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瑞丽到阿萨姆平原

中国瑞丽到阿萨姆平原  

1. 阿萨姆肇基

 苏卡法(阿萨姆语:স্বৰ্গদেউ চাওলুং চ্যুকাফা,Swôrgôdeu Saûlung Syukapha,泰语:เจ้าหลวงเสือก่าฟ้า,Chaoluang Seuakafa,印地语:छो लुंग सुकफा,英语:Chaolung Sukaphaa,1189年-1268年),或译素卡帕、纠康发、苏卡发,苏卡帕,或称昭龙苏卡法(昭龙意为“大王”),他是阿豪姆王国开国之君。

  1200年代初,生活在伊洛瓦底江流域(我国古称大金沙江)、萨尔温江(即怒江)二江上游流域的傣族人,在骠人、缅人的威胁下,各路傣族土王组成联盟国家勐蓬(即后来的元朝金齿宣抚司),定都木邦(现缅北兴威,果敢同盟军治下的木邦县府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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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10年前后,统治勐卯(今云南瑞丽)的土王帕苗蓬,由于无子,立外甥苏卡法为继承人,苏卡法由是得到了大量的拥护;但是后来,帕苗蓬老来得子,苏卡法的处境变得非常尴尬和危险。

  1215年,已经成年的苏卡法,为了避免于亲族间的争斗,带着象征傣族王权的"梭陀",和三个皇后,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及归附他的臣属、族人近万人,装备战象和骑兵,离开了勐卯;并经过户拱、克钦等地的停留,历尽千辛,排除万难,最终从胡贡河谷(胡冈谷地)越过帕凯山脉(即中国远征军后来翻越的野人山),并在1227年于潘哨山口附近征服当地的那加族建立了第一个勐,历时13年,于1228年进入到布拉马普特拉河(即雅鲁藏布江)谷地区。

  1228年,苏卡法到达布拉马普特拉河谷地区后,开始在迪潘建立城邦,开垦稻田,修建水利系统;并在击败当地多支土著后,鼓励傣族人与之通婚,扩充所属人口。由于傣族从瑞丽带来的先进稻种,在这里长势良好,加上随着人口的扩充,苏卡法的势力逐渐壮大起来。

   1251年,苏卡法将城邦迁至布拉马普特拉河(雅鲁藏布江)北岸的查莱碉(Charaideo),建立“勐顿顺罕”(即“顿顺罕国”),又译“阿洪王国”或”阿萨姆王国“;

   1268年,苏卡法,这位伟大的流浪者和建设者去世,给傣族留下了一个欣欣向荣的王国。当地阿豪姆人为纪念这位肇基君主,尊称为昭龙,意为“大王”。每年12月2日,阿萨姆地区的傣族都为召思汗法(即苏卡法)举行纪念仪式。

“勐顿孙罕”国王自称“诏法”(Chao-pha),“诏法”以下有 “邦勐”(Phang Mong)、“陶勐”(Thao Mong)、“陶”(Thao)、“录令”(Ru Ring)、“录百”(Ru Pak)、“录少”(Ru Sao)、“普坎”(Phu Kan)、“普克”(Phu Ke)、“普津勐”(Phu Kin Mong)、“纽勐”(Niu Mong)等各级官员。“勐顿孙罕”复制了祖地“勐雅、勐哈”的制度,加强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等方面的建设,对外征服周边各部族,到第四代王苏康法时,已经控制了整个布拉马普特拉河谷地区。阿萨姆王国保留了许多的华夏文化习俗,如用天干地支纪年、对贵族的称呼、向麓川及明永乐的朝贡等,这也是如今阿萨姆人民反抗印度殖民统治的有力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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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人赞曰: 

夫苏卡法者,以嗣子之尊,避走而免萧墙;

率疲惫之众,辗转千里,气吞野人山;

临大河而据其地,以少胜多而立其威,临异域而立夏政。

其人允文允武,是为睿智之王,故阿萨姆国遂历600年之久。

其情其势,犹西辽之大石,真南中强人也。

2. 同族加持和主动吸纳

  14世纪初,即元末,“勐顿孙罕”东部的“勐卯弄”(即“大卯国”、汉译“麓川国”,治所在今云南瑞丽)兴起,企图建立统一的傣族帝国,吞并周边各国,起兵西征正处国力上升期的苏卡法肇基的“勐顿孙罕”。1316年,“勐卯弄”集结90万兵力,以国王胞弟混三弄 为总兵,刀思云,刀帕洛、刀思汉盖等为大将,率兵西征“勐顿孙罕”,“勐顿孙罕”举国归附,混三弄大军大部分留在“勐顿顺罕”,“勐顿孙罕”派“混干”、“波勐”组成使团随部分“勐卯弄”军队,携金银贡品到“勐卯弄”(麓川国)王都“允姐兰”(今瑞丽、南坎区域)称臣纳贡。

“勐顿孙罕”臣服“勐卯弄”后,年年到“允姐兰”朝贡,与“勐卯弄”所属各“勐”的泰族交往渐增,伊洛瓦底江(大金沙江)上游地区不少泰族开始移民到土地肥沃的“勐顿孙罕”,增强了“勐顿孙罕”的实力。

  1397年,深受印度婆罗门教思想影响的苏党法王继承勐顿孙罕王位,婆罗门教在勐顿孙罕的地位得到提高。苏党法执政期间,逐渐疏远麓川并主动吸收本地印度教文化,麓川也因忙于应付内乱,无暇顾及遥远的西方,勐顿孙罕开始印度化。

  此后,勐顿孙罕国王开始用印度教的头衔来作为自己的称号,“诏法”、“陶勐”等傣语称谓,逐渐被“布拉哥哈因”(Buragohain)、“巴尔哥哈因”(Bargohain)、“巴帕特拉•哥哈因”(Barpatra Gohain)以及“拉吉科瓦斯”(Rajkhowas)、“巴鲁阿”(Barua)、“哈扎利卡”(Hazarika)、“塞基亚”(Saikia)、“博拉”(Bora)等带有印度色彩的头衔所取代。傣语里融入了大量的外来词汇,“勐顿顺罕”也慢慢被称作“阿萨姆(Ass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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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终明一朝瓦解缅北麓川国,利好缅族,放飞阿萨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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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朝洪武十四年(公元1381年),朱元璋义子--沐英,与傅友德、蓝玉率兵三十万征云南。云南平定后,沐英留滇镇守。

  洪武二十一年(1388年),此前接受明廷册封的麓川平缅军民宣慰使思伦法(一译思伦发)举兵反叛,煽动各族入侵摩沙勒寨。沐英得报,派遣都督宁正率军将其击败,斩首一千五百余级。

  洪武二十二年(1389年),思伦发再次侵犯定边府,军队号称三十万。沐英挑选骑兵三万奔往援救,设置三行火炮劲弩。思伦发驱赶一百头大象,身披甲衣,肩扛栏盾,左右挟着大竹筒,筒中装设标枪,锐气十足。沐英将军队分成三路,都督冯诚率领前军,宁正率领左军,都指挥同知汤昭率领右军。

  即将开战时,沐英下令道:“今日之战,有进无退。”于是乘风大呼,炮弩齐发,象都掉头而跑。昔剌亦是麓川军中枭将,殊死而战,使左军稍有退却。沐英登高望见此情形,抽出佩刀,命令左右将左帅首级砍来。左帅见一人握刀奔下,心中恐惧,奋力大呼而突入阵中。大军乘机冲杀,斩首四万余人,生获三十七头象,其余的象全被射死。麓川将帅各遭百余箭,伏在象背死去。

  定边之战,明军大获全胜,思伦发逃走,诸蛮深受震慑,麓川从此不再被阻塞。

 明朝统一云南之初,缅甸仍受制于实力雄厚的麓川思氏,所以直到沐英奉命留镇云南之初,始终不见缅甸与沐英及其家族乃至明朝政府之间有何直接往来。大抵是在沐英于摩沙勒寨之役,特别是定边之役大败麓川思伦法所部叛军之后,缅甸摆脱了麓川的控制,才改变了这种状态。史载“明洪武二十一年,缅叛,沐英讨败之”。同一年,位于今泰国北部的“八百媳妇国遣贡,(朱元璋)遂设宣慰司”。洪武二十四年(1391年),沐英因八百大甸宣慰司宣慰使刀板冕(即兰纳国王披耶盛孟玛)不肯听命,派遣云南左卫百户杨完前往招抚。同年六月,刀板冕遣使贡献大象及方物于明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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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正统四年,镇守云南的黔国公沐晟,奉命征讨麓川思任发叛乱。大明四征麓川 拉开大幕。

四征麓川后,麓川余党成为了孟养宣慰司,并且与明朝立碑而誓曰:"水枯石烂,尔得乃渡“(指以大金沙江,今伊洛瓦底江为界,永世不得过河而东),而陇川宣抚司刀氏则被扶持统领麓川故地。

正统十一年(公元1446年,朱棣重孙),朝廷对云南西南边境重新调整改置“三宣六慰”,云南三宣六慰置于其他诸土司犹如京城置于诸州府。

三宣指南甸宣抚司、干崖宣抚司、陇川宣抚司,六慰指车里宣慰司、缅甸宣慰司、木邦宣慰司、八百大甸宣慰司、孟养宣慰司、老挝宣慰司。

木邦宣慰司所在今地名兴威hsweni(谭图中的新维,今地图标注的兴威)即“宣慰”之音译再音译。

明朝晚期,木邦土司罕拔 向明朝报请袭职,云南官吏以勒索未遂,拒不发给承袭状纸,罕拔就反叛明朝,投向缅甸东吁政府。民谚哀叹:“官府爱惜一张纸,丢失地方二千里。

明朝万历年间,征西将军刘綎威远营 再次出兵平叛缅北各土司,明军重新在今缅甸进行驻军并设立三宣六慰,并刻碑盟誓。

誓曰:

六慰拓开,三宣恢复,众夷格心,永远贡赋,洗甲金沙,藏刀鬼窟,不纵不擒,南人自服”。

右边刻“受誓:孟养宣慰司,木邦宣慰司,孟密安抚司,陇川宣慰司,万历十年二月十一日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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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阿萨姆对战周边

  阿洪姆王朝建立后,原本各个独立的山地部落人民遭遇了阿洪姆王朝的山地新政。许多山地部落,如藏南山地部落,其所领有的阿萨姆地区平原带,均成为引发军事行动的导火索。阿洪姆人与藏南的不同部落,如唐萨斯人(Tangsas)、图萨人(Tutsis)、旺乔人(Wanchos)、尼西人(Nyishis)、僜人(Mishmi)、康迪人(Khamptis)和景颇人(Singphos)之间爆发了多次战争,这段史实也成了构建印度东北部历史的重要组成部分。从这段历史来看,藏南部族的无畏、勇敢、独立也是可圈可点。同时晚明时期,恒河流域崛起的莫卧儿王朝16次侵伐阿萨姆,阿萨姆顽强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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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阿洪姆人和藏南的唐萨斯人战争

  唐萨斯人,一些历史学家认为他们是藏南常朗(Changlang)地区土生土长的那加部落,也有一些在阿萨姆地区丁苏吉亚(Tinsukia)地区。他们是公元1487年袭击阿洪姆地区的勇士部族之一。根据阿洪姆王朝的编年史,苏混发(Suhungmung)国王打败了唐萨斯人,但一百多名阿洪姆士兵在战斗中丧生,而据唐萨斯人说,他们打败了阿洪姆人,国王逃离了战场。毫无疑问,唐萨斯人是强大和勇敢的,但与阿洪姆人相比,他们的军队没有组织好,因此阿洪姆人在公元1478年第二次唐萨斯-阿洪姆战争中击败了唐萨斯人。在第二次战役中,阿洪姆人从唐萨斯人手中夺取了大量战利品,但唐萨斯人拒绝与阿洪姆人签订任何和平条约。

2) 阿洪姆人和藏南的图萨人

  图萨(Tutsa)部落是藏南常朗县南部的另一个纳迦部落。坎扬(Khamjang)的图萨人在苏卡法国王时期是阿洪姆的附庸。公元1504年,苏混发国王派Bar Gohain率领军队前往昌朗。公元1535年,坎扬(Khamjang)的图撒人与诺克特人(Noctes,来自藏南的提拉普地区(Tirap district)的部落)的塔布隆吉亚(Tablungia)和纳桑吉亚(Namsangia)两个部族一起向阿洪王朝的国王发起挑战。国王派他的儿子上战场打击叛乱,不久图萨人提交了100头野牛(米屯)的罚金,但诺克特人继续与阿洪姆人作战。公元1536年,诺克特斯人最终击败了阿洪姆人并签订了和平条约。根据诺克特人的口述历史,他们击败了阿洪姆人,最后缴获了四门火炮,因此阿洪姆人要求签订和约,要求得到他们的火炮,并保证不干涉诺克特人领地的内政。公元1555年,阿洪姆国王再次出兵Aitonia、Khamteng和Papuk(图萨人领地),但图萨人逃跑了。公元1573年,图萨人再次挑战阿洪姆人,但再次被击败。根据现代作家和研究学者的研究,图萨人是勇敢的,他们的战斗技能是优秀的,但是阿洪姆人的军队人数众多,拥有现代化的武器和技术,这使得阿洪姆人在战场上更加强大,但是,图萨人从来没有完全屈服,即使他们输掉了这么多场战斗,他们仍然继续挑战阿洪姆人。

3) 阿洪姆人和藏南的旺乔人

  旺乔人生活在藏南的龙鼎(Longding),目前他们分布在36个村庄,有11个联盟,被称为Jan。 他们是凶猛的猎头族,但在中世纪早期,巴纳帕拉(Banapara)的旺乔人与阿洪姆国王关系密切,因此在阿洪姆军队的帮助下,他们在公元1549年击败了班查亚(Banchangias)的旺乔人(现在的Wannu村)。旺乔人使用各种手工制造的武器英勇战斗,但阿洪姆军队向村庄中心进军,班查亚村长被俘。战斗结束后,班查亚的旺乔人向阿洪姆国王缴了几头水牛和mithun(野牛)作为战利品。

4) 阿洪姆人和藏南的尼西人

  尼西人(Dafla,根据阿洪姆和英国文献)定居在达朗(Darrang)的nao duar(九个山口)和拉克辛布尔(Lakhimpur)的che duar(六个山口)以北。他们占据了布哈里(Bhorali)河和西巴霞曲(Subansiri)之间的领土。大约在公元1562-63年,尼西人入侵平原,因此普拉塔普-辛格(Pratap Singh)国王在达朗地区建造了名为达夫拉加尔(Daflagarh)的堡垒作为防御。后来在公元1614年,阿洪姆军队向尼西人领土进军,但被击败。尼西人在17世纪末多次袭击平原。后来,他们妥协并加入阿洪姆军队以阻止对孟加拉的入侵,但在1714年,阿洪姆和尼西人之间的关系再次变得敌对。阿洪姆国王和尼西人达成了和平协议,国王给予波萨(posa)以调解双方。尼西人还有权从平原获得一匹双面布、一把刀(当地的剑)和四seer盐等,尼西人被要求不得袭击阿洪姆统治下的任何其他村庄。

5) 阿洪姆人和藏南的僜人

  西藏和藏南的僜人由三个部落(伊都Idu、迪加罗Digaro和米朱Miju)组成。目前,他们定居在藏南中部的东北端,特别是在上下迪邦谷(Upper and Lower Dibang Valley)、洛希特(Lohit)和安娇(Anjaw)县。藏南桑朗(Siang)县的阿波尔人(Abors,现称阿迪人(Adi))与米辛人(Mishings)(即僜人)关系密切,因为僜人在16世纪是阿波尔人与平原商人之间的中间人,但阿波尔人与阿洪姆人关系良好,而僜人在17世纪初袭击了平原地区。他们烧毁了平原上的房屋,杀害了200多人。阿洪姆国王苏京发(Sutyinpha)建造了米什米加尔(Mishmigarh)(斜坡)以抵御僜人的袭击。公元1675年,阿洪姆祭司被僜人杀害,阿洪姆国王因此派遣军队去抓捕罪犯,但阿洪姆军队被僜人和德奥里斯人(Deoris)的联合部队击败。一支新的增援部队到达蒂兴(Tishing)。国王要求僜人交出罪犯并缴纳贡品,不再发生冲突。由于僜人同意条约条款,阿洪姆人和僜人之间不再发生冲突。

6) 鏖战莫卧儿帝国

  17世纪开始,逐渐印度化的阿萨姆开始被印度的王朝视为势力范围。1615年,印度莫卧儿王朝派塞克瓦希姆(Sekwashim)将军率兵入侵阿萨姆,经过多次战役后,阿萨姆渐渐处于下风,只好提出和解,划定国境线,以布拉马普特拉河北岸的支流巴那底河(Bamati)到南岸的阿苏里亚里(Asuleoari)作为两国的边界。

  此后,阿萨姆不断被周边部族侵扰,达夫拉(Dafra)、坎腾那加(Khamten Naga)等周边山地民族的入侵。1662年,印度莫卧儿王朝的孟加拉副王米尔•朱姆拉赫(Mir Jumlah)又远征阿萨姆,从高哈蒂、森拉加尔(Simragar)和科利亚巴尔三处进军,占领了当时的阿萨姆首都噶尔贡(Garhgaon),阿萨姆军退到了查莱碉。莫卧儿军攻势正猛时,恰逢雨季来临,补给困难,不得不后退,阿萨姆军才得以喘息,重新组织进攻并夺回首都噶尔贡。莫卧儿军和阿萨姆军最后缔结和约,退到孟加拉。

  1671年,莫卧儿王朝再次入侵阿萨姆,傣族将军腊西特•波甫坎(Lacit Borphukan)率领傣族军民在高哈蒂郊外大败莫卧儿军队,成功遏制了莫卧儿王朝势力的扩张。莫卧儿军撤退后,阿洪王国恢复元气,开始整肃周边民族,征讨战争期间侵扰阿萨姆的山地民族,疆域反而有所扩大,地位也得到加强。

  1672年,第三十代王苏牙法被鸩杀,之后登基的国王不断被废黜或弑杀,阴谋、反叛、暗杀、内乱使阿萨姆陷入混乱。高哈蒂再次落人印度莫卧儿军队之手,周边山地各族又反复入侵。

  1681年,贾达达尔•辛格国王即位,定都于帕尔科拉(Palkora),平息了内乱,驱逐占据高哈蒂的莫卧儿军队,把阿洪王国与印度莫卧儿王朝的国境线划定在玛纳斯(Manas)河。

  虽然莫卧儿王朝多次攻击阿萨姆,但双方互有胜败,阿萨姆间或反攻,直到英国人踏足改变地缘格局。

  而贾达达尔•辛格国王执政期间,拥护萨克塔教派迫害瓦斯纳瓦教派,导致两个教派之间冲突不断,为后来英国殖民者的调停介入埋下了伏笔。

   7) 阿洪姆人与藏南的康迪人和景颇人

  18世纪,康迪人(Khamptis)和景颇人(Singphos)从缅甸迁徙到印度。几年后,景颇人将前者赶出了滕加帕尼(Tengapani)河岸,作为耕种者、优秀工匠和战士的康迪人在桑迪亚(Sandiya)地区定居下来从事贸易。一开始,他们与阿洪姆人的关系非常融洽,但后来康迪人越过雅鲁藏布江,扩大了领土,并赶走了萨迪亚(Sadiya)的阿洪姆总督,但阿洪姆国王出于国内政治条件的考虑,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公元1799年,康迪人在僜人(Mishmis)、阿迪人(Adis)、穆鲁克人(Muluk)、潘人(Pan)、帕基人(Phakials)和纳拉人(Naras)等其他部落的帮助下进一步向平原进发,但被阿洪姆人击败。康迪人国王被俘,阿洪姆国王将其释放。1816-1824年阿洪姆-缅甸战争期间,康迪人在萨迪亚地区再次强大起来。

  景颇人 将 康迪人赶出 滕加帕尼河岸后,开始占领阿萨姆地区的更多领土,后来又加入了被 阿洪姆 击溃的 Moarmaria 叛军。他们共同进攻阿萨姆地区的村庄,并向缅甸军队求援。德卡.普坎(Deka Phukan)率领的阿洪姆军队向景颇人(Singphos)进军。景颇人一度击败阿洪姆军,但后来阿洪姆军攻陷景颇人要塞,景颇人与阿洪姆签订和约。阿洪姆人将阿洪姆族女孩兰吉利(Rangili)献给景颇人首领,但协议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在缅甸人入侵期间,如同康迪人,景颇人也袭击了平原地区的几个村庄,这也导致了阿洪姆人在阿萨姆地区的衰落,后来康迪人就定居在藏南周围。

5. 阿萨姆的末路

  贾达达尔•辛格国王执政阿萨姆期间,其拥护萨克塔教派迫害瓦斯纳瓦教派,导致两个教派之间冲突不断。到1769年,拉克什米•辛格国王即位时,教派冲突越来越严重,印度教的摩亚马里亚(Moamaria)派反叛,境内各部族纷纷自立,阿洪王国再次走向衰弱。

  1792年,时任阿萨姆国王高利纳特•辛格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求助于英国,威尔什(Walsh)大尉率部进入阿萨姆,帮助阿洪王国平叛,混乱的局面暂时得以平息。英军的撤退后,高利纳特•辛格国王放弃了朗普尔,迁都于约哈特(Jorhat)。不久,英国东印度公司在阿萨姆驻扎军队,开始介入阿洪王国的内部事务。

  1822年,缅甸趁阿萨姆衰败之际,出兵攻占阿洪王国,并扶持约郭什瓦尔•辛格担任傀儡国王。1824年,早就将阿洪王国纳为势力范围的英国以协助阿洪王国驱逐入侵的缅甸军队为名,趁机控制了阿萨姆,废除了由缅甸扶持的傀儡国王约郭什瓦尔•辛格。

  1826年2月24日,英国与缅甸签订了杨达波条约(Yandabo Treaty),确立了英国对阿萨姆的实际支配权,阿洪王国沦为英国的附庸。1833年,英国在阿萨姆另外划出一块土地,让前国王普兰达尔• 辛格(Purandar Singh,1818—1819年在位)直接管理。1836年,英国以不交税为由,突然罢免了普兰达尔•辛格。

  1838年,英国正式宣布将阿萨姆邦纳入英国版图。从此,傣族结束了对布拉马普特拉河谷地区长达600年的统治,成为英属印度的一个行省。

传王三十八代的阿萨姆王国就此消逝在历史的长河中:

苏卡法 Sukaphaa 1228–1268

苏多发 Suteuphaa 1268–1281

苏宾发 Subinphaa 1281–1293

苏汉发 Sukhaangphaa 1293–1332

苏杭发 Sukhrangpha 1332–1364

空位期 1364–1369

苏图发 Sutuphaa 1369–1376

空位期 1376–1380

陶汉底 Tyao Khamti 1380–1389

空位期 1389–1397

苏当发 Sudangphaa 1397–1407

苏章发 Sujangphaa 1407–1422

苏帕发 Suphakphaa 1422–1439

苏森发 Susenphaa 1439–1488

苏恒发 Suhenphaa 1488–1493

苏平法 Supimphaa 1493–1497

苏混发 Suhungmung 1497–1539

苏肯法 Suklenmung 1539–1552

苏汉法 Sukhaamphaa 1552–1603

苏森法 Susenghphaa 1603–1641

苏兰法 Suramphaa 1641–1644

苏廷法 Sutingphaa 1644–1648

苏坦拉 Sutamla 1648–1663

苏厐蒙 Supangmung 1663–1670

孙亚发 Sunyatphaa 1670–1672

苏兰发 Suklamphaa 1672–1674

苏混 Suhung 1674–1675

戈巴尔罗贾 Gobar Roja 1675–1675

苏京发 Sujinphaa 1675–1677

苏多法 Sudoiphaa 1677–1679

苏力法 Sulikphaa 1679–1681

苏帕法 Supaatphaa 1681–1696

苏混法 Sukhrungphaa 1696–1714

苏坦法 Sutanphaa 1714–1744

苏嫩发 Sunenphaa 1744–1751

苏伦发 Suremphaa 1751–1769

孙耶发 Sunyeophaa 1769–1780

苏希厐法 Suhitpangphaa 1780–1795

苏钦法 Suklingphaa 1795–1811

苏丁法 Sudingphaa 1811–1818

普兰达尔辛加 Purandar Singha 1818–1819

苏丁发 Sudingphaa 1819–1821

乔格斯瓦尔辛加 Jogeswar Singha 1821–1822

普兰达尔辛加 Purandar Singha 1833–1838

  国灭后的阿萨姆人为了反抗英国的殖民统治,发起了不断的反抗,但屡屡以失败告终。

  1914年,在“(印度)西姆拉会议”上,英方代表亨利·麦克马洪以喜马拉雅山脊分水岭的连接线作为界线,炮制了一条新的印藏边界线,将中国藏南约9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划归英属印度,为裹挟捏合进印度东北七邦埋下了伏笔。

6. 印度铁腕雄心下的阿萨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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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00年英国东印度公司登陆孟加拉后,很快击败葡萄牙、荷兰及法国等同行,并消灭莫卧儿帝国成为南亚次大陆的王。而后,英国殖民者向西侵略波斯,向北挑衅阿富汗,向北觊觎西藏,向东鲸吞阿萨姆,英属印度在英国的殖民下,不仅基本告别了“地理概念”,更继承了大片遗产。

  在英国的统治下,印度分散在各处的各个土邦,被人为拼接到了一起,从而引发了一系列的问题。其中,就包括了负责的印度东北地区。这一区域是印度与缅甸的交界地区,民族非常复杂,管理难度很大。当年,缅甸也是英国的殖民地,而且曾经也被划入了英属印度管理。

  虽然英国控制阿萨姆后,利用从清朝窃取的茶种,将阿萨姆打造成了英属印度的茶叶产区,并向这里大量引入尼泊尔人和孟加拉人种茶以改变这里的人口比例,但当1947年印巴分治,这里依然有着大量的基督教徒和藏传佛教徒,黄种人口占到了阿萨姆总人口的4/5。

  所以,“印巴分治”时,这里一度是个大难题,毕竟理论上印度和巴基斯坦都有统治的权利。但出于相互制衡的需要,阿萨姆地区最终成了印度的自留地,不愿加入印度的曼尼普尔邦则在独立一个月后被印度强行占据,于是印度最终控制阿萨姆地区。

 在东北六邦的人口中,其中大部分为黄种人,与印度本土的肤色、长相,存在很大的差异。同时与印度主流社会有着很大的文化和宗教差异,东北六邦的大部分人,信奉佛教、基督教或伊斯兰教,并不是印度教。对于东北地区,印度一直非常忌惮。

于是印度经济上“穷之”:

竭尽全力压制阿萨姆地区的发展,强化“投资不过西里古里”的印象,让气候宜人、物产丰富的阿萨姆成为家徒四壁的代名词。

政治上“分之”:

  将印度独立之初面积高达17.85万平方公里的阿萨姆邦一分为六,

在1963年分出1.6万平方公里的那加兰邦,

1970年成立2.2万平方公里的梅加拉亚邦,

1972年增设1万平方公里的特里普拉邦、2.1万平方公里的米佐拉姆邦和2.2万平方公里的曼尼普尔邦,

让阿萨姆地区不再铁板一块;

人口上“混之”:

  在允许外来移民继续进入的基础上,也鼓动印度本土人口到东北六邦掺沙子,虽然效果不明显,但阿萨姆人种和宗教博物馆的名号则越来越名副其实。

  此外,由于肤色更加接近东亚人种。印度对东北六邦一直存在严重的歧视,2020年,”曼尼普尔邦的185名一线护士集体辞职,就是因为受到了印度的群体歧视。当然,印度东北六邦中的一部分人,拼命试图融入印度主流社会,积极表现出对印度统治阶级的效忠,来换取一定程度的认可。例如在2021年的加勒万河谷中,部分印度官兵,明显就是黄种人。

  但印度的一系列苦心孤诣,也最终收获了适得其反的结局,尤其是对阿萨姆的五马分尸,客观上反而明确了各族群的边界,并在难解难分的矛盾中产生了雨后春笋一般的“打印”势力。

  在阿萨姆地区,有“阿萨姆联合解放阵线”、“波多民族民主阵线”和“卡塔普尔解放组织”三大反政府武装,这三大武装不惜采取暗杀、绑架和袭击印度军警的方式试图“让阿萨姆从印度的统治下解放出来”。他们主张阿萨姆从未归属印度,甚至对移民到阿萨姆地区的印度土著实施围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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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年4月10日,印人党主席JP·纳达在伪“阿鲁纳恰尔邦”提到,莫迪执政十年,印东北部叛乱事件减少了80%,66%地区已不需要《武装部队特种权力法》(AFSPA)管辖。他称,忆及早年间,一提到印度东北部,就是“孤立、封锁、叛乱、绑架、定向杀戮和袭击”。而现在,发生了非常积极的巨大变化。随着莫迪在东北部主打“基建”的策略和“东进”互联互通的政策,印东北部民众可能会有更多出路,独立武装也将更加失去民意基础,从而成为无源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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