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管理层的人,不拥抱新变化就罢了,反而在用早该被淘汰的旧经验来指导创新
董宇辉这事,我本来不想蹭流量。但看了那个被免职的CEO孙总,自己一天没当过网红,还总想领导网红、剥削网红,一点网感没有,还摔手机给消费者“开会”,实在要说几句大实话。
这个孙总,已经不是“外行指挥内行”问题了,而是“用已被淘汰产业的落后规律,指挥新产业创新”。
不信你看他那些骚操作,一会儿说“董宇辉昙花一现”,一会儿说董宇辉“收入不只千万”,一会儿又摔手机给粉丝开会,我真是服了,这是要搞死公司顶流IP的节奏啊。
我看这个孙总的简历,是从新东方老师,一路干到管理层的,他大部分职业生涯都在干教培。结果到了直播卖货这行,还想玩教培那一套,还以为是“铁打的新东方,流水的名师”,没了董宇辉还有刘宇辉,甚至以为来买菜的“丈母娘”粉丝,都是像新东方家长一样望子成龙,被教培贩卖的焦虑情绪和“今天你不给孩子报班,明天我们就教你孩子的竞争对手”的零和竞争PUA着,排队来送钱。
他没想明白,教培行业之所以被国家取缔,就是因为现在他们能赚钱的主因,已不是20年前中国人要学英语看世界的内驱力,而是来自在高考体制下贩卖焦虑、PUA家长、挑动孩子零和竞争的内卷逻辑。
这种内卷逻辑,还被资本投资了,完全是落后的、寄生的、腐朽的产能,已经阻碍社会发展了,必须淘汰。取缔就对了。
但这个孙总显然没意识到这点,竟拿着早该被淘汰的教培的糟粕经验,又开始PUA网红和粉丝了!新东方的好经验,比如说话风趣、会讲故事、满足客户需求,他没学会多少,坏毛病学了一身。
现在很多企业在转型。这个“好经验没留下、坏毛病学一身”的问题,是企业转型时要特别警惕的——有些管理层的人,不拥抱新变化也就罢了,反而在用早该被淘汰、甚至转型就是为了淘汰的那些旧经验,来指导创新。这只会拖死企业。
我们媒体也在转型。以我的水平,我无法给出行业性全局性评价。只说我自己的转型过程中,是如何防止自己“用被淘汰的旧经验指挥创新”的吧:
我是从电视出镜记者,4年前开始在总台领导下,转型做新媒体的。这4年我既带领团队做新媒体发稿,自己也做内容,包括你现在看的“记者韩鹏”账号。(这里声明:这是我个人号,小作文100%是自己写的,过去现在将来都绝无小编搞事!大家放心看)
以前做电视报道时,还总有人问我:“哇,是不是能在电视上看到你啊?”我一律反问:“是啊,但你还看电视吗?”现在也没人问我了,我都是主动告诉大家关注哪些账号、下载哪些APP。
但现在大家问我最多的问题是:“你为什么要做大V、做网红啊?是不是因为你喜欢出风头、喜欢被人关注啊?”
其实真不是!我做网红,是因为吃过“自己不是网红,还想管理网红”的亏。长话短说就是我驻美期间,按台里要求搞“多语种网红工作室”,我是新媒体组组长,带领一个15人团队,这事肯定是新媒体的任务,那我自然就是工作室室长呗。那会儿大家也知道,特朗普政府把中国驻美记者驱逐了将近一半,我们组就剩我一个光杆中国人了,其他都是美国人,我还有很多管理工作忙不完,只能让美国员工做这个网红了。于是我好不容易搞出了一个美国人,结果他刚有10万粉,离职单飞了;又搞了一个,一直难见起色,还总跟我聊万一火了怎么分利益,我说咱蛋糕都没有呢就谈分配,跟孩子还没生呢就谈读博去哈佛还是耶鲁有啥区别?但美国人更讲商业逻辑,就是要先谈好terms。那时把我愁的呀,又是在疫情中孤悬海外,无法调研其他媒体怎么分配利益的。但后来我看了很多国内网红女主播跟MCN互撕的案例,想明白了——现在网红和机构的利益分配,对谁都是个难题,除非机构老板把那个女主播娶了,二人不分彼此,但即使那样也出过其中一方出轨、最后二者又变成商业纠纷的案例,而且撕得更难看了。再反观我自己,人家MCN能给女主播提供的一整套服务,比如引流策略、发布渠道、套路培训,我作为传统媒体的管理者,其实这些资源我都没有,我们也是从头开始“二次创业”!就这,我还妄想“管理网红”?别做梦了。再忙,也只能自己先试着做个网红,研究里面的套路,研究明白了,再想怎么带领别人做、怎么分配利益。否则,即使你侥幸捧出个网红,人家也随时可以单飞、跳槽、或者不听你的,然后你就一定会进入“管不住就全靠PUA”的死胡同,最后稍有创新能力的人,都会被气走,留下的人还是没有创新能力,成了“死海效应”。这就是我3年前开通这个“记者韩鹏”账号的一大原因:学习。
“外行指挥内行”,有时是能成功的。这是因为内行过于钻研业务,外行可以把普适性的大方向告诉内行。
但“被淘汰的旧经验指挥创新”,一定会失败!因为创新本来就是为了淘汰旧经验。而且创新到底会走向何方,全人类都还没找到大方向——大方向是实践出来的,一定是在一线干活的人先发现端倪,而不是坐在办公室里写材料的人凭空在纸上推理出来的。
所以,创新,一定要去一线干活。