照双方的协议书,约定的经营期限是50年,目前远未到期,但泰国天丝方面却认为,这个期限需要重新定义——它应当是20年。

“20年说法”的来历,创始股东中食公司认为,与当年的政策背景有关。

按照90年代施行的政策,中外合资经营企业的合营期限一般不超过30年。因此,中泰双方在合资协议中约定合营期限为30年。此后,工商部门在中国红牛的营业执照中仅批准了20年的营业期限。

对此,中泰合营方在并行的公司章程中约定,到期经董事会一致决议延展。并以“50年协议书”保证合资公司50年内在中国境内独家生产和销售红牛饮料。

正是抓住了这个“20年经营期”的依据,泰国天丝认为到2016年,中国红牛的独家经营权已经到期。它发动了一系列商标侵权诉讼,以商标侵权为名要求法院判决中国红牛停产停销,否认“50年协议书”约定的中国红牛独家经营权,甚至干脆否认签署过“50年协议书”。

除此之外,天丝还通过种种行为,绕开“50年协议书”对天丝的竞业限制。比如在2019年,推出两款与中国红牛产品包装外观十分近似的红牛饮料,同时招来严彬旧部,另起炉灶成立了中国业务总经销团队。

一时之间,中国市场上竟存在三款相似红牛同时售卖,给消费者带来了许多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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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中国红牛口感最接近的,是天丝推出的“红牛维生素风味饮料”,但细看成分表便可发现,它的营养素含量与正牌红牛差距巨大,完全脱离了红牛作为功能饮料和保健食品的定义。

这形成了一个事实上的悖论——如果当年许书标选择这样的配方,那么在90年代便可以直接投产,完全不必大费周章去取得卫生部的特批文件。

而天丝对于签署“50年协议书”的否认,则更是一个很难站得住脚的理由。

在近来的多起判决中,该协议书的真实性已经得到了包括深圳前海合作区人民法院、深圳国际仲裁院、湖南长沙中院等多地司法机构认可。同时,参与签署协议的中食、中浩两家公司,也出具了确认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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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诉讼与舆论的唇枪舌战中,平时鲜少露面的严彬,仍然闭口不谈纠纷。但整个中国红牛的经营,却因为纠纷而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冲击。

2015年,中国红牛的销售额冲到了230亿元的高点,在诉讼的影响下,2017年,它的销售额跌到了196亿元,在功能性饮料市场的份额也从原先的63%下降到58%。乐虎、东鹏特饮、启力等品牌,成为了这些份额的受益者。

尽管自2019年开始,红牛一直在努力稳定市场,并在2020年创造了228亿元的销售额,但失去的时间、机会却再也无法挽回。

受到冲击的,并不只有中国红牛。

2016年8月30日,在一天之内,天丝将中国红牛在多地的供应商和经销商告上法庭。

2017年7月,天丝再度起诉中国红牛的包装商奥瑞金,由于对中国红牛的销售占其总收入的六成以上,奥瑞金被迫停牌。其财产也多次因天丝起诉而被查封、扣押或冻结。

在根植中国的近30年里,中国红牛早已从“一家的生意”,变成了“大家的生意”。截止2024年4月底,中国红牛的累计工业产量超过600亿罐,向国家纳税超过400亿元,直接创造就业岗位数万个,带动上下游产业链年营收达上千亿。

对于这场红牛商标的争夺战,纠纷与诉讼恐怕很难在短时间内得见终章。但令人揪心的是:

一旦中国红牛最终落败,从中国红牛品牌,到整条产业链,再到中国功能饮料产业,乃至于中国企业三十年的心血,都将受到连根拔起的损害。

更让人揪心的是,在中国市场上,消费者如果再也看不到红牛维生素功能饮料,取而代之的将是欧版红牛、红牛维生素风味饮料、红牛维生素牛磺酸饮料等产品。中国红牛将不得不像当年健力宝的境遇一样,数十年的辉煌将停留在一代中国人成长的记忆中,中方企业创始时期的努力为别人做了嫁衣。

无论是中国红牛的终极命运,还是消费者的情感,乃至由此牵动的整条中国功能饮料产业链,都令人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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